奥维在南序的目光中先是犹疑地寻找自己脸上是不是因为过于匆忙赶来而沾上了脏东西,很快意识到自己该摆出凶恶的表情:“看什么?信不信把你眼睛挖……” 南序说:“你的伤口快好了。” 南序竟然还敢提起这件事,他脑袋上的伤口到底是谁造成的! 奥维更加愤怒,他不再废话,摸出口袋里的电击棒:“南序,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 电击棒是从校外偷偷带回来,功率不高,但足够吓唬那些特招生,让那些特招生害怕得涕泗横流,丑得他心烦。 不过只要南序肯求他到他满意,他之后会考虑放南序一马。 南序无视他手里的威胁,打断了他,只是说:“他不是让你不要找我?” “谁?”奥维马上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果然是你!” 他包扎完的某天突然收到季凌的消息,满怀期待地前往赴约,没想到只听见季凌不耐烦地丢下一句“别再去烦南序”。 南序南序南序,都是因为南序。 他睡不好是因为南序,被季凌警告是因为南序, 可季凌的话他又必须服从,他父亲财政大臣的地位背后有季家财力的支持,他的家族一定程度上依附于季家。不管他的父亲多有野心,至少现在,他必须按照季凌说的做。 就这么放过南序吗?他真不甘心。 结果他竟然等到了季凌给南序的红牌警告。 南序活该! “南序,你以为你得到了季凌的庇护吗,结果还不是被季凌报复吗?”奥维冷笑,“季凌最讨厌别人威胁他了。“ 他才不像别的蠢货那样以为季凌是因为厌恶同性恋而教训南序。 显然,对方不长眼地以某种季凌讨厌的方式得罪了季凌,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他给我发了红牌,不影响他曾经告诫你不要来惹我。” 南序没有被奥维的话牵着走,回答道。 他放下笔记本,走到奥维面前。 和奥维梦里的眼神一模一样,南序看着他的脸,冷冷地问:“你怎么不听话?” “我凭什么听话!”奥维条件反射地要退后,下一秒反应过来他这回有了防备,不可能会再那么狼狈地抓住,他挥舞着手里的电棍,“钥匙在我手里,你今天要是不求饶,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听见南序好像叹气了。 南序静静注视着他。 奥维逐渐感觉到不安。 他很难形容那样的眼神。 像纪录片中人类与兽类狭路相逢时在判断对方是否无害。 干净通透、带着审视。 似乎看穿他莫名其妙地不想打开电击棒的开关。 可他连哪一方是居高临下的人类,哪一方是进攻挣扎的兽类都没办法分清。 气氛僵持凝滞。 月光森冷,给南序的黑发乌瞳镀上了一层冷调的青色,蓦然了然地微微弯起了些眼睛的弧度。 你笑什么? 在晃神的几秒钟,奥维感觉到西装外套外侧的口袋掠过片刻的触感,他下意识上手要抓住。 南序先预判了他的动作退后几步,抬高手,微微挑眉,手上一串泛着银光的钥匙。 奥维顺着惯性向拉长的草木气息方向前倾身体,等视觉信号终于传递到大脑,才恍然大悟地慌忙去摸自己的口袋。 球场的钥匙不翼而飞,他摸出来了一个祛疤的药膏。 南序已经走开他的几步之远,一定是他刚才在宴会上偷喝了酒才使他反应迟钝,他只能呆呆地望着南序的背影,听见南序说: “药膏换钥匙,先走了。” 药膏开过封,显然是南序随身携带刚好顺手拿来糊弄他的。 奥维感觉额头的疤痕伤口大概忽然恶化,以至于竟然又开始发烫了。
第8章 疑惑 南序又一次被关进了狭窄的废弃仓库里。 手机就绪、知识点小册子就绪、脑子就绪。 坐等保安叔叔来捞。 南序急促地拍了会儿仓库的铁门,象征性地告知他们真的有被他们“吓”到,表示对他们的尊重。 今天和以往不同,从前外面的人听见南序拍门表示希望出去的信号时都会忍不住发出窃笑声,可今天外头静得诡异,仿佛有人刻意控制了呼吸声。 南序感觉到了那份微妙,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但来不及了。 一盆水从仓库上泛着幽光的天窗倾泻而下,结结实实把南序浇透了。 南序抬手捻过手背上的皮肤,指尖沾上了细碎的冰晶,光线切割出散射的微弱白光。 他的脚边落着更大的冰渣。 门外有略微急促却仍然不算大声的压抑呼吸声。 卡明罗特区今日北风1级,12℃,霜冻橙色预警。 衬衫布料紧贴吸附着皮肤,南序眼见自己的手在因为冷意而微微颤抖。 他找到远离天窗的角落,紧贴住墙壁让身上的体温晚一点流逝。 窸窸窣窣的呼吸声依然存在,很缠人,有种恶心黏腻的感觉。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来,紧接着是清亮的责问声:“余笙,你疯了吗?还不快点把门打开。” 门外的呼吸声静止,对方似乎慌张极了:“小尘,你怎么来了。” 钥匙的撞击声、把锁的扭动声。 舒逸尘抓着门把锁,急切地和南序对上了视线。 南序阖着眼倚靠在墙边,身姿颀长,闻声撩起眼看向他们。 忽略南序已经变得难以克制平静的呼吸,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舒逸尘不敢相信身边的朋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质问道:“余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位叫做余笙的特招生回避了舒逸尘的眼神,扫过南序一眼,从刚开始的心虚转成找到理由的笃定:“南序以前欺负过我,我报复回来不可以吗?” 舒逸尘露出近乎错愕的神情,难以置信地盯住余笙。 余笙的语气越来越坚决,里面有着尖锐的恨意:“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付别人。小尘,他以前就跟别人一起欺负过我,把我锁在仓库里,我现在只是同样报复回来而已,我有错吗?” 舒逸尘反问:“季凌、奥维他们也欺负了你,手段比南序狠一百倍,你敢报复他们吗?” 余笙无法回答。 空气里蔓延开冷冽冰冻的寒意。 南序显得像是个局外人。 他想,这算什么?主角团的友情危机吗? 身体的不适和大脑的迟钝,使南序的动作放慢,他直起身,问:“等我走了,你们再吵好吗?” 南序的脸色开始变得透明,不舒服地皱起眉头:“你们太吵了。” “南序……”舒逸尘流露出愧疚的神情,“对不起。” 那天和季凌分开以后,他回想了当时南序和季凌对峙的画面。两个人摇摇欲坠,他一时慌乱,又被季凌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蒙蔽了。 但那时其实季凌被南序压在了天台的边缘。 南序当时大概率处于上风。 季凌桀骜不羁,笑意盎然之下潜藏着戏谑。当初季凌就是带着这样的笑容送给他了黄牌警告,令他开启了混乱的学院生活,他非常了解对方的恶劣。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制止,很有可能令南序的目标没办法达成。 尤其在看到季凌向南序发出红牌警告之后,不安和愧疚时时刻刻压在他的心头。 没有人比他清楚被整个学院针对是什么样的感觉。 主角受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他的朋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逸尘和你道歉呢,你听不见吗?” 南序有点想笑。 行吧,主角团的友情坚不可摧之光速和好。 “听到了。”南序点头,语调冷淡,“不准备接受。” 舒逸尘注视着南序的脸庞,眼里生出茫然和空落。 他还想说些什么,南序已经绕过了他们。 诺伊斯学院的罚牌规则由来已久。 一代一代的传承中,四大家族的继承人多数年纪相仿,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入学诺伊斯学院,将学院作为他们掌控规则的试验起点。 到了季凌这一辈时,温斐很少罚牌,只有一次用了这个规制去惩罚一个差点强jian了特招生的贵族。谢倾向来对学院的事情漠不关心,而卡佩家那个小疯子比他们小一岁,下一学期才会入学。 只有季凌心情不好了发发牌,看下面那些人挣扎的样子找点乐子。 果然生活会时不时蹦出惊喜。 比如舒逸尘反抗的反应就挺有趣,他愿意多花些时间和舒逸尘玩一玩。 但他也是第一次发出红牌。 和舒逸尘无关痛痒的反抗不同,南序切切实实地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没有任何人能够忍受这种找死一样的挑衅。 南序确实和舒逸尘不同。 舒逸尘会直接找到他抗争,可南序从那天见面之后就杳无音信,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收到红牌警告以后也安安静静的。 季凌把往日围在他身边的几位人询问情况。 这几位少爷的家族全附庸于季家,毕恭毕敬地把手机拿给季凌。 “我们在匿名论坛的群聊板块建了个群聊。” 论坛的群聊多种多样,家世显赫的勋贵世家少爷们享有发起权力,根据不同情况限制加入的范围。 比如针对舒逸尘的行动,会把特招生的群体权限排除在外。 而这次针对南序的,将全校全列入了可加入群聊的范围,除了南序。 群里全是南序。 图书馆明亮穹顶下低头看书的南序、体育课在角落沉默换护膝的南序、音乐会结束散场在人潮之中的南序、被关了几个小时从实验室放出来的南序。 你们…… 是不是有病? 搞个霸凌把自己搞成了偷窥狂一样。 他提出自己的疑惑,小弟一号沉默了下。 他再往下翻了群聊的消息记录,证明他们确实有对南序做些什么。 “都是什么?” “南序被我们撕了的课本、作业本、被丢弃的私人物品,被我们关在仓库的录像……” 季凌感觉怪怪的,但说不太上来,以往这些人也是这么对待特招生的,一模一样的招数,但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之前怕吵到您没有拉到群里。季少,您要不要也进群?”小弟一号询问。 季凌点了点头。 把那些人叫离之后,群里跳出了两个新的视频。 季凌点开之后,诧异地挑了眉。 发在群里,自然针对的是南序。 紧闭的厕所的门,有人往倒了一桶水。 银光闪过,水里有没化完的冰凌。 然后是水浇到皮肉躯体上的闷声。 这个“有人”季凌也有印象。 他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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