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叶承钧好奇发问。 蔺安之面不改色,脸都没红一下:“一些辅佐行事的工具罢了。” 他也不觉得自己在撒谎,行事确实是行事,至于是哪门子事就不方便说了。 紧接着将其拾起顺手放入乾坤囊,又道:“怎么了,你有意见?” “不敢。” 叶承钧笑了笑,不知是否有被糊弄过去,却也没继续追问。 他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这也是除却借机见面外,真正要道明的要事: “妙玉师姑不久前远游回宗,听闻仙君处境,甚是痛心。她这会儿正在主峰前厅等候,点名要见掌门师叔您。” 蔺安之听得扬了扬眉,想着有意思的地方可算是要到了。 妙玉师姑是他们师兄弟的直系长辈,算起来就是那位飞升师父的师妹,修为出了名的高强,性情也是出了名的桀骜。 她不像寻常世人极度憎恶魔修,光是看见战后遗孤掺有魔族血脉就喊打喊杀,反倒认为魔修之恶究其根本在于其嗜杀成性的秉性,与血统无关。 只可惜站在这个观点的人不多,不然蔺安之也不能轻易地一忽悠就是一大片。 长辈有令,莫能不从。 两人一齐赶到地方,入眼的不仅有师姑,还有乌泱泱的一堆人头,皆是各大门派德高望重的尊者。 显然,这是来施压的。 蔺安之暗自提起了警惕,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先是做足了小辈的礼节,继而温声道:“齐宗主,薛掌门,李山长......各位聚集在此,是为何事?” 被问的人还未说什么,妙玉随即摆摆手,单刀直入:“他们都是我请来的,为的只有一件事。” 她身量颀长,通身气韵玄妙难言,一双眸子更是邃如寒星,使得目视之人只觉有极强的压迫感袭来。 “听闻我不在宗中的那会儿发生了很多事,就连谢师侄都被关进了地牢?” 蔺安之微笑,适时流露出了难色:“师兄受难也并非晚辈本意,但局势尚且不明,种种证据又指向谢师兄,且暂无凭据驳斥,为安抚人心,也只得出此下策。” 他说完就有了准备。 下一段剧情就是这么写的,说妙玉师姑坚信从小看到大的师侄不可能当人奸,也不忍心看谢暄在地牢受苦,打算凭借强权放他出来。 这招放在平日或许管用,如今可就是打错算盘了。 魔修血脉就像是某种不可触碰的底线,在它面前,一众大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脑内,系统提示:“敌方还有三秒钟抵达战场,辅助功能启动,无可辩驳光环已开启,舌战群儒buff已叠加——” “3、2——” 它卡壳了。 没人想到,妙玉师姑一改往日作风,非常丝滑地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你说得对。” 蔺安之:“?” 妙玉师姑思考了下,点点头,二度强调:“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蔺安之:“???” 他唇边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勉强,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出了差错,并且正拉着后续的剧情一路狂奔到了未知的境地。 系统跟着想了想,恍然大悟:“剧本里呈现的是智能模拟出来的世界线剧情,真实发生的情景会因为人物性格或者突发事件而产生微小变化。” 妙玉师姑与它同时开口,这时也差不多讲到了正题:“......所谓疑罪从无,魔族破开裂缝出世在即,修真界能多出任何一份有生力量都是好的。若将谢师侄的恶魂与善念相分离,就能获取一大助力。” 好微小的变化。 蔺安之微微一笑,懒得喷。 心知没有理由反对,他并未吭声。 妙玉师姑又环视了一圈,无人提出相左的意见。 默认之下,仙君本人被带了上来,仍是雪衣青袍,敛眉阖目。 待知晓了概况,眉心渐渐拧起。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抚过自家师弟的眉眼,定了定神,却是道:“我不同意。”
第3章 双子仙君有话要说(3) 这么好的形势,就差当事人一个点头就能顺理成章地把人捞出来了,怎么还能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折。 妙玉师姑定定地看着他:“你是在地牢里把脑子关坏了,还是智商连同修为一齐关了禁闭?” 谢暄:“......” 蔺安之:“......”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这话未免也太糙了。 后者不清楚内里缘由,思索了片刻,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方式上。 别看他们现在嘴皮子一磕一碰,自劈神魂比喝水都要简单,实际操作起来难如登天,需要修为奠基也要毅力支撑,稍有不慎即会身死道消。 谢暄一个化神期大能,不过是因条缚仙绳和出其不意的突袭才落入这般困境,不愿也属正常。 但事主比他想得格局更大: “善念暂且不论,恶魂行事难测,他有化神境修为,万一做出恶事,后果恐难设想。” 身陷囹圄仍能心系他人,妙玉师姑欣慰之余只想捞人:“不要紧,这方面我早有预料,只要在神魂分离的那刻以缚仙绳束住,在场又有诸位在,哪能任由恶魂逃掉。” 蔺安之私心是想让谢暄离开地牢的。 系统任务归系统任务,私人情感归私人情感。 事实上,他还挺喜欢这位谢师兄。 不仅因为对方是师尊残魂所化,还因为师父在两人刚拜入师门不久就飞了升,之后便是相依为命。 想罢,附和着说了些场面话:“自是如此,师兄不用担心,清白暂且不能还你,自由还是可以的。” 话音落下,就察觉到谢暄看了自己一眼,迟疑半晌,终是应允了。 又是无人提出异议。 大家不仅认同妙玉师姑的话,而且都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 当今修真界中,欠缺的唯有大乘修者,化神不是大白菜,但每个门派零零散散还是有几个的,单拎出来数目也不算少。 由万法楼楼主先行起阵,他是阵修,咬破指尖于宽敞的厅堂地面洒上点点鲜血,其中蕴含的庞大灵力顿时织就错综的纹路。 与此同时,喝道:“仙君入阵,其余人循三震四巽六艮的方位站好,输送灵力!” 众人知不能耽搁,依言照做。 蔺安之距巽位最近,顺势挤到了前排。 在他前边还有个人,动作是懒散拖沓的,话是又多又爱抱怨的:“这谢暄真是麻烦透顶了,因为他的事,我都不知道来来回回跑了几趟,他还不如现下就死这算了,反正也没几个人能挺住自分神魂。” 旁边的修士道:“你少说两句吧,别人也就罢了,眼前的,你看看那是谁?” 自知失言,先前那人闭了嘴。 听着声音,蔺安之瞥去一眼,不动声色地记下那人的脸,打算等会趁乱使点小动作,比方说踹他几脚什么的。 就算是注定坎坷的气运之子,谢暄也只能由他一人使绊子好吗? 就是把他羁押在地牢时,自己都不忍心施加原著的那些刑罚。这不知道来了个什么东西,竟还敢仗着长了张嘴大放厥词。 稀薄的白光渐趋浓厚,淹没了中间那道挺拔的身影。 依照常人视角定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可他虽不及化神,到底也是堂堂元婴真君,里头的景象仍是清晰可观。 亲手将自身神魂撕裂为两半的痛苦,是寻常修士所难以设想的。 平静仅持续了短暂的一小会儿,紧接着,谢暄猛然颤抖了起来,脊背抖动的幅度很小,看得出是在依靠着强大的自制力竭力表现出平静。 然而,外表暴露了他正在忍受的苦楚。 分明没有伤痕,血液却能自体表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汩汩淌出,掠过青色法袍,于雪白前襟绽出星点血色。 谢暄站立的那块地方,也被黏腻刺目的液体覆盖了薄薄一层,反衬得他犹如雪中红梅,兀自开得昳丽。 “师兄。” 无意识地,蔺安之在心中默念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的心像是被细针扎了一下,骤然缩起,细微的刺痛蔓延开来,使得没能发觉自己咬住了下唇,浅淡的唇色转为殷红。 阵心的光芒转瞬黯淡下来,依稀能见到两道相仿的影子并肩而立。 关键时刻,妙玉师姑厉声催促:“都还愣着作甚,快制住恶魂!” 语罢翻袖扯出缚仙绳,仿佛笃定了什么,径直就向左边那侧的青年兜头套去。 蔺安之回过神来,打算做做样子。 他唤出本命剑假模假式地上前,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看清了那两人的面孔。 说实话,毫无分别,也不知妙玉师姑是怎样分辨出来的。 左侧那人抬了抬眼,挥手竖起结界,五花八门的攻势一概被拦在外头。 包括那条由自己千辛万苦搜寻来的,据说能锁住下界任何生物的圣级法器缚仙绳。 再然后,他又动了动手指,这下出现在手中的是一只熟悉的木盒。 “......” 顾不上哀悼那盒逝去的玉势,蔺安之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任由后边冲上来的热情修士将自己挡住。 他是反派没错,但还不想过早地成为一具冰冷的反派。 同时,心中疑窦丛生。 谢暄这时能打回绳击,彼时怎又会被轻易束缚,莫非只是单纯因为对他毫不设防? 蔺安之到底没能深思太久。 或许是下蛊的行为太拉仇恨,身处人群中心的谢暄,准确来说是其恶魂,宛若不经意般蓦然扫过他的脸。 一道熟悉的声音随之划过耳际,牵缠着微微的笑意:“我名唤为谢璟,等我。” 到了后一句转为传音: “我还会再来寻你的。” 恶魂身法古怪,说完化作黑雾顷刻弥散。 满堂修真界的翘楚愣是一个也没能逮住,眼睁睁地目送谢璟远去。 留下的善念方才转醒,睁眼不过两三秒,又昏了过去。 两人距离近,谢暄坠下的那刻,蔺安之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他不得不顺手搀住谢暄的胳臂,另一只手环住他的肩往里带了带。 在步来的叶承钧此等外人看来,就是搂搂抱抱,不成体统。 谢暄整个人都陷在了蔺安之怀中,他比后者高出一个头,两相对比下显得大鸟依人。 “叶师侄,替我扶住另一侧。” 蔺安之低头,避开师兄垂落的发丝,只觉头痛。 不用他说,叶承钧就已经上手了,并且热情似火地劝道:“师叔您放手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俨然一副叔慈侄孝的感人景象。 要说谢暄出事,最担心的还要数妙玉师姑。 谢璟的逃脱被暂时抛之脑后,她唤来医修代为诊断。 那医修搭腕探脉,眉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松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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