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阮想了想,划到接听键,“喂,肥猪?” 对面:“……你他妈骂谁呢?” 田阮立即挂断。 过了四五秒,手机再次响起。 田阮接通:“肥猪?” 对面是个粗犷的中年男声:“好你个田远,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忘了旧恩是吧?” 田阮:“您哪位?” 对面骂骂咧咧,田阮又给挂了,并拉黑。 拉黑完,田阮忽然觉得那声音好像听过,也许昨晚婚宴上的某位男宾客,算了,不重要,不想了。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微信视频电话。 好友名称:肥猪。 田阮:“……”田远对这位肥猪先生究竟是有多大的仇? 田阮也很好奇肥猪皮下究竟是何许人也,也许和原身的死有关,他再次接通:“喂。” “田远你再给我挂了,我马上弄死你妈的。” “你再骂人,我马上报警抓你,我已经录音了。” “……” 对面喘着粗气反问:“究竟是谁骂人?你骂我肥猪几个意思?” 田阮猜测:“也许是您比较胖?” “行了,别废话,你就告诉我,昨晚和虞惊墨有没有上床……” 嘟,田阮又给挂了,并拉黑。 田阮喃喃:“什么人哪,一听就是坏人。” 不管坏人好人,只要不接触,就能避免造成最终死亡的可能性。田阮翻看通讯录,意外发现居然还有“爸”“妈”,其他人都是用譬如“肥猪瘦猴”的外号起的。 如果田远有父母,那应该来参加婚礼才对,由此可见,这父母要么死了,要么离了再也不见。 田阮放下手机,去探索庄园的地图,寻找“逃生”的突破口。 他一下楼,就有三四个佣人叫他“夫人”。 田阮忍了,反正明天也见不到了。 田阮走在庄园里,管家跟在后头,就跟一个监控摄像头似的毫无存在感,有时田阮会忘了管家在后面…… “夫人,您做什么?”管家冒出这么一句。 田阮一脚已经踩到庄园边的围栏上,若无其事地放下来说:“我拉伸一下腿。” “那边有健身器材。” “哦。”田阮就去露天的健身区仰卧起坐,甩腿,扭腰,荡秋千。 秋千真好玩,荡得高高的,可以看到很远的山下绿意盎然,高楼大厦,河流如梭。 田阮仰头看去,秋高气爽,天蓝得醉人,白云间不时有飞机路过,还有麻雀、黄莺,它们或站在梢头,或飞过金黄殷红的枫叶,漫山遍野都是它们的鸣啼。 一切的一切,都看似舒心,平静,都是好时光。 田阮几乎要沉醉在这样美好的时光中,直到听到佣人朝这边遥遥喊道:“夫人,先生回来了!” 田阮:“?” 他怎么回来了?这是田阮见到虞惊墨冒出的疑问。 虽然他没说,但写在脸上,虞惊墨想忽略都不行,“不欢迎?” 田阮的疑问变大,“这是你家。” 虞惊墨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来,虽然平时也很冷,但早上还不是这样的。田阮疑心自己说错了话,但思来想去,没错啊。 刘妈这时喜气洋洋地插话:“先生难得中午回来吃,有想吃的吗?” 虞惊墨:“毛血旺,酸菜鱼,辣子鸡,水煮肉片,剁椒鱼头。” 刘妈:“……这些都是辣菜,您和夫人确定?” 田阮:“辣的好,天冷了就该吃点辣的。” 要说高中的食堂哪个最让田阮难忘,必须是辣子鸡,非常下饭。 虞惊墨冷笑一声:“越辣越好。” 然后到了午饭时。 田阮吃得斯哈斯哈,不时要喝柠檬水解辣。反观虞惊墨,那叫一个淡定——淡定地吃白米饭,菜是鲜少碰的。 田阮:“……你干嘛不吃?” 虞惊墨:“你喜欢,你多吃点。” 田阮怀疑虞惊墨想辣死自己。 田阮使用激将法:“你就是不能吃辣吧?” 虞惊墨:“嗯。” 田阮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生气之下,更辣了。实在受不了,直接干了三碗饭,他又怀疑虞惊墨想撑死自己……这日子没法过了。 晚上,田阮和虞惊墨进行一天中的第三次会面。这次田阮老实了许多,因为逃跑的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成形—— 相安无事吃过晚饭,田阮默默回味了一遍蛤蜊蒸蛋的味道,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这间卧室已经打扫过,四件套都换了,那一对大红鸳鸯枕套自然也被收走。田阮打开衣柜,翻找抽屉,果然找到自己的证件,一张身份证,一本户口簿,还有c驾驶证。 田阮不会开车,但他还是把驾照拿了出来,万一用得着呢。 他没找到行李箱,就连背包也没有,不知道是原身没带,还是带来之后扔了。田阮作罢,去浴室洗漱。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门被敲响。 田阮下床去拧开反锁的门,门外站的是刘妈。 刘妈端着一个白瓷汤盅,笑道:“这是先生让我给夫人准备的桃胶牛奶。” “哦,谢谢。”田阮接过汤盅。 刘妈:“这桃胶是个好东西,美容养颜。” “……” 田阮小口地喝了牛奶,果然昏昏欲睡,他拿过手机,定了凌晨三点的闹钟,便倒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田阮被闹钟吵醒,情绪上还想赖床,理智告诉他现在就是最好的逃跑时机,错过就没了。 田阮强撑惺忪的睡眼摸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彻底清醒后便开始收拾东西跑路。 没有背包是个不大的麻烦,田阮学着古装电视剧,用一条宽大的纱巾将衣物包起来,系好了挂在肩臂上。 田阮对着全身镜欣赏了一下,觉得自己像古代被狐狸精骗回家,然后千方百计逃跑的柔弱书生。 柔弱书生已经想好逃跑路线,他白天的时候在庄园散步时观察过,后院跨过花园的围栏边有一颗桂花树,这时节正是桂花飘香的时候,他特地走到树下假装看桂花,实则在判断能不能爬。 结论是能爬,并且桂花树一根枝丫伸到围栏外,犹如对自由的渴盼。 田阮悄摸下了楼,穿过一条昏暗的长长的走廊,来到后门。 主宅的后门用的很简单的门栓,方便佣人进出做事,田阮缓慢地打开门栓,一路穿过花园庭院,皎洁的月光为他照路。 暗处闪过极为细微的红灯,田阮没发现,顺利来到桂花树下。 桂花飘香,尤为怡人。田阮灵巧地攀上那根通往自由的枝丫,摘一团桂花放入怀里,而后轻盈地跳到草地上,头也不回地奔进夜色中,逃离虞家。 清晨,庄园的佣人们忙碌起来。 管家指挥修剪花草的工人前往后院修树剪花,在除草机的隆隆声中,庄园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虞惊墨路过客房时,顺手敲了敲,“起床了。” 里面并无回应。 虞惊墨拧开门把走进去,床上铺得整整齐齐,洗浴室也不像有人的样子。虞惊墨走下楼去,餐厅里只有刘妈和另一个佣人在忙着做饭。 “看到田远了吗?”虞惊墨问。 刘妈稀奇道:“夫人这时候应该在睡觉吧。” 虞惊墨走出主宅,恰逢虞商走来,便问:“看见田远了吗?” 虞商一脸疑惑:“没有。” 虞惊墨抬起长腿,走向附房的监控室。虞商跟在后面,没有多问。 虞惊墨走进监控室,这房间虽然常年空着,但每天都有人进来打扫,检修仪器是否正常运作。 此时监控室里就有负责检修的保安,保安大叔见东家眉眼阴沉,气势汹汹,唬了一跳:“虞先生,怎么了?” 虞惊墨参过军,语气一如军官:“调取庄园凌晨的监控。” 保安大叔慌忙在一台电脑屏幕前坐下,敲着键盘,鼠标哒哒的响了一会儿,调出庄园昨夜0点之后的监控画面。 这些画面如同一个个小长方格布满屏幕,将庄园各个角落囊括其中。 随着右上方的时间推进,在凌晨三点三十五的时候,主宅的后门钻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保安大叔的嘴巴张大:“这是夫人?” 虞惊墨不动声色地看着田阮出了后门,跨过花园,直奔围栏边的桂花树。看到田阮肩上挂着颇为滑稽的包袱,虞惊墨的脸色才倏然转晴。 虞商良久无语,问:“他这是离家出走?” 监控里,田阮爬树的动作颇为熟稔,从三米高的树枝跳下来时更是敏捷如猫科动物。 虞惊墨又气又好笑,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克制。田阮这一跑,让他彻底确认,这根本不是田远。 适时管家进来,见此处气氛诡谲,一时没敢吭声。直到瞥到监控屏幕,夜色下,田阮正在重复逃跑的过程,尤其是爬树那一段,被虞惊墨反复播放,以至于屏幕中的田阮就跟一只松鼠似的,在树上来回蹿。 管家:“???” 虞惊墨淡声吩咐:“召集保安队,下山逮捕……我夫人。”
第6章 自由的空气是如此清新,早晨的阳光是如此美好,活着真好! 虽然下山的路程艰难了点,基本没有大路,只有崎岖难行的小路,路上还有虫子与荆棘丛,但好在田阮扛过来了。 历经一个半小时,终于来到山下,从此天高地远,他的人生由他自己做主。 田阮跳到一条大路上,沿着路边走,很快就看到了公交站台。他在公交亭下等了半小时,最早的一班公交车驶来,他上车扫码支付,在一众上班族诡异的目光中,做在最后排。 田阮知道自己很奇怪,身上脏兮兮的,还拿着这么一个包袱,活像逃难。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坐到了最后一站:糖水巷。 田阮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他下车看到对面青砖黛瓦的古巷子,瞬间就被俘虏了。绿灯亮起后,他穿过斑马线,走到对面的糖水巷。 巷子古朴,招牌都是幌子,就是一根棍子挑起一块油布,上面写着店铺名与招牌特色,竖挂在店门旁。 名字倒是取得直白又现代,譬如老六粥店,张五包子铺,山下茶馆,糖水糖粥,北京烤鸭,还掺着菜鸟驿站…… 田阮想吃生煎,就去了包子铺。 包子铺有堂食,此时里面挤满了大爷大妈,根本没处落脚。好在外面还有两张桌子,田阮就买了生煎和糖粥,坐在外面慢慢吃。 对面的茶馆开了门,店主坐在门口弹琵琶,不知是什么小曲,轻快而悠扬,唤醒了这条巷子似的,来往的人渐渐多了。 市井的烟火味向来打动人心,田阮不由得想,要不他就在这条巷子租个房子,然后想办法参加成人高考,一天一年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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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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