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虞惊墨? 于是发生了在洗手间的那一出。 田阮厘清前因后果,对自己的处境又多了几分茫然,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脱离原剧情,才能有活路。 走出后台,司仪在台上老老实实叫着:“两位新人,请来交换戒指。” 虞惊墨看一眼田阮,“想戴戒指吗?” 田阮疑惑反问:“可以不戴?” “那就不戴。”虞惊墨朝司仪说了句,“略过这个环节。” 司仪自是悉听尊便,“那两位直接接个爱的吻吧。” “……” 无论是交换戒指还是接吻,田阮都不想,他才十八岁,就英年早婚,已经很吃亏……好像,也不是很吃亏,对象是虞惊墨的话。 田阮这么想着,目光与一个高挑少年相触,对方拧着眉,脸上是大写的不高兴。 ——任谁凭空多了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小爸,都会不高兴。 田阮尴尬地扭过脸,和虞惊墨接吻是万万不能的,他相信虞惊墨也不会这么做,毕竟他对原身没有半点情分,一切都只是做戏。 这时,虞惊墨却握住了他手腕,牵到台上。 宾客们发出礼貌的笑声,混着半真半假的祝福。田阮一打眼看去,乌压压的一片脑袋,每个人都穿着精致、挂着笑容,就跟游戏里的npc似的。 司仪活跃气氛:“亲一个!” 适时角落传来轻柔的钢琴乐曲,台下衣香鬓影,不少人举着酒杯拱火:“虞先生,亲一个。” 只有虞家所在的那一桌沉默着,没什么开心模样。 “不成体统。”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说。 “爷爷,结婚都这样的。”对面长相甜美的女生说。 女生说完就被身旁的母亲掐了一下,嗷了一声:“干嘛呀,小叔结婚你们不高兴就算了,摆个脸给谁看?反正他是看不到的,你们就自个儿郁闷吧。” “啼啼。”母亲柔声训斥一句,“闭嘴。” 虞啼冷哼一声,凑到虞商身边,“哥,你也不高兴?” 虞商紧盯台上,没说话。 虞啼自顾说:“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叔父挺好,年纪小,还能和我们玩一块,不像小叔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虞商:“……你就知道玩。” 台上,田阮为了缓解紧张,干脆低头盯着地板看,好像地上有一万块钱吸引他。 司仪滔滔不绝地胡编乱造二人的爱情史,最后总结成一句话:“虞先生和田先生的爱情可谓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私定终身!” 田阮:“……”你还可以再胡说八道一点吗? 田阮问虞惊墨:“他今天是不是白干了?” 虞惊墨:“嗯。” 司仪当场碎掉,他这个嘴啊。但他还想挽救一下,将话筒递到田阮嘴前,“田先生,你有什么感想吗?” 田阮眨巴眼睛,“我没什么感想。” 司仪笑眯眯:“那你有什么对未来的期望吗?” 田阮目光坚毅:“活着。” 司仪:“……” 众人:“……” 活着也算期望?真是敷衍。 司仪嘴都要笑裂了,将话筒转向虞惊墨:“虞先生,你对未来的期望是什么?” 虞惊墨:“分公司的年终流水能达到十亿。” 众人无言以对,尤其是分公司的老总们,当场石化裂开。 什么鬼?婚礼迟到就算了,还把婚礼当成年会,公然批评他们这些表面光鲜,实则狗血淋头的“总”了吗? 司仪:“哈哈,虞先生真会期许,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现在,开始你们的宣誓接吻。” 虞惊墨:“不必了。” 一个婚礼,戒指宣誓接吻都没有,还叫什么婚礼? 大家看向田阮的表情更显轻蔑,心里有了数,看来这田远在虞惊墨眼里不过徒有虚名。 田阮不知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弯弯绕绕,听到虞惊墨的话,打从心底松了口气,却在这时感到身边冷沉的视线。 田阮觉得应该说点什么:“那就这样?大家好吃好喝,不用客气。” 众人:“……”这真的是婚礼吗? 虞惊墨墨一般的眸子盯着田阮,不动声色说:“虽然没有戒指,但我有礼物送给你。” 田阮:“?” 虞惊墨挽起左手礼服衣袖,露出雪白的衬衫袖口,衬衫被一对玫瑰花形的银色纽扣扣紧,给这套古板的礼服平添一丝浪漫的气息。 虞惊墨手指骨节分明而修长,如同冷玉,指尖翻转,三两下便解开纽扣,挽起。 田阮一眨不眨地看着虞惊墨的手指,心脏怦怦跳。 虞惊墨手背手腕青筋蜿蜒,像大地上的河流,而手指便是峻拔的高峰,充满蓬勃的力量感。 田阮漫不经心想到他在窗户下时,被虞惊墨轻轻松松拽上去一截,也是这么…… 一道细微的声响,吸引了田阮视线。 三圈檀木珠子挂在虞惊墨手腕上,其上缀着一枚小小的羊脂玉牌。 玉牌一面刻画生肖,一面刻画符箓。 虞惊墨取下串珠,托起田阮的右手,给他戴上。 檀木还残留属于虞惊墨的温度与气息,羊脂玉看似普通,但这样干净纯粹的玉市场价不会低。 “这个送给你。”虞惊墨看着田阮的眼睛说,“这是我母亲从灵山寺求来的,有辟邪镇魔之效。” 说辟邪镇魔四个字时,虞惊墨的语气多出一抹捉摸不透的意味。 田阮慢半拍反应过来,浑身一震,手不受控地抖了两下。 虞惊墨抓紧他手,像是要看穿他每一个表情后的含义,“怎么,怕了?” 田阮强作镇定:“虞先生,封建迷信要不得。” 虞惊墨:“……” 田阮抽出手,低头看手串,这算他到这个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抬脸真诚地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虞惊墨勾了勾唇角,“既然喜欢,那就每天戴着。” 田阮:“……好啊。” 田阮心想,等我跑了,看你怎么盯着我。 忽而,一道苍老的声音沉沉道:“惊墨,你怎么能把那串珠子给别人?那是你母亲求来的,你戴了二十多年。” 虞家本家的这一桌人,都知道这串珠子意义非凡,虞惊墨除了洗澡时,几乎不曾拿下过,戴了那么多年,还是他母亲给他求的,居然说送就送。 田阮听说戴了二十多年,就知道这串珠的重要性了,“还是还给你吧。” 虞惊墨不放他的手,语气平淡冷静,却充满无以名状的威压:“你戴着。从此以后,它就是你的护身符,谁也不敢拿你怎样。” 田阮愣住,虞惊墨这么做,是怕他受欺负吗? 虞惊墨:“既然是盾牌,就该硬气点。” 田阮面无表情,“哦。” 原来是给他这个“盾牌”免死金牌,出门在外不丢了虞惊墨这个“主人”的脸。 有了这串珠,比戒指还好用,从此以后谁都不敢轻视田阮——即使心里轻视,面上也会恭恭敬敬的。 这些不在田阮的考虑范围内,npc的想法他没空去管,重要的是,怎么从虞惊墨的眼皮子底下逃离剧情。
第3章 婚宴继续。 虞惊墨送出自己贴身携带二十多年的檀木玉牌串珠之后,果然上前祝福的人都客客气气的。 虞惊墨带田阮去见自己的“家人”,介绍坐在东方主位上身形稍稍佝偻的老人:“这是爷爷。” 田阮叫了一声:“爷爷好。” 虞老爷子冷哼不答。 田阮也不在意,虞惊墨继续介绍:“这是二叔,三叔,这是二叔家的堂哥,这是三叔三婶家的三哥三嫂,这是他们的女儿虞啼……” 这还只是本家的人,要说表亲远房的,起码百来号人。 田阮根本没记住,见谁都点头。 虞惊墨:“你是招财猫?” 田阮点头,“……” 虞惊墨唇角微翘。 接下来,田阮只需扮演虞惊墨的新婚对象,一个靠爬床上位的狐狸精,接受大家的敬酒就行。 “我不喝酒。”田阮说。 虞惊墨将红酒换成气泡水给他,“这个不含酒精。” “谢谢。”田阮喝了一口,樱桃味,清爽可口,想来是专门为不能喝酒的人群准备的。 “酒精过敏?”虞惊墨问。 “不是,我没怎么喝过酒。” 虞惊墨远远看到几位外企的老总朝他举酒杯,便说:“我去一下,你别乱跑。” “……嗯。” 田阮看着虞惊墨走向宴会厅一角,与几个一看就很精贵的外国佬侃侃而谈,语言横跨中英法三个国家。 贺兰斯自衣香鬓影中穿梭而来,举着红酒调笑:“新婚快乐。” 田阮点头,机械地重复祝酒词:“谢谢捧场,荣幸之至。” 贺兰斯噗嗤一笑:“你是机器人吗?” 田阮:“在我看来,你们才是机器人。” 书中的配角,游戏里的npc,主线任务就是给主角发放任务、制造危机、掉落奖励,最终目的是身体力行给主角铺一条康庄大道。 而这本书的主角攻虞商,就站在十米外和人说话。 贺兰斯狐狸眼上下打量田阮,“这衣服挺衬你身段的,虞惊墨给你挑的?” 田阮身上的衣服确实好看,低调华美的雪白绸缎,领口做了窄边立领设计,缝制一圈半透明的花边,肩线放宽了,胸前收紧了几条竖纹,腰身后面也做了收紧设计。与此相对的是,衣袖如同莲藕微微膨起,袖口收成一束,也缀了花边。 衣服轻而薄,灯光下如同一团云朵,纽扣巧妙地做成银质,让田阮整个人看上去都闪闪发光。 至于黑色的裤子和复古圆头皮鞋,都是花下的绿叶。 “虞惊墨居然喜欢清纯款。”贺兰斯调侃,“就算是装的。” 田阮没接话,盼着快点结束这婚宴,他好回去想办法逃之夭夭。 “怎么不理人?傲慢的小猫。” 田阮鸡皮疙瘩掉一地,“我不想和你说话。” 贺兰斯一口抿了酒液,优雅地放下空空的高脚杯,“你是第一个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的人。” 田阮:“你霸总文看多了吧。” “……” 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走来,热情地笑道:“贺总和田公子聊得挺开心?不知在聊什么?” 说着,中年男人朝田阮伸出肥壮短粗的手,“幸会,赵铨。” 田阮不想跟一只一看就流油的手相握,只点点头:“谢谢捧场,荣幸之至。” 赵铨的脸瞬间有些扭曲,三角眼上的眼皮耷拉着,眼下挂着两坨摇摇欲坠的眼袋,香水也盖不住人模狗样西装下的烟臭,混成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久经酒色场浸泡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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