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斯微笑:“在苏市,除了刚出生的婴儿,应该没人没听过我的大名。怎么,你要抱我大腿?” 田阮又问:“刚才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叫虞商?” 贺兰斯眼睫扑闪,香槟色的发丝在微黄的灯光下十分显眼,漂亮的五官透着妖冶,“怎么,你儿子都不认得了?你该不会连你丈夫都忘记是谁了吧?” 田阮心中悚然,脑海惊涛骇浪,努力绷住表情:“我的丈夫是虞惊墨。” 狐狸眼青年泄了气,失望摇头:“可惜可惜,我还以为你被穿了,你的眼睛太清纯了,原来是演的。” 田阮:“……” 不愧是书中最难缠的人物,这智极近妖的头脑与毒辣的眼光,一般人惹不起。 田阮故作镇定地扭过头,继续洗手。 贺兰斯:“你的手沾屎了?洗这么多次。” “……”不但眼光毒,嘴巴更毒,“我走了。” 这是个五星级大酒店,走出洗手间就是长长的走廊,两旁是森严的墙壁与金碧辉煌的大门,门旁挂着镀金的铭牌:人鱼厅、福寿厅、龙腾厅、松柏厅。 一层也就四个宴会厅,空间大得惊人。田阮走了许多时,来到走廊的尽头,什么也没有。 田阮立即掉头,努力从各个厅之间辨识有无电梯——他才不想走原书的剧情,上辈子溺水而亡已经够倒霉,他还想多活几年。 忽而叮的一声,田阮听到了电梯抵达楼层的声音,茫然看去,“墙壁”裂开了缝隙,从中走出两个男人。 为首的男人十分高大,挺括的黑蓝正装,锃亮反光的黑皮鞋,踩在光洁的黑金大理石地砖上,两条长腿走起路来优雅且攻击性十足。 田阮最后才敢看一眼男人的脸,果不其然和穿衣风格一样冷硬,轮廓分明,五官俊美如创世神亲自用坚冰雕刻,透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唯一可以从男人身上找到的,最柔软的东西,就是胸前口袋叠着一方细绢手帕,走近时带着一股清淡的冷香。 田阮:“?” 男人停在田阮面前,居高临下俯视他。 是的,就是俯视。 田阮一米七六有了,而眼前的男人至少一米九。 他退开半步,目光越过男人身后助理模样的人,投向电梯——那是通往自由的电梯。 而这时,男人开口了,嗓音又冷又沉,如寒冰玉石相击:“迷路了?” 田阮这情况确实称得上迷路,他半仰着脑袋点了点,脸上的水迹已经完全干了,只额前半缕发丝还湿着,搭在秀气的眉毛上,眼皮子浅,双眼皮也薄薄的,衬着纤长的睫毛与水润澄澈的眼珠,像只小动物。 男人不动声色地睨着田阮白透温润的脸,须臾挪开视线,“衣服怎么湿了?” “……不小心弄湿的。”田阮不想和陌生人说太多话,刚要迈开腿朝电梯走去,男人又出声了。 “跟我来。” “?” 男人不由分说地迈开长腿,朝最远处的人鱼厅走去。助理朝田阮使了一个眼色。 田阮呆了两秒,男人的语气太像教导主任,他一个乖乖好学生根本无法反抗,楞楞地跟上去。 男人背脊挺直,肩臂宽阔,腰身劲瘦,饱满的后脑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走路姿势无比板正,像是当过兵,一身正气让人不敢多言。 田阮分神想,这人是谁? 闷闷的一声,田阮撞上一堵肉墙,抬眼对上男人冰冷的双眸。 田阮:“……对不起。” 男人没说什么,助理上前推开宴会厅雕龙刻凤的大门,觥筹交错声如同海浪扑面而来。 田阮刚要说话,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被牵住了。 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高原雪岭的狼牵入眼花缭乱的人间宴会场。 “先生,我……”田阮的声音被掌声盖过。 司仪拿着话筒朗声道:“欢迎新人!” 田阮:“???” 男人的手极大,轻易包裹住田阮整只手,不容置喙地带他走进宴会厅,面上挂起温和的假面,向众人点头致意。 红毯,鲜花,气球,垂落的花藤与水晶灯,堆成小山的高脚杯,红酒的芬芳与宾客们的香水融为一体,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婚礼现场。 而婚礼的主角,是田阮和他身边的男人。 轰隆一声,田阮如被雷劈,这么说,这个人就是他如今名义上的丈夫,虞惊墨? 田阮双脚沉重,不知不觉停下来,再回神,视线与虞惊墨那双墨一般的眸子对上,浑身一震,七窍大开,三魂七魄都快顺着天灵盖飘走。 虞惊墨:“你好像不认得我的样子。” 田阮:“…………”
第2章 田阮穿的是一本名为《野火烧不尽》的晋江耽美文,主要讲述主角攻受高中时代相识相爱,之后因为现实原因分开五年,再相见时破镜重圆的故事。 田阮的穿的角色是田远,一个年仅二十岁,就设计爬上主角攻养父的床,从此飞出鸡窝变凤凰,成了豪门小爸。 小爸狐假虎威仗着丈夫的权势作天作地,一生共达成两个成就—— 一是不断给主角攻制造绊脚石,做主角攻受之间棒打鸳鸯的棒。 二是不断挑战大佬丈夫的容忍度,喝酒抽烟打麻将,不停地输钱,还偷盗集团机密卖给对家。 总而言之,年轻的小爸就是个作死草包,终于在主角攻高考完那年,因卷入豪门争斗被人害死。 满打满算,此小爸的“好日子”也就两年。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炮灰。 因为只是个炮灰,小爸的剧情田阮都是走马观花,只记得主线,具体细节他已经忘干净。 现在,田阮成了这位炮灰小爸,正在和虞家的掌权人,虞惊墨举行婚礼的现场。 他演技拙劣,抬眼对上虞惊墨探究的目光时,难掩慌乱地低下头,只拿头顶的发旋对着虞惊墨。 被水洗过头发又顺又软,掩着那一张雪白的脸蛋,像冒了芝麻馅的汤圆。 这汤圆圆滚滚的,想逃。 虞惊墨攥住他手,不让他逃,若无其事地牵着他走过红毯,来到稍高的台上。 这个宴会厅经常用于举办婚礼,内设换衣间、洗手间、化妆间。不过宾客众多时,洗手间很容易就满了,只能借用外面的。 “你们干嘛去?”司仪笑嘻嘻拦住这对新人。 “换身衣服。”虞惊墨淡声说。 司仪注意到田阮身上衣服湿了,挤眉弄眼道:“湿身play。” “……不是。” “去吧。”司仪贴心地说,“半小时够吗?” “……” 别人听出来,遍览耽美小说的田阮秒懂:“……” 虞惊墨的解释简洁古板:“再胡说,你今天白忙一场。” 司仪差点当场裂开,哈哈干笑:“好的好的。” 田阮:这就是大佬的威压…… 换衣间不大,矗立的两排衣柜,中间是沙发和全身镜。衣柜里的衣服足有上百件,虞惊墨随手挑了一套和田阮身上差不多的礼服,丢在沙发上说:“换下。” “哦。”田阮应声,见虞惊墨没走,就说,“在你面前脱?” 虞惊墨顿了两秒,抬脚走了出去。 田阮看着门关上,就等这一刻——刚才进来看到换衣间唯一的窗户时灵光一闪,他可以将这些衣服系在一起,从窗户吊下去。 只要离开主线剧情,他就安全了。 说干就干,他立即从衣柜扒拉出一团柔软的衣服,拧麻花似的系在一起,估摸着长度能有二十米,他将一头系在窗户上,使劲拽了拽,确认系得紧紧的。 从窗户往下看去,应当是五楼,“绳子”落下去刚好着地。 田阮深吸一口气,爬上窗户,拽着“绳子”小心地落下去,一米,两米——踩上下一层的外窗。 “好了吗?”隐约传来一道低低沉沉的声音。 田阮一惊,虞惊墨没走? 五秒后,田阮仰着脑袋,与探出窗外的男人面面相觑。 虞惊墨:“……你做什么?扮演在逃公主?” 田阮破罐子破摔:“我在逃婚。” 虞惊墨两道浓长的眉微微蹙起,似是不解,低头看着田阮,目光冷然若冰。 田阮抖了抖,心肝胆都在颤,他惹这位大佬生气了吗?会不会现在就结果了他? 这么想着,他张大了眼睛,因为虞惊墨捡起了“绳子”,把他往回拉。 田阮挣扎:“别拉我!” 虞惊墨:“你往下看。” 田阮扭头一看,两米外的“绳子”断了,落在草地上堆成一团昂贵的布料。 虞惊墨难得笑了一声:“不想摔成终身残疾,就自己爬回来。” 田阮:“…………” 田阮屈辱地爬了回去,扒住窗台时,被虞惊墨一把捉住,提了上去。田阮周身一轻,失重感迫使他朝虞惊墨摔去。 虞惊墨满满当当接了个满怀,青年不重,只是衣服上的香水味有些浓,他偏过脸避开。 助理在门口探头探脑,与趴在虞惊墨肩上的田阮对视一眼。 田阮:“……” 助理:“抱歉,你们继续。” 说罢贴心地给老板和他的小娇妻掩上门。 田阮手忙脚乱地推开虞惊墨,讷讷地说:“谢谢。” “现在可以换衣服了吗?”虞惊墨见他窘迫,唇角微翘。 田阮哪还敢造次,乖乖点头。 “给你三分钟。”虞惊墨出了门。 田阮原地呆了足足十几秒,脸颊脖子缓缓染上火烧云,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是。 换好衣服,田阮站在全身镜前,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分明是自己的脸,自己的身体,但在这个世界,他是田远。 铎铎两声,门被叩响,随即虞惊墨再次走了进来,打量一眼田阮的穿着,像是满意:“走吧。” 田阮别扭地走在他身边,这次虞惊墨没有牵着他手,显得不那么亲密——他们本来也不亲密。 就算是原身,也没亲近过虞惊墨。 虞惊墨和原身结婚,不过是当挡箭牌——到虞惊墨这样地位的人,亲戚与合作伙伴送的莺莺燕燕可不少,但他始终不动如山,于是有人见他不近女色,便开始送男色。 男色虞惊墨也不碰,就算在酒席上,他也是干脆利落地拒绝,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生意人哪有不沾酒色的?虞惊墨却都淡淡的,商圈一度有传言:他脸盲,他不行。 就在传言后的一个月,虞惊墨忽然宣布结婚,对象还是一个不见名传的二十岁青年。 这个圈子吃嫩草的挺多,相差十岁不是大问题,问题是,有了正经的对象,以后再也不能随随便便给虞惊墨送人,打探。 因此田远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结婚对象,短短几日内,底子就被查了八百遍,怎么查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甚至高中就肄业,连大学都没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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