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知道有人弹劾过他了。” 王罗卿取下发簪的手微微顿了顿,“无非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她眼眸垂下,有些嗔怪道:“前几年不还有人拿你子息单薄说事吗?” 萧缙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确实是,但我只是想着是不是也要让他知道一些事了,我们这些是不是将他保护得太过了……” 她沉默了一会,几不可闻的点了下头,良久开口:“还是先把他的亲事定下,让他收收心吧。” 萧翎回到房间里一直想着刚刚的事。 阿晏刚回到京城很多事不知道也正常,不想了,父亲说没什么事就应该没什么事。他摇了摇脑袋,放空思绪,过了一会大概也是觉得饿了,毕竟他今日就吃了一顿早饭,一觉睡到现在那空腹感才后知后觉地感知到了。 他唤人将晚膳送进来,进来的是柳眠。和暖香一样是萧翎的贴身婢女。 她将饭食放下,恭谨地问道:“世子今日怎么了?这膳食可是重做了好几遍。” 怎么这么晚了才吃饭。 “没什么,好了好了……”萧翎心不在焉地说到。 经历这一遭他饿得前心贴后背,风卷残云般地吃,不一会就吃饱了,挥挥手让柳眠收拾走,说是要就寝了。 待人走后萧翎悄悄地从枕头下拿出本书来,心里庆幸还好今日阿晏来的时候没看见。 被他爹开导后他又有心思看话本了。 他的手有些颤抖,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打开书,只看了一眼,他手一抖“啪嗒”一声赶紧关上了。黑暗中只有他卷在被子里发出的细微簌簌声,他闭着眼深吸了口气,又过了一会他又耐不住好奇心又打开了,少倾,他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画册上。 那书中用的是白描的画法将两人画得惟妙惟肖,秋毫必现,旁边还附着小字。 画中两人缠绵悱恻,在潋滟的山泉里,水汽弥漫,衣衫半褪,大片肌肤裸露…… 萧翎闭了闭眼,呼吸急促了几分,他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硬着头皮看下去。那书是昨天他那狐朋狗友之一的方皓给他的,给他时那方皓眼神带着几分戏谑,摇着把扇子对他说道:“别说兄弟我没照顾你,这可是本好东西。” 这事当然是背着陆晏给的,方皓见到陆晏来了,赶紧装作没事人走了。萧翎虽心中疑惑但还是悄悄收好藏进那一堆书中,默默带回了家。 他看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这种事萧翎自然是知道,和他读书的同窗中也有人已娶妻,但还是第一次看带画面的,也没想到有这么多的……姿势…… 夜深了,他将书又轻轻放回枕头下,感觉浑身燥热,最后还是把被子给掀了才稍稍感觉凉快了点,最终带着满脑子绮念不知不觉就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今日的梦格外的不同寻常。 梦里好像是有个人在抚摸着他,动作很是温柔。他们两个亲到了一起,嘴唇上是潋滟的水光,周围好似有一团火,气氛逐渐变热。不过他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只觉得无比熟悉,慢慢的萧翎也沉溺在其中,发出了几声难耐的呻吟…… 他口干舌燥,意识模糊,觉得自己是飘在湖面上的一片竹叶,正在随波漂流,但是忽然感觉到有个东西挨着自己,他迷=迷离地睁着双眼,只见那人身下是……她竟然有那个!“她”是个男的! 萧翎:!? 他吓得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觉得浑身黏腻,甚至双.腿间和被褥上有…… 此时天光已然亮了大半,屋外群鸟争鸣,朱曦宵驾,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投下,带来暖意。有几只乌鹊被惊起飞远。 萧翎其实很久没这么早起来过了,他有些不适应,呆愣愣不知望在何处,恍惚了一瞬意识才逐渐回笼,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着实是被梦中举动吓着了。 男子和男子也能做吗?该怎么做?不对啊,为什么我会梦到这个!?他昨晚看的不是正紧话本吗……不对,也不正紧,但是也不能梦到这个啊! 他心里咆哮着,想着都是方皓的错,好好的给自己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他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先将里衣换了再把脏了的被褥团在一起,准备先扔出去。 院中此时静悄悄的,现在实在是太早了,很明显他院中的仆从们大多还没醒,还陷在梦乡里。 萧翎颇有些做贼心虚的,虽然理性告诉他他这个年龄娶亲的都大有人在,但他就是有说不明白的心虚。 早晨的风终究是有些冷的,萧翎裹紧了些单薄的衣衫。 他不知道该把这些东西丢哪,但肯定不能被发现在他床上,大不了问起被褥去哪了就随便瞎诌个理由。不过为什么会梦到…… 他正怎么想着迎面就撞上了暖香。 “哎呦!谁……” 暖香当时眯着眼打着哈欠,萧翎心里想着事,两个人都没看路又正好是个转角处,撞了个满怀。暖香捂着脑袋被撞得向后仰去,眼见得就要摔倒在地萧翎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手上抱着的被褥衣裳却全落到了地上。 暖香稳住身体后萧翎才松开手。暖香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问到:“我的好主子哟,今日个怎起这么早?”她也是注意到了地上的一团被褥,眼疾手快的捧起来。 萧翎还在想着怎么应付暖香刚刚的问题,一个不留意暖香就拾起了被褥。 他一个机灵,几乎是一把扯过。但那短暂的接触还是让暖香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世子啊,这被褥是……湿的?” 萧翎:…… 他咳嗽了声,显得有些欲盖弥彰:“这是早上我喝水时不小心撒上的,正好你来了就拿去洗了吧!”说着将抱得紧紧的一团丢给暖香。 暖香也是咂摸出些意味来,忙伸手接住。 “对了,可别告诉旁人,我可不想让人知道喝个东西都能洒喽。”他煞有介事一脸严肃地说道。 暖香从善如流地应到。
第11章 这几天天空总是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水汽,风也少地出奇。 像是整个世界被个琉璃瓶罩着,不透一点气…… 令人心烦意乱。 这几日他还是照旧每日去太学读书,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他也像和小时候一样去陆晏家住宿但被陆晏找理由拒绝了,有事没事去找他也总是扑个空。他觉得陆晏一定是有事瞒着他。 陆晏说他最近太忙了,但端午一定会抽出空来陈王府,并答应他过段时间有空了就陪萧翎一同出去游玩。 想到这他觉得有些委屈,陆晏凭什么说自己和他有了隔阂却像故意有事躲着自己一样? 这日傍晚,暮色四合,久违的狂风大作,吹得树上的鸟窝都落了下来。狂风像一头怪物,愤怒的嘶吼着。 摧枯拉朽地卷袭着一切。 萧翎的头发被吹得四处乱飞,掩住了他的眉眼。他胡乱撩了一把头发,继续站在屋外感受劲风。他的衣摆随风飘扬,平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侍女们都劝他快回屋待着没要着了凉,但他此时就想吹风,他觉得这几日的闷热定是将他热出毛病了。 不久,天空落下了几滴豆大的雨点,有一滴正好落在萧翎鼻尖上,他鼻翼动了动,感受到了一丝水汽。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天空像是开了一道口子,一阵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至。 院中的那一池荷花被打得纷纷垂下了头,像是在做准备迎接这场狂风暴雨。 那些侍女几乎是合力架着他回去的,进了萧翎的寝房就七手八脚帮他将有些湿的衣裳换下。点燃了灯火为他取暖。 她们小心翼翼的将萧翎湿了的外衫烘烤。烛火摇曳间映出萧翎昳丽的眉眼。此时他正撑着手坐在椅子上发呆。他眼睑微垂,长而密的睫毛在他脸上映出了一小片模糊的弧影,显得神色有些黯淡。 他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丝透入心扉寒意。 他的发丝也被淋湿了,几个侍女拿来干净的锦帕正在细细地给他擦拭。 等将他身上擦拭地差不多了萧翎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他想歇息了。 他有些恍惚,好像刚刚莫名的被什么情绪感染了,一瞬间恐慌笼罩着他,不知所措,待他回过神来是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了。 他晃了晃脑袋,决定还是先不想了。 * 京畿二十里外。 一队人马相互搀扶,步履沉重地缓慢前行着。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他们的阵脚,无法,他们只能停下来整顿。电闪雷鸣,不见曦月,周遭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们只能找了处石洞互相搀扶着坐下。 为首的汉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打亮了火折子,微微烛火照亮了这一小方空间,每个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显得尤为凝重。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身上破旧的短衫占着泥点子,有些脚上的鞋都破了露出了带着茧子脚趾。 “我们这次能成功吗?”一个瘦小的招风耳男子率先打破宁静。 …… 见没人回答他,招风耳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良久,寂静再次被打破。 “一定要成功!想想你们的老婆孩子,爹娘亲人!他们还在忍着饥饿疾病……”为首的汉子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着牙道:“成就能活,不成……反正在这么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就是!为了这次我娘把家里仅剩的粮食和铜板都给了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又一人出声附和,他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众人受到渲染纷纷出声应和。 青州水患,万亩良田被毁,偏偏祸不单行流疾肆虐,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此事已有月余,当地父母官只说会上报朝廷开仓赈粮,还派兵将染病的的百姓都隔离开来救治。 一开始确实是稳定住了人心,但时间久了人们渐渐发现那些美名其曰“救治”的百姓没有一个人回来,甚至是了无影讯…… 而朝廷所谓的赈灾粮是每人每日一碗薄粥,连米都见不到几粒,后面的人就只能领到一碗米汤喝。米商们还哄抬粮价,原本一两银子能买六石米如今却是十两买不到一石…… 后来百姓们渐渐意识到那些病患应该是回不来了。百姓纷纷瞒报病情,正想着死也要死在家里……疫病蔓延地更快更广…… 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十室九空,遍地尸殍。 后来甚至是传出了青州水患根本没有上报朝廷!官商勾结哄抬粮价! 此时的青州甚至出现了人吃人,鬻儿卖女的惨像…… 也大大小小的爆发了几场动乱,但这些骨瘦如柴的民众又怎会是官兵的对手,很快就被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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