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握上去牛奶还是温的,顾远洲垂着眸子盯着牛奶看了好久才小口小口喝完。 今天的牛奶没有一点点血腥味,应该不是裴司臣泡的。 顾远洲发着呆,抱着空杯子在床上坐了好久,才恹恹的准备起床,四肢都是软绵绵的,应该是没有太休息好。 偌大的四合院空荡荡的,顾远洲里里外外找了好久都没有裴司臣的影子,书房的门打开着,好像今天也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 院里的绣球花开得正艳,阳光铺洒在粉色的花瓣上,泛着奇异耀眼的金色。 顾远洲手臂上传来淡淡的刺痛感,他盯着红了一片都皮肤才惊觉被光刺激的时间好像太久了些。 “小少爷,我到处找你了,家主说要留意你起床之后再吃点面包,我这刚去花房浇完水就找不到你了,呦,小少爷,你胳膊怎么了,快进屋来吧。” “裴司臣呢?”顾远洲声音有一点点哑,他抵唇咳了一声,眼皮耷拉着,浑身都写满了我没劲儿。 “家主一大早起来就往公司去了,你放心,牛奶面包都是你爱吃的,家主都交代好了。” 顾远洲唇角微微一扬,勉强勾了一下,还是不死心开口:“他中午回来吃饭吗?” “一般不回来。”福叔盯着顾远洲骤然失落的神色,又补充道:“不过也不一定,这都说不准的。” “好的,谢谢福叔,我一点都不饿,面包就不吃了,我再喝口水就行。” 顾远洲叹了口气,他哪里是喜欢吃面包喝牛奶啊,只是馋裴司臣的信息素罢了。 他收集起来的腺体贴上都没有了味道,恍如一张粘性不强的贴纸,将就着贴在他的手腕上,动作幅度大一些就要飞出去。 顾远洲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胃里又开始泛起灼热的刺痛感,他闭上眼睛,似乎还能回忆起梦里香甜的血腥味。 黑压压的空间给了顾远洲睡着极大的环境条件,他捂着肚子,趴在床上睡得极不安稳。 裴司臣几次进来又退出去,他高强度工作了一上午,本来打算就在公司食堂将就一顿,可是脑子里全是顾远洲的影子,连极其简单的工作文件都看得头疼,急匆匆开车跑回来听福叔说顾远洲没吃饭就躺床上没动静了。 似乎是他烦躁的过于明显,让周身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一点点。本就睡得不踏实的顾远洲闻着味儿,慢慢吞吞睁开了眼睛。 顾远洲四肢不受控制地起身,他打着哈欠跟明显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裴司臣对视。 “裴司臣,你回来了啊。” 哼,裴司臣,臣臣都不会叫了。 “嗯。” 冷冰冰的回应,让顾远洲更委屈了,这人梦里要揍他,连平常面对面见面都要欺负他。 坏蛋,大坏蛋。 “别开灯。” 顾远洲反应很激烈,偏偏声音绵软的厉害,像是……病了。 裴司臣收回要开灯的手指,冷着脸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顾远洲面前,迟疑地伸出手背要去试顾远洲额头的温度。 顾远洲条件反射往后仰了一下脑袋,裴司臣伸出来的手指就那样尴尬地停在原地。 哪怕是屋里有些暗,裴司臣还是看清楚了顾远洲惊恐的神色。 顾远洲,很怕他。 裴司臣一时间都不知道摆出什么动作来,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像是带着些许戾气,怪可怕的,几秒钟之后,他沉默地放下手臂,无措的向顾远洲道歉。 “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哦,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带着浓浓怨气是一句话,顾远洲撇了撇嘴,又解释道:“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这是你家,我是外人。” 我是外人,就这一句,让裴司臣确定顾远洲是真的生气了。 他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穿着拖鞋,稳稳当当踩在地上的脚不着边际胡乱动着,似乎要把地板磨出一洞来。 两人谁也不开口,一个盯着乌漆麻黑的床单看,一个盯着镜子里照出来对顾远洲的看。 天鹅颈耷拉着,流畅的下颚线紧绷,镜子里的那半张漂亮到令人失语的侧脸阴沉着,是非常明显的生气的模样。 裴司臣细细揣摩着两人见面顾远洲说的每一句话,顿时心头产生些不可置信的念头来。 顾远洲是不是怪他早上没打招呼就往公司走了,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无聊不说,还没有个说话的人。 “我早上突然接到的电话,公司有很急的事需要我去处理,你那会儿睡得正香我就没有喊你,我的错,下次我给你留个小纸条。” 裴司臣一直注意着顾远洲的神色,见他面色缓和了一些,就知道是他猜对了,这才慢慢松了口气。 好半晌,顾远洲才不情不愿哼了一声,嘟囔道:“我知道了。” 顾远洲脑袋也不抬,裴司臣担心他,半蹲着从下面看他。 他努力放缓声音,柔声道:“别气了,我错了,以后不会了。” 顾远洲鼻子一酸,飞快眨巴着眼睛,试图把逼近眼眶的湿意压回去。 “哦,那你也不能打我,我会很生气的。” 裴司臣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我,我怎么不知道啊! “梦里,要打,没有打。”顾远洲说着就更委屈了,裴司臣一点都不可爱,偷偷摸摸欺负他。 裴司臣低低笑了一声,这人,还梦里打他,怪不得夜里醒来都跑了,死活不挨着他了。
第11章 你怎么不让碰了 裴司臣伸出去的手指再次被顾远洲灵活躲开,他微抬着下巴,倔强又警惕地盯着裴司臣的动作,压在床上的手指几乎要把床单扣破了,莫名其妙的烦躁感一阵接着一阵。 “你笑什么啊,我很好笑吗?” 好笑倒是没有,关键是可爱,气鼓鼓地握着拳头,尽量摆出生气的模样,偏偏又害怕到瑟缩,无时无刻都在降低存在感。 裴司臣没忍住又抵唇轻笑了一声,等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开口:“不会打你的,我没有打人的爱好,尤其是莫名其妙打人。分化来的太突然,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会还是太年轻,连暴虐的信息素都控制不好,现在不会了,顾远洲,你别怕我。” 最后一句声音明显低下来,哪怕他已经跟顾远洲解释过,还是不希望他误会。裴司臣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意过别人对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看法,顾远洲是第一个。 “哼,不怕你。” “不怕怎么不让我碰你了。” 顾远洲不好意思看裴司臣的眼睛,黑暗里他耳尖有一丢丢红,哼哼唧唧两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总不好意思信誓旦旦告诉裴司臣他就是第六感吧,那个动作眼神像打人,可气氛又不太像,就算他是非常强大的血族,对于未知总是要怕一点的。 “才没有。” 顾远洲往外挪了一下,而后俯身,用极快地速度在裴司臣胸口蹭了蹭,发丝划过裴司臣紧绷的下颚,痒的厉害。 他的喉结滚动,抿着唇又伸手揉了揉顾远洲的脑袋,这次他没有再躲,反而很配合地把脑袋往他手底下送。 “好了吗?我发型是不是都乱了。” 本来就是从被窝里冒出来乱糟糟的鸡窝头,哪有什么发型不发型的,反倒是裴司臣揉的这几下给他理顺不少 “好了,没有乱。出来吃饭吧。”裴司臣率先起身要出门,手握上门把手的剎那,他接着道:“我特意赶回来的。” 说完这句,裴司臣情绪明显高了一个度,小O这么乖,又心思敏感,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又做奇怪的梦,误会自己欺负他怎么办。 几乎是同时,顾远洲趿拉着拖鞋跑过来的动作都没有了刚刚的疏离淡漠,连开口的语调都高昂起来。 “谢谢臣臣,我很开心!” 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 顾远洲一口气干了两大碗饭,惹得福叔频频从厨房探头看他,生怕他一下子吃太多撑着。 趁着顾远洲瘫在沙发上休息的空挡,福叔把裴司臣拉到一边。 “唉,家主,不是我说你,omega跟皮糙肉厚的alpha可不一样,心思敏感的很,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小顾难过的吃不下饭,魂不守舍,那么大太阳站院里一动不动,还以为你是故意不要他了。” 裴司臣手指一缩,他,他是真的不懂。 早上也怪他闹脾气,以为是顾远洲觉得被冒犯了,这才避着他,没想到顾远洲会那么难受。 裴司臣神色严肃正经,高大的身影看起来莫名有些委屈,他嗯了一声就从厨房出去了。 腕表上的指针马上就要停在数字2上,裴司臣敲了一下厚厚的玻璃,打定主意走到顾远洲身边。 “你想跟我一起去公司嘛,不想去也没事,就在家等我回来。” 裴司臣默念着这句话,心头骤然一暖,有人惦念,有人给他留一盏昏黄的灯,温馨的家庭大概就是这样吧。 无论多晚回家,他知道有人等他了,而不是回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 “可以嘛,会不会打扰到你。” 顾远洲眼睛里分明闪着期待的光芒,又怕给他添麻烦一样缩回自己硬硬的外壳里,敲一下,拖一拖才敢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 “可以,不打扰。” 司机没跟着裴司臣回来,去公司是他自己开的车。 顾远洲揪着安全带倚靠在座椅上往外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路人的人都行色匆匆着急忙慌,比起他们来好像慌张的多。 血族避世,毕竟到一定程度不老不死,在人类社会生存要一直换身份,顾远洲正好又是怕麻烦的那一类,经常宅在古堡就是好几年,骤然接触这么多人,还有点怪怪的。 咔哒。 顾远洲茫然地回过神,他的安全带已经被裴司臣解开了,修长的手指在他面前晃悠,耳畔是裴司臣平稳的呼吸,再抬眸对上的是他关心的眼神。 “你在想什么呢,到公司了。” 就,这样一套动作下来,显的他好呆呀。 顾远洲清了清嗓子,手指自然地扒拉了一下头顶的发丝,淡定道:“什么都没有想啊。” 他歪着脑袋,勾着唇盯着裴司臣看。 莫名的,裴司臣想起来一个表情包,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裴司臣哑然失笑,食指弯起,动作自然地在顾远洲鼻尖上刮了一下。 过分亲昵的动作让二人皆是一愣,顾远洲呆呆地看了眼裴司臣,似乎被烫到一般匆匆移开,只是耳根蔓延上丝丝缕缕的绯红。 裴司臣是怎么回事啊,鼻尖好痒啊,唉,他是不是故意捉弄自己呀,又不好意思挠一下。 “臣臣,走,走吧。”顾远洲话说的磕磕绊绊,下车的动作都多了一丝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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