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身旁之人开始暗戳戳地将手挤进的指缝中,他只是木然低头去瞧,下一瞬就落入那人怀中,被他“奸计得逞”。 此时,乔忆亭脑中还在思考着利害关系,所以任凭曾有然对自己上下其手,“师兄,他们家的事情好复杂。” 他随口应道:“是啊,好复杂。” 曾有然却没有发现他的敷衍,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还好我孤家寡人,只有师兄对我负责,我只听师兄的话,这样就不用担心发生这种事情了。” 乔忆亭立即回过神来,仔细咂摸了一下,眼神疑惑地看向抱着他的人:怎么他看起来好像还有些骄傲? 他从那怀抱挣脱出来,警告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你有我呢,什么孤家寡人。” 随后,他将眼神递给仍蹲在地上讲述着故事的方家二女,“那个,二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那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不让我们走啊,是因为需要观众吗? 他看见刚刚那个轻声细语的女子慢慢起身,抬手擦掉嘴角渗出的血,那应当是曾有然方才打的,又露出好像是自嘲的笑来。 “有什么关系?”她站定后,眼神在他们之中打量了一番,“青玄山历来都和方家脱不了干系。”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如果方仪郡还在,青玄山也还是那个青玄山的话,必然就脱不了干系。 只见她微微抬手,水中的红鞭便像条水蛇般攀上来,缠住她的手,“我不可能让这恶毒的母子奸计得逞。” 她向前迈了一步,“既然我回来了,那必然要保住方家,保住方仪郡。” “况且,我也做了交换。” “只要将你们留在这里,那么他,便可保方仪郡无虞。” 不待几人反应,方姝手中的鞭子便再次挥过来,而这一次她像是要置人于死地一般。 乔忆亭也来不及寻思“他”是谁,眼疾手快推开身后的两人,防止那鞭子抽到身上,“二小姐,方仪郡的民众都已经被救出去了,您没看见?” 不过,他一边躲避着长鞭的攻击,一边在脑中回想,他穿越而来,前面近十年都在青玄山度过,他自持并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只有方平淡他现在奄奄一息并不像是幕后黑手。 而自从下山之后,他鲜少与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以来,只有方孜凡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他现在也死了,还有谁呢,乌咫,那只乌鸦妖?他明明也死了。还有,少主…… 执鞭之人像是看出了他的分神,下手更加快准狠,鞭子就抽到他的脊背之上,让他身体一颤,差点跪倒在地。 曾有然不顾挥舞吃人的鞭子,立马将银舞甩出,欺身而上,软剑被那执鞭之人偏身躲过,而后两人缠斗起来。 “不要和她动手,先出去再说。” 少年人倒是相当听话,可还是将那一掌送出,将执鞭的女子打得倒退几步,乌黑的水花在鞋履之间飞溅。 瞪了她一眼后,他才转身回去,抬起自己的衣袍,为乔忆亭细细擦着沾了泥水的手,“师兄,你没事吧?” 乔忆亭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感觉到他满眼的心疼,摆出轻松的笑来,“没事,区区一鞭而已。” 确实是区区一鞭,他的后背晕染出一道痕迹,将月白色的衣裳染成红色,他动一下就能感觉到身后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咱们这就离开这破地方。”曾有然立即就要一掌朝密室上方打过去,不远处的方姝又出声拦下了他。 “我既然有心留你,就不会不做准备。”她的手中轻轻一捻,水流便在其指间流动,“你可想好了,这上面,可是能压死人的洪水。” “也别妄想用你那移形换影的法子,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说什么也跑不掉的。” “哦,对了,你们杀了我的话,那就永远被困在这里吧,和……”她转头看了看怔愣的妹妹,以及三具冰冷的尸体,哼笑出声,“和他们一起。” 又是这样,走不掉,死不了,怎么总是会遇见这样的死局?乔忆亭听着她的话语,生出一股无名火来,很想和她鱼死网破,大家都别好过。 他还未来得及动作,身旁之人怒火更是隐藏不住,又朝着方姝的方向送出一掌,被她挥鞭挡了下来。 “哼,看来你是很想试试啊,可我劝你,最好不要。” 她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在墙壁堪堪燃烧着的火盏映衬下,显得更像是鬼魅。 乔忆亭心一惊,立即握住身旁人的手,“不要着了她的道,总会有办法出去的。” 绝不能因为这个女人的几句话就自乱阵脚,他不能,曾有然也不能。 “二小姐,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他也必须要知道“他”是谁,说不定就是乌鸦口中的少主。 可方姝并不打算说,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手中的水珠上,“噗叽”一声,水珠被她捏破了,细小的水流顺着她的手指滚落下来,没入她已经看不出来颜色的衣衫中。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起来你们还是老熟人呢。” 她温柔的话语才刚沾到几人身上,她笑着单手结印,朝着几人送过去。 乔忆亭只觉得这方姝毫不讲理,可也来不及生气,立即掐诀驱使云破出鞘,可两厢还没碰到一起,法阵却从背面被击碎。 法阵破碎的瞬间,激起密室中的动荡,随后,他听见方才还在怔愣的女子,轻声问道:“姐姐,我也要留在这里吗?” 方妤的声音能明显的听得出来,已经哽咽颤抖,“不过短短三年时间,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听着她婉转的话语,看着这两姐妹的对峙,乔忆亭忽然惊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下山快要四年。 而这一年,奇遇良多,初春之时与曾有然重逢,在芙蓉城蹉跎了几个月,又去魔界铲除方孜凡,至此又遇见方平,助他回家…… 冬天,好像又要来了。 “怎么了师兄,是不是很疼,要不要紧?” 他扶上少年人攀过来的手,神色温柔地回应,“没有,只是感叹,与你一起的时光,竟然过得这样快。” 少年人将那份阴霾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换上眉眼弯弯的笑容,“快才好呢,我巴不得马上就新岁,我从来没有和师兄一起度过新岁呢。” 不可能吧,在青玄山那么久,居然没有一起过新岁吗? 他的笑僵在脸上,怔愣了一瞬,心中快速盘算着:好像,确实没有。 继而他也想到了安抚他的办法,拍了拍少年人的手背,望向他的眼睛,真诚又热烈,“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一起度过新岁的机会。” 左右他又回不去,可不就是年年岁岁都会在一起了吗? 少年人眼中也迸出光亮来,“那师兄可以……” 话未说完,方姝的鞭子已然又甩到两人面前,刚刚还笑容和煦的说话的少年人,手背立马攀上一条红痕,血珠立即冒了出来。 顾不得那些什么哄骗人的花言巧语了,乔忆亭捧起那只不断涌出血的手,心疼不已,抬起衣袖便擦过去,“怎么也不躲躲。” “不疼的,没事。”曾有然从缓缓将手抽出来,用力向旁边一甩,血滴落在地上,将薄薄的水面染红。 玉生烟瑟缩在两人后面,朝着方姝的方向望了望,眼神在她身上不断打量,小声嘟囔,“一群有病之人。” 曾有然这才得空斜了他一眼,他又立刻闭嘴陪笑,接着他又看见曾有然抬起手,立即抱头蹲下,“尊主饶命!” 可疼痛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只是感觉一阵风经过,一声“姐姐”跟随者那阵风飘过。 长鞭再次划破空气,带动墙壁上的火把,晃了又晃,眼看又要撞上乔忆亭的小臂,曾有然向前一揽,鞭子就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掌心,惹得他身形一颤。 沾了水的长鞭,笞人格外疼。曾有然手掌一抖,鞭子就落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挥鞭之人便受到什么驱使一般,身体不受控制般飞向几人。 玉生烟悄悄抬头一瞧,刚刚嚣张跋扈的人,想要将所有人留在这昏暗密室中的方姝,那纤细的脖颈已经被曾有然握在手中。 “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我死了,你们永远也别想出去。”即使被人捏住命门,她仍然桀骜不驯,不屈不饶。 这密室中的水已经渐渐渗下去,可被拎起来的人衣裙依然滴落着水,面色也不知是被憋的还是原本就是那样,铁青灰白,比刚刚死去的老妪还要像死人,只是说话时张开嘴笑着的时候,能稍微看得出来带着血色的唇。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儿,让乔忆亭盯着捧着的手,看着从伤口不断涌出的血,他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晕血了。 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他扯破自己的衣衫,颤抖着拉过曾有然方才接住鞭子的手,看着掌心那条长虫似的伤疤,只觉得连带着他的心也隐约疼起来。 他将几块碎布条,缠在少年人的手上,仔细将伤口包扎好,再抬眼却看见曾有然眼中的猩红,方姝也开始挣扎起来,似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别冲动,”乔忆亭立刻就要去夺他的手,“她得活着,咱们才能出去。” 面前的人,满眼通红,“打我没关系,她凭什么总照着你来,反正出不去,让她死了算了。” 而一旁的方妤见自己的姐姐被拿捏住,也站不住脚,立即结印,朝几人送过来。 死的死,伤的伤,疯的疯,还有……不听话的不听话!这届孩子怎么这么难带啊! 乔忆亭思考着眼下混乱的场景,叹了口气后,挥剑将方妤送来的法阵击碎,“家主,你也不想你姐姐受伤吧,带我们出去。” “先放了她。” 他只好转头去看曾有然,可这一看不要紧,捏着人家脖颈的手劲儿更大了,方姝咽喉中不住地发出“嗬嗬”声。 眼下,只能用这一招了,他想。 乔忆亭转身迈步朝曾有然又靠近几步,在他的身前定住,深呼了一口气,才抬眼盯着他的脸,随即稍稍踮脚,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靠近他的耳边,却只是轻轻说了句什么。 玉生烟倾身过去,也想探秘一番这两人的密谋,可还没到跟前,乔忆亭已经从那人身上下来了。 乔忆亭扭头瞪了玉生烟一眼,随即才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热的脸,他不知道方才说得会不会有用,见人无动于衷,又悄声说道:“快点听话,放手。” 话音刚落,只听噗通一声,曾有然双臂立即朝他缠过来,“师兄方才,说得可是真的?” “真的。”他说,只要出得去,就随他去魔界,生死不离。 在场的活人必然都看见了乔忆亭的所作所为,可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觉得是他吻了过去,而方妤跑过来扶自己姐姐时,又听见曾* 有然的话,朝两人翻了个白眼,内心更是对这两人鄙夷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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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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