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 难道王妃他真是因此,这才会对殿下…… 慕厌舟缓缓蹙眉,放下了手上的丝帕,笑道:“蠢钝。” 月季的薄叶正在光下轻颤。 慕厌舟折去枯枝,随口道:“美人天生就懂如何惑人。” 元九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厌舟丢下枯枝,一边仔细地端详着面前这株月季,一边随口道:“派人下去,查清楚当年的那件事,看他是否冒名顶替,如若是真,再说后话也不算迟。” 元九立刻行礼道:“遵命,殿下!” 也对,殿下当年不过是顺手相助,并没有瞒着任何人,若有人想要借此做些文章,那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今真假未辨,的确不应该对此太过上心,耽搁了做其他的事。 不愧是殿下啊。 元九与守卫一道,退出了徽鸣堂。 慕厌舟轻阖上眼,坐在窗畔,仔细回忆了起来。 十一年前,崇京,上元节…… - 次日晌午。 煦风摇响了檐下的护花铃。 春燕南归,衔泥筑巢,偶尔发出三两声的脆鸣。 齐王府内,仍有药香未散。 用过午膳,宋明稚坐在酌花院内,盯着慕厌舟喝完了汤药。正要起身时,慕厌舟忽然抬起手来,轻轻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末了,认真道:“爱妃,十一年以前的事,你怎么还记得那么牢啊?” 宋明稚手腕一顿。 他早已想好答案:“人生之中第一次离开述兰,自然记得清楚。” 慕厌舟垂眸笑了一下:“好吧,不过……你可千万别因我曾救过你,就对我抱什么奇怪的希望。这只能说,我是一个好人,可证明不了我是个贤才。” 桃花树下,宋明稚那双眼睛忽然多了几分色彩。 他轻轻地朝慕厌舟摇了摇头。 继而无比认真地朝对方看去:“但是如今的天下,缺的就是好人。” 慕厌舟:“……!” 他似乎突然可以了。 慕厌舟忽地一下便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宋明稚的肩膀道:“好,有爱妃这句话夸奖……” “我现在,就去听朝堂大事。” …… 几辆马车穿过了坊市,驶入齐王府内,随后便有侍从快步上前,将车内的人迎了下来:“几位公子,这边走,齐王殿下邀各位公子,到徽鸣堂来!” 走在最前方的尤建安,摇了摇他手中的花鸟折扇,继而压低了声音,朝身边的几名同伴道:“你们说……齐王殿下为什么今天突然叫我们来王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殿下上回叫我们来府内喝酒,可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王妃不是不让他喝酒吗?怎么今日又……” 廖文柏也凑上前道:“难不成,殿下终于醒悟了!” 话音落下,几人脚步立刻一顿。 “有道理!”尤建安连连点头,并朝着他低声道,“谁会愿意整天被旁人管着啊?就算他是天仙,我也就能忍三天两天,再多可受不了了。” “更何况……”廖文柏讳莫如深,“前几日醉影楼的那件事,殿下怎么可能不计较。”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便达成一致: 齐王殿下一定是情场失意,来找知己好友,一起喝酒解闷的。 这事简单啊! 说话间,几人已走到了徽鸣堂内。 继而被元九安排着坐在了长桌边,同时送上了一整套的……笔墨纸砚? 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等等,这是什么东西?” 尤建安也拿起了一支笔,一遍晃,一边朝元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给我们倒酒,拿这些东西过来做什么。” 说着,便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笔墨。 闻言,元九立刻走上前,行礼道,“回公子的话,这些都是齐王殿下,专门为各位公子准备的,”他笑了一下,仔细解释道,“王妃昨日让殿下了解些朝堂时事,可惜殿下的身边和府中,实在是没有人可以问。于是殿下便想,让各位公子过来,将平日里在家中听父兄说的话,挑些有用地写在纸张上,让他看一看。” 狐朋狗友:“……” 殿下召集大家来府上,就是做这种事情的? 往常他们来府上的时候,慕厌舟都在徽鸣堂。今日,却始终没有见到他的身影……廖文柏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一阵不妙的预感,他不自觉问:“那殿下去做什么了?” 元九笑了一下,解释道:“齐王殿下他去酌花院,陪王妃一道用午膳了,稍后便回。” 徽鸣堂内一片哀鸿遍野—— “这明明是殿下的任务!” “凭什么他自己陪王妃,让我们来写这些东西?放我们走——” “我家中还有父老妻儿要照顾,放我回家!” “要不然还是叫我爹来吧……” 然而—— 话音还未落,守卫已合上了院门。 将想要逃跑的几人,锁在了屋内。 天杀的,以权压人! ……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崇京城内春临大地。 徽鸣堂中,众人反抗无果,正愁眉苦脸、奋笔疾书。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终于传来了一阵“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脆响。 这又是什么动静…… 坐在门口处的尤建安,不自觉抬起了头,朝着院内看去: 一袭青衣的齐王殿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徽鸣堂外,此时他正倚在门口那棵桃花树下,随手……晃着一只铃铛?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慕厌舟终于站直身,缓步朝着徽鸣堂走了过来,朝几人问道:“都写完了吗?” 与脚步相伴的,还有一阵“叮当”脆响。 “殿下!” “齐王殿下您终于来了!” 这群纨绔平日最不愿做正事。 父兄们在饭桌上说的那些话,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回忆半晌,几乎已耗干了众人的精力,此时他们只想找一些别的什么事情做。 尤建安的视线,不由随着那阵叮当脆响,落在了慕厌舟的手指间—— 此时他正随手摇着铃铛。 那铃铛似乎是铜包金的,看样子是崇京城内最常见的那种,戴在小孩腕上的响铃。铃铛上面的花纹,已不知在何时磨损了大半,看着应当有些年头了。 殿下他拿个铃铛做什么? 尤建安一向都心直口快,刚想到这里,他便下意识问了出来:“殿下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慕厌舟缓缓坐在了桌边。 见到他们写得愁眉苦脸,终于大发慈悲道:“都写累了吗?” “累了累了!” “殿下,您看要不我们就写这么多吧?” “对对,够了。” 慕厌舟随意朝着纸上瞥了一眼。 他摇头道:“才几行字,一会再多写点。” 接着,垂眸看向众人:“现在,先活动活动,我们说点别的。” 众人眼前一亮:“说什么?” 慕厌舟坐在桌边,随手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继而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凑上前来:“你们知道我手上的是什么吗?” 尤建安呆呆道:“铃铛啊!” 慕厌舟抿了一口茶:“这只铃铛,是我过九岁生辰的时候,收到的礼物,它原本是一对。你们猜,除了我手上这一只,另外一只它现在何处?” 说着,又抬起手来轻轻摇了两下。 尤建安还是不明白:“它在何处?”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试图去摇一摇那只铃铛。 而廖文柏心中那阵不祥的预感,却在这一刻,落在了实处。 他不由得开口问:“该,还不会是在王妃那里吧?” “猜对了——” 慕厌舟的眼前瞬间一亮。 他拍开了尤建安的手掌:“别乱碰。” 元九走上前,为众人送上了茶盏。 慕厌舟完全没有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的意思,他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铃铛,眯起眼睛,自顾自道:“你们是不是好奇,那只铃铛,是怎么到王妃手中的?” 廖文柏挣扎道:“不——” 说着便要起身,逃出此地。 慕厌舟笑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将人摁了回来。 继而,闭上眼轻声道:“既然好奇,那我便从头说起。那是整整十一年前,崇京的上元节……”
第16章 说谢谢哥哥 认识这么多年来…… 众人头回见到慕厌舟如此认真的模样。 他倚坐在木椅上,唇角还噙着一抹笑,此时,正悠悠道: “……那年阿稚的父亲,带着述兰国的使团,来中原商讨通商一事,他也跟着一道来了崇京。彼时正是上元佳节,崇京城内比肩接踵,阿稚一不小心,便在赏花灯的时候与家人走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被一个人牙子带到了街角。” 慕厌舟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 接着,阴恻恻地补了一句:“说不定会被卖到醉影楼去,我早就说,醉影楼的那个老板,定不是什么好人。” 尤建安默默道:“可是醉影楼里面都是姑娘……” 慕厌舟睁开眼,将他白了回去:“少说两句。” 春风裹着落花飘进了徽鸣堂中。 慕厌舟抬手,接过一瓣,笑道:“路见不平,本王自然要拔刀相助,当时便让身边侍卫,将那人牙子扭送到了官府。然后牵着他,将他送到了驿馆。” 他停顿片刻,遗憾道:“可惜,当时爱妃还不怎么会说官话,他虽然嘟囔了一路,但我只听懂,他说自己是从述兰国来的……” 尤建安呆呆地点了点头:“所以齐王殿下当时也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怪不得两人现在才相认…… 慕厌舟自然道:“是啊。” 见慕厌舟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 听了一半的尤建安忍不住追问:“所以,王妃手中的铃铛又是从何而来的?” “哦,这个啊,”慕厌舟摇了摇手中的铃铛,含着笑道,“是当时随手解下来系给他的,只要戴上铃铛,就走不丢了。” 中原有给孩童系铃铛的习俗,既有“避邪保平安”的一丝,还能借助声音,判断他的大致位置,防止孩童不慎走丢。 想到这里,慕厌舟忽然摇着头笑道:“你看,直到现在,阿稚行走动作时,仍没有什么声音。” 这群纨绔公子平日里除了正事不做,干什么都异常起劲。听到这里之后,也不知究竟是谁,下意识多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 慕厌舟收起了铃铛,缓缓地坐直了身,一口气道:“然后……自然是,爱妃将本王放在心中,记挂多年。为了我们能长长久久、恩恩爱爱,你们快回忆近来的朝堂大事,有多少就给我写多少啊。” 说着,便将蘸满墨汁的毛笔,塞到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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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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