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是很擅长躲吗,不妨和我的下手较较劲,看哪个更厉害!” 若不是姑姑及时赶到,她相信上官策的目的不仅是令自己脸上挂彩。姑姑一来二话没说的甩了上官策一个巴掌,上官家的人不敢庇护,陪着笑脸让姑姑不要和个孩子计较。 再细想,整件事阿娘不曾说过一句话,不仅是上官策,任何欺负自己的人阿娘都不会过问。久而久之,自己会困惑,为什么姑姑更像自己的阿娘,而阿娘像外人呢? 心掠过酸涩,阮清溥无奈轻叹,干嘛矫情呢,阿娘日理万机的,许是磨炼自己的手段罢了。所有事都经不起细想... 阮清溥撇开思绪,告示栏上的画像又引起了她的注意,只因画像上皆是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们。阮清溥不经意慢下步伐细细观摩起来,失踪? 正出神,有人撞到了自己肩上,抬眼一瞧,是个缁衣捕快,捕快身后还跟着一行小吏,小吏手中拿着与告示栏上一般无二的画张,瞧着愁眉苦脸的。 捕快一脸不爽的瞪着阮清溥,正欲破口大骂,待瞧清女人的脸,男人火气不禁弱了下去。 “姑娘怎么不看路啊。” 云裳转身,听见捕快颠倒黑白的话顿生不悦,正想护在楼主身前挡住杂碎色眯眯的眼神,楼主却抬手示意自己莫要冲动。 “官爷行色匆匆所谓何事啊?” 阮清溥勾起唇角,一声官爷叫的捕快晕头转向。 “姑娘是外地人吧,御州近日不安宁,总有姑娘们失踪。这不,县太爷下令,半月内必须结案。” “我看姑娘长得国色天香,怕是最容易遭人算计,何不跟了我?” 最后那话一语双关尽显挑逗,方才还苦不堪言的小吏一听顿时大笑,全然忘了此行目的。云裳沉着气护在了阮清溥身前。 “不劳烦大人了,小姐,我们走。” 云裳有意握住剑柄,亮出自己的身份。御州有句话,七分归江湖,三分归官道。 捕快挑逗的神情顿时消散,心道江湖人最是目无王法,想杀谁还不全凭心情,谁知道眼前人是什么来路。看二人的锦衣,自己今日算是惹错人了。该死! 他忙着为阮清溥和云裳让路,弥补般说着:“小姐要是遇到难处了定要记得报官,我帮小姐解决。” “大人还是先想着怎么找出凶手吧。” 阮清溥哼笑一声离去。 待甩开那帮子人,女人笑意渐失,一双瑞凤眼罕见的冷冽起来。 “去衙门。” 云裳秀眉一皱,提醒着:“楼主,上官策那边....” “想杀上官策的人多了去,我们去早去晚无甚影响。不就一百两黄金...” 说着都一阵肉疼,尤其是提到“一百两黄金”时,云裳甚至能察觉到阮清溥的颤音。 “所以我们得赶快去瞧瞧,失踪这么些人,衙门前怎么可能没有人闹?咱们过去打探些情报,没准顺路能解决了不是?” 云裳无奈,转念想到自己的过往,唇角又不自觉上扬,她忙着跟上阮清溥。 和阮清溥想的一般无二,家中丢了女儿的百姓们将衙门围的密不透风。县太爷的身影没瞧到,一堆仗势欺人的捕快倒是连杀威棒都请出了。 “吵吵什么!说了半月后结案,鬼哭狼嚎些什么!” “大人半月前也这样说,我家阿婉自小愚钝,遇到歹人该如何....” 妇人说着又忍不住垂泪,嘈杂声愈盛,捕快脸上的不耐烦也愈发明显。 “谁不知你女儿是个白痴!什么天生愚钝,就怕是自己神志不清地失足落水还要反赖我衙门失职。” “你说什么!” 妇人身旁的瘦弱男人一时怒火中烧,上前半步扯住了钱九的衣领,钱九脸色骤变,半月来的火气正愁没处撒。 “公然挑衅!是不将我大燕律法放在眼里吗!抓起来!” 话音刚落,捕快一把推开刘生,刘生瘦小的身躯一连后退好些步才稳住。钱九眼中飘过轻蔑,握着杀威棒便冲刘生腰间猛地打去。又觉得不过瘾,杀威棒一顶,直撞向刘生的肚子。 哭嚎声渐弱,刘生倒地,捂住了腹部,豆大的汗珠流入他的眼角。他紧咬着牙,嗓子涌出腥甜。 阮清溥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周遭人显然被这一幕惊住,默默后退几步。趁着空隙,阮清溥借着内力将那枚铜钱掷出,精准的打在捕快的膝盖上。 随着一声哀嚎,捕快腿一软半跪在了刘生面前。 “奶奶的,谁!滚出来!” 衙门内的差使忙着扶起钱九,阮清溥正要出声,有人抢先一步主导了局势。 “六扇门副总捕,唐皎。” 女人身着一袭白色锦衣,一双丹凤眼正冷冷打量着钱九。 刚站起来的钱九腿又一软,幸得差役搀扶。男人面色一沉,不...不可能,这分明是个女人!六扇门怎么可能有女人! 六扇门不同寻常衙门,那是受朝廷指令办事的组织,是圣上监视江湖的第三只眼。东厂之下,当归六扇门管控。地方衙门见了六扇门的人是要听从指使的。想进六扇门,必得有一身过硬本领,她一个女人... 钱九心中怀疑,表面上还是强堆着笑脸,向唐皎望去。女人手握的玄铁令牌闪烁着银光,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大字——六扇门。 钱九发了一身冷汗,令牌周围环着三爪龙纹,这女人莫非真是六扇门副总捕!他嗓子一干,硬着头皮对着唐皎跪了下去,身旁差使一见这阵仗也忙着跪下。 百姓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最终小心翼翼为唐皎让出条道。唐皎走近刘生蹲下查探着他的伤势,待注意到刘生唇角的血沫,唐皎默默取下腰间钱袋递给妇人。 张霞哪里敢接,拉着哭腔连连摆手。唐皎将钱袋硬塞进张霞手中,招了招手指示围观的男丁搭把手。 “先将他送去药铺,其余的事交给我。” “谢谢大人!大人菩萨转世!” 待安顿好刘生,唐皎转身,一双丹凤眼多了几分寒意。 “滥用公权,欺压百姓,我竟不知这是捕快能做出的事。” “大人...小的只是维护治安...您也看见了,刚才那贱民目无王法,欲要在衙门前动手啊!” “你出言挑衅在先,能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得去手,这也是大燕律法所纵容的吗!” 唐皎冷意不减,似又想到了什么,哼笑出声,“打了人,要赔钱,五两银子,过分吗?” 钱九顿时心生不悦,五两银子?自己两月俸禄!凭什么要赔给这群贱人!再说了,这怎么着也是御州地盘,眼前女人的确拿着六扇门的令牌,可谁知令牌是从哪里来的呢? “大人,这怕是不合规矩。小的维护治安,何罪之有?若小的不出手,谁知这莽夫会做出什么事来。大人张口就要小的赔五两银子...” 钱九话未说完就被唐皎打断。 “规矩?按照我大燕律法,捕快不得对无罪者动武。违者,杖二十。你说他挑衅,律法上清清楚楚写着面对挑衅者先行警告,不从者,拘押七日。” “你说要合规矩,那便按规矩走。杖二十。” 钱九咬紧牙,闷着气警告,“大人,这是御州,你是来历不明的人。” 唐皎蹙眉,钱九身边的差役面面相觑,片刻后明白了男人话里的弦外之音。 钱九当着唐皎的面起身,活动了一番筋骨,他清了清嗓子,给周围人一个眼色。 “我钱九奉县太爷的命令查案,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冒充六扇门中人,欲要坑蒙拐骗,幸被我识破。来人,给我拿下!” 人群中的阮清溥被气笑,你看,自己劝再多也不如让她亲自经历一番。唐皎太天真,她以为世人都和她所想一样,殊不知遍地鬣狗,逮着油水就要凑上前。 无奈归无奈,阮清溥挤过人群,好离唐皎近一些,免得她真受欺负了没人为她出头。 出门在外的,没人护着,岂不是很难受? 一众差役手握杀威棒,倒是真有几分本事。唐皎手握刀鞘,眼神警戒。 阮清溥趁着双方打起来时摸了把钱袋,她抛着铜板,观察着局势。 衙门这边上了足足十个壮汉,唐小娘子没带些六扇门的鹰犬,这可不妙。 常年握刀之人臂力强劲,前段时间交手时阮清溥便意识到了。只是唐皎这厮并未抽刀,估摸着是怕把人打坏了。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哀嚎的人。 唐皎一袭白衣未曾沾染灰尘,一如初见。 钱九眼神狠戾,他自当差以来何曾受过这档子委屈?就是江湖人也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一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心中布满怨恨,面上反倒服了软。他忙着跪倒在唐皎身前,一手撒开杀威棒,求饶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误将大人认成狡猾的江湖人,愿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这就将钱送来。” 唐皎怀刀站立,身姿高挺,灰蒙蒙的眼睛不着情绪地盯着钱九。阮清溥隐隐不安,她记起钱九方才的眼神,不对… 正担忧,钱九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冲唐皎杀去,男人面目狰狞,黝黑的面庞汗出如渖。 钱九恶狠狠吼道:“我要你死!” 一股厌恶自阮清溥心中升起,她没有动,她信她。 唐皎握住钱九的手腕,向外一撇,骨裂声传来,匕首跌落在地。钱九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狰狞被痛苦替代,唐皎眉头一皱松开了男人的手腕。 这哪里是心软,阮清溥腹诽,唐皎这是嫌脏呢。 “混账!” 远处传来一声呵斥,白发苍苍的老头身着青绿官袍,佝着身子匆匆赶到。柯任先是一脚将钱九踹翻在地,阮清溥挑眉,这老东西力气挺大。 柯任挥手,身后的官兵围住钱九等人。 “全部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扣半年俸禄!” 顷刻之间,场地空了下来,柯任抖了抖官袍转身向唐皎行了一礼,唐皎微微颔首回应。 这一幕倒是令阮清溥意外,这老头应是一直装死的县令,怎么着也是个七品官,他给唐皎行礼? 转念一想,六扇门地处京城,在天子脚下办事,也难怪老东西能放下架子。 “姑娘…不,大人从京城来啊?可是圣人有指示?” 柯任毕恭毕敬地套着话,唯恐自己的乌纱帽不保。 “非也。我奉命办案,路过御州,恰闻近日的少女失踪案,本想来衙门看看进度如何,谁知…” 唐皎话音一停,似笑非笑地看着柯任,“御州境内还真是热闹,也不枉我此行。” 柯任笑比哭难看,忙着打圆场,“这群好吃懒的东西放肆惯了,是我近日忙着走访民情,这才没时间教训这群不长眼的东西。” 阮清溥被逗笑,官家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呢。这一声笑成功吸引了唐皎的注意,她瞥了一眼阮清溥,眼里掠过一分意外,又于顷刻掩盖了自己的情绪,默默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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