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倒是奏效,鬼魂们纷纷收敛。 老太脸色阴沉,还是不愿意开口。 李锦书没了耐心,指着后面站着的盖着红盖头的一个女子,问她:“你来说。” 她倒是没表演什么绝技,只是低着头,站在老太的身后:“这是我婆婆。” 李锦书指了指她身旁的瘸腿的男鬼,说:“这就是你丈夫了?” 红盖头女鬼:“是的,大人。” 李锦书的目光落在她鼓起的肚子上:“孩子没生下来?” 红盖头女鬼:“不是孩子。” 李锦书:“那是什么?” 红盖头女鬼沉默了。 这个村里的哑巴怎么这么多......李锦书吐槽了一句,转向那只男鬼:“你老婆肚子里的是什么?” 男鬼没说话,缓缓低下头去。 好吧,又一个哑巴......李锦书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老太终于说话了。她目光阴沉,缓缓抬手,指出后面一个高大的无头鬼,说:“是他的头......嘤嘤嘤......” 说着就嘤嘤嘤的哭笑起来。 “鬼笑起来真的不好听,”李锦书一阵头疼,停顿了一下,又说,“哭起来也不好听,你还是闭嘴吧!” 说完再次和红盖头女鬼唠嗑:“你婆婆说的对吗?” 红盖头女鬼微微点了点头,盖头晃了一晃,李锦书迅速移开了目光,她可不想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你们四——”李锦书的目光扫过那只无头男鬼,改口道,“你们三个,谁来说说前因后果?还是阿婆你来吧,我看你家里也是你坐阵,你这儿子只要你在,是屁也不敢放一个。” 李锦书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将一个人的头缝到另一个人的肚子里去。按照寻常的情况来说,无非就是情杀,可是如果这么简单,这个村子引来的就不是她这个道行的人了。 老太慢慢低下头去,再次陷入了沉默中。李锦书翻了个白眼,无奈又念了句咒语,只见虚空一道红光闪现,直钻入老太的脑中。 老太终于开了口:“那年我家娶亲,王海来吃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酒吃多了,乡亲们就把他扶到了里屋睡觉。等人都散了,我们才看见他还睡着。我儿子长宝去催他,长宝自小就说不了话,小青也是——” 说不了话,她说人家屁也不放一个......等等! “小青是谁?”李锦书眼皮一跳,打断老太的话。 老太:“我儿媳。” “那她——”李锦书恍然大悟,她说怎么刚刚听到这红盖头女鬼的声音有些奇怪,沉闷了一些。起初她以为是水鬼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肚子的头在说话! 李锦书扫了眼那女鬼的圆肚子,目光又回到老太的身上:“你继续说。” “长宝就用手去推王海,推了好几次,王海还是不动,呼噜也是不打了。我手往她鼻子跟前一放,就、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气了!”老太的语气也着急起来,“我们不敢、不敢......就把他那么放着。” 李锦书喝了口咖啡:“放个死人在屋里,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胆大还是胆小!” 老太继续回忆:“晚上了,我就远远地见院子里进来个人,凑近那么一看......” 李锦书摩挲着自己的指腹,打了个呵欠,道:“王海吧。” 老太的眼神中满是恐怖:“他说婶儿啊,我头疼我头疼......你帮帮我,帮帮我,把它、把它切下来给我......” 李锦书叹了口气:“你这是被鬼迷了。” 头上的水掉下来,老太颤颤巍巍说:“就、那颗头就留、留了一天......第二天他又来了,告诉我,只要把他的头放在彩云的肚子里,彩云就能开口说话了,我不愿意啊,可是他把我拎起来,像拎个小鸡一样......彩云没了,可是晚上回来的时候,真的可以开口说话了。” 李锦书追问:“那长宝呢?” 老太喃喃说:“人和鬼怎么能在一起呢?” 李锦书:“你杀了自己的儿子?” 老太缓缓摇摇头:“他跳井了。” 李锦书紧追不舍:“那你呢?” “我、我......”老太忽然回过神来,目眦欲裂,愤怒地瞪着李锦书。 屋外狂风大作,树林沙沙作响,犹如在下一场倾盆大雨,屋内的鬼魂忽然开始鬼哭狼嚎,三五秒便不见了踪影。八张椅子也消失不见,唯独留下狼藉的酒水和未散去的腐臭气味。 李锦书起身,一个箭步跨过酒圈,冲出门外,冲着黑暗的天际大喝一声:“哪路货色!报上名来!” 门外安静的可怕,忽然一道金光飞下,飞到李锦书的眼前,是小火山。 小火山:“主人,你怎么了?这么生气?” 李锦书张口便问:“没把男宝带回来啊?” 作者有话说: 李锦书:邻居之间修什么防火墙啊? 薛灿:防火防盗防女娃。
第5章 小火山刚刚飞进家门就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她在空中嗅了一圈,回头狐疑地看向李锦书。 李锦书打了个呵欠:“你是跟我睡还是自己睡?” 小火山点着自己的小手指,低下头,眼珠骨碌碌地转。 李锦书心领神会,冲她摆了摆手:“你睡那间,我睡这间。” 小火山耸了耸肩:“谢谢主人......” 李锦书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挑眉问她:“怎么了?不敢睡?” 小火山一急:“怎么可能?我就是觉得......今天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过。” 李锦书望着空中的小火山,没明说:“你觉得会是什么?” 小火山的眼珠又转了转,带着几分谨慎:“说不好,不同寻常,不是什么孤魂野鬼。” 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这抓髻娃娃果然厉害!于是李锦书不甘心地追问一句:“你看不出是什么吗?” 小火山思忖了一会儿,眼见话到了嘴边,可却又是咽了回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透露,只跟李锦书说了三个字:“说不好。” 李锦书也只能作罢:“好吧,赶紧休息吧。” 一夜睡得踏实。 第二天一早,李锦书按时起床跑步,小火山站在她的肩上,跟随她一同出发。一起的还有薛灿和男娃,睡眼惺忪的薛晚也在其列。当然,薛晚没跑多远就累倒了。可是这一次薛灿并未妥协,拉也要拉着妹妹跑完。 薛灿催促薛晚的空当,李锦书就在一旁一边做拉伸运动,一边看笑话。薛晚越到后面越显得软趴趴的,而李锦书也默契的没插手,就当是自己中场休息了。 好不容易跑完这一圈,已经是临近中午时分,太阳火辣地照在水泥路上,街道两旁一个人影都没有,三人的影子也在这时被隐藏地无影无踪。小火山融化了一般,蔫蔫地趴在李锦书的肩上。 “你来多久了?”李锦书打破了这份安静。 薛灿拉着薛晚的手,淡淡地回应:“不记得了。” 李锦书对这个回答没有提出质疑,她想了一瞬,又问薛灿:“想过离开吗?” 薛灿握着妹妹的手紧了紧,反问李锦书:“你什么时候离开?” 李锦书轻笑一声,调侃道:“怎么?不想分我一杯羹吗?” 薛灿眉目一沉:“要有命拿才行。” 李锦书瞥了她一眼:“你担心我?” “是担心吗?”薛灿转过头看她,“这时警告,这潭水很深,你确定要淌?” 李锦书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既来之则安之,我的事你不用管。” 薛灿淡淡说:“我管不来。我的事你也最好不要管。” 李锦书不以为意,忽然转移话题:“去你家蹭个饭怎么样?” 薛灿:“这就有点唐突了。” 李锦书:“这不是还有十步才到家门口吗?我提前申请了呀!” 薛灿:“......” 李锦书:“可不可以吗?”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家门口。李锦书的腿自然地就要跟进去。薛灿胳膊一横,及时将她拦在院外:“半个小时,你来门口拿。” 李锦书深吸一口气:“好吧,多谢。” “不谢。”薛灿丢下两个字,进了门,关上门。 这时候,晒趴下的小火山忽然开了口:“人家不收留你,你就赶紧回吧,赖着不走,我也很没有面子的。” 李锦书的嘴角抽搐了下,转头跟肩膀上趴着的小东西讪讪地笑了笑,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笑立马就僵在了脸上。原本烈日当空的晴天,忽然黑云密布,一群秃鹫嘈杂着,盘旋于云间。水里路的两侧也喷涌出黑水,味道极其恶心。 李锦书神色一紧,双手结印,口中念出几句口诀,涌上来的黑水无法继续前推,在李锦书的身周围成一个圈。 “力量竟然不够吗?”她目光凛冽,抬头仰望盘旋的秃鹫,紧咬着腮帮子,下一刻便念出几句真言,随着口中真言幻化出金色的符文,她整个人摇身一变,一身道袍加身,整个人冲天而起。 穿梭于黑云之间的秃鹫几声惨叫摔了下来,而李锦书整个人如同一根金色的针直接穿破了可怖的天空。几秒钟后,黑色逐渐褪去,露出李锦书的真容。她被一团金色的光罩着,缓缓从空中落下。双脚接触低地面的同时,道袍也消失了。 小火山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吃痛的屁股,跌跌撞撞跑到李锦书的脚边。爬了几下没爬上去,只能靠在她的脚面上休息起来。 李锦书敛去气息后,这才在低头的瞬间瞥见她,随即便蹲下身向她伸出了手掌。小火山委屈巴巴地,眼见就要哭出来,可还是忍回去了。 李锦书把她放回自己的肩上:“摔疼了吧?” 小火山带着哭腔道:“下次能打个招呼再飞吗?” 李锦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飞不上去啊。” 小火山:“......” 没等多久,薛晚就出来了。她手里端着一大碗炒饭,里头有肉丁和素什锦,香味窜到鼻子里,李锦书的肚子也跟着叫了几声。 “你姐的手艺真不错!”她感叹。 薛晚翻了她一个白眼,掌心向上,毫不客气:“给钱。” 李锦书捏了颗青豆出来,急切地放到嘴里:“都是邻居,什么钱不钱的。” 薛晚闷哼一声,倚在门边上,说:“你可是连猫粮的钱都算得清清楚楚呢!” 李锦书咧嘴笑:“你不知道我给豆豆吃的是什么。” 薛晚斜眼看她,疑惑中带着几分警惕:“什么?” 李锦书伸出两根手指:“两条小金鱼。我给你说,我的手艺可不是吹的,那金鱼折的活灵活现,还是开过光的!” 薛晚的脸上却不见半点高兴,连带着原先的一点慵懒也消失不见。她站直了身子,不再倚靠在门边上,眉头皱作一团,微敛双目,和平日里那个像猫一样的女孩子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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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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