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行为,无异于在逼迫她,逼迫她做出选择,是选李家股市,还是选自由。 李渔轻蹙眉头:“麻烦你转告她一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她,事情关系到六年前,我出车祸以后,如何成为植物人的事情。” 小助理低声应着是,接着匆忙挂了电话。 转过头来,见顾盼站在巨大落地穿衣镜前,身披银白色婚纱,长裙曳地,每一寸薄纱都泛着晶莹的光芒,她双手握着银色皇冠,正往盘踞好的头发上戴。 端的是明艳大气,艳丽无双。 小助理屏息走到她跟前,怯生生地说:“李小姐打电话来了,她说.......。” 一听见李小姐两个字,顾盼厌弃地闭上眼,打断她的话:“别告诉我,她想见我一面。” 小助理愕然:“她的确想见你一面,她说.......”。 顾盼凤眸撑开,朝她狠狠一瞥,她立即吓得低头不敢说话:“有什么事,让她婚礼现场来给我说,好好说,求求我,说不定我就原谅她了。” 这下小助理彻底没有了与她讲话的勇气,低头称了一声是,匆忙闭了嘴。 顾盼抿唇一笑,转过身,霸气将裙摆往前一撒,薄薄衣裙浮起来,静静垂落,露出她莞尔一笑:“从前,是我太过柔和了,处处顺着她,早知道,就应该在她做植物人的那些年,把事情给办了,这样一来,两人也不至于闹到要分开的地步。静潋,也是个的,知三当三,能是什么好货色,不知道私底下有多骚,勾引了李渔多少次。这一回,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李渔挂了电话,不由叹一口气。 码头上的风猎猎作响,掀起她头发凌乱地狂舞,千条发丝和她心境一般,乱成一团。 背后有脚步声靠近,静潋的声音柔柔传来:“怎么样了?” 她转过头,看着和她一样被风吹得凌乱的静潋,不由摇头:“她还是不肯见我。” 静潋倒显平静,她知道了李渔心中没有顾盼以后,便觉得天大的事不是事,她抿起唇角,静静道:“先上船吧。” 须臾,两人先后踩过木板吊桥,上了船。 小渔村没有什么好船,三人只寻到了私家渔船,船只破旧,船舱里狭窄得只能挤下两个人。 渔夫撑着篙在甲板上,见两人上了船,便开始前行。 船身摇晃,静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海里,李渔眼疾手快,一把扶着她的手,对方抓着她的手腕,站稳了些,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影倒映在水中,水波晃动,看着就像是抱在一起了。 静潋低声说了声谢谢,这才不尴不尬松开手,转头往船舱里走。 船舱就两个位置,李昆占了一个位置,他看上去心事重重,双手抱臂歪倒在椅子上,眼神无光望着船前行方向。 李渔瞥了一眼他,随后将目光落在唯一位置上,轻轻牵起静潋的手:“你去坐吧。” 静潋摇摇头:“你坐吧,我站一会儿。” 两人你拉我扯了一会儿,船只越来越晃,眼看着就要站不稳了。 李渔只好作罢,先坐下去,她拍了拍大腿,仰头看她,示意静潋坐她腿上。 其实她心里清楚,静潋就是想坐她身上来着。 只有她坐下,她才能坐她腿上。 那便如了她的意吧。 只是中国人的情绪一向含蓄,哪怕是她主动朝她递台阶,对方依旧脸泛薄红,犹犹豫豫。 “你执意要我坐,那我只好坐了。” 静潋低着头,小心翼翼捋了捋裙摆,朝着她怀里坐下来。 她虚虚地伸出手,扶着她腰侧。 腰肢不时摆动,触碰着掌心。 静潋见了,反手勾了勾她的手掌心,勾着的手往前走,环抱住她的腰。 两人暗通款曲,丝毫没有把船上的李昆放在眼里。 小船一路摇晃,静潋不时问她:“若是她执意不肯见你,你当如何啊?” 其实她十分担忧,如今李渔是集团继承人,如果顾盼真的拿李氏股票威胁她,她是否会因此妥协。 李渔是选股票,还是选她呐? 尽管李渔说没有原谅她,不再喜欢她。 但是她不自觉将自己纳入李渔的选项中去了。 李渔选了李氏,那就是不要她了。 静潋心中不免紧张:“其实,退婚的事影响不了多少股价的,你家亏空的股票,我可以帮你填上。” 李渔沉默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我还至于要你去填补我的亏空,怕就怕顾盼,她如此选择,表面上是逼我,实际是逼她自己。” 坐在一旁的李昆笑了笑,他把眼一横:“谁叫你放着那么漂亮的女人不要,想不通你怎么想的。” 李昆也是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情,当初也是他运气背,遇见顾盼那个偏执狂,拉着他一同下水,导致如今局面。 他本想劝说李渔放弃吧,回去随了顾盼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没承想他刚一抬头,话递到嘴边,便看见静潋一双凌厉的眼,顿时犹如冷刀子扎来。 他顿时不敢说话了,咳了咳:“现在这个小美女也是不错的,人嘛,都有选择自己喜欢人的权利。” 而后,继续蜷缩在原地,不再说话。 小船摇晃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岸边。 李渔先将李坤交给小助理,然后马不停蹄去找顾盼。 据顾盼父母所说,她最近都不在家,已经出门了,且她一直没有回家。 “小渔,盼儿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你怎么还上来问我人呢。”她的父母不仅不知道人在哪儿,还反问起她来。 李渔不好将事情和盘托出,只说道:“是,昨天才见过,只是不知道今天去哪儿了,想是回我父母家了,我去看看。” 她母亲又道:“还以为你们小两口一直住在一起呢,都要到婚礼了,别让我们再操心了。” 李渔点点头,打了招呼,便领着静潋离开。 回到自家以后,又询问父母。 李父李母也都表示没有见过顾盼,且一致认为是她带着顾盼出去置办婚房事宜了,也*反过来问她要人。 李渔这才知道,顾盼这回是来真的,她是真的要把事情闹到婚礼上去。 打电话电话不接,两边家中没有人,公司没有人,小助理也不搭理她。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要和她闹到底。 是夜,李渔没有归家,其一,她身边还有静潋,若是婚前她带着静潋住在家,难免会被询问。 其二,她若是不带静潋回家住,自己一个人住,也会引起父母怀疑。 她所幸没有回家,拉着静潋出去找酒店住下。 这样一住就是好几天,依旧没有顾盼的消息。 但是婚礼的一切事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不论是婚礼策划,酒店预订,名单邀约,一切都在顾盼的操纵下有条不紊进行。 据李渔所知道的,顾盼还找了当地的新闻媒体以及官博官抖前来助阵。 笑死,什么事情都在进行,唯有她这个准新娘不知道。 她和静潋每天在酒店两两对望,不时叹息,最终达成一致妥协道:“等婚礼当天再说吧。” 就这样,事情过去了几天,就在举行婚礼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三月二十九号晚上,顾盼小助理朝她送来了婚服。 收到快递的同时,顾盼拨通了她的电话。 李渔还没发问,只听对方说:“阿渔,这是我给你选的婚纱,还有一套白色西装,你喜欢婚纱就穿婚纱,你喜欢西装就穿西装,简单打扮一下,只要你出现就行,多得我不在意。就这样,再见。” 李渔一个字还没蹦出口,对方便拒绝了她的谈话,并且快速关了机。 再想要联系她,已经不见踪迹。 翌日,文华东方酒店。 超一千平的大厅摆了八十八张圆桌子,宾客们陆续到场,赶在十二点婚礼开始之前,落座位置,等待着新人到来。 司仪拉着双方父母沟通简单的流程,因为双方都是女性,所以不存在谁娶谁嫁,也没有接亲一说。 双方父母都是听顾盼通知,直接抵达现场,到了中午十二点,直接宣布开始即可。 司仪一直与顾盼保持着联系,所以他并不慌张。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李渔人在哪儿? 宾客们陆陆续续进场,各自归位,新闻媒体人也单独安排了两桌,所有人在最后架上机器,对准婚礼舞台。 李渔和静潋穿着深色衣服,低调躲在柱子后面,搜寻顾盼的身影,然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顾盼的影子。 她一心想要阻拦对方,而对方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两人躲在角落,还没说上两句话,便被匆忙过路的李母看见了。 她一眼认出李渔,忙说道:“哎哟,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李母比她还要着急:“一会儿你就要上场了,怎么还在这里逗留呐。” 李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顾盼呐?” “顾小姐?她自然是和伴娘花童在一起,应该马上就出来了,来来来,你赶紧跟我去换衣服。” 此时,大厅开始播放着歌曲《知否》,司仪也在歌曲的伴奏下,深情诉说着李渔和顾盼的爱情故事。 李渔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司仪编的故事。 两人十二年的感情,从校园步入社会,经历过疾病,经历过不离不弃,经历过海枯石烂,好不容易,终于走到一起。 “让我们有请这对新人。” 李母站在台下骂骂咧咧:“衣服都还没有换好,怎么就开始叫人了。” 她瞥了一眼李渔的衣服,见她身穿深色西服,虽然看上去不像结婚穿的,但也算是体面,索性道:“行行行,别换衣服了,你就这样去也行。” 李渔倒是可以去,那么,顾盼呐? 午时钟声响起,大厅的侧门叩的一声打开,一束幽蓝色的光打在地上,在阴暗角落落在一个圆圈。 须臾,一人款款走进圆圈中,光亮照耀在新娘子身上,衬得她是圣洁华美,精致艳丽,钻石项链挂满脖子,精致耳环打在耳侧沙沙响,珠宝光明璀璨,衬托得新娘熠熠发光。 所有人都望过去,发出惊叹声音。 好漂亮的新娘。 顾盼循着音乐,亦步亦趋,目视前方,微笑着走来。 她身后跟着两个伴娘,两人拖着她的裙摆,款款而来。 花童站在前面,在她所行之处,洒满了桃花。 顶灯一路照着她,将她指引到t字台中间。 顾盼立在正中间,朝圆柱子一旁的李渔看去。 与此同时,一束蓝色光芒落下来,撒在李渔身上。 李母见状,立即闪开,还不忘拉走一旁的静潋,对着李渔说:“你快走过去啊。” 李渔转过身望着静潋,静潋点点头,示意她过去,赶紧把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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