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灿想到外面那条又暗又深的巷子,又下着雨,没什么人,氛围跟拍惊悚片似的,一个人也太不安全了,她跟上薄晚照,“我也去。” 薄晚照以为她是害怕一个人待在这儿,“嗯。” 便利店在街边,来回要走上十分钟,雨没变小,风一吹,雨滴直往身上飘,两人再返回出租屋时,身上都沾湿了些。 薄晚照:“你先去洗澡。” 越灿看她比自己湿得更多,想说什么,但薄晚照已经拿了睡衣出来,催她去浴室。她只好速战速决。 没多久,越灿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了,从浴室到卧室,只有几步的路。 这套房子比越灿想象中还要小很多。 加起来不足五十平的样子,客厅和餐厅合二为一了,只够摆张不大不小的方形餐桌;卧室稍大些,没多少东西,一张靠窗的床,一张掉漆的老旧书桌,还有一个造型过时的衣柜,房间内一切都很朴素,没有任何装饰,只有生活必须品,但可以看出房间的主人很爱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越灿回到卧室,看见薄晚照正在打电话,听聊天内容,她猜应该是跟谭茗。 薄晚照跟谭茗说了越灿今晚不回去,住自己这边的事情。 “……唉,这个磨人精,又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 “也太不省心了,真是谢谢你啊晚照,辛苦你了,总是在照顾她。” …… 谭茗在电话里又念叨了几句,越灿跟薄晚照在一起,她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 “我妈的电话?”越灿顶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她跟薄晚照身高相仿,睡衣穿起来还算合身。 “嗯。” 越灿大胆猜测,“她是不是气得想扒我皮?” 薄晚照放下手机,“让我转告你,气消了明天回去,她不会扒你的皮。” 知女莫若母,话术都能对上。 薄晚照拿了吹风机放在桌上,又跟越灿说:“你今晚就睡这,床单什么的都换过了,干净的。” 越灿问:“那你呢?” 薄晚照:“我睡隔壁房间。” 本来就是厚脸皮蹭住了,越灿哪好意思霸占主卧,“我睡隔壁就行了。” 薄晚照想将人叫住,但越灿已经往另一扇门走去。 一打开门,越灿站在门口都傻眼了。这哪是房间,明明就是个储藏室,不到四平米的样子,只有一个小窗户,压抑得很,但里面摆了一张小小的折叠床,表示是住过人的。 薄晚照说:“我住这就行了。” “这怎么能住……”越灿诧异,就算这是储物间,也是小得不行的那种,怎么能住人。 薄晚照缄默。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住在这里。 越灿觉得这个问题挺好解决,“你借半张床给我就行。” 薄晚照这时却犹豫了下。 所以宁愿住储物间都不想跟自己住一块儿?越灿莫名委屈起来了,“你是不是嫌弃我啊?” “不是。” 越灿:“其实我睡着了很乖,不会乱动。” 听到磨人精说自己“乖”,薄晚照觉得稀奇,还有点好笑。 越灿又说:“我还特别暖和。” 弄得跟推销似的。 薄晚照想想主卧的床有一米五,两个人睡不算挤,中间还能隔段距离。奔波一天,一身疲惫,她也累得没精力再另外收拾房间,便点了点头。 等薄晚照洗漱完,已经是深夜。雨还是没有要停的迹象,听着聒噪的雨声,她隐隐烦躁,预想今晚又很难睡得安稳。 与薄晚照相反,越灿听着雨声这种天然白噪音,舒服得很,一钻进被窝就昏昏欲睡,被褥上的香气有点熟悉,好像薄晚照身上的味道。 薄晚照吹干头发回到卧室,发现越灿已经睡着了,身子贴着靠墙的那边。她拉开被子上床,瞥了眼另一侧的人,睡熟了呼吸均匀,适应得真是够快…… 关了灯,薄晚照在床上躺下,她闭上眼,黑暗中的雨声显得更加嘈杂。 听着这雨声,饶是她此刻疲惫不堪,也难以入睡。 她最讨厌的就是雨天,偏偏南夏市的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很早开始,她就决心以后要离开南夏,换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这座城市实在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现在更是如此…… 困倦和糟糕的情绪打着架,最终困倦略胜一筹。薄晚照浅睡下去,仍能听到雨在细密地下,她眉头越皱越紧,感觉这些声音就像在细密扎着她的皮肤。 半睡半醒是最没安全感的状态,焦躁和噩梦一同缠身,难受,窒息到快要喘不过气…… 薄晚照惊醒过来,呼吸过度,额头渗出冷汗,身体又在发抖了,她抱了抱自己手臂,摸到粗糙的疤痕,疤痕提醒着她,噩梦都是真实的。 她开了灯在床上坐起身,看清环境后,告诉自己现在是安全的。 突然的光亮刺激到了身旁的人。 “嗯……”越灿哼了哼,稍稍翻了个身,她眼睛要睁不睁的,迷迷糊糊问薄晚照,“怎么了……” “没什么。” “嗯……” 薄晚照又关了灯躺下,再难以入眠。 越灿在黑暗中稍稍翻了个身,头向枕侧歪了歪。她睡觉算规矩,都是在学校宿舍锻炼出来的。 薄晚照感觉到有温热靠近了自己,是越灿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侧,这种温热,给她一种微妙的安全感。 越灿的确很暖和,被褥下,她能感受到越灿身上传来的阵阵暖意,有一瞬间,她很想打破两人之间的距离,让这股暖意完全包裹住自己,但她极力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渴肤症,在情绪不安的时候,会极度渴望被拥抱,爱抚。薄晚照是在上大学接触到心理学后,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症状,是一种心理疾病…… 这晚薄晚照入睡得很晚,但入睡以后,没再掉进梦魇。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翌日雨过天晴,早晨玻璃上折射出金灿的光芒。 薄晚照只睡了四个小时,她照旧在七点准时起来,用热水冲了袋速溶咖啡。然后拿着笔记本去了客厅,在餐桌上敲着键盘。 八点多,她折回卧室拿东西,发现某人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越灿是出了名的能睡,平时上学又严重睡眠不足,假期要是没人叫醒,她通常都是睡到中午起步。 有阳光透过玻璃钻进卧室,正好洒在床上,落在脸庞,越灿不自觉皱眉。 薄晚照见状,走到床畔,探手将窗台的帘子拉上。 这帘子并不遮光,只是将阳光过滤得柔和。 薄晚照稍一低头,一张白皙小巧的脸落入她眼帘,越灿仍闭着眼,睫毛很长,有着平日里没有的安静。 虽然越灿平时一副叛逆不好惹的模样,怼天怼地,可一睡着就暴露了真实的一面,整个人都是柔软的,头发,脸庞,身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人畜无害的气息。 薄晚照盯着她的脸看了会儿,是挺乖的。 越灿眯眼哼着:“薄晚照……” 突然听到念自己的名字,薄晚照凝神。 “你讨厌死了……” 薄晚照发觉她在说梦话。 越灿继续梦呓:“……这回我做对了吗……” 薄晚照顿了顿,眼神微垂,然后俯身轻语了句:“又错了,再做一遍。” 轻柔的话入梦。 越灿眉头一皱,直哼唧:“啊……你杀了我吧……” 薄晚照仍盯着床上的人,尔后,冷冷清清的脸上露出极轻的一抹笑。 第7章 阳光短暂逗留在了她的住处。 越灿今天破例九点醒了来,睁开眼,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慢慢悠悠走出卧室,看到薄晚照端坐在餐桌前,敲着笔记本键盘,像是在写什么东西。 薄晚照抬了抬眼,越灿睡眼惺忪。两人对视一眼没有交谈。* 越灿走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整理。 薄晚照这时停下手中的忙碌,起身出去了一趟。 越灿洗漱完换好衣服出来,撞见薄晚照也从外边回来了,手里多了两袋早餐,看来是刚刚出去买的。 “吃早餐。”薄晚照将早餐袋放在餐桌上,注意力很快又回到电脑屏幕。 越灿拉开椅子坐下,同薄晚照面对面,她低头看,是一份水饺和一杯豆浆,“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对薄晚照来说,一杯咖啡就能算一顿早餐,有时也能算一顿午餐。 所以这早餐是特意给自己买的,越灿喝着豆浆,“谢谢。” 薄晚照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键盘,“嗯?” “早餐,还有收留我。”越灿又咬了半口饺子。 薄晚照安静,没说多余的话。等越灿早餐吃完,她才开口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越灿还是不太想回家,她问薄晚照,“能在你这多待会儿吗?” 薄晚照听到后,随她,“嗯。” 越灿不知道去哪了,她关系最好的朋友就属钟然和洛扬,钟然今天去奶奶家了,洛扬是好学生类型,忙着高考冲刺。 闲着也是闲着,大概是被某人的学霸气质影响到了,越灿自觉拿起手机开始刷题,寒假的魔鬼补习没白费,选择题的正确率唰唰上升,有点小小的成就感。 薄晚照瞥见越灿在主动做题,挺意外的。她猜越灿三分钟热度,待不了多久就会无聊离开了。 结果…… 越灿一直厚脸皮待到了中午。 “薄晚照。” 薄晚照正改着论文,分神回了回话:“什么?” 越灿:“你这里地址怎么填,我想点外卖。” 看时间是到吃午饭的点了,薄晚照抬起头,某人显然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跟越灿说了个地址。 几分钟后,越灿提交好外卖订单,“我帮你也点了,待会儿一起吃。” 薄晚照看看她,只好问:“多少钱?” 越灿明白这三个字的潜台词,“你收留我还请我吃早餐,我请你吃顿外卖,有什么问题吗?” 真要细算起来,那她欠薄晚照的人情可太多了。 …… 午餐越灿点了两份咖喱饭,选了口味和评分都很不错的一家店,点之前她没问薄晚照想吃什么,因为她知道薄晚照一定会说随便。 外卖延迟十分钟才送到,外卖员说这巷子太难找,七拐八拐。好在商家保温措施做得不错,到手还是热乎乎的。 一份照烧鸡腿,一份炸猪排,还有两小碗例汤。 现在正是适合吃咖哩的季节,暖和,虽然是外卖,但摆盘也算精致,冒着热气很是诱人。 越灿问:“你要吃哪个?” 薄晚照随手拿了离自己更近的那份。 越灿手边的那份是炸猪排,炸得焦香酥脆。 薄晚照小口送着温热的米饭到嘴里,除了果腹,她对食物没有其他要求。正低头吃着,她瞧见越灿夹了块猪排送到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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