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点多,汇演落幕,热闹才慢慢褪去。果不其然,一晚上越灿都没看到大忙人们的出现…… 也在意料之中。 “灿灿,再见。” “你爸妈没来吗?” “周一见了。” 越灿一一回应着周围人的招呼,又碰到了钟然。 钟然父母今晚也来了,她看到越灿落单之后,上前挽住她手臂,“走吧,今天我们一起回去。” 越灿摇头,婉拒了钟然的好意,“家里有车来接我,下周见了。” “那好吧。” 跟钟然道别以后,越灿发现谭茗给她发了微信,她懒得点进去看,估计又是“有事脱不开身”之类的,然后还会说,买个礼物作为补偿。 耳畔一片欢声笑语,今晚太喧闹,一个人就显得格外落寞。 越灿温吞,不想人挤人,于是等大部队散了她才往外走,校内喧嚣散去,逐渐变得空荡,行人三三两两。 已是三月底,算不得寒冷,但晚上有风还是觉得凉。 越灿裹了裹校服外的外套,把自己包成密不透风的大粽子,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踩着礼堂外的阶梯往下走。 慢慢悠悠踩到最后一阶,她才抬起头,整个人在原地怔住。好像有人在等自己…… 一道单薄的身影站在朦胧的夜色里,晚风吹得她发丝和衣摆都轻轻扬起,在月光下显得清清冷冷,但她怀里抱着的一大捧花束却浪漫热烈。 越灿以为自己最近被某人折磨太久,以至于看花了眼,愣了两秒,她才问薄晚照,“你……怎么来了?” 薄晚照走近,先将手里的花束递给她。 越灿立马反应过来,“我妈让你来给我捧场?” 薄晚照淡淡解释,“她今晚没有空过来,订了束花给你。” 一猜一个准,越灿看了看眼前的花束,想到又被放鸽子,心里多少有些情绪,她不太给面子,没有接。 薄晚照也不催促她接,轻声说:“回去吧,外面冷。” 这句话柔软得像在哄人。 越灿望着她,有一瞬间,承认自己有点被暖到。她默默跟着薄晚照脚步,在她的印象中,薄晚照好像从来不会拒绝谭茗的请求。 她不知道薄晚照的具体遭际,但她想谭茗一定给过薄晚照很重要的帮助,否则明明不冷不热的一个人,怎么会像姐姐一样照顾自己? 第4章 正在追我。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没有多余的寒暄,气氛安静得有些僵。 越灿不属于话少的人,但也不会为了缓解气氛刻意没话找话,多累。 今晚撞见薄晚照捧花的模样,越灿后知后觉,薄晚照这些年的变化好大。她还记得初次见薄晚照时的情形…… 薄晚照比她大了五岁,谭茗第一次带薄晚照回家时,她刚上初中。她看见谭茗领着一个过分消瘦、脸颊毫无血色的女孩到她面前,让她叫姐姐。 当时她正跟家里闹脾气,死活不愿意叫,到后来,她也不习惯叫。 越灿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薄晚照柔弱,干瘦,苍白,眼眸里完全没有青春期该有的生气,反而带着死气沉沉的麻木。 她们之前见面并不频繁,也是从这个寒假起,谭茗请了薄晚照给自己当家教,两人交集才多了起来。 越灿也不清楚薄晚照是什么时候蜕变的,虽然现在的薄晚照依然文静寡言,但眼底多了凌厉,也变得更从容冷静,像换了个人。 晚风吹着树叶作响,空气里开始弥漫花香了。有点好闻。 两人在过分安静的气氛中走了挺长一段路,直到越灿肚子传出咕噜的低鸣——晚上她没吃东西,从下午到现在胃里还是空的,肚子叫了几声,像在抗议什么。 越灿装作若无其事,但很快肚子再次闹起脾气。 这时候,越灿看到身边的人递了一袋饼干过来。她吃惊瞧向薄晚照,声音有这么大?这都能听到? 薄晚照跟她说:“先吃点。” 越灿正好饿得厉害,她接过饼干,“嗯。” 不冷不热,越灿啃着手里的饼干,脑海中冒出这个词,这个词用来形容薄晚照太合适了。 薄晚照像一杯常温的白开水,越灿认为自己的这个比喻到位。 苏打饼干有点噎人,没什么味儿,所以寡淡的人吃饼干都要吃最寡淡的?好歹也买个带夹心的吧?越灿边啃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一袋饼干啃完,越灿想找纸巾擦嘴,半天没摸到,接着,身畔一张纸巾又默默递了过来。 越灿也默默接过。 照顾和被照顾,她们之间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两人相处时,薄晚照会自然而然地像姐姐一样关照她,尽管如此,越灿并不觉得薄晚照对自己有多喜欢。薄晚照这样,更多是出于对谭茗的感激,就像是一种责任,在例行公事。 好比今晚,她会悄悄捧着一束花来看自己表演,要不是谭茗让她帮忙,越灿认为薄晚照绝不可能干这么浪漫惊喜的事。 两人快要走到校门口。 “越灿,等等。” 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喊着。 越灿和薄晚照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追上来的是一男的,跑得太急,额头冒了圈汗。越灿等对方走近,认出他是班里的副班长陈锋,也就是弄得自己被请家长的那位。 越灿今天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现在烦上加烦,陈锋找她说了几次话,班里莫名其妙就出现了那些“绯闻”。 陈锋看看越灿身边的薄晚照,“你姐?” 越灿没吱声,懒得答也不想答,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薄晚照叫不出“姐姐”…… 陈锋从书包里拿了个笔记本出来,“这个你拿着。” 越灿没接,“什么?” “我归纳的一些知识点,还有容易错的一些题型,对你应该有帮助。” 越灿差点翻起白眼,谁问你要了……陈锋不是第一次想帮她补习了,非一般的热情,说是补习,但陈锋心里怎么想的,越灿心里清楚。 “我不需要。”越灿直接拒绝,这是实话,她现在都有薄晚照了,还要这些干嘛。 “你拿着呗,我整理了好久,一片心意。” 越灿不想浪费时间跟他在这绕圈,于是直白问:“你是想帮我辅导功课,还是想追我?” 陈锋脸一下子红了,他没想到越灿会说得这么直接,旁边还有人呢,也不避讳。 薄晚照无声站在一旁,淡然听着。 “我……”陈锋支支吾吾着,心想这哪好意思说出口。 越灿瞥见薄晚照手里的花束,莫名应景,她心血来潮,直接接过来抱在自己怀里,“不好意思,你两个都没机会了。” “啊?”陈锋疑惑。 越灿笑了笑,看一眼薄晚照,兴致勃勃介绍起来:“我介绍一下,这位高考数学满分,顶级985学霸,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 薄晚照微微抬眼,瞥了瞥越灿,不知道这又是玩哪出。 陈锋仍然一头雾水。 “正在追我。” 越灿说得像模像样,毕竟除了最后一句,其他都是客观事实。 陈锋懵了:“蛤?” 薄晚照听到这四个字,依然镇定。 现场只有陈锋凌乱得很,结结巴巴说:“可你们都是女生……” 越灿强势反问:“不可以?” 陈锋挠头,“那你喜欢女孩儿?” “对啊。”越灿点起头,学着钟然一贯的花痴口吻,“温柔姐姐谁不喜欢?” 对方无话可说了。 薄晚照等越灿说够了,给了她一个眼神,“走吧。” 越灿假笑还挂在脸上,“嗯。” 成功甩了牛皮糖,越灿继续往校外走,即兴表演了那一出,她以为薄晚照多少会说些什么,结果薄晚照全程一言不发。最后她憋不住问:“你不问点什么?” 薄晚照偏过头看她,反而理性询问:“我要问点什么?” 不管越灿嘴里说出什么,她都不会意外,这么多年,她清楚越灿的性格,想一出是一出,没脸没皮,什么话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 越灿反倒被问住了,“……算了。” 她好奇这个女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时刻如此冷静,情绪稳定到几乎变态的地步,她甚至怀疑自己在薄晚照面前裸/奔,薄晚照都会毫无反应。 薄晚照沉默片刻,说了句:“夸我太多了,不太习惯。” 越灿:“……” 校外停了辆熟悉的汽车。越灿平时住校,周末才回家,周五晚上家里都会安排司机来接她。 薄晚照送越灿上了车,算完成了任务。她准备离开…… “薄晚照。” 越灿很少叫她名字,一开口带点别扭。 薄晚照问她:“还有事?” “一起……”越灿邀请她上车,刚才薄晚照怎么也算帮了她一个忙,又吃了人家的饼干,她良心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点。 薄晚照一贯回答:“不用。” 风一阵一阵地卷过,凉意更浓。越灿没管那么多,直接伸手牵住她的手腕,顺势拉了拉。 温热的掌心突然包裹住手腕,薄晚照极轻地颤了颤,另一个人的体温落在皮肤上,仿佛在慢慢渗透,渗透,触感也被敏感的神经不断放大着…… “上来,风好大。” 越灿冒冒失失把人拉上了车。 第5章 温柔过头了。 手腕上的触感很快消失,又只剩微凉,薄晚照上了车,密闭空间内的空气温暖许多,带着淡淡花香。 司机认识薄晚照,询问地址。 薄晚照说了A大附近的一个街道,距离不远不近。 越灿从没去过薄晚照的住处,汽车经过的路段比平时陌生,放眼看去,是一片旧居民区。南夏如今到处高楼林立,这样六七层高的居民楼已经很少见了。 汽车在一个路口停稳,旁边有夜市,烟火气足。司机确认一遍:“在这就可以了吗?” “嗯,谢谢。”下车前薄晚照看了眼越灿,“明天见。” 这句“明天见”让越灿心情有雪上加霜的趋势,假期已经彻底跟自己告别了。 回到家,越灿发现只有家政阿姨在厨房忙活。 “回来啦灿灿。”阿姨姓胡,在越家当了七八年家政,看着越灿从小屁孩出落成小姑娘,感情很好。 “饿不饿,要吃宵夜吗?” “不用了胡姨。”越灿饿过头了,主要是不大有胃口,她往空荡荡的客厅看了看,“他们今晚不回来了?” “没跟你说呀?出差了,得明天晚上才回来。” 越灿“喔”了下。 胡姨又和蔼问:“明天想吃什么,姨给你做。” “什么都行。”越灿懒懒往房间走,“我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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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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