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顿了顿,“但没有你费力。” 桑绿:“……幸运屋在哪?” “小平台后面,看起来很远,但中间有近路。” 桑绿在山顶上观察时,似乎看到了一片低矮的房屋。“有一大片屋子的地方?哪一个是?” “那些都是。” 幸运屋坐落在一大块平地上,几乎没有树林遮掩,早上那会正是清晨阳光正舒服的时候,可桑绿却看不见一个老人孩子在空地上游玩,毫无人气。 桑绿:“他们需要花钱买这些柴吗?” 姜央摇头。“他们的钱都在我这里,他们没有钱。” 桑绿疑惑,又想起赤脚女孩们自愿送来的药材。“他们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把钱给你?” 姜央似乎也是第一次考虑这个问题,认真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一直都是这样啊,阿扎玛活着的时候,她也有好多钱。” 桑绿靠在墙上,越过灶口上方,睨着姜央。“他们这么老了,怎么过来取?” “孩子们会推着小车过来取,再送到幸运屋。” “孩子?”桑绿隐隐觉得奇怪,进山以后,好像一个孩子都没看见。“多大的孩子?” 姜央自顾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我小时候就住在幸运屋里,每次推着车去都很开心。” “开心什么?” 姜央揭开锅盖,蒸汽瞬间盈满屋子,开心道,“最后一笼出锅!” 四方小桌子承受了它不应有的菜量,桌子靠墙,实际只有三方能坐人,而五笼大笼包、一小篮糍粑,已经超过了两个正常女性食量的范畴。桌子低矮,桑绿坐在小马扎上,膝盖都能顶到桌板,姜央健壮的身材更是只能窝着。 “怎么不弄个大点的桌子?” 姜央捏起一个紫薯外皮、木耳肉陷的包子,满满一大口,半个大包子没了,饶是如此,她还能腾出空来说话。“阿扎玛活着的时候,我就坐在这个位置上。” 好吧,有纪念意义,不换也正常。 桑绿:“可以再做个大一点的,有客人来也能坐得下。” 姜央夹了一块糍粑给桑绿。“多大的?” 桑绿一手糍粑,一手青菜外皮包子,许是被姜央感染,吃起东西来也开始大口大口。“不用很大,我家里用的是圆桌,来客人的话可以围着坐十几个人,平时可以卸掉两边的圆弧,还能当小一点的方桌用。” “哦~~我家不会来客人,只会来死人。” 桑绿咽下手中的最后一口糍粑,有点噎得慌。“巫山一直没有接待客人的习惯吗?” “没有。” “可我听说,早年有一批考古学者进山研习,也就是说,很多年前,巫山也是允许外人进山的?” “忘记了,阿扎玛说,外面的人不许进。” “如果有人偷偷上山呢?” “打断腿,扔下山去。”姜央又夹了一块糍粑给她。 桑绿完全不怀疑姜央的话,暂时打消了叫人偷偷上山勘察地形的想法。“够了,这个吃多了不消化。” 姜央戳了戳篮子。“还有这么多呢。” “你也吃一点啊。” “我不吃。” “为什么?” “放在橱柜里两天,我早上吃的时候好像长毛了。” 桑绿咀嚼的嘴缓缓停住。“那你给我吃?” “你说比外面卖的都好吃啊,全都给你吃。”姜央扬起下巴,大方一招手。 桑绿漂亮的眸子里阴霾一片,看得姜央一挑眉。“你的眼睛好像在说话。” 桑绿冷笑。“是不是在说,打断你的腿,扔下山去!” 第24章 傍晚,左侧房。 桑绿趴在床上,嗅着山棕床垫的沉香味道,再次点开录像。 木柴烟花,自然是没有真正的烟花那么绚烂,但寻常烟花哪里都有,大同小异,难免审美疲劳。 而这堆捆札柴,胜在少见和奇异,翻来覆去也不会看腻。 姜央的镜头感不错,虽然总是上下晃荡,但聚焦一直在她身上,本来凌乱四散的木柴崩裂,因着镜头的缘故,像是一直在跟着她,崩起来的碎枝上冲,又抛物线下落,隐隐弯起一道拱门。 她大笑着弯腰冲出拱门,背上、头发上积了一堆烟花碎屑,实在快乐。 最后一幕,姜央放大了她的脸,突然模糊了许多,那双一直睡不醒的眼睛,少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冷漠,充满了画质卡顿的明朗,笑得很丑很傻。 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短暂,但实实在在。 这些是姜央给她的。 桑绿半倚在床上,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怅然若失。 姜央这个人…… 嗯? 长指一顿,点开相册,直接跳进重置密码的页面。 桑绿眼神骤然凛冽,连着点开几个相册,全是如此…… 走廊尽头的右侧房。 凉风徐徐吹动窗边藤蔓上的旧本子,丑陋的字迹扭动起来,更加丑了。 弯曲的藤蔓盘在墙面上,盘得多了,就会延伸出来,悬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天然的桌子。 姜央坐在藤蔓书桌前,将本子边压住,继续一丝不苟地写下丑丑的字。 吱呀——门开了。 窗户吹进来的风有了流通的出口,整个藤蔓缝隙里的书都簌簌动起来,旧书封面沉重油腻,一扑一扑地露出缝隙,隐隐有金光闪现。 “姜央。”桑绿站在门口,定睛在窗前伏案的人身上。 姜央没回头,背脊一如既往的挺拔。“嗯?” “你下午打开过我的相册。” “嗯。” “为什么打开?你想看那张照片?” “给你录像,点错了。” 桑绿唇边划过一抹凉薄的笑。“能把所有的相册都点错吗?” “嗯。” “相册的密码需要输错三次才会彻底锁上,每个都点错三次?” 啪嗒—— 姜央放下笔,合上本子,摩挲着塞进藤蔓缝隙的倒数第二排。“你问好多次了。” “因为你不肯说实话。” “你想听什么实话?” 桑绿一袭轻薄的白色睡裙,风撩过裙摆,雪似的凉。“你企图窥视我的隐私。” 姜央不可置否。 桑绿冷下眉眼。“你不解释?刚进山的那晚,你半夜是不是进了我的屋?” 姜央解开衣带,旁若无人地脱衣服,准备休息。“这屋子本来就是我的,我想进哪里就进哪里。” 相当于变相的承认了。 “我付了房租的,在巫山的三个月,我对这间屋子有排他的权利,任何人,不经过我允许进我的房间,都是犯罪!” 姜央从鼻腔里发出似笑非笑的哼声。“三个月啊……” 桑绿眉头一紧。“你是不是天天晚上进我房间?” 夜里半睡半醒间,总有一抹黑红色的影子晃来晃去,耳边全是鸣声,她早该想到的,眼前这个女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央贴身的内衬一脱,只剩一条鹡宇鸟图案的裹胸,鸟身肥美胖壮,毫无气势可言,可姜央半..裸的身材线条柔中带韧,很有健壮女性的美感,两相对比,透出一种滑稽的可爱。 桑绿那股子气劲差点没绷住。 姜央双手放在宽大的腰封上,脸色微微诧异。“你能察觉到我来了?” “刚进山的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感觉被鬼附身了,又热又难受,第二天还流鼻血,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扑—— 腰封一松,裤子直接掉落。 桑绿猛地转身,脸色泛红。“你脱裤子干什么!” “你躲什么?”耳边极近的声音。 桑绿羞恼,明明脱衣服的人是对方,自己却弄得浑身不自在。“你把裤子穿上。” 姜央:“为什么?你未经我的允许,进我的房间,不就是企图窥视我的隐私?” “强词夺理,是你先不经我的允许,进我的房间!” 姜央单手扣在她的肩膀上,一用力,桑绿身子抵抗不住地翻转。 眼前的景色一转,入目的不是半..裸香艳,而是一袭黑红的外袍,浸着浓重的檀香味。 姜央背后,满壁旧书被风吹开大半,满目的金光闪闪,藤蔓的黑蜿蜒在密密麻麻、微小字迹的金渍中,像被佛印封住的恶鬼。 黑红外袍松松垮垮搭在姜央身上,材质透薄,仿佛一撕即破,许是金字和檀香味的缘故,姜央这副混不吝的打扮,透着庄重神圣之感。 可正是这样的人,偷窥她的隐私。 “道貌昂然!”桑绿恨恨道。 “挡门了。”姜央推开她,自顾走上长廊。 桑绿跟着。“你想知道什么?从进山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跟踪我?每次一出门,不管往那条路走,你总能正好出现在我面前。” 这又不是什么狗血恋爱小说,怎么可能出现一次又一次的巧合。 姜央停在走廊尽头,黑红的身子半融在幽暗之中,长手高抬,不知在撩动什么。她幽幽道,“桑小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踪你。” 一股苦涩的味道飘过来,不难闻,桑绿闻着脑子更加清醒。“你同意我上山应该别有目的,不仅仅是因为我懂那些所谓的法……” 姜央嗤笑一声,身子从黑暗中钻出,手里多出一个小瓶子,院子里黯淡的光亮打在瓶身上,似乎在动。“桑小姐,你的目的就很单纯么。” 桑绿一顿,有些底气不足。“……什么意思?” 姜央不语,丢下桑绿走了,踏在走廊上的脚步声鬼魅阴暗。 桑绿内心忐忑,古墓一事难道暴露了?她抬眸一看,姜央居然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混蛋被揭穿了,怎么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 桑绿冲回自己房间。“你怎么又——!” 房间里,姜央打开了那扇桑绿从没开过的柜子,柜子里是整齐排列的两列抽屉,有些像是市面上中药房的配置,她摆弄着里头的瓶瓶罐罐。“这些药需要每晚通风一次,如果你不喜欢我半夜过来,这活就分给你做吧。” 桑绿一噎。“你半夜过来是搞这个?” “我对半夜流鼻血、说梦话的女人没有兴趣。”姜央斜覷了她一眼。“记得晚上不要喝姜茶,你本就阴虚,更容易体热。” 姜茶……流鼻血…… 桑绿脸一阵红一阵白。“可我的相册……” 十几个相册,全都锁了,怎么可能是按错这么拙劣的理由。 姜央摆弄药瓶,清脆的叮叮声扣人心弦。“我原以为你一个晚上怎么也缓过来了,可你流了三个晚上的鼻血,浪费了我不少手帕。” “桑小姐,你的身子真的很差劲。” 桑绿这下真没勇气再说什么相册的事。“你可以和我说的。” 姜央一一推回抽屉,合上柜门,看也不看桑绿,边往房门出去边交代。“凌晨开窗,把所有抽屉都打开,我就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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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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