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问你才是,作甚一直盯着大师姐?”月青禾撇嘴,心里有点吃味,“我可跟你说,大师姐可是脾气暴,你若想与她交好还是算了吧!” 江莺歌确实想和竹溪交好,是觉得竹溪又聪明又温柔,她疑惑道:“大师姐怎会是暴脾气呢?” “你信我就对了。” 月青禾咬牙切齿,她可是记得前几天去追问竹溪送了什么东西给江莺歌的时候,竹溪完全不理她,把她当作了空气。 月青禾虽不是天之骄女,可在宗门里不管走到哪里,哪个弟子不礼让三分,就算竹溪是宗主门徒,可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她几次去拦竹溪未果,就没忍住骂了一句:“臭哑巴。” 结果就被竹溪单方面虐了一顿,脸都被打肿了,要不是月青禾有丹药消肿,今日她都没脸出来见人。 被暴揍的阴影还留在心里,月青禾怕竹溪,也讨厌竹溪,所以作为闺中密友的江莺歌,得和她坐同一条船,一起讨厌竹溪才对。 竹溪记好后,收起了本子,她回头看了一眼月青禾看,却遭到月青禾冷眼相待。 江莺歌的视线在竹溪和月青禾之间来回移动,不管怎么看,月青禾才像那个暴脾气的主。 她无奈笑了笑,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找竹溪问了,便抬头仰望着不可触及的繁星,听着聒噪的蝉鸣声,像极了此刻躁动的心情,催促着她伸手,看看与繁星之间的距离。 她现在莫名期待着,等着顾珺雯和药宗几位修士交谈完,顺道和自己道一声恭喜,却措不及防见人走了,天际上只留一道倩影,所有的喜悦也随着顾珺雯的离去而被抽走。 哎,不该贪心的。 顾珺雯是宗主,她有她该做的事,而自己不过宗门里的小弟子,仅仅能被看上一眼,说上一句话,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第7章 记宝楼 炎炎夏日,有热风拂过,透过窗户后却变得清凉,掀起床上帷幔的一角,帷幔里面躺着一位中年女子,女子面容沧桑,鬓角有细白藏于黑丝间。 床边上有女医师正给女子活络筋脉,一会抬动女子的手,一会又点穴轻柔着,即使有凉风吹来,女医师也忙得满头大汗。 旁边的杂役弟子连忙用手帕给女医师拭去汗水,然后按照女医师的吩咐,扶着女子坐起身,方便女医师在女子背后点穴。 江莺歌拎着食盒走了进来,见女医师正忙着便把食盒放在了桌上,走过去说:“师姐,我来搭把手。” “好,劳烦江师妹了。” 床上的女子是江莺歌的师娘,在顾珺雯抱着她入宗后的第三年,师娘被人偷袭,和顾珺雯一样中了毒。 但师娘的修为可没有顾珺雯深厚,中毒当天便昏迷不醒,修为还因此年年倒退,原来乌黑的发丝、雪白的肌肤都被时光侵蚀,再也不复当年的秀丽容貌。 师尊爱妻心切,时而在外奔波,就是为了寻找医治之法。 江莺歌也想尽绵薄之力,起初问过师尊,师娘和顾珺雯中了什么毒,但师尊说她还小,连初级医师都还没考过,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了忙,只让她用心学医,待她将来有能力后,便告诉她是什么毒。 江莺歌自那之后就没有问过同样的问题了,只知道师娘的脉象根本摸不到,与死人没什么分别,来了很多高级医师都无从下手。 忙活完之后,江莺歌把带来的食盒递给女医师:“辛苦师姐了。” “给师娘出份力是应该的。”女医师接过食盒,瞥了一眼江莺歌腰间挂的牌证,“恭喜师妹过了初级考试,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坐诊?” “过几天吧!” 女医师点头,随后带着杂役弟子一起离开了,江莺歌目送了一会,无奈叹息。 给师娘出力是应该的,偏偏师尊不让自己帮忙,日日夜夜督促自己好好学医,恨不得把所有零碎的时间都用上。 江莺歌坐在床沿边,拉着师娘的手轻轻揉着,顺道渡了一点灵力给师娘疏通筋脉。 看着师娘苍老的脸,江莺歌隐约还记得师娘第一次摸着自己的头,柔声说:“不怕,以后有我们。” 那时,是江莺歌第一次来玄霄宗,顾珺雯当时急于追踪魔奴,便把她放在兴和堂就走了。 江莺歌看着四周陌生的面孔,心中彷徨极了,一个人缩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现在那些陌生人的面孔在脑海里已经模糊不清,只记得师尊与师娘慈眉善目的笑脸,让幼年的她找到了依靠。 江莺歌相信,师娘人这般好,定会化险为夷,像以前一样摸着她的头,与师尊一起坐诊救治病患。 她如往常一样给师娘讲讲最近见到的趣事,还提到在后山见到了顾珺雯,那个时候,她其实很激动,可能是太激动了,就显得有点呆。 也只有面对师娘,江莺歌才会露出一点喜欢顾珺雯的破绽,但也很快被她收敛起来,接着又说到了令人生厌的何峥嵘,若是要去坐诊,就免不了对着此人了。 前世江莺歌坐诊的时候,何峥嵘也没少抢她的患者,医师之间相互抢夺病患,其实是大忌,毕竟不同的人,治病的理论是不一样的,江莺歌刚开始坐诊,患者不信任她,很多患者在她这边治了一半又跑去何峥嵘那边。 现在不一样了,江莺歌在考试那天就已经有了点名气,若是坐诊,何峥嵘那套倒数的说辞便行不通了,毕竟他可是当着顾珺雯的面承认江莺歌当得第一。 江莺歌在师娘这里待到看护的女医师回来才离开,她一个人走在路上,抬头便能看见凌霄峰的山头隐约入云层的美景,明明是在同一个宗门里,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也不知下一次再见会不会是内门大比了,届时,江莺歌待在万千人群中,哪怕穿了顾珺雯送的紫衣,也很难被一眼看见吧。 “哎!” 江莺歌惆怅,明知道不该有妄念,却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不过喜欢一个人,就如蚀骨的毒\药,不是忍着就能解毒的。 这时,江莺歌的传音石收到讯息。 传音石刻着独特的阵法,只有相同阵法的传音石方能相互传音,可以是多个,江莺歌手里的这个传音石是和月青禾相连的。 “你在哪?” “我刚从师娘房里出来。” “那我在宗门口等你,说好了,你若通过考试,姐姐就带你吃大餐。” 江莺歌正好需要转移注意力,她收起传音石,御剑飞向宗门口。 玄霄宗的大门就在山脚下,门庭有数十丈之高,门庭之后有一条蜿蜒的阶梯,直通外门峰顶,这里一般是选拔弟子的试炼之地,今年不是招收弟子的时期,所以阶梯这边就显得有点冷清。 门庭有六名外门弟子把守,他们的修为在炼气初期,见到御剑而来的江莺歌,连忙作揖行礼。 等候多时的月青禾直接拽起江莺歌,急吼吼说:“走,姐姐带你去记宝楼吃饭。” 记宝楼据说有数十家分号,离玄霄宗最近的天澜城就有一家,是最大也是价格最贵的酒楼,慕名去吃的食客,要么实力强,要么有深厚的背景。 江莺歌说:“不必去那么贵的地方。” 前世,江莺歌都没有去过记宝楼,毕竟辛辛苦苦坐诊一个月赚的那点灵石,去一次记宝楼就全没了。 “姐姐都白捡了九千下品灵石,花了不心疼,就算你不去,我也想去记宝楼见识见识的。” 既然月青禾都这么说了,江莺歌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御剑飞去天澜城,少说也要半个时辰,等二人到了记宝楼门前,正是食客最多的时候。 人来人往,不仅都穿得人模狗样,随便佩戴的首饰都是玄级灵器,最次的也是黄级灵器。 江莺歌没有穿顾珺雯送的衣裳,而是穿着常服,与月青禾站在一块,有种土鳖进城的即视感。 两人对视一眼,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门口的光幕微微晃动,一进去,便嗅到了安神花的花香。 安神花整体为紫色,有定神专注的功效,基本各个角落都有,大厅中央是一块方形水池,池里有鱼儿游动,池塘四边立着柱子,而柱子上方的横梁似瀑布一般落下水帘,如梦如幻,当真震撼。 月青禾在江莺歌耳边说:“天呐,那水池中央立着的白色珠子,好像是灵泉珠。” 灵泉珠就是灵泉的源头,水源经过灵泉珠落到池塘里会形成灵泉,虽然池塘中央的灵泉珠只有半个拳头大小,却也是无价之宝,不是灵石就能买到的东西。 “二位客官,是要常座还是上座?” “咳咳,常座就行了。” 月青禾白捡的灵石可去不了上座,所谓的常座便是记宝楼大厅里随意的一处位置,上座便是雅间,单开雅间的费用就要五千下品灵石,着实花费不起。 小二见二人眼生,但她们的气质出尘,便猜到二人可能喜静,领着她们坐在窗口人少一点的位置。 月青禾翻了翻小二给的食谱,双目一瞪,差点喊出“黑店”两个字,随后把菜单递给了江莺歌,说:“你来点吧!” 江莺歌翻食谱的时候,看见价格倒没有月青禾那般反应,前世她就听说过,记宝楼的药膳是一绝,便斟酌了一下月青禾的腰包,点了三菜一汤。 归芪灵汤、归参炖肉、灵泉锦鲤、玉兰花,光是这几样就花费了六千的下品灵石,不过味道确实极好,尤其是灵泉锦鲤这道菜,是直接从水池里捞上来的鱼,不但鲜嫩,且鱼肉含有灵力,吃一口,相当于纳了一口灵气。 “今年又有不少医师前往玄霄宗给顾宗主把脉看病吧?” “各地年年有高级医师去,年年都看不好,那魔奴给顾宗主留下的暗病着实可恶。” “比起魔奴的可恶,打着给顾宗主看病,实则骗吃骗喝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确实,比起魔奴,那帮骗子才是真的更可恨,顾宗主乃我辈正道的领袖,为了击杀魔奴才会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好意思骗人。” 骗子一事,江莺歌也听同门弟子说过,因为顾珺雯身上的毒难解,所以每年都需要找各地医师看病,排得上名号的医师都已经看过,只能帮着缓解一二,治标不治本,排不上名号的医师,也都请过去看了。 有人看总比没人看强,这就容易让一些医术平平的修士钻空子,来玄霄宗骗吃骗喝,偏偏宗门弟子还敢怒不敢言。 因为赶走了他们,还有谁来给顾珺雯看病呢,宗门内反正是没谁有本事给她看病的,就连江莺歌的师尊也无能为力,否则也不会时常在外奔跑了。 月青禾一掌拍桌:“真是可恨,怪就怪我炼丹能力太差,若是能炼制仙丹,说不定还能帮到宗主。” 是啊,若江莺歌能成为高级医师,或许就如师尊所言,能帮到顾珺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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