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一个多小时,网上搜索了各种青少年犯罪案例,她内心认为还是有这种可能的。 有个成语叫“杀人偿命”,但还有个词叫“法外有情”。 具体案情具体分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切皆有可能。 江师傅当真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早就吃花生米了,她们哪里还有机会见面。 楼下外婆回家,小猫“喵呜喵呜”,沈新月立即掀开被窝下楼。 抓着老太太进堂屋,沈新月回身把门关得严严实实,“江师傅来秀坪几年,除了陈阿婆,她的家人过年过节有来看过她吗?或者说她短暂离开,去别的地方与家人团聚?” 外婆瞪眼,“你又瞎打听人家。” 沈新月双手合十,小狗作揖,“求求了嘛,我真的很想了解她。” “干嘛,你喜欢人家。”外婆拿了大搪瓷缸喝水,“我劝你死了这条心,你根本配不上她。” 什么?什么!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沈新月愤怒。 外婆坐在太师椅,掰着手指头数,“你没钱没工作,还倒欠一屁股债,啥也不懂啥也不会,整天两眼一睁就是吃,江师傅又能干又漂亮,你们不合适。” 捂住心口,沈新月呼吸困难,确实,说的都是事实,但干嘛非要说出来呢? 太伤人了。 “做朋友总可以吧,我关心她,想了解她的过去,走入她的心灵。”沈新月找补说。 亲亲的时候江师傅都没有推开她呢,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人家秋雅结婚,你搁这儿又唱又跳。老太太真是的! 外婆搁了搪瓷缸,沉口气,“那你就自己去了解,自己去问,我不会拿她私事到处乱说,别找我打听。” 好好好。 “那我只问一句。”沈新月竖指,“她还有别的亲人吗?妈妈爸爸,外婆外公啥的。” “没了,全死光了,她是孤儿,血缘全部断绝,就自己一个。” 外婆临走前警告,“你要真喜欢人家就好好处,别跟以前那样三心二意的。” 沈新月天大的冤枉,“我哪有三心二意,都是坏人欺负我,蒙骗我!” 小猫不知从哪儿溜进来的,外婆脚边打转,她弯腰抱起一只,揉着肚皮走了。 沈新月上楼,小房间窗口往外看,江师傅家的小院在黑夜中像一颗小小的,炙热的心脏,沉稳有力跳动着,持续不断供给她明亮的温暖。 她怕黑,自己为自己打亮手电。 答应了芳芳姐要去送菜,沈新月一大早就爬起来,跟外婆打声招呼,她拿个塑料袋给自己装些脆脆酥,挎上水壶就准备上山去。 外婆追出房间把她喊回:“吃了饭再去呗,饿晕了咋整。” 沈新月篮子一扔,嘴一瘪,“你昨天说人家两眼一睁就是吃。” “可不是。”外婆扯她进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那睁眼就是要吃的。你以前坐办公室不觉得饿,那是鸭健康鸡健康了,现在要干体力活当然得吃饱。” 到底亲生的,外婆心疼。 “是亚健康。”沈新月纠正。 话音刚落,江师傅进门:“早啊。” “早早早,煮挂面吃吧。” 外婆急着出门,说某某菩萨今天过生日,跟老姐妹们一早就约好的。 “中午晚上在寺庙吃斋饭,晚上还得过夜,你们俩就自己安排。”说完风风火火进厨房,烧水下面。 沈新月搁了塑料袋,自觉去后院菜圃拔葱。 她脚步慢吞吞,鞋跟拖拉响,墙角回头见江师傅没打算跟来,小失落。 蹲在菜圃边,把小葱外面一层老叶子连带着根茎上的泥土摘干净,她委屈吸一下鼻子,也讲不出委屈个什么劲儿,听见身后动静,立即回头。 江有盈倚墙站着,双手环胸,下巴尖翘得高高的。 “让你喂鸡,也没喂,光顾自己吃。” 对哦,还没喂鸡呢。 择干净的小葱先搁在菜圃边,沈新月去拎了菜板菜刀,扭头四处看,院里没瞧见上次江有盈切的那种青菜棒子,本能看向她,寻求帮助。 江有盈朝外婆的菜地努了努下巴。 沈新月走过去,地里扯出来七八颗小青菜,抖抖土,拿去切。 “阿婆!沈新月拔你的小菜喂鸡!”江有盈扭头大声喊。 啊?什么情况,沈新月手忙脚乱,藏也不是,跑也不是。 外婆风风火火跑来,“哎呦”一拍大腿,上去扯了沈新月后衣领,朝着屁股“啪啪”就是几巴掌。 “作孽了!你个败家孩子!” “六月雪了,我冤枉!” 沈新月气得不轻,指着人,“是江有盈让我拔菜苗的,我没看见喂鸡那种老菜叶,我问她,她故意的,加害我。” “欸?”江有盈竖指,上前几步,“别倒打一耙,我可什么也没说。” 沈新月学她当时动作,下巴尖满世界画圈,“你就这样,这样,让我去的。” 江师傅就在这儿等着她呢,笑盈盈走到菜圃边一只破箩筐面前,揭开盖,里面抓了把老菜叶,“我是告诉你,东西在这儿,是你自己蠢。” 外婆抢了小菜苗,种也种不回去,只能洗洗丢锅里煮,临走还骂,“真笨,笨猪!” 沈新月脸色十分难看,捂着心口,一双眼把江有盈瞪着。 这人什么星座,也太记仇了。 “好好喂鸡。”江有盈翩然转身,缓步踱走。 还能怎么样,这个家里,沈新月怀疑自己地位仅在鸡之上。 可就连鸡也欺负她,八成是饿狠了,喂食时在她手背不轻不重啄了一口,她抬手就给人家一巴掌。 饭桌上,沈新月谁也不敢得罪,什么也不敢说,埋头吃饭。 她性情豁达,天生乐观,一大早起来挨训挨打,面碗搁面前,又自己把自己哄好,深吸一口面香,开心扭两下。 离家在外时,沈新月曾多次尝试复刻外婆的面条,可明明是相同的材料,就是做不出来外婆那个味儿。 后来打电话问外婆,外婆说那当然,你们城里卖的东西全是假冒伪劣的,速成的,葱是化肥催大,辣椒也不够香,油尽是地沟油,吃一顿少活一年。 可能有夸大成分,但确实跟食材有关。 “买菜还是去菜市场,虽说也多是二道贩子,仔细挑选,认真辨别,能找到好菜。”江有盈淡淡补了一句。 沈新月不敢接她的话,纸巾擦嘴。 门口几个老太太吆喝,外婆唏哩呼噜吃完,喝去半碗面汤,抬屁股就走。 沈新月碗都来不及收,也跑了。她挎着篮子跟外婆一道,到村口外婆给她指上山的路,“采完给江师傅打个电话,让她送你去镇上。” 说着,扯了沈新月袖子把人耳朵拽到面前,“喜欢人家,就好好相处,江师傅人蛮好的。” “没看出来。”沈新月皮笑肉不笑。 “那肯定是你的问题。”外婆偏心得毫无道理*。 沈新月气得,“再见!” 草帽遮阳,外婆给她缝的大挎包里有脆脆酥和水,沈新月独自上山摘蕨。 年轻时候,意气风发,做什么都干劲满满,如今而立之年却落得一无所有,心里那口气断了,东山再起,难上加难。 只能专注好眼前的事,喂鸡也好,择菜也好,都是生活。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体验,做什么不是体验呢?”沈新月安慰自己。 至于江师傅…… 沈新月叹气,坐在路边一块太阳晒得发烫的大石头上,苦恼捏了捏眉心。 怎么会跑去人家小帐篷里亲嘴巴呢。 复盘当时,确实欠揍,亲都亲了,又拿钱来说事,态度不明难怪人家生气。 天空湛蓝广阔,一丝云絮不见,顶着草帽,长袖长裤倒是没晒着,忙活一上午还是热得受不了。 钱难挣啊,沈新月下山,腿都打摆子。 脚步一顿,山下土路边瞧见一团明亮大红颜色,沈新月心“咯噔”一跳,没站稳,跌坐在草地。 竹篮歪倒,蕨菜撒出来一些,她赶忙收起,慌里慌张往山下跑,气喘吁吁停在小电三轮边,额角的汗滴进眼睛。 消消乐正好通关,江有盈收起手机,抬头,掀了她的草帽,兜里摸张纸给她擦汗。 她一张脸红扑扑,嘴唇水润润,胸口起伏气还没喘匀,江有盈拽了她衣领子把人扯到面前,吻住。 惊惶瞪大眼睛,沈新月忘了呼吸。 她双手攥拳,竹篮捏得紧紧,随亲吻逐渐加深,反应过来,空的左手环住面前人腰肢,扭转败势,化为主动。 江师傅吻技生涩,开始的粗蛮并没有持续太久,小电三轮里往后躲。 这次,沈新月没追,唇瓣分离,凉风灌入领口,稍清醒些,她舔唇,只是目光粘黏。 前面一帮人挎着篮子走过来,说说笑笑的,应该也是上山摘野菜,沈新月把篮子放去车后斗,找东西盖住。 磨磨蹭蹭,等人走过,她才回到驾驶位。 “你专程来接我吗?” 不敢看人,她低头坐在江有盈旁边位置,两只手左右捏着裤缝。 江有盈一瞬不瞬盯着她。 感觉到那股灼热而探究的视线,沈新月更是惶恐,手背飞快擦过额角,“天气好热哦。” 江有盈探身,从她鼓鼓囊囊的挎包里把水壶拿出来,拧开递过去,“喝。” “谢谢。”沈新月接过,猛灌几口。 喝得有点急,水珠顺着下巴滚,滴进衣领。 江有盈伸出手,轻擦拭。 好痒。 喉咙一滚,手一颤,大半瓶水倾倒而出,沈新月洗了把脸。 半身湿透,狼狈不堪,沈新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为什么,她总在江有盈面前出丑。 “怎么了?”明知故问,江有盈一把小嗓装得好温柔。 “热。”沈新月好像无事发生,装作淡定旋紧瓶盖。 她掀掀领口,“天气真反常,都是那些有钱人开私人飞机开的,全球变暖,冬天像秋天,春天像夏天。” “是啊,该死的有钱人。”江有盈慢条斯理附和。 她的嘴不被亲的时候,就会变得又尖又硬,满是刺儿。 沈新月把水壶放回包里,捏了把领口的水,又掀起扇两下,里面内衣湿了,不太舒服。 江有盈问:“要不要拿纸垫着。”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话好耳熟。 “正好散散热。”沈新月猫叫似的。 并肩坐,江有盈不打算启动车子,沈新月等了几分钟,“还有人跟我们一起去镇上吗?” “没有了。”江有盈目视前方答道。 那就是在等我,等我什么呢?沈新月绞尽脑汁,想不到。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江师傅极细微一声叹息,只能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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