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直女就那么香吗 作者:何仙咕 简介: #田园日常,乡村爱情 又名《荷塘月色》 情场失意,事业崩溃,沈新月累觉不爱,打包行李回老家,破房子捯饬捯饬准备开客栈,平静度过下半生。 到家第一天,屋里水管爆了,外婆努嘴,“隔壁找江师傅。” 江师傅来的时候给她发了根烟,沈新月谢绝,江师傅顺手扔进垃圾桶,“我也不抽,做泥瓦的小曹给的。” 江有盈看起来确实是会抽烟的那种女人,穿一身蓝白格棉布衬衫,袖子挽到肘部,长发随意盘在脑后,额前自然垂下一缕,遮挡了那双泠泠的眼。 开五金店,也做建材生意,会修家里的所有,江有盈强大、冷静,不失温柔,有时还挺幽默。 可惜是直女。 倒也没什么可惜的,沈新月告诫自己,别在女人身上栽跟头了。 江有盈也专门强调过,她“特别洁身自好”。 * 转折是酒。 酒这东西确实误事,也让沈新月看到女强人柔软的一面。 江有盈会紧张,会求饶,会哭,那双生活中精通一切的手,也有茫然无措的时候,如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指骨缠绕着她的长发。 不可避免沉沦时,某天江有盈上初中的女儿突然出现在眼前,发出灵魂三联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妈房里?你们什么关系?” 沈新月电联挚友,寻求解法。对方恨铁不成钢,“直女就那么香吗?拜托你清醒一点!” 冷静下来,沈新月回味,“确实还怪、怪香的。” * 总觉得开始不够正式,沈新月精心准备了一场告白仪式,谁知人家翻脸不认人,一句“不合适”,撂下满桌鲜花蛋糕,转身潇洒走人。 被直女睡被直女甩是我的命运我了解,沈新月“哈哈”一笑,“没关系。”我习惯了。 沈新月这人确实挺豁达,前任分手还可以做朋友,生活逐渐步入正轨,邀请朋友们来玩,一张烈焰红唇贴近她耳根,问这匹好马,“要不要尝一口回头草。” “麻烦让让。”江师傅提着扳手过来插队,“检查水管。” #江师傅丧偶多年 #年龄30+ 内容标签:年下近水楼台田园甜文日常 主角:沈新月、江有盈 配角:扳手铁钳 其它:沈新月,江有盈 一句话简介:情迷俏寡妇 立意:以实待人,非惟益人,益已尤人
第1章 今日立春。 出发前是凌晨,沈新月坐在火车站候车大厅时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翻篇了。 人生踏入新征程,从前的那个自己不要了,她将破茧重生,脱胎换骨。 一下火车,发现钱包被偷。 钱包里是她仅有的两千块钱现金,走的时候前女友专门取给她的。 她银行卡被冻结,各种网络支付手段受限,电子货币时代,几年没摸到过真钱,当时还有点不习惯,说“感觉好陌生啊”。 一语成谶,眼下她的钱真的跟她形同陌路,这满大街人来人往,揣在不知道谁兜里。 说不要的是从前的自己,不是钱! 要搁去年这个时候,两千块对沈新月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一顿饭钱、酒钱,几条烟钱,动动手指,面容“叮”一声,眨眨眼就花出去。 现在是她浑身上下全部家当。 唯一共同点,是眨眼。 眨眼就没了。 更要命,她下火车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这事。 路口打车,跟司机师傅掰头半天,终于商量好价钱回村,快到收费站,师傅说加油站加个气,她去便利店买水的时候才发现钱包失踪。 沈新月以前喜欢在外面装大款,姐姐妹妹的,都习惯从她身上顺点什么走,做老赖有一阵,起初也不习惯,但实在架不住荷包空空,现在要她把脸抹了揣兜里求人,也不难。 水已经喝了大半,她说:“您好,请问这个可以送我吗?” 店里收银抬头看她。 “是这样的,我现在是一名失信被执行人员,就是你们俗称的老赖。我银行卡被冻结,手机支付不了,当然就算可以支付我也没钱,但我有现金,可我刚才发现钱包好像被偷了,应该是在火车上我睡着的时候……” 她说的都是真事,言辞恳切,表情真挚,但因语速太过流利,一点丢钱包的惊慌失措感也没有,使人疑心。 骗子吧。 看她穿着又不像。 早春天气,利索棕色小皮衣,牛仔裤搭一双长筒靴,黑框墨镜,毛茸茸的豹纹鲨鱼夹随意将长发抓起,肩上挎个亮皮小包,人细细直直的一条,又精神又漂亮…… 更像骗子了怎么回事,还是那种可以骗到你倾家荡产,气到连夜做一百页pdf文件的高级杀猪盘。 收银是个看着四十出头的大姨,把她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 “三块都没有?” 沈新月低头看了眼,她真讲究,都成老赖了,还喝的水中贵族。 “对不起,我应该拿两块那个。” 钱没有,她刚才排队等结账的时候找遍了。 “一分没有。” 她理直气壮站在那,理所当然觉得会有人站出来帮她。 沈新月一直是个挺大方的人,借钱给朋友做生意,资助小孩上学,救助流浪猫狗,蚂蚁森林里还种了五棵梭梭树。 也没刻意去做,多是机缘巧合,顺手就给办了,反正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做善事有福报吧,沈新月后面站出来个年轻女孩,越过她走到收银面前,“我帮她给。” “谢谢谢谢。”沈新月双手合十,感激不尽,“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我回头把钱转给您。” “不用。”对方摆手。 沈新月把包上挂的小财神摘下来递过去,“那这个送您,祝您心想事成,财运亨通。” 对方接过,冲她笑一下,“借你吉言。” 看! 沈新月走出便利店,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身无分文有什么大不了! 经历过员工拉横幅讨薪,银行上门催债,法院起诉,律师谈判等等一系列后,这世上的事,除了死,都没什么大不了。 回到车上,她留了个心眼,没说钱包的事,车加够气继续上路,期间她一直在努力尝试联系外婆。 老太太一个人住在古村里的老房子,她妈原本是给买了个老人机的,但老太太经常忘充电。 后来换了座机,仍十打九不通。 昨晚在火车上,老太太主动回电,两人还驴唇不对马嘴聊了几句,现在直接断线,说无法接通。 不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沈新月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为省钱买的硬座票,一路屁股都坐瘪了,现在好,省下的钱全拿给别人享受。 所以人生呐,还是得及时行乐。 心里乱七八糟一堆感慨,她后来昏昏沉沉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耳边“砰”一声巨响,车身摇晃几下,她猛地睁开眼,身体失重的瞬间被后排安全带狠狠拽回来。 有十几秒,沈新月惊恐睁大眼,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真以为自己死了。 前排司机狂喷脏话,她回过神,几个模糊的字眼中分辨出,似乎路上有铁钉扎破了车胎才导致这场事故。 迅速有了反应,解开安全带,沈新月拉开车门跳下去。 一脚踩空,跌进泥地。 “沼泽!沼泽!” 她惊慌失措,挥动四肢乱刨,连喊带叫,“救命啊,救救我!” 一抬头,面前站个黝黑的老汉,长裤挽到膝盖,半截小腿陷泡在泥水中,手里攥一把青翠的秧苗。 老汉铁钳一般的手掌掐住她胳膊,把她提起来拽到马路边。 晴空如洗,丝缕云絮也瞧不见,远山苍翠,近处农人忙耕,几棵老树长在田坎边,白的粉的花艳艳。 二月间,好春光。 显得田里那辆出租车特别扎眼。 沈新月长靴进了水,半边身子被泥染,司机从车上下来,她身边走过,叉腰左转右转,想找到罪魁祸首。 真有人捣乱,修车铺子应该就在不远处。 左边是水田,右边也是水田。 前方是笔直的沥青路,还有水田,身后也是路,以及水田。 他认命了,路边一坐,联系道路救援公司叫拖车。 “你把车钱给我,还有过路费,现在这个情况不用我多说,剩下的路你自己想办法走吧。” 沈新月一直是个诚实的人。 “我没有钱。” 司机师傅扭头看向她,目光满是惊疑。 她急忙跳起,“你听我解释!” 沈新月把便利店里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我寻思着,等到家找外婆要钱付你车费的。” 可…… 她环顾,四处都是水田,她的家在哪里。 试图安抚,她紧接着道:“我开公司倒闭,被员工追债,好不容易凑钱支付了薪水,房贷逾期,房子被法院收走,无家可归上征信黑名单,转了三趟绿皮火车才回到老家,结果下车就发现钱包被偷,现在好狼狈坐在路边,是不是比你惨多了。” 司机师傅面无表情看着她,“关我什么事。” “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沈新月两根食指虚点在唇边,勾画上扬,“笑一笑,没什么大不了。” 司机师傅说:“我要钱。” 沈新月想了想,去摘脖子上的项链,“这个送你,铂金的,你有老婆吗?” “没有。”他回答。 好吧。 沈新月把项链戴回去,“其实铂金也值点钱。” 他说:“我要现金。” 沈新月不知道该拿什么抵债了,手机是不可能的,她还得联系外婆。保险柜里的黄金首饰,早就典当还债。 老话说虱子多了不怕痒,但眼下这种局面,她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两人坐在路边,望天发呆。 江有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老远就“突突突”,开一辆大红色电三轮,戴草帽,蓝白的衬衫鼓起,额角一缕碎发飞扬在风中,从旁经过时漫不经心投来一瞥,细而长的眼天生看谁都不惯。 视线跟随,沈新月脖子扭到底了,身子拧过去。 那辆红色电三轮停在路边,然后开始倒车。 沈新月站起来拍拍屁股,摸到一手的稀泥。 穿蓝白格棉布衬衫戴草帽的女人四肢修长,优越舞者比例,气质也如同一位清冷脱俗的文艺工作者。 走近,沈新月看清她帽檐下的脸。 浓眉,眼皮薄薄,内双压得睫毛低低往下走,看人有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鼻梁窄高,唇峰清晰,略带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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