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 川录闲垂眼,舌尖从上齿内侧扫过,喉头莫名哽了哽。 默了半晌,她说:“川录闲不喜欢您了,真的,不喜欢了。” “骗子,我不信……” 施听云把头转向窗外,不欲再与这人说话。 “她……”川录闲空咽一下,连带着把原本要说的话也咽进肚子里,“您醉了,明天再说吧。” 话音未落,她径直走进卫生间,拿上酒店准备好的卸妆湿巾出来,迈步到施听云身边,拆开一张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抬着施听云的下巴让她转向自己。 不管面前人神色如何,她做好自己该做的,先帮这人卸掉脸上的淡妆,再用温水打湿毛巾帮这人洗好脸,做完这些,扒开施听云揪着她衣角的手,走到门口。 握着把手,她道:“睡觉吧,师父。” 明天,我再来向您剖析我的心境。 - 要是往常,川录闲就索性在酒店住下了,但今天出来了一天,手机还坏了,她就得回去一趟。 不想在路上耗费时间,她等施听云确然睡了之后,在眨眼之间,从酒店回到京云府。 她在门口睁眼,身体感知到已经回到熟悉的地方,于是一直绷直的脊背渐渐放松,神思也终于从拉紧的状态里恢复平常。 换好鞋,先在黑暗的客厅里绕一圈,再去厨房倒杯水,仰头喝下,端着空杯子靠着冰箱出了会儿神。 而后随手把杯子放到岛台上,向卧室区走去。 走到唯因的房间门口,想到现在已经凌晨时分,便没敲门,轻轻转动把手小心将门推开。 川录闲做贼似的往里望。 “嗯?”她皱起眉头。 思量几番,她彻底打开门走进去。 床上没人,唯因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窗外稀稀拉拉的霓虹灯映照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在黑暗间画出一副斑斓光影的画。 身上是嫩黄色的吊带睡裙,堪堪遮住膝盖,白净的小腿搭在沙发边缘,一只拖鞋掉在一边,光脚搁在地面,脚后跟微微泛红。 怎么又坐在这儿? 川录闲放轻脚步走过去,蹲下,想要把这人抱去床上,但刚伸出手,就听见唯因吭叽一声,醒了。 半睁开双眼,唯因抬手揉揉眼睛,拨头发到脑后时注意到身边有人,转头去看,看见是川录闲,便再抱紧抱枕,垂眸不说话。 沉默了会儿,才注意到自己一只脚光着,伸腿去够落在一边的拖鞋,足弓绷起要尝试。 但刚一动作,脚腕被握住。 她抿抿嘴,抬眼,只见川录闲把拖鞋拿在手里,帮她穿上。 不过几秒钟,川录闲放开手,坐到一边,唯因双脚在地面蹬蹬,这下肯朝身边人看去了。 “回来啦?”唯因明知故问。 “嗯,”川录闲干咽一下,把摔坏了的手机从兜里掏出来,再说,“手机坏了。” 说着话,拇指在开关键上一按,屏幕毫无反应,看来坏得更厉害了。 见状,川录闲看着唯因,眼神很无辜。 知晓了这人晚上没给自己发一条消息的原因,唯因轻哼一声,脑袋一转,让她无辜的眼神落空,心里却稍稍原谅半分。 那声轻又俏的“哼”溜进耳朵里,川录闲十指在地上敲击,问:“怎么坐这儿?快一点钟了怎么不睡觉?” “原来你知道快一点钟了呀。” 唯因努努嘴,语调阴阴阳阳的。 没等川录闲解释狡辩,她接着说:“你说了会回来的……” 所以才坐着等你的。唯因用视线将这句话递给川录闲。 视线相接,川录闲轻而易举就读懂她的言下之意,对于这个问题,心中发虚,抬手握拳挡在嘴边,咳了一声才说:“我师父喝醉了——” “你们去喝酒了?” 没等川录闲说完,唯因捕捉到重要信息,无形的耳朵立起来警觉地支着。 漂亮的小狐狸眼微微瞪大,川录闲的倒影被她完完整整地框在眼睛里。 川录闲舔舔嘴唇,内心万分虚地回答:“喝了一点,我师父她酒量不好,就醉了,我把她安顿好就回来了……” 听见这话,唯因适才反应过来施听云好似并未和川录闲一起回来,心中一思索,藏着心底的答案问:“安顿好?你和她……去哪里了?” 说话时眼眶中似要浸出泪花来,川录闲受不得她这般神情,忙说:“酒吧旁边的一个酒店,我们什么也没做,她睡了之后我就立马回来了,真的……” 没人接话。 对于这解释,唯因不置可否。 果然去酒店了。她只在心里呢喃这句话,双手在抱枕上无意识地划拉没意义的图案。 在川录闲十一点钟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猜这两个人多半去酒店了,当时她觉着,川录闲应该不会做什么的,因为这段时间过来,川录闲好似确实是对施听云没什么其他感情了。 但喝了酒,是否就会不同? 又安静下来,川录闲有些着急,之前在酒店里虽说发生了一些题外话,但她最后确实也是什么也没做,甚至就连一丝想法也没有,她怕唯因误会她和施听云做了些不该做的。 这样的话,她怕是就一辈子都没办法洗清了。 “你相信我,”川录闲没放松多久的眉心再次皱起,“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做。” “不信。”唯因终于舍得开口。 川录闲一怔,她不知道要怎样去解释了,只能苍白地重复:“我们真的没做什么……” “真的没有吗?”唯因的眼睫垂下又抬起,有柠檬在心里一筐一筐地被捏碎。 “真的没有。” “那这是什么?” 闻言,川录闲眨眨眼,不懂唯因话中所说是何物。 唯因抿着唇角,伸出一只手,用食指在川录闲左侧脖颈上轻点—— 那里有施听云留下的口红印。 黑暗让她看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只能勉勉强强地辨认出是一些淡红色的痕迹,口红印?还是吻痕?或者是其他什么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痕迹? 可无论是什么,都和暧昧二字脱不了关系。 唯因收回手,眼圈儿在夜色掩盖下渐渐红了。 两手把抱枕越抱越紧,她不想看见川录闲的脸,偏头往另一边,却也看不清窗外景象,眼前朦朦胧胧,是泪花把景象模糊了。 明明说了会回来的,结果是先和别人去了酒店再回来,脖子上还有引人遐想的痕迹,就算她想相信解释的话,面对这实实在在的暧昧痕迹,她也点不下去相信的头。 更何况……更何况可能和川录闲发生些什么的那个人,肯定是万分愿意的。 说不定,自己在这儿坐着的时候,那两人正在进行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川录闲抬手摸上左侧脖颈,眨着眼反应,最开始想不出来自己这儿到底有些什么,直到眼前闪过酒吧里的场景,才意识到这儿或许会有施听云留下的口红印。 “这、这个……”她结巴着想解释。 唯因吸着鼻子,回过头来瞪她:“说不出来了吧,混蛋……” “我没、我没做什么,真的,你相信我,这个是我师父醉了的时候,留下的口红印……又不是她的脖子上有痕迹,怎么就是我的错了……对不对?” 绞尽脑汁想出来一个辩驳的话,川录闲说得小心翼翼。 “对不对”这三个字简直是飘在空气里,不敢说重了怕又触了唯因的逆鳞。 听见她这样说,唯因即刻炸了毛,一个多月被疏离冷淡的情绪尽数反扑,豆大的泪珠刷刷滚落,顾不上什么结果后果,眉心一拧就斥起来: “对不对?哪里有对?我又不知道施听云脖子上到底有没有你留下的痕迹,就算没有,那她亲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 “我看你倒是很享受的样子!你想和她旧情复燃是吧?怪不得这段时间都不怎么理我,你去啊!你回酒店和她做上个三天三夜啊!” 上扬的尾调尚还没消散,唯因起伏着胸腔,视线再次扫到川录闲脖子上那些红痕,心中委屈和怒气更是齐齐往上涌。 “走开!” 她用力把手中抱枕砸到川录闲身上,随即起身,塞着拖鞋就要往外走。 川录闲被一枕头砸懵,脸上神色霎时间归于一片空白。 等找回自己的神思,她心底亦不可避免地窜起一股被质疑的火,当下便扔开抱枕冲着已走到门口的唯因:“我要是真想和她睡我还会回来看你?!” “她在我面前都脱。光了我都没看一眼,你让我和她做三天三夜?!” 川录闲边说边起身,说到最后扯起嘴角,很短促地笑了一声。 “她在你面前脱光了?”唯因转身回来,“那这叫没发生什么吗川录闲!你自己信吗?!” “我又没看!我要是想看我现在就应该在酒店大床上!” “那你去啊!” 川录闲单手叉腰,再笑了下:“你能别和我在这儿扯车轱辘话吗?我说了没看就是没看,没做就是没做,要是有人在我面前脱个衣服我就要和她上床,那我早就不知道和多少个女人睡过了!” “是吗?”唯因仰头望着她,肩膀因为气急而不断上下,“你这么有魅力啊?” 也是,川录闲,往那一站就有无数个美女往上扑,想和她上床的人多了去了。 不知为何,这样想着,唯因发觉自己竟没那么气了,反倒在心里感叹这人还真是洁身自好。 对这勾勾手就能左拥右抱的人来说,脖子上有点痕迹,不算什么。 还真是荒谬的想法,唯因也扯起嘴角,短促地笑了笑。 笑罢,她鬼使神差般地开口:“那如果我在你面前脱光,你会想和我睡吗?” 川录闲张张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唯因彻底平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缓,她用无暇的目光盯着川录闲,一字一句重复: “如果我在你面前脱光,你会想和我睡吗?” 实实在在地听清了,川录闲却只像是听见了一句做不得真的玩笑话,挑着眉点头道:“你敢脱我就敢睡。” “那好。”唯因抓住睡裙下摆。 在眼前人写满觉得她不敢的视线里,她抓着睡裙下摆,双手交叉往上,两秒后,她垂下手,手指一松,原本在她身上的嫩黄色睡裙轻飘飘落到地上。 她敢脱。 身体赤。裸的一瞬间,唯因竟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些时日这样做,要是此前她就这样做了,那无论是被接受还是被拒绝,她都不用在黑夜里等到凌晨,还等来川录闲脖子上带着别人留下的东西。 她就该把川录闲推到床上,而不是忍气吞声看着这人还和别人纠缠拉扯。 就算是只当个炮。友,那她也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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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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