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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梵音原本想去外地找份工作，但被高昂的房租劝退了，每月工资除去房租和生活费基本没有了，如果这样攒，她岂不是相当于要“卖身”给地主龙珊珊十多年，才能还这十几万，她的青春难道不值钱吗，不行。最终，钟梵音暂时在本地找了几份工作，打算先攒一点初始资金再离开。 还是超强的执行力，钟梵音马上投递简历，可惜近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到处都在裁员，她的面试结果都不理想，想了想，钟梵音选了两份入职最快、时间可以契合的工作——奶茶店和宠物店员工。 春天来临，什么“樱花啵啵”“青青春柑”“青团麻薯糯叽叽”新品上市，钟梵音高考都没有这么努力背过诗词，现在却要连夜背诵奶茶配方。考虑到她是新手，店长安排她在上午9:00-11:00，晚上10:00-12:00当值，因为这个时间段顾客少，犯错也会少，店里留一个人就够了，正好给她熟悉工作的机会。最终，她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奶茶侠”，特别是在晚上时间段，每个顾客都会收到小料满满的奶茶。钟梵音体验还不错，在这里不需要考虑复杂的人际关系，和同事之间沟通不多，只需要各自埋头做牛马就好，累到根本不想说话，但是顾客收到料多多的奶茶后那种“惊喜”的眼神又让她很高兴。 这天，晚上11点半左右，钟梵音一边低头清理料理台，一边依旧元气满满问：“您好，请问要点什么？” “给我一杯阿华田芋泥热可可，大杯，半糖就好。” 听到这个声音，钟梵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有些慌乱，不小心把量杯扫下去，然后又迅速捡起来，手忙脚乱开始做，全程没有看顾客一眼。 龙珊珊问：“不需要给我打单子吗？” “啊！哦，对。”钟梵音机械地挪到点单机面前，“嗯……请，麻烦再说一遍吧，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龙珊珊还是没忍住被她局促的样子可爱到了。“一杯阿华田芋泥热可可，大杯，半糖。小妹妹，你好像不太熟练啊，新来的？” 钟梵音没理她，继续低头专心做奶茶。 “梵音。”龙珊珊叫了她一声，有些心疼地说道：“冷不冷？” 钟梵音把奶茶推给她，小声说：“刚刚量杯掉在地上，我忘记洗了，就这么喝吧，你不要投诉我。” 龙珊珊：…… “再给我做一杯，一样的。” “啊？哦。”钟梵音有些忐忑，之前她不答应龙珊珊，龙珊珊就暗示陈成罗给她穿小鞋，现在不会又来奶茶店刁难自己吧。 “这杯是干净的。” 龙珊珊接过，把那杯没有受到“污染”的热可可推回钟梵音面前。“给你点的，都怪你技术不过关，现在我只能陪一杯了。” 钟梵音知道龙珊珊不爱喝这种东西，她以前倒是很爱喝，和龙珊珊出去玩必须要买一杯。 “客人，不好意思，你那杯给我我来销毁，我把多收的钱退给你。” 龙珊珊叹口气：“别害怕，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龙珊珊拎着两杯奶茶走后，钟梵音终于松了口气，龙珊珊在这里她真的会很不自在。她冷笑一声，不过龙珊珊真是个渣女，一杯奶茶就想收买她，连在这里做做样子等她下班都不肯，以前她是有多瞎，才会看不出龙珊珊对自己的态度？她的追求手段，侧面反应龙珊珊在心里对她的认定价值。 12点下班，钟梵音早早收拾好，摇粒绒卡通熊帽子掩盖住低落和心酸，吸了吸鼻涕往外走。 “啊！”钟梵音大叫一声。 “哦，终于下班了？在这等着还蛮冷的。”龙珊珊收起手机，捏了捏被吓到的钟梵音的“熊耳朵”，她从羽绒服胸口位置掏出一杯奶茶，放到已经懵掉的钟梵音手里：“这杯是干净的那杯，还是温热的。”
第24章 “愿意走走，聊聊吗？我的车就停在附近。” 钟梵音定定看着她，眼睛里好像有将融未融的雪花，她说：“我不愿意，太晚了，我要回家休息了。” “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太累了。这里偏远、人不多，我送你回家。” “不要，你不要送我回家，我不想让家人看见。” 龙珊珊停住，又追上去：“慢点，路面滑。我听你父亲说你在这里体验生活。” 钟梵音嗤笑一声，然后严肃地说：“不要联系我爸爸，我们会还钱的，真的，不要逼我们，我们肯定会还你的。” 龙珊珊连忙说：“我不会那么做，你放心，当时给钱是我自愿的，怎么能收回呢。” “当然了，那是我卖……” “梵音！”龙珊珊打断她，“别这么说。我只是反应比你迟钝，没有及时发现自己喜欢你，我现在知道了。我们两个怎么能被定义为那种关系。” “少来这里假惺惺，你不怕我录音？” 龙珊珊也很坦诚：“说实话，我不怕。” 钟梵音：…… “所以我对你从来都是坦诚的。” “你太坦诚了，我有点接受不了。好了。”钟梵音推开她，“别离我这么近，我配不上你，不要像个变态一样来纠缠我，惹急了我，我也是不好惹的。” 龙珊珊眼含笑意：“我知道。” 钟梵音似乎更生气了：“不许这么看我！” 龙珊珊挡在钟梵音的小电驴面前，温声说：“我相亲只是为了应付家里人，没有要结婚成家的意思，我喜欢你。” 钟梵音顿住了，然后突然打开车灯：“你觉得我很蠢吗，走开，我真的要撞人了。” 龙珊珊还是拦住不放：“你删了我的联系方式，打电话你也不接，我问你父亲才知道你在这里上班。你不接电话，我只能到这里来找你。我知道，你当然不是来体验什么生活，你这几天的工作我都看在眼里。白天我赶不过来，但我知道，你每天晚上都准时到岗，一有空就背小抄，所以你的奶茶越做越好……” 钟梵音冷笑一声：“哼，谢谢你，暗访店长。我打算以后都迟到的，你这样说我怎么办，道德绑架？” “不是，我只是想说你工作认真，我夸你的优点，因为我喜欢你。” “用你说，晚了，滚开。”钟梵音撞开龙珊珊，丢下一句：“咱俩颗粒度没对齐，很可惜，但错过就是错过。”任凭龙珊珊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抱着腿呻吟，她头也不回潇洒离开。 等钟梵音的电动车消失在拐角后，龙珊珊颇为惋惜地从地上起来，拍拍灰尘，然后懊恼地走向停车场，并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如果她的秘书李梦然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这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用文件盒拍下属脑袋的龙珊珊吗？ 龙珊珊几乎每晚都会在奶茶店等钟梵音下班，不说话，赶也赶不走，看着人骑电动车进入繁华的主路她就也离开，主打一个陪伴。终于，龙珊珊也解锁了新地图，周末的时候她也会去宠物店等钟梵音下班。 很多时候，龙珊珊就在旁边撑着脑袋看钟梵音给寄养宠物“分房子”，或者给人介绍宠物用品，有一次终于把钟梵音盯毛了。 “这位客人，不买就不要乱看好吗？您如果想蹭空调就去商场，我们这里空气中都是毛毛，对您的肺部不友好。” “谢谢你关心我的健康。” “神经。” “小钟。”店长过来教育钟梵音，“不要这样对待顾客，人家虽然不买，看看也可以，说不定只是还在纠结以后要不要买呢，对不对？女士，您家里有宠物吗？是想养一只吗？” “养一只啊。”龙珊珊看向钟梵音，“我工作比较忙，没时间照顾宠物，但我对象可以，喜欢猫猫狗狗，刚好也在宠物店工作。” 钟梵音听懂了，默默翻个白眼。 店长发现了潜在客户，夸张地说：“啊！那您很适合养一只啊，我来给您介绍。” 这段时间，钟梵音好像一下子沉稳了许多，她从不与人争吵，除了店里这个奇怪的顾客。但龙珊珊知道，每次同事或领导惹她不高兴了，她都会找个偏僻角落深呼吸几口，然后挂上假笑出来，顺便瞪一眼盯着自己看的龙珊珊，可爱极了。 另外，龙珊珊还惊奇地发现，钟梵音开始看书了。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她会坐在小椅子上，客人和老板都不会发现她在干嘛，监控也只能拍到一个背影，当然，她自以为龙珊珊也不会看到她。她先是看《一只狗的遗嘱》《万物有灵且美》，又看《狼图腾》《□□的葬礼》，有的时候，她会偷偷擦眼泪和鼻涕，有的时候，也会沉思。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可爱可怜，龙珊珊觉得，现在的钟梵音就像一枝开在冰雪里的桃花，不是因为冰雪下是桃花而漂亮，而是因为桃花傲雪而美。 龙珊珊等她下班，终于没忍住再次搭话：“最近在看什么书？” 钟梵音不理她，她锲而不舍继续问。 钟梵音不耐烦：“《狗狗的日常护理与驯养》” 龙珊珊知道她在看《我与地坛》，于是她问：“要不要交流下感想？” “你真的很傲慢！” 龙珊珊：“……不好意思。梵音，我只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可不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你以为这是在打怪升级吗？刷满多少怪物、走完多少量就能自动升级，只要付出努力就必须有收获，在这里可怜兮兮待着我就会心软？” 是她的错觉吗？龙珊珊觉得，钟梵音的气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说出的话好像都比以前好听。“我没有这么想。” “你有！其实你才像个小孩子，你只是没得到，所以你不甘心。我现在告诉你，你得到过，还记得吗，滋味不怎么样，所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去找更好的人吧。” “梵音——” 钟梵音不理会身后的呼喊，飞快跑远了。
第25章 最近龙珊珊几乎不去找钟梵音，钟梵音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不需要应付龙珊珊这个变态了。看吧，人就是这样的，失去了新鲜感，又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持久的呢？龙珊珊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可是最后还是不来了。不过正合她意，钟梵音觉得，自己可以着手准备去外地打工了，离开家乡，离开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 她买了票，可到了高铁站才得知，目前所有过站高铁都停运了。工作人员解释，临省临市最近地震频发，虽然只有4-5级，但因为距离花溪县比较近，所以花溪和湖市的高铁和地铁暂时停运了，等情况稳定后再开运。 上周的确看到新闻上滚动播放临市地震的消息，但是已经过去一周了，竟然还有地震吗？她最近没有关注这些，不知道地震持续时间这么久，而且还影响到了花溪县。 钟梵音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工作人员回答：“这个不清楚呢，可以选择飞机或大巴车出行，但是还是建议不要到危险区域，尽量待在家里，做好防灾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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