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侧身回望,果真是谢了之。 花锦簇上前道:“果真是你啊,你怎么会来叶府?” 谢了之窘迫中带着些惊讶,没想到在叶府能看到花锦簇,她扯了扯嘴角道:“恰好被卖到叶府,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锦簇,你怎么会在叶府?” 花锦簇道:“这个说来话长,我慢慢给你说。我在湖边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还好你没事。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谢了之道:“是啊,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进了叶府。” 只是此地臭味冲鼻,完全不是谈话的地方,花锦簇道:“了之,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谢了之指了指那一地的马桶,道:“管事的嬷嬷让我天亮之前必须做完。” 那姑姑分明是给新人一个下马威,花锦簇道:“你等我啊。” 谢了之望着花锦簇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花锦簇带着面纱和几根桃花枝返回。 谢了之不解道:“你这是?” 花锦簇道:“用处可能不大,一起试试呗。”见谢了之的两双手脏兮兮的,“我帮你弄。”她为谢了之系上面纱,又将桃花枝弯折绕过鼻头别在脑后。 “好了,是不是没那么难闻了?”花锦簇问道。 谢了之明白其意后,嫣然一笑,桃花绕过鼻尖的那一刻,确实抵住了不少难闻的气味,道:“多谢。”见花锦簇也戴上了面纱:“你要帮我?” 花锦簇道:“当然,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到的叶府吗,我们一边聊一边干活。” 二人聊了好久,花锦簇才把她到叶府的经历讲完。 谢了之听得认真,刷得也很用力,好像那马桶和她有仇似的,叶瑟浓真是好命,遇到马贼还能捡回一条命,真是幸运。 花锦簇道:“了之,你方才提到的嬷嬷是谁?” 谢了之停下手里的活,道:“襄音,她是夫人的心腹。” 夫人?谢了之说的夫人应该就是虞若谷,虞夫人了。 谢了之试探道:“锦簇,那日,你怎么突然就跳下去了?” 花锦簇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腿一麻,就跌下去了。” 谢了之微微一笑道:“好在大小姐救了你,你救了她一次,她救了你一次,你们也算是扯平了。” 花锦簇默默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才不需要她救呢。” 谢了之道:“那路东西后来如何了?” 不提路东西还好,一提路东西花锦簇便七窍生烟,她咬牙切齿道:“下次再见到她,我饶不了她!我要报仇。” 谢了之道:“像这种人打死也不为过,她既然想拿你换银子,那你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卖了她,等拿到了银子,你再找机会杀了她。” 谢了之神色如常,但话里却似掺着冰刀,花锦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花锦簇附和道:“我肯定饶不了她。” 此时马桶已刷好了大半。 花锦簇道:“了之,你呢?你怎么也被卖到客栈了?你家里人呢?你要不要去找家里人?如果你不愿意在这里伺候人,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谢了之道:“父亲身在何处?长什么样子我不知。我娘也只陪我到十岁就离世了。小时候我娘找了一个术士给我看相,那术士说我将来会害死自己的姐妹,从那以后,我娘便不再给我好脸色了,冷了我好些年,到死都不愿见我。” “那你有亲姐妹吗?” 谢了之无辜道:“没有啊。” “那术士估计是个骗子,但不是所有术士都是骗子,你不用放在心上。” 谢了之道:“后来我慢慢发现,那术士说的对。” “对什么对啊,那术士就是个骗子,你也够委屈的,无缘无故被母亲冷落多年,哪个孩子不渴望母爱啊。” 谢了之笑着,第一次有人替她感到委屈。
第7章 一花一木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花锦簇发现在叶府的叶瑟浓与在休与村的叶瑟浓简直判若两人,一个开朗肆意,一个寡言少语,生人勿进的模样。想必是之前落难,心中难免有所防备,而现在不同了,叶瑟浓回到自己地盘,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不用设防,自然没了束缚。 起初,花锦簇以为称呼对方时带着“阿”字,是回首城的风俗习惯,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事实并非她以为的那样。 虽说这几日在叶府吃的好,住的好,但她心里着实想念休与村,也不知姥姥有没有怪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花锦簇仰天长叹,她与休与村之间隔着一个锦瑟,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再去一次无良客栈,看看能不能把锦瑟要回来,就算要不回来,能赎回去也好啊。 为了防止自己再次羊入虎口,她打扮成小厮的模样。 催雪看到乔装后的花锦簇,道:“锦簇姑娘,你这是?” 花锦簇道:“你家大小姐呢?” 催雪道:“我家小姐一大早便出门了,所以才派我看着你的,你想买什么,告诉我便是,我去买。” 花锦簇摸了摸下巴,道:“一大早就出门了?什么事?” 催雪悄声道:“我也只是听说,听说去抓邻国细作去了。” 邻国?花锦簇之前只听说过回首城,难不成除了回首城还有别的什么小国?她觉得催雪的道听途说八成是假的,细作一般隐藏很深,哪会轻易被抓,叶瑟浓这次估计要白跑一趟了。 觅花居东北角有一个池塘,名为唤鱼池,花锦簇靠近池子边缘,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甚至满意。 花锦簇徒步赶往客栈,眼看还有百米的距离便要到了,却听一声惊雷,雨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下。 花锦簇忙小跑几步,进入客栈。 上一次来客栈时,虽说阴气森森,但好在有些人气。 客栈内,烛火虽燃着,却空无一人。 花锦簇问道:“有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一道道闪电和一声声惊雷。 花锦簇抬手拂去脸上的雨水,这天都黑了,外面又下着雨,老板娘能去哪儿呢?见不到人,她自然没办法要回锦瑟,只能先在这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说。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桌子上零星的血滴随着闪电若隐若现。 花锦簇连忙起身,身体‘弹’出几米开外,她按住因紧张跳个不停的心脏,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万一把某些人引过来,她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 她害怕的抬头看向二楼,总觉得那里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不是活人的眼睛,便是死人的眼睛,换言之,不是凶手的眼睛,就是被害者死不瞑目的眼睛。 花锦簇后背发凉,腿像灌了铅似的,想动却提不起脚,她捏了下腿上的肉,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朝门口走去。 就算外面下着雨,但淋雨总比丧命好吧。 门口离她越来越近,她心里也越来越庆幸,仅一步之遥,她便可以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花锦簇碰到门栓的那一刻,感觉有什么东西破风而来。 她忙侧身,紧张到忘了呼吸,只见一支木簪从她眼前掠过,直直插入木门之中。这段时间,还好自己跟着叶瑟浓学了几招,否则就成簪下亡魂了。 花锦簇抬头瞥向二楼,后颈咔咔响,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从二楼缓缓而下。 花锦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贴着门边,手死死扣在门栓上,只要势头不对,她立马开门逃跑。 外面雷声阵阵,大雨滂沱。 “你若胆敢再迈出一步,你信不信你会死?” 花锦簇忙道:“我信,我信。小乞丐你不要激动。” 小乞丐拖着步子,来到门前,拔了好几下,才将那木簪拔出来。 下一秒,那乞丐拿起弯刀向别处用力一甩,只听楼上吃痛一声,便没了声响,偷看的那人虽逃走了,但感觉伤得不轻。 那弯刀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又回到乞丐手上,她道:“楼上那位是你的帮手?” 花锦簇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她与那女子只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虽说此人不修边幅,像路边的乞丐,但身上却没有难闻的味道。 杀人者,多为财,为名,为利、为情、为色而伤人,花锦簇自知与那小乞丐没有情感和名利上的纠葛。 花锦簇忙道:“小乞丐,我身上没钱,且相貌平平,也卖不了好价钱,你放我离开吧,就当我没来过?” 小乞丐朝她靠近,将木簪抵在她的脖子上。 花锦簇下巴微扬,试图拉开与木簪的距离:“你的手千万不要哆嗦,万一没把握好力度,我可就惨啦。” 小乞丐神色稍显缓和,没了之前的那股杀意。 花锦簇道:“我和她们真的不是同伙,我的东西被她们偷了,我这次来就是找她们算账的。你先把簪子收起来,挺危险的。” 花锦簇将木簪缓缓推到一边,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人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 此时不溜更待何时,花锦簇侧身开门,雨水扑到脸上,刚想迈步子却感觉到一股阻力,低头一瞧,小乞丐已晕倒在地,可手却牢牢抓着她的鞋,不松开。 小乞丐定是想让自己带她一起走。 花锦簇蹲下身,那只手似乎黏在了鞋上,怎么扯都分不开。她用力按了下小乞丐的内关穴,小乞丐手上的力气才被泄下去。 她捡起掉落在地的木簪,胡乱的插在小乞丐状如‘鸟巢’的头发上。 她一个人走还好,再带一个昏迷的人怎么走呢?难道要背着? 花锦簇忽然想起客栈外有个手推车。 她拖着小乞丐行走在雨夜之中,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小乞丐放到推车上,她庆幸这推车是两个轮子的,若是一个轮子的,可就难为她了。 雨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 花锦簇又去屋里找了找也没找到一件蓑衣,她也不奢求能找到两件,最起码要有一件蓑衣吧,难道下雨天老板不出门吗? 她找了几片硕大的叶子,盖在小乞丐身上,冒雨前行。 雨下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放晴。 赶了一夜的路,沿途没遇到一家客栈肯留她们两个,那些客栈老板唯恐避之不及,生怕她们住了不给钱,尽管她告诉客栈老板自己有钱,但那些老板也不愿开门迎客。 临近茶舍,花锦簇买了碗茶,咕咚几下便全喝完了。而后她又买了一杯,给小乞丐端过去。 她叫了小乞丐几声,小乞丐没有反应。 她摸了摸那女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温度差不多,应该没发烧吧。 花锦簇对着小乞丐的唇畔滴了几滴茶水。 果真凑效,小乞丐悠悠转醒。 花锦簇道:“小乞丐,你醒啦,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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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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