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还存在一定程度的社交障碍。 平时的交流不太能看得出来,可一旦和她相处久了,或者说话说多了,就会发现她的回答有时会偏离话题,思维十分跳脱。 养孩子嘛,慢慢来。 最后,明葭月按捺着心中的尴尬,回了个最简单的“嗯。” 季霜辞还没下地铁,紧挨着一侧坐着,视线牢牢锁在手机屏幕上,不知道为什么,紧张的手都在冒汗。 看到某信提醒的对方正在输入,季霜辞无意识屏息。 一个“嗯”字。 等到出站,都没有第二条消息发过来。 太阳破云而出,将这座城市轮廓染成淡金色,风里带着蓝花楹的花香,远处是往来的人流,车流,鸣笛声,交谈声。 季霜辞有些惊喜,同时又有些失落,停下步子,在熙攘人流中静站了三秒,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将心底那份晦涩难言的心思压下去。 明葭月早餐吃的简单,一小碟坚果,一杯牛奶。 周安安陪她一起吃完早餐也走了,之前已经向学校请了几天的假,今天必须回去了,周安安脸上完全藏不住事,走之前仍是十分别扭的放狠话。 “你别忘了上药,到时候疼起来我可不不负责。” 周安安一双红肿的桃子眼昨晚涂了药,消下去大半,还有鸡蛋那么大,即便带上墨镜,也掩盖不了她脸上的别扭和傲娇,还有滑稽。 明葭月接过秘书递来的文件,眼中带上点笑意,“好。” 没被阴阳怪气的回怼,周安安一时还不适应,重重哼了一声才走。 秘书李灵看着两人还挺有爱的互动,嘴巴惊成了一个标准的o型,她莫不是眼花了,还是早上吃了蘑菇,出现幻觉了? 明总和周小姐,以前哪次见面不是闹的鸡飞狗跳,完全可以说是不顾脸面的针锋相对,闹的十分难看。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她记忆错乱了? 足足愣了半分钟,李灵才反应过来,忙将手里另外一个盒子小心打开。 “明总,张总让我转告您,他正在国外出差,很担心您,但是实在回不来,让人给您送了礼物,还请您见谅。” 和平之光钻石,126.76克拉,是张泽六月份从富比拍卖会上拍下的珠宝。 原主本身收藏就不少,这颗钻石对她来说是很平常的东西,以前和工具人老6张泽也互送过不少,明葭月扫了一眼,便直接让李灵拿去放保险柜吃灰了。 警察亦恰是这个时候赶到,考虑到明葭月的社会身份和伤势,他们提前告知过等明葭月清醒后之后会来病房做笔录。 明珠集团涉猎行业众多,体量庞大,虽然明父留下了一套完善的职业经理人管理模式,但明葭月是实打实的公司掌权人,要想不被人掏空家产,该干的活一点少不了。 这不才醒来,秘书就送了一堆文件过来。 做笔录的两个警员进来的时候,明葭月才放下手中的电脑,“两位,早上好。” 两位警员都是老警员,一男一女,分别是刘娇和周正义,听到明葭月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还是受宠若惊了一下,之后就是按部就班的问询与回答。 比想象中顺利很多。 两个警察抽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对于这位经常在电视与财经杂志上看到的大佬,他们没有心里压力是不可能的,尤其外界还传言她脾气特别差。 今天一看,果然谣言不可信,虽不说接地气,但整个人坐在那里的状态,很平和,很淡定,很超然。 整个流程走完,让人觉得和她交谈很舒服,甚至问到其中一个嫌疑人身上有伤,她还会幽默的调节气氛。 “因为他们不讲道理,正好我略通一点拳脚,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教一教他们道理了。” 做完笔录结束,警员们告辞离开,关上门之后,周正义和明葭月对视了一眼。 在回去的路上,刘娇显得十分兴奋,没忍住好奇心开始八卦。 “唉,老周,你说明葭月出身好,且自己有能力有情商,怎么会嫁给大他十五岁的张泽,给人去当后妈。” “不会有钱人家的千金都更容易是恋爱脑吧?” 周正义一路无话,上车后他一直在回忆最后回头时和明葭月对视的那一眼。 那时她敛了笑,光线侧落在她脸上,分割出明暗界限,隐在阴影里的眼睛像极了狼的眼睛,锐利尖刻,仿佛只要再多看一会,自己肚子里那点东西都会被挖的丁点不剩。 再一深思,似乎整个问询过程都是跟着她的节奏走的,周正义后背微微发冷,缓了会他才坚定摇头。 “不可能。” 有那样的一双眼睛,绝不会是什么心思简单的人物。 明葭月完全没在意过警员们会怎么想,她现在还是伤员,手上的工作却没停过,除却集团的事务,还要防备着原剧情的男主们。 没了系统,很多事情都变得麻烦起来,好在原主有钱,明葭月第一时间让李灵找了私家侦探,让他们开始盯着男主们的动向,随时汇报。 李灵心中觉得奇怪,但是关她屁事,领导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听从命令,干就完了。 * 季霜辞心思敏感,从小独来独往的环境让她对身边的环境格外戒备。 这天,晚自习放学后,季霜辞本要按照惯例去医院陪妈妈,但很快便觉察到似有人在跟踪她,转身回了学校。 这样的操作持续了三天,直到周五放学,季霜辞走出校门,刚过马路,便见到了一个季霜辞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人。 季空,季霜辞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 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下子冲到季霜辞面前,满身脏污,浑身恶臭。 他牢牢箍住季霜辞手腕,嘴咧的很大,露出一口黄牙。 “乖女儿,听说你把妈转去更好的医院了,肯定是发财了,怎么不管管爸爸,拿点钱给爸爸花。” “要的不多,两万就行了。” 季霜辞十分早熟,不管是孤立排挤,或者污蔑造谣,她激不起她太大的情绪。 时间长了,亲戚邻居,同学朋友,都觉得她冷心冷情,不值得交往。 渐渐的,她便开始独来独往了。 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个人,季霜辞眼睛一下就红了,却没有落泪,哆嗦着唇,竭力冷静的问。 “季空,你怎么没死呢,你怎么还没死?” “求求你,你早点去死!” 下午放学时间,校门口人头攒动,季霜辞常年霸榜高三英才榜第一,学校里认识她的人不少,不少学生和家长停下来看热闹。 “霜霜,我是爸爸,你怎么能不认爸爸,怎么能让爸爸去死!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季空见围观的人多了,立刻换了副嘴脸,声泪俱下,说起养育季霜辞多么不容易。 肥硕的身躯像是一堵高耸入云的墙,挡在季霜辞身前,阴影将她瘦弱的身体笼罩,好似一并隔绝了所有生路。 季霜辞长得好看,成绩又好,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因为嫉妒说她坏话的人也不少。 只是以前都是背后说,季霜辞便也不在意,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季父这么一闹,人群里顿时传来了不好的议论声,恶意不断发酵,如毒蛇缠绕,不断吞噬她的意志。 “这是她爸啊,怎么穿的和个乞丐一样。” “啧啧啧,原来她家这么穷啊,光是成绩好有什么用,平时拽得和什么似的。” “早就说了,就是个妥妥的绿茶,只会在男生面前装清高。” “说不定早就出去卖过了,看她爸这样,她妈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 窒息如潮水淹没口鼻,季霜辞孤独的站在人群中央,攻击她的议论声罗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心脏死死捆住,疼痛铺天盖地。 呼吸拧着疼,她一直小心隐藏的遮羞布就这样被扯下,所有的不堪被暴露在人前,仅剩的自尊被不留余地的碾碎。 难堪,窒息,愤怒…… 就像是被扒光了扔进人堆里,所有人都在议论,嘲笑,贬低…… “为什么为什么……” 季霜辞挣扎着拼命想要推开眼前这人,季空忽地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猛地将她打倒在地。 季空满脸得意,没有任何的迟疑或者心疼,反倒第一时间跟着蹲下去,小声威胁,不停的追问要钱。 “钱,给我钱。” “霜霜,不给我钱,你和你妈给我等着,看我不打死你们。” 季空狞笑,犹如魔鬼低语。 季霜辞想逃,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挪动不了一步,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噩梦陡然间无比清晰的重现在眼前。 漆黑的晚上,暴怒的男人,碎了一地的碗,被打破头的妈妈,被皮带抽的失禁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自己…… 这样的噩梦曾在现实重现过无数回,季霜辞曾经试图反抗,可是一回又一回,迎接他的是更加歇斯底里的暴打。 被打到一只眼睛短暂失明、被打断过骨头、被打的满身都是疤…… 为什么偏偏要在一切都快要好起来的时候出现呢,仇恨,恐惧,痛苦,愤怒,这些长期被压抑在身体的负面情绪此刻犹如汹涌波涛,在季霜辞身体里不断冲击。 手脚冰冷,感知被痛楚麻痹,季霜辞忽地抬头,毫无血色的脸颊上露出一个毫无生气的笑意。 命运有如没有尽头的悬崖,她拼了命,却从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季霜辞直直盯着季空,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来的。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季霜辞防备心很重,上下学都会随身准备一把锋利剪刀,她摸到剪刀那一刻,黑眸中迸发出一股视死如归半的决然。 也恰是在她握住剪刀的那一刻,有一只手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冰冷被暖热倾袭,美好的仿若濒死前的幻觉。 季霜辞迟钝的抬头,便见一人挡在她身前。 失焦的瞳孔慢慢聚于一点,耳边所有的嘈杂声随着风声消失不见,季霜辞只听她道。 “别怕,我来了。”
第5章 明葭月来的急,病号服都没换,套了件黑色长风衣就来了。 没有其他多余的言语,她一手绕至季霜辞肩下,将人打横抱起。 季空欲要阻拦,黑色的保镖扔给他一个牛皮袋,便如来时一般,像一柄黑色长剑在合围的人潮中劈开一条道路。 牛皮袋里是整整一袋的钱。 明葭月没什么表情时,气场依旧强势逼人,更遑论她此时脸色有些难看。 议论声随着她的到来彻底消弭,人群开始自觉朝着两侧分去,在无数视线的注视中,明葭月一步一步,稳稳抱着季霜辞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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