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守义尴尬地收了手,故作镇定,“正想叫你呐!” “我上了你们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楚宁说的肯定。 “不是我要拦着你,”齐守义耐心相劝,“你回去又有什么用?只会更拖累她。” 楚宁怔了怔,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空望着地面,低低自语,“要我如何弃她而去?” “你平安将证据带到京城,这件事更有意义,别忘了这也是你父亲的遗命。” 大道理不用说也都明白,即刻掉头北上是最理智的选择。 可此刻却被情绪主宰。 北上是父亲的遗命,回头是自己的牵念。 不知哪一边才是正确的方向。 …… “走吧。”齐守义拉过楚宁的缰绳,领着她的马向着北方,小心且缓慢地前进。 楚宁呆坐在马上,木然地被带着走。马蹄在土路上拖拉着,每一步都犹豫不决,就这样走了么?两人的行程到这里戛然而止。 还是回去么?可齐守义说的对,自己只会拖累她。这一次不过是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她又救了自己。 可不敢去细想她此刻的处境,她独自面对的是两队人马,几十个人。不管落到谁手里都不会好过,最怕的是以她的脾性和脑子,她会选择死战,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原以为早就达成了一起面对的共识,可到了关键的时刻,她又将自己扔到一边。 “谁允许她擅作主张?谁需要她自我牺牲?”楚宁捏着缰绳,忍着酸涩喃喃念叨了一句。 “什么?”齐守义闻声转头,正看到楚宁扔了一个包裹过来,手忙脚乱地接住。 正要询问,却见她已经掉转方向,马不停蹄地往回跑了。 只留下一句,“帮我送到京城去。” 齐守义赶忙快马加鞭地追了上去,大声喊道,“你到底有没有听进我的话!” “你说的都对。”楚宁转头答道,快速掠过的风声使她声音有些模糊,但一字一句还是听得清楚, “可是我会不安。” “但你回去只会添乱知道吗!” “她那么能逞强,再保护我一次又怎样?” “得,不讲道理了。” “帮我将东西送到外祖家。”楚宁再次强调,说罢便头也不回地驾马往回去,以最快的速度。 齐守义将包裹系在身上,无奈地拍了拍马背,驾马跟了上去,“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跟着回去了,谁让咱答应了人家呢。” …… 陆之道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一盆冷水突然浇醒的。 说是冷水似乎也不太准确,先是猛然一阵冰冷刺骨,随后便是火辣刺骨地疼,辣椒水无所顾忌地钻入伤口深处。陆之道下意识地缩了缩,才发觉到身下就是阴冷潮湿的地面。 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淡淡血腥味,陆之道闭着眼也知道周围是什么环境。 这里应该没有窗户,因为空气是凝固的,似乎只有用力的呼吸,能让它稍微流动。 “啊哈,开始干活了。”凌风戏谑地声音的传来。 陆之道暗暗咬了咬牙,用力睁开眼睛,仰脸望向凌风。 “睡够了吧,我可到现在都没闭过眼呐。”凌风说着揉了揉眼睛,顾自坐下,又指了指面前的一把椅子,说道,“你也坐,咱们还要走个流程。” 陆之道暗暗咬了咬牙,撑了一把椅背,从地上爬了起来。 “啊哈,你现在身手比我印象中要好不少啊。” 陆之道没有答话,扭头查看了四下的环境,一个见怪不怪的刑讯室。 可惜的是,这里没有窗户,只点了几支昏暗的蜡烛。 所以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能确定楚宁此刻走了多远。 越远越好吧,陆之道只能心里默默祈祷。 “你看这个账目啊,”凌风拿起放在桌面的账册,“不止这些吧。” 陆之道没有反应,只瞥了一眼自己的袖口,看起来那颗毒药一品红还在。陆之道有些许安心,如果真的撑不住,这个东西至少让自己死的体面一些。 “往来的书信呢?”凌风继续追问。 突然想起身上还带着楚宁塞进来的,那个小小的油纸包,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我,要找个机会打开看看。 可惜现在肯定不合* 适。 “那些书信在楚宁身上吧?” 听他说起楚宁,陆之道回过神来,答道,“不在。” “啊哈?”凌风将信将疑,“在哪里?” 陆之道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为了替楚宁撇清关系,只好继续忽悠他,“放在……” 凌风身子往前倾了倾,耐下性子等她说完。 “放在那个老头那里。”陆之道胡诌了一句。想着那老头身手还可以,自保应该没问题。而且他似乎很清楚翼虎营的事,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就让他们拉扯去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哈?”凌风随手把玩起一枚铜钱镖,透过中间的钱眼瞄准了对面的陆之道,“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凌风将铜钱镖摆在桌头,又掏出另外全新的四枚,一字排开。 “你知道用铜钱镖把人钉进椅子,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力道。” “对了。”话音未落,只见凌风猛一扬手,一枚铜钱镖“嗖”地钻入了陆之道的体内,而力道控制地刚刚好,一半穿过身子扎入椅背。 陆之道被带着不受控地后仰,像有一股力量突然将她摁在了椅子上。可铜钱镖附近的肌肉不受控地轻颤,而每一下都在撕扯伤口。 陆之道咬紧了牙关,尽力控制自己,额上很快渗满了细密的冷汗。 “老实交代。”凌风警告道,“东西在哪儿?” 陆之道仰脸盯着凌风,一字一顿地回答,“没骗你。” “啊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给一个陌生人?”凌风还是不信,“还在楚宁身上吧。” 陆之道正思索着怎么让他相信,忽见刑讯室的铁门被推开。 陆之道借此机会向门外看了看,才发现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已经是拂晓了。 盘算着一个下午加一整夜,足够齐守义带着楚宁摆脱他们了。 夜深了,也不知道她此刻醒了没有,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回过神来,见进来的那人,向凌风行礼示意后,准备凑到他耳边报告什么。 凌风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满身尘土的他,身子往后躲了躲,“有话直说。” “白天派去追捕那老头的二队,没一个活口” “哈?”凌风不免意外,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不仅是凌风颇感意外,陆之道也是暗自惊讶,但也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既然如此,不管他是谁,就让他再拖延一段时间。 于是又顺势接话,“我没骗你。” 直到现在凌风才信了一些,当时注意都在陆之道身上,没有太留意那老头,但细细想来,确实能察觉到他确实身手不错,但没想到他不仅能全身而退,而且出手狠辣。 由此看来陆之道说的话倒变得有几分可信,凌风在陆之道面前站定,居高临下,这“他是什么人?你们什么关系?” 陆之道忍下剧痛,仰头看他,“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凭什么帮你?” “不知道。”再编下去容易出纰漏,就让他们费功夫去猜吧。 凌风略略迟疑,为求稳妥,还是决定再去查证一番。 “欺骗只会让你生不如死。”凌风扔下一句话,便带人匆匆离开刑讯室。临行前,又嘱咐身边的人,“再审。” 陆之道不置可否,借开门的机会,又向外望了望,天亮了。 心里盘算着,凌风再次一来一回,至少也得再耽误一天,足够楚宁摆脱他们了。 万没想到的是,楚宁此刻也正在返回村子的路上。 原来的计划只到这一步,明知不可能脱身,所以早早在身上藏好了致命的毒药,从在船上杀了梅佑辛,拒绝翼虎营的任务开始,这颗鲜红的毒药就一直随身带着,早就没打算活了。 …… 说起刑讯逼问,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有热情。各式刑具都准备一一试一遍,毕竟如果真的问出什么,对谁都是大功一件。 陆之道全然不顾面前那人的问话,不管什么他们使出招数只咬牙受着,一句话不说。 垂着头静静望着藏在袖口的一品红,心想着自己到底还是怯懦的,从前见他们对别人用刑的时候,自己从来都是有意无意地将眼神避开,心里又一些害怕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可又无处可躲。 所以就到这里吧。怯懦也好,认命也罢。 就像自小被驯服的猛兽,哪怕长大之后拥有了反抗的力量,也依旧被困于小小的束缚之内。 陆之道左手在袖口之内暗暗蜷起,紧握成拳。其实要结束这一切,很快,只要一下。 可总还有一点牵挂。要是知道她此刻的行踪和心绪就好了。对了,陆之道突然想起她塞进怀里的小包,到现在也没有机会打开看看,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陆之道犹豫良久,要是不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怕自己要死不瞑目。 只能再坚持一会,等到他们审累了,换班的时候,再找机会看看。 想到这里,面对迎面而来的鞭子,陆之道也只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 不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厢情愿地为楚宁争取时间,而楚宁,已经快马加鞭回到了村子。 第59章 齐守义追着楚宁快马加鞭往回赶,也顾不上深思熟虑,径直先往余乐家里去,那是最后分开的地方。 …… 齐守义追着楚宁快马加鞭往回赶, 也顾不上深思熟虑,径直先往余乐家里去,那是最后分开的地方。 才一进门, 只看到满地狼藉,全是打斗过的痕迹, 甚至屋顶的瓦片也不曾幸免于难。余老头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清理出一块可以落脚的地方。 余乐正弯腰附坐着的白芷耳旁,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楚宁进来,两人颇感意外, 异口同声,“怎么回来了?” “你们还好吗?”楚宁先问了一句, 先向余老头行了一礼, 而余老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无奈轻摇了摇头,继续握着扫把收拾残局。 “好不容易跑出去, 怎么又回来了, 那些人跟你什么关系啊?”尽管萍水相逢, 可经历这一番波折,重又见面, 余乐还有许多疑问。只是楚宁此刻没有心思寒暄,随便应和了几句, 便问起陆之道的去向。 当时他们在外面,肯定知道。 “当时我们把人引到后山,回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余乐照实回答。 楚宁满腹疑惑, 凌风带来的那些人各个干练,他们却能够轻易脱身, 果然那个余老头不是普通人。正想追问,却看余乐向着余老头的方向挤挤眼,示意自己有问题去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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