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揽住她的肩,踮脚跃起身,落在院子中。她们隐蔽在假山后,观察着院子中的动静。 “这里应该就是醉云楼的内院了。” 这个时间,歌舞表演已经结束,下人们拖着清扫工具打着哈欠昏昏欲睡,偶尔有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华服客人在下人的拥簇搀扶下往客房走,院落中又恢复寂静。 她牵起杜蘅的手,小心地接近下人房方向,她们不确定黄二的房间是哪个,只能逐一排查。 走到其中一间时,突然从远处传来女子抽泣的声音。 “好像是那边传来的声音。”杜蘅指了指方向。 乐九里看向声音来源的地方,是内院的一座阁楼。 她抱紧杜蘅跳到房屋高处,掀开一片瓦片,两人往里瞧去。 屋中的女人正小声地抽泣着,她抱紧着手臂往后退。 这个女人,感觉好眼熟! 杜蘅一下子被那女人吸引住,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思考着是否见过面,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乐九里看着她的反应没有出声,继续低头往下看。 女子的身前缓缓接近一双布靴,定睛一看,布靴的主人正是她们要查的黄二。 黄二咧着嘴,面容不善地拆下身上的马鞭,弓着背笑嘻嘻地对那女子说着话。 “雪儿啊,最近的歌舞是不是不太用心,怎么赏钱这么少了,李公子下次来,你可得好茶好水地伺候好了啊。”他说话拿起手中的鞭子在名为雪儿的女子脸上警告似的轻轻拍打。 雪儿背靠墙壁,手中攥紧衣袖,咬着下唇,她对着黄二摇了摇头。 “黄先生,我最近染了风寒,又恰巧来了葵水,身子实在不适,并非不用心。” 黄二听完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张大了嘴。 “你瞧瞧,我就说,雪儿姑娘不是会偷懒的人,定然是有苦衷啊!” 雪儿压下眼中的情绪侧过头不去看他。 黄二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只是负责采买的伙计跟我说,你近期收到的赏钱不够支付你的日常开销和住宿费用啊。” “你得想办法自己补上啊。” “什么?可是我前不久刚交过,怎么又……”雪儿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黄二唰的一下变了脸,打断了她的话。 “又什么?你知不知道楼里培养你们花了多大心血,给你吃好的住好的,花钱培养你们的才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和唐妈妈的?” 雪儿气得呼吸急促,想反驳又有些忌惮。黄二见状冲她呸了一口,骂道“赔钱货”。 他拿马鞭勾起她的下巴,“自己想办法,如果三日内交不上钱……你也知道这鞭子的厉害吧,啧啧啧,抽人不见血,既让你疼得想死,又不会影响你表演。” 雪儿一把推开他的鞭子,“我会凑好钱的。”她擦干脸上的泪痕,神色冰冷道。 “呵。”黄二发出不屑的冷笑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看见黄二离开,雪儿终于支撑不住坐倒在地。 乐九里轻轻将瓦片盖回去。 “原来这黄二就是这么剥削这些姑娘的,败类!”杜蘅紧紧握着拳头。 想到黄二和唐二娘的言辞和行为,乐九里面色冷然。 “小姐,今日已晚,我们明日再来问问这个叫雪儿的姑娘吧。” 杜蘅点了点头,抱紧九里的腰,被她重新带回到地面。 她们刚刚站稳,突然一道剑光闪过,长剑直指杜蘅面门! 乐九里手中用力一拽,将杜蘅向后仰去,长剑堪堪擦过她脸,脸上的黑布被斩成两截。 将杜蘅护在身后,乐九里快速抽出刀刃,挡住继续进攻的剑,剑被挡住,有了喘息机会,乐九里转刀往前一震。 持剑人握住震得发麻的手,往后一跃,有些狼狈地躲开乐九里继续劈来的刀。她紧随其后跃起,用刀尖挑飞那人手中的剑,接着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刀落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僵在原地,脖子上渗出一条血痕。 第5章 乐九里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是位男子,约莫二十多岁,面容冷漠,不可一世的样子。 杜蘅被突如而来的剑吓得不轻,反应过来后,连忙跑向乐九里的位置。 “说,你是何人?”乐九里将刀锋更加贴紧他的脖子。 杜蘅对着乐九里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受伤后才呼出一口气。她皱眉看向眼前的男子,也等待着他的回话。 那男子看到杜蘅的脸后微微一怔,他眼神紧盯杜蘅,淡淡地开口,“你们又是谁,深夜鬼鬼祟祟来此。” 杜蘅冷哼了一声,一脚踹向他的膝盖,强迫他跪了下来。 “你现在没资格问我们问题。” “放肆!你可知我是何人。”那男子有些不可置信,冷淡的表情也有一丝崩裂,他愤怒地看向乐九里。 “我管你是什么人,你刚刚差点要了我的命!”杜蘅指着他的鼻子,转头看向乐九里,“他要是再不说实话,就把他……”她停顿了下,没想好要怎么做。 “就把他舌头砍下来。”乐九里语气冰冷。 杜蘅瞪大了眼睛,偷偷瞄着她的脸。 “咳咳,对!看他心虚不肯说的样子,没准和案子有关,说不准就是凶手。”杜蘅附和道。 那男子看着杜蘅,脸色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见乐九里似乎真的要来掰开他的嘴,他终于维持不住强装的镇定,慌忙地说:“等……等下。” “我乃监察御史段长风,奉都察院之令前来查案。还不快放开我。” 听到此话,乐九里下意识看向了杜蘅,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当时也写在书的主角栏中。 他就是原书中的男主。 杜蘅见九里突然看向自己变得有些发懵。 为什么九里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见她迟迟没说话,杜蘅打破沉默开口道:“你说你是监察御史,可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 段长风不情不愿地拿出令牌,杜蘅接过一看,这确实是官令,不似作假。 “我是杜迁之女,杜蘅。这位是我的侍女,乐九里。我们深夜来此,是为了调查案件,并非你口中鬼鬼祟祟之人,没想到段公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剑。” 段长风显得有些尴尬:“既如此,想来是误会,还请劳烦杜小姐让你的侍女移开架在我脖子上的刀吧。”他感觉脖子有些火辣辣的疼。 没等杜蘅说话,乐九里便一言不发地收回了刀,依旧沉着脸。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杜蘅拉起九里的手,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段大人,既然您也是来查案的,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说罢,不等段长风回话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回府的路上,二人都沉默不语,杜蘅单手捧起一侧脸盯着乐九里看,乐九里则抱着刀闭目养神。 难道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又或许是九里刚刚打斗完太累了?杜蘅晃晃头,她想不明白为何她态度突然转变。 乐九里把她送入房间,临走前,杜蘅叫住了她。 “九里,刚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在,我可能就要被那人伤到了。” 乐九里又想到刚刚的场景,默默在心中想着,杜蘅她不知道刚刚见到的就是原书男主,就算她不出手,男主应该也不会伤害她的。 “九里?”杜蘅见她愣神,又唤了她一声。 “嗯,没事,小姐,早些休息。” “好。” 杜蘅笑着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看着杜蘅屋内的烛火熄灭,她转身跃出府,她站在高处,望着远处的树林。 在入睡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 ………… 早晨,杜蘅推开房门,便看见乐九里背靠着门栏站立。 “小姐。”她对杜蘅行了礼。 杜蘅点点头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她看了眼刚刚亮起的天。 这个时间,恐怕醉云楼还在大门紧闭,杜蘅带着乐九里去用了早饭。 乐九里看着她睁着迷迷糊糊的双眼,脸颊因咀嚼而反复鼓起显得有些好笑。 她为她添着菜,开口问道:“小姐,跟柯珏姑娘来往密切的那个书生有线索了吗?” 杜蘅停下了吞咽的动作,对她摇摇头:“今早我接到书信,目前只查到那个书生名叫纪朝,是个多年落榜的考生,平日靠作画和代人写信为生,不算富裕。最近一年开始频繁出入醉云楼买醉,可他花的没有赚的快,醉云楼光进场费用就要一两银子,他便因常常赊账被赶出去。” “有一次柯珏姑娘替他付了费用,纪朝从那起就开始日日找柯珏姑娘,周围人都能看出纪朝对她的心思。” “这么听起来,他倒不像是能帮柯珏付赎身费用的人。” 难道另有其人?还是说柯珏有其他办法集钱?杜蘅看上去跟她一样感到困惑。 她接着问道:“那这个纪朝人现在在哪儿?” 说起这个,杜蘅又叹了口气:“人已经跑了,但他跑去哪儿了还不清楚,我已经让我的线人去找了,但肯定没有官兵找的快。” 眼下线索还是太少了,找到纪朝前又不能干等着。 “要是我们能亲眼确认那些尸体的情况就好了。”偷来的令牌没法直接调动官兵,必须知府本人才行。想了想杜蘅就深感头大。 远处窗外传来交谈声。 乐九里视线转到窗外,杜蘅也看了过去。 透过窗子能看见远处的两人正在交谈——是她的父亲和段长风。 “对了!我们可以利用他来调查!”杜蘅眼睛一亮,激动地拍了下桌子。 杜府庭院中。 见杜迁已经离开,杜蘅快步喊住段长风。 “段大人,请留步。” 段长风回过头,看着杜蘅微微出神,他整了整衣袍,“杜小姐,又见面了。” “段大人,实不相瞒,我和九里正在调查近来淮州多名女子被杀一案,想必段大人来此也是为了此案。” 见段长风颔首不语,她继续说下去。 “段大人,我希望您能借我们些人手,我们可以帮您破获此案。” “就凭你们?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段长风双手环胸,垂眼盯着杜蘅看。 “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在家吟诗作画,查案子做什么。”他顿了顿继续说,“再说了,我就算答应你,你又能帮到我什么,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段长风说话的同时一步步紧逼杜蘅,直到他的脖子上又架了把刀。 “段大人,还望您慎言。”乐九里声音冰冷,眼神如寒潭。 “嘶——”段长风脖子疼得直冒冷汗,昨日的伤口再次破开。 “你这个侍女好大的胆子!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拿刀对着我,如果我想我可以杀你一万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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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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