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将少量朗姆酒倾倒入量杯,倾倒入摇壶后,又同一步骤加入椰浆。 室内的橘黄光束洒下,投成殷燃垂睫时眼底的阴影。 阮符安静望着她,目光从眉毛到鼻梁,又滑落到唇角,一遍又一遍。 直到殷燃抬眼,目光疏离礼貌。 阮符轻咳一声,鬼使神差指指吧台上的两个酒瓶问:“这两个是什么酒啊?” 殷燃对答如流:“都是调酒用的基酒。你左边的是白朗姆酒,右边的是椰子风味的朗姆酒。” “除了做调酒用,平时也可以直接喝吗?” “可以,不过口感会比较单一,”殷燃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进行调配饮用。” 阮符了然地点头,看着她在摇壶中倒入菠萝汁,搅拌几下后,又盖紧摇壶盖子。 剩下的几秒功夫,她拾起手帕擦擦手。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游走于布料间总有几分性感。 而后殷燃侧过身,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按住摇壶底,右手拇指则牢牢扣住壶口,手腕用力,开始摇酒壶。 标准又流畅的英式摇壶,行云流水,丝滑到极致。阮符的目光被攫住,丝毫未曾移开。 尽管日常中,她使用波士顿式摇壶更频繁,也更偏爱波士顿式摇壶,但架不住英式摇壶更能体现调酒师的shake成熟度。所以从前在英国,她要向师父邀功时才使用英式摇壶。 酒液中加入冰沙,殷燃最后在杯口加上片青柠檬做点缀。 做完这一切后,她发觉自己满手心汗。 又不是第一次调酒,紧张给谁看。暗自训斥一句,她把酒杯推出去。 “椰林飘香好了。” 直到高脚杯推到面前,阮符才回过神来。 殷燃望向那杯椰林飘香,微笑:“尝尝吧。” 阮符照做。 她端起玻璃杯喝上一口,细腻的液体入口,她尝到的先是浓郁的奶香,其次是绵密的菠萝味和酒气。 她眼前一亮,喝下第二口。液体入喉的瞬间,她宛如身处于沙滩上,嗅着湿咸的海风,等待夏日特有的热浪袭来。 “怎么样?” 阮符的眼睛在发光,不吝赞美:“意外的好喝。” 殷燃擦着吧台,弯起眼睛:“那就好。” “你好厉害啊,”阮符又品尝一遍,赞不绝口,“真的。” “还好,糊口的水平而已。”殷燃平淡回答着,擦拭的动作都不自觉放轻许多。 “你做调酒多久了呀?” “四年多。” 阮符一边用小匙子搅拌着酒液,一边作无心之意,问道:“那你的年龄……” 空气沉寂几秒,未等殷燃反应,她急忙解释“不好意思,是不是冒昧了”。 殷燃如实说:“不冒昧,我二十五。” 阮符极力掩饰住内心的雀跃,点点头,她笑说:“那你是姐姐呀——我二十二。” 殷燃动作稍顿,抬眼间,再度撞入面前人的眸光中。 “嗯,是姐姐。” 在酒吧待到十二点,阮符起身。 “太晚了,我得走了,”她瞥了眼手表,“再晚就没车了……” 殷燃表示理解。 “再见。”阮符摆摆手。 殷燃也回个“再见”。 待目送她离开后,殷燃盯着空气发起呆。 面前的玻璃杯干干净净,像从未有人使用过。 是的,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久别重逢,对方却早忘记她这号人。 良久后,殷燃把那玻璃杯放入清洗池。 姚宋不知已经潜伏多久,如今抓到好时机,风风火火奔进吧台,“怎么样,有戏没?” 殷燃皱着眉,认真洗着那玻璃杯,后知后觉问:“什么?” “就刚刚那个美女富婆——” “内搭春夏Chloé,外搭倒是是前年的Margaret Howell。满身珠光宝气,一看就是不缺钱的千金大小姐。” “没注意。”殷燃如实道。 早在几年前,她已经把喜欢的奢侈品收集过一遍,如今兴头过去,狂热早就不复存在。 “我看你们聊得挺开心,没擦出点什么火花?” 火花?怎么会,怎么可能。 殷燃摇摇头:“想多了,我的朋友。” 要是有火花,她也不会寡到现在。 可是—— 全世界有那么多城镇,那么多酒吧,她偏偏走进我的。[1] - 几天不收拾,书房的书籍和资料已堆积成山——除去自己平日翻看的人文社科书籍,还有要打包带给祝琴的医学杂志,以及一些旧新闻报纸。 殷燃把看过的摞起,一本本塞进书柜。 快整理结束时,手机铃声大作。 瞥到来电人时,殷燃顾不得其他,抛下书去接电话。 夜间风阵阵,书页时不时舞动跃起。 “哗啦——” 有片枯黄的银杏叶从书页中翩跹飞落,飘到地板上。
第2章 燥热的八月底。 同学们尚未从西瓜和汽水的快乐中抽离,便被学校抓回来上课。 不出意料,第一堂课上得“怨气冲天”。 同学们该玩的玩,该闹的闹,想走神的走神,没有半分学习状态。 讲台上,那头泡面卷发的女老师推推眼镜,皱眉叹了一口气。 “得了得了,不讲了,下课——” 不过拖半分钟堂,跟要他们命似的。女老师在心中吐槽。 “同学们,你们不是高一高二了,转眼就高三了,这么还是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女老师耐心说教过一会儿,见无人迎合,复又颇为无奈地噤声。 “算了不说了,课代表在哪——” … 被同桌叫醒时,殷燃睡得正熟。 朦胧醒转间,她发觉自己做完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一片光怪陆离,觥筹交错,她端着酒杯晃晃,忽地倒到了衬衫上,随后画面一转,她牵着一个女孩在沙滩上吹风。 真是睡糊涂了,什么梦都敢做。 殷燃揉揉太阳穴,叹口气。 早知道今天会困成这样,她就不该熬夜看电影。 “哎殷燃,快醒醒——”同桌又叫一声。 殷燃皱起眉头,“什么事?” 同桌对上她那满脸的起床气,语气细弱下来,“化学老师正找你呢,找课代表。” 殷燃打个哈欠,站起身,“知道了,谢谢。” 在教室内环视一周,女老师终于瞥见她:“殷燃,把教材放我办公室。” 殷燃应声“好的”。 - 晌午的阳光暖烘烘,甫一走入其中,整个人像钻进暖绒绒的毛毯中。 此如此安逸的情景下,人很难不昏昏欲睡。 于是殷燃缓步走在走廊上,也快要打起瞌睡。 前方即将拐弯,她悠闲走着,又是一个哈欠。 走廊上开着窗,一窗之隔,操场上的沸反盈天灌进耳朵。风从外面的空中飘拂而入,仿佛也掺杂上那热闹。 这就高三了?听着操场的喧嚷,殷燃走神想着,颇有几分不真实感。 尽管她向来得过且过,也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但偶尔记起高一高二的日子,也不免会感慨一句“过得真快啊”。 说起来,距离上次去疗养院探望祝琴也有一个周时间了。这周末说什么也得去一趟。 这么想着,她脚步加快起来。 后一秒,“砰——” 她猝不及防与前方的人撞上,随着一声巨响,教案洒落一地,碰撞带来的疼痛也及时传到手臂处。 殷燃皱着眉头,在反作用力下后退过几步,未抬头先道歉,她开口:“抱歉——” “不好意思……” 说来也巧,几乎同一秒,对面也发出声音。那是道女声,音调轻轻柔柔,倒也好听。 慌忙中抬眼,彼此撞入各异的神色之中。 眼前的少女一头乖巧的马尾,五官带着钝感的柔媚,好看得不像话。 尴尬对视几秒,二人再度默契发声—— “是不是撞疼你了?” “同学,你没事吧?” 殷燃很难忍住不笑。 “我没事。” 她怕一句“没事”太敷衍,又补充句:“真没事。”殷燃倒怕对方有事。 “那就好,没事就好,”阮符松口气,“我也没事,不疼。” “刚刚走着路发呆去了,实在抱歉。”殷燃避开少女那双灵动的眼睛,她俯下身去捡教案,希望以此来缓解少许紧张。 听着殷燃的话,阮符一阵心虚。 巧的是,刚才她也神游去了。 转学后第一天上课,很难不令人焦虑。在档案室交完学籍材料,老师交代着下面要完成的事项——无非是办学生证,领取校服和教材。 阮符屏气凝神听着,一口一个“好”。 办完学生证,她好不容易打听到材料领取处的位置——上四楼左转,路过年级主任办公室,再右转下楼,右手边第三间就是。 阮符按照路线上楼又下楼,折腾半天,却没绕出二楼。 她又迷路了。没错,又一次。 每逢新学期开学,班里总有些同学总会提前到达教室,等待其他人的来临。不同于那些同学,阮符总会是迟到的那个。 阮符叹口气,算是从怅惘的心情中抽离。随后,她也俯下身帮忙捡教案。 雪白的A4纸印满化学元素符号和方程式,看着就让人头疼。 阮符移开视线,抬头去看面前的少女。 她扎着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高马尾,眉眼英气出挑,脖颈修长又漂亮。 好看到惹眼。饶是阮符同为女生,也久久移不开眼,偷瞄到耳尖泛红。 不过几秒,似是察觉到目光,殷燃缓缓掀起眼皮,看她。 “你还好么?” 她放下整理好的试卷,有些慌乱。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阮符一阵兵荒马乱,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神从不耐烦到满心关切,觉得神奇。 “没不舒服,就是……看着化学头晕。” 阮符实话实说。 “你是化学课代表吗?” 殷燃回答:“对。”不止是化学课代表,还是蝉联过高二两学期的化学课代表。 不过追究原因,只是因为化学老师喜欢“稳定”,懒得换来换去。但退一步说,就算真的选举,班上也没有同学原意接任“化学课代表”这苦差事,任务自然又回到殷燃头上。 “你喜欢化学吗?” “不喜欢。” “好巧,我也不喜欢。” 相视一笑,革.命友谊就此建立,尴尬的也氛围缓解不少。 殷燃托起那已经沉甸甸的档案夹,把试卷和答案按照日期顺序夹好,轻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啊?” 阮符把手中的试卷递过来,“高一5班。” “高一啊……”殷燃点点头,怪不得没在教学楼里见到过。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3 首页 上一页 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