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出内殿殿门后,凤歧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眸光平静直接迎上梁王的目光,“殿下,臣突然想起来,臣此前与太傅和大学士约好,亥时在朝阳台商议文试一事,赏花美事只能再寻机会了,”
凤歧将面部表情控制的无可挑剔,但语速不经意间还是加快了很多。
梁王飞快的眨了几下眼睛,远处檐角上的雨兽似乎在他眼里旋转放大,眩晕感与燥热感悄无声息漫来。
帝师要走?那今天的安排怎么办?下次未必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凤歧身上幽雅的体香似乎更家浓烈了,喉间干渴,沉吟之间,梁王竟然直接抓上了凤歧的手腕,整个人都往凤歧一侧倾倒过去。
“帝师,何必急着走呢,分别的这么些年,本王还未和你好好叙叙旧,”
隐藏在暗处的宫人见状迅速关上了宫门,对梁王大胆的举动显得很是震惊,慌乱几息之后,迅速上前,“殿下,偏殿往那边走,”
刺鼻的男性气息压来,梁王的手劲又疾又狠,凤岐本就体弱,且除季寻外,从未有人敢这样放肆过。
一时间又气又急,凤岐勉力维持镇定,“梁王殿下,此等鄙薄之举,意欲何为,难道你真想将我推向陛下那边,”
梁王半眯着眼,若不细看,很难发现眼底的那抹狠戾与癫狂,特别是听到凤岐隐隐带着威胁之意的话后,更加浓烈。
“不过是一被读书人追捧的先生罢了,母后说的没错,到底是个女人,本王不信,成为本王的女人后,还能这么有骨气,”
先前屡次被拒的不甘与药/物的作用,使得梁王主动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岐有些错愕,世人眼中的梁担起儒雅君子的名号绰绰有余,虽然凤岐早就知道梁王是背地里的假君子,真小人,可怎么也不会料到料到梁王会有今日这么大胆的举动。
未央宫里早有布置,明处暗处围的铁桶一般,原来是早与太后算计好的,凤岐挣扎间就被推进了内殿。
光线顿时昏暗下来,而梁王也松开了凤岐,正在宽衣解襟。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凤岐一直没停止劝说,最后竟是恶狠狠的出言威胁,也没敌得过药物的作/用。
抵着殿门,袖襟垂落,脊骨撞击在殿门雕花上,尖锐的痛楚与挣扎时的磕碰擦伤混杂在一起,
莹润肌骨带来的视觉刺激让季旬更加不知所以然,手上的动作愈发急迫且狠厉。
外衫内衫相继散落,凤歧眼尾的泪珠接连不断的跌落,胀红的面容下淡定渐失,挣扎间瓶壶碎裂,床幔断裂声尤其刺耳。
凤歧艰难的扯下发髻上的玉簪,恍惚间看向门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屏息几刻之后,门外听起来依旧是一片沉寂。
先前的慌乱褪去,凤歧攥紧了手中的簪子,阴晦尽显,就在要拿起簪子时,一根银针从房梁上精确无误的刺入了梁王后脖颈。
一切戛然而止。
凤歧第一时间整理好仪容,敛好眉眼,看着从房梁上翩然落下的黑衣人。
“你是谁?”声音有些嘶哑,听不出任何情绪,平静的仿若一潭死水。
影一一板一眼的按规矩跪下,回答,“禀帝师,陛下派属下来带您出未央宫,”
“带我出去?陛下?”凤岐整个身体渐渐放松,轻揉着手腕看着眼前捂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眸光如炬,似乎是想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来。
但很快,凤岐就收回了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沉静。
微微偏头,凤岐看着倒在一侧衣衫不整的梁王,随即看向暗卫影一。
浅显直白的询问意味,殿内的情景该怎么处理。
哪知影一纹丝未动,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帝师不必担忧,还请快些与属下离开这里。”
影一的反应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凤岐的紧拢的眉眼渐渐舒展开,只是周身的冷凝气息骤然浓烈。
残影在宫墙上迅速起落,太极殿的殿门被小心推开,复又关上,周围没有宫娥太监的身影。
凤歧赤着脚,缓缓走到寝殿中央,神情平静,直视着倚靠着床棱的季芜。
丝滑的寝衣随着季芜的动作落下,散落的长发勾勒出莹润的下巴,黯淡的光线将偏硬朗的五官线条衬的无比柔和温婉。
而对眼前之景凤歧自始至终,连睫羽都未颤动一下。
殿内烧了地龙,暖意融融,感受不到任何寒凉之气。
季旬坦然的迎着凤歧越来越具压迫性的眸光,最终还是凤歧先开口。
“陛下好算计,又让臣欠下一个不得不还的人情,”凤歧话里嘲讽意味淡淡。
闻言,季旬红唇勾起,两指拈起一缕长发,不以为然道,“姑姑多虑了,算计你的该是太后与梁王,可不能无故怪罪朕,”
季旬眼皮半阖着,狭长的眼线隐没在黑暗里,态度做派散漫至极。
凤歧心中被压抑着的怒火,就像是突然找到了开关,走上前两步,拿起一个茶杯朝着季芜砸去。
季芜不躲不闪,任由杯沿擦着额角跌落。
咔嗤,清脆的碎裂声氤氲在热气中,两人的衣衫都很凌乱,让殿内的氛围更加怪异。
“呵,”一声自嘲的轻笑,凤歧死死盯着季旬,快步走至塌前,俯视着季旬,神色冷硬。
“陛下,你提前就算计好了太后与梁王今日要算计于我,早就派暗卫在殿内等着梁王轻薄于我,”
凤歧越说语速越快,脊背缓缓弯了下去,两人贴的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清彼此脸上的绒毛。
“陛下,就这么想臣受辱吗?”
鼻翼翕动着,凤歧看起来很愤怒,而季芜依旧是不甚在意的模样。
“姑姑,朕想不用朕再提醒了,算计你的是太后与梁王,你该报复的是她们,而恰恰是朕,阻止了她们的阴谋,”
季芜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灼热的吐息刻意喷在凤歧面颊上,加重了语调,似笑非笑道,“姑姑,朕想承欢于梁王身下,定是恶心至极的,是朕救了你,”
“啪~,”凤歧抬手一个耳光,迅速响亮至极。
鲜红清晰的指印快速浮现,季芜脸上的笑意却突然浓烈起来,抬手掐着风歧下颚,缓缓起身,一时间凌厉的气势逼的凤歧步步后退。
推搡之间,风歧竟跌坐在地,胸口小幅度的急促欺负着,紧抿着的唇难掩错愕。
季芜居高临下,抬起手在袖子上擦了擦,淡声道,“姑姑,朕今日只是在教你一件事,秦宫内,你唯一能倚靠的只有朕,”
“哪怕你是名扬天下的白芷先生,离了朕,你便会成为梁王那个废物的笼中宠,掌上雀,”
“在这里,只要朕愿意,你便什么都不是,”
季芜一句接一句,丝毫不给凤歧喘息的机会,这是一次猛烈且完胜的交锋。
额上的筋脉快速跳动着,凤歧突然垂下眸,趴伏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旧疾犯了,又或者是因为别的原因,良久都不发一语。
而此时,披在凤歧去身上的帝师朝服,更像是一个笑话。
“果真无情帝王家,陛下,你这声姑姑,臣担不起,”
声音很小,季芜却听的很清楚,她缓步走到凤歧身边蹲下,将凤歧脸侧被汗水粘粘着的碎发撩开,神情似乎在追忆过往,连声音都柔和了很多,带着丝□□哄的意味。
“姑姑,朕说你当得,你便当得。”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呀~
第30章
凤歧病了。
那晚季芜刚躺下, 就听宫人来报,凤歧高热不退,人都烧糊涂了。
病成这样,自然不能上朝。
更巧的是梁王在同一天也病了, 同样不能上朝。
朝堂之上, 没有了梁王出来碍事,季芜显得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被几个不怕死的老臣挑毛病也乐呵呵的, 没有一点要发怒杀人的征兆。
而旁边伺候着的宫人, 死死低着头,豆大的汗珠从下巴滚落, 慌手慌脚的抬起袖子擦干,盼着季芜没有看见, 盼着这早朝快些结束。
那几位有骨气的大人每说一句话,他们心里越害怕一分。
那些大人不怕死, 他们怕,每次帝王发怒,陪葬的都是他们。
太监总管王之看准时机让其他宫人退了下去,俯身走到季芜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季芜听完, 秉持着昏君的做派,任性的下了朝。
这样众臣更加不明所以,今日帝师与梁王皆未上朝,莫不是要出事。
一路疾步走到太虚宫,总管王之狼狈的跟在季芜后头。
心里盘算着,陛下现在这模样,怕是要出大事啊。
你说这梁王称病不上朝就罢了,进宫来找帝师又是作甚。
他们这些跟在陛下身边的人, 可都瞧的清清楚楚,陛下对帝师独一份的不同。
自从帝师来了,宫里都未再随意添过人命了。
太虚宫里,本该在床上躺着的季芜,此时正在后殿的小亭子里。
碧波微漾,一枝海棠静默垂落在凤歧瓷白色脸颊边,生生勾勒出病态的艳色来。
季芜顿时放缓了步子,眯了眯眼,美则美矣,若是没有旁边那碍事的玩意才好。
梁王正侧坐在风歧身边,看样子正准备继续说什么,而风歧始终容色浅淡,神情没有什么起伏。
见状季芜心底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火气骤然消了一大半。
背着手慢悠悠的踱过去,绕到梁王身后,突然出声。
“哦,我竟不知梁王跑到太虚宫养病来了,看来这宫里还真一个风水宝地,卧床重病片刻就好了?”
一本正经的神情与语气,可偏偏听来既讽刺又好笑。
吃了上次的教训,梁王这回看起来有底气许多,假笑了两声,起身行礼顺着季芜的话道,“陛下说的是,这宫里福泽深厚,臣的病都要好的快些,”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季芜的脸就像塞上草原的天,说变就变。
“既然有梁王说的那么好,那我就肯定不能让你继续留宫里了,毕竟这好东西都只能归朕享有,”
叶知清垂眸想了想,继而转头看向王之吩咐道,“王之可记住了,传令下去,今后可不能让梁王踏入宫门半步,”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50 首页 上一页 2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