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则从旁边行李中拿出一件薄的披风,双手环过他,轻轻披在他肩上。“热也别脱这么突然,到时候受寒了我们可真就变成去养病的了。” 敖丙没有拒绝,乖乖的由着哪吒给自己把披风系好。后哪吒转身,又把手炉塞回他手里。 “出京城这段路到底还是冷的,我这边离暖炉近不要紧,你还是把手炉拿好吧。” 这次敖丙没有听话,他再一次扔下了那个可怜的手炉,反而往哪吒身上靠了靠。 “有这个暖炉就够了。” (ps:因为不知道电影设定三海龙王年龄是什么顺序,为了本文剧情更合理,这里是按光闰顺钦的顺序排的)
第13章 马车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走了六、七日,终于在第七日黄昏前赶到了皇上在洛阳为敖丙准备的府邸,敖丙从车上缓缓下来,在哪吒的搀扶下走进了府中。他脸色极其不好,哪吒则一路都低着头,回廊两侧的下人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以为是什么地方安排不周,惹得两位主子不悦了,二人踏入房门后,跟在哪吒后面的少年厉声呵斥道: “都愣在那儿做什么?看不到殿下舟车劳顿身子不适吗?还不快去备下热水,待太医诊完脉抓药煎来?” 这个少年正是前段时间方才被人议论,尚且十五便年少有为的申小豹。申公豹虽不能跟随前来,却也不放心自家殿下,刚好申小豹也到了该历练一番的年纪,申公豹便让他跟随二人一同来了洛阳。 而此时的房内。 哪吒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见门窗紧闭,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你是不是从来没用过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啊,幸亏他们都不敢离我们太近,不然这。”说着,哪吒伸手往敖丙脸上抹了一下,一层厚厚的粉沾在了他指尖,“这早就被察觉了啊。” 敖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我一个大男人到哪儿去用胭脂水粉,还不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说着他又猛戳了哪吒额头一下,“还笑,要不是我一路掐着你,我看你在外面就笑出来了,到底是谁更容易被察觉。” 闹的正厉害的时候,申小豹在外面轻轻叩了两声门板,二人瞬间压下声来,不过多久便听到他在外面通传: “殿下,将军,徐太医来了。”在京城中时,敖丙的身体一直是徐太医照料,此次南下,皇上借口洛阳的郎中恐不了解敖丙病症,故特赐徐太医随行,实际上只是怕敖丙脱离掌控,特地派太医时刻检查,只是他没想到...... “不必诊了,就还是按先前的方子来,记得加几味调养脾胃的,一路舟车劳顿,最易脾胃不调。”见进来的只有徐太医一个人,敖丙放心吩咐道。 “是,殿下。”徐太医应答后,在房中稍停留片刻,后又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皇上不知道的是,徐太医曾只是南州一位普通郎中,只因医术高超又收费极少,遭到当地大医馆忌惮,多次遭人排挤。铺面价格、药材收购,其余人皆为常价,偏他的额外昂贵,可他家中尚有年迈父母无法远行,又不能去往其他州府生活,日子一度极其艰难。 是先太子年少时一次出巡偶遇了他,不但整治了当地的乱象,还设法将他举荐到了宫中,也将他的父母一并接到京城,这才让他们安度了晚年。当年先太子遇害,也是他悄悄查验了遗体,才发现伤口并不像土匪的惯用武器与招式,反而更像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私卫。 后来敖丙的每一次装病,都是徐太医暗中做了掩护,甚至于敖丙先前常用的那种毒性不强却能在短时间内装作重病的药也是徐太医特地为他研制的,当年敖丙本不愿将他卷进来,可他却坚持说: “臣一家人的命都是太子殿下给的,如今殿下蒙冤,小殿下又如履薄冰,臣父母故去,亦并未婚娶,若是来日东窗事发,也无牵连他人之忧,若小殿下不愿臣辅佐,臣明日便辞官回乡。”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到当年的种种,敖丙不禁神色暗淡下来。 “哪吒,我时常觉得,我是对不起这些忠心耿耿跟随我的人的。即便我日后夙愿达成,能给他们的也不过跟现在无过多差别,而一旦失败,他们便都要陪我万劫不复,况且于他们有恩的是我父王,并不是我......”不等敖丙说完,哪吒便一把把他揽到了自己怀里。 “敖丙,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这些人追随你,都是因为先太子的缘故?” 被他紧紧抱住的敖丙不明所以,抬头问道: “难道不是吗?” “你也觉得,为父亲报仇应该是你一个人的事,不应该牵连这么多原本无关的人进来,对不对?”哪吒又问。 敖丙迟疑地点了点头。 哪吒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脸上换上了少有的严肃与认真。 “他们并不是追随你,更不是追随先太子,他们只是追随自己内心的清明罢了。” “逝者已去,到底为何被害,为谁所害,于逝者而言其实都不得而知了,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惦念着他,想要为他查明真相,你想过吗?”敖丙愣住了,他先前从未与人提过自己的心思,更没有认真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因为他是一位贤明的储君,他为子仁孝,为兄亲和,为臣忠贞,为君宽厚,他尚为太子便已能做到心怀天下、体恤百姓、礼贤下士、从善如流,若是这样的储君反而遭人算计,死后都无人鸣冤,长此以往国家又如何清明?天下又如何安定?或许眼下是有许多人贪图富贵,耽于享乐,但你要相信,总还是有一些人,愿意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丝清明而不顾一切。曾经你父王是他们心中的清明,因此他们愿意付出所有去追随他、拥戴他。” 说到这儿,哪吒停了下来,他松开敖丙,握起他的手,慢慢贴在自己的胸口。 “而现在,殿下,你就是我们心中的那丝清明。”
第14章 傍晚的一番对话让两人都久久难以平静,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的敖丙终于还是坐起身来,走到窗边,静静地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脑中反复地想着徐太医、申公豹这些人曾经为他出生入死的经历,以及哪吒今天所说的话。那些话让他放下了自己内心多年的内疚,却也在他心中增了份新的、沉甸甸的责任。 或许是他实在想得过于投入,连有人推开他的房门靠近他都没有发觉,直到一件冰蓝色的披风搭在他肩头,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这天眼看就要下雪了,你还穿这么薄站在风口上,怕不是想把自己冻生病了就可以躲着不必练武了吧。”哪吒从背后把他和披风一起裹进怀里,低头轻轻埋进他的颈窝里,略带点责备的说道。 敖丙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问:“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哪吒懒洋洋地回答道:“睡不着,好久没回洛阳了,回不来的时候成日想着念着,回来了心里反倒乱得很。” 洛阳是哪吒的故乡,这里有他幼年时无数开心美好的记忆,却也处处都提醒着他父母离去的凄惨和他自那之后的漂泊与流浪。 敖丙并不知道他详细的过往,每次提到有关的话题他都是寥寥几笔带过,敖丙便也大约估摸出他这些回忆对他来说并不美好,便也没有过多询问。 他转过身来,靠近哪吒怀里,轻声安抚道:“人总会有一些不愿意被提起的往事,你不愿说,就不要勉强。可你若是想说,我一直在这儿。” 听到他的话,哪吒手上的动作又紧了几分,他们谁都没再说什么,只是这样靠着对方。 靠着自己的朝阳。 还是哪吒出声打破了这番沉默:“敖丙,你想跟我回我小时候住的地方看看吗?” 敖丙有些意外,据他所知,哪吒父母正是在家中被流匪所害,当时年纪尚幼的哪吒只是像往日一般兴高采烈地从学堂下学,原以为回到家中后会闻到满屋的饭香味,没想到却是刺鼻的血腥气。自那以后他便几乎没有回去过,这也是他后来为何一定要随军剿匪。 对敖丙来说,他当然希望哪吒能放下当年的心结,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带着亲人离世的悲痛与仇恨生活,究竟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所以他欣然答应了,两个人换上夜行衣,半夜翻墙出了府。 虽然是哪吒主动开口要回来看看,可是站在门口时他依然犹豫了,他迟迟没敢推开那扇早就已经年久失修的院门,好像只要他不推开,当年的惨案就没有发生过。 敖丙见此,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柔声道:“实在不忍就算了吧。” 哪吒却摇了摇头,“总要学会克服的,况且我这么久没回洛阳,回来了却不进家门,被我爹娘知道了,他们是会难过的。” 说到这儿,哪吒终于下定了决心,推开了眼前的木门,随着门“吱呀”一声响,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屋舍映进了哪吒眼里。 “其实我的两个哥哥每年都会回来小住两日的。我当年被实在是被惊到了,吓得发了五六日高烧,也是我哥哥们听说后告假回家料理了爹娘的后事。他们常年在军中,无法带我同行,但也尽所能为我求了半闲书院的拜帖,让我能有处生存,有处求学明理。只是我当时并不愿意离开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去陌生处长住,也总认为躲入书院中是在逃避父母的仇恨,于是我就在邻居经营的小酒肆寻了一个帮工的营生,每日帮邻居阿叔阿婶干活。他们人好,也同情我,我吃住便都在他们家里,只是偶尔心情烦闷的时候会回家门口坐一会,也不进门,坐到阿婶出来找我了就跟她回去。” 敖丙听了心里极不是滋味,自己虽然没了父母兄长,但到底还是皇子,父母初过世是皇爷爷也还在,自然格外疼惜这个仅剩的嫡孙,虽然心里难受,但吃穿用度从来没短过,也无需为自己的生存而担忧。可是哪吒的话却让他产生了一丝疑惑。 “可是我记得你确实在半闲书院求学了三年,后才随军的不是吗?”他这样疑惑,便也这样问了出来。 哪吒不可察觉的脸微微泛红了一下,只是夜色太黑,敖丙并没有察觉到。“机缘巧合嘛,后来又去了。”他草草代过,随后转移了话题。 “走吧,进屋,给你看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这是正堂,以前逢年过节,父亲都是在这儿迎亲待客的。”他认真给敖丙讲着,“奥对,我以前挨打也是在这儿。” 敖丙听到这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瞬间打破了一夜严肃的氛围,他抬头打量着哪吒,随后故作认真地点了点头。“嗯,看上去像是那种小时候会常常挨打的。” 哪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又带他进到其余房间。 “这是我父母曾经的卧房,我幼时跟他们一同睡在这儿,大一些了就跟我两个哥哥一起睡在那边的卧房了,再后来我哥哥们随军打仗了,我就一个人睡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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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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