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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上去就看到几簇燃着的篝火，靠墙一边的散落着十几顶帐篷，不多大多数人三三两两的席地而坐，还有些在靠着墙，气氛极为懒散。 曾经被我吐槽过老化的石台依旧维持原样，那个巨大的黑鼎还是一脚下陷、要倒不倒的立着。不过想来也是，十年与它们漫长的岁月相比不过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老板。”很快有人注意到了我们，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一阵骚动，然后就看到坎肩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我面前，接过背包，问了句：“东家，你没事吧？” 我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话音未落小花也走过来了，问：“接回来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和小天真的本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胖子就插话进来了，看似嘚瑟，但在我看来好像在找补他刚刚丢的面子，小花懒得搭理他，就等着我的回答，我有些失笑的冲他点了点头，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喊了声“小哥。” 几乎是话音刚落闷油瓶就上来了，他穿着厚重的甲胄稳稳落地，姿势不可谓不帅，我甚至听到人群中的几声赞叹，连坎肩眼里都浮现出些许赞叹。 他看了一眼人群就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我身边，这信任的姿态让我心里泛起些许喜悦，不过正事还是要说的，于是我敛了心绪，扫了一眼伙计对他们说：“这是你们张爷。” “张爷好。”坎肩率先喊了出来，随后其他伙计也齐刷刷的问了好，张起灵微一颔首算回应了。 “行了，都散了吧”小花扫了他们一眼，看了眼表，提高音量说：“都准备一下，明天八点出发。”然后搂着我的肩膀勾着我就要往前走。 “等一下。”我拦住小花，然后对胖子使了个眼色，他了然的点了下头，接着就嚷嚷道：“坎肩，你别光顾着你们东家啊，快给你们张爷准备身行头。” “胖爷、张爷，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坎肩说完就走开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操心了，相信这一部分伙计还没有什么放肆的勇气，于是我顺着小花的力道走了，随他钻进帐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分开的时候你穿的好像是潜水服吧。”刚一坐下他就开了口，神色倒是一本正经，不过这语气怎么听听都带着调侃。 我看了他一眼，慢慢悠悠的开口：“脱一路了，这是小哥留在外面的衣服。” “哦…”他故意拉长声音，无奈我只得将遇见尸化的陈皮阿四以及后续事情大致讲了一下。 之前的轻松在简述中逐渐消失，当我说完后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他微微叹口气，说：“老一辈人真的到死都不得安生。” “是啊。”我脑海里浮现出爷爷去世时的样子，死后也不得安生。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喏” 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抽出一个账本，打开递给我，“这是你夹喇嘛的那份。” “我？”我接过账本大致过了一遍，里面记录了不少好东西，而且数量不多，我狐疑的看着他，扬了扬下巴：“怎么回事？” “路上搜刮了些黄金。” “黄金？！”听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惊疑出声。 小花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说的那个墓室，大头尸胎早已经不在里面了，也没有鬼打墙。” “那你怎么…”自古人心难测，贪婪尤甚，这些小花比我更清楚。 “杀鸡儆猴，你的那群伙计有坎肩压着，用不着我动手。” 我点了点头，“哦，难怪人少了。” “嗯，毕竟带着也不方便。” “谢了，”我合上账本忽然想到一件事，我笑着看着说：“不过那些盘口最后都是你的，所以这些还是要你来处理。” “啧，”小花无语的看着我，“那我可真要谢谢您了。” “哈哈哈，不客气。” “哟，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胖子的话忽然插了进来，我转头就看到他和闷油瓶站在门口看着我，闷油瓶已经换好了衣服，是我之前准备好的连帽衫，除了头发场些乍一看还是那个闷油瓶，十年没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没什么。”我对他们笑了笑，“就是找了个‘接盘侠’，咱们可以顺利退休了。” “是嘛，”胖子看着小花，笑得非常欠揍，“那谢谢大花了，将来我们铁三角在雨村钓鱼喂鸡的闲暇之余会记得您的大恩大德的。” “你们…”小花怒极反笑，“吴邪，别忘了你还欠着我钱呢，还不上你就甭想退休了，留下来抵债吧。” “别呀，解小九爷家大业大怎么能在意我那点小钱呢。” “我的钱我说的算，怎么？想抵赖？” “不敢不敢。”我连连摆手，顺着这个我在很多层面上都亏欠着的债主。 “行了，别贫了。”他说着收了账本，“我可看出来了，你队伍里可有几个见钱眼开的蛀虫，自己悠着点。” “放心，哪些人各怀鬼胎我心里清楚的很。”养老之前是要来波大换血。 “还有我和小哥在呢，”胖子边说边拍着闷油瓶的肩膀让我看得一阵胆战心惊，“小天真不会有什么事的。” “好了好了”我连忙摆手阻止，生怕下一秒胖子就被拍墙上去了，这墙可经不起胖子的一击。 “哎呀，这就心疼了？” “瞎说什么，我这可是…” “对了，”小花神色一动打断了我的话，“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记得你的胳膊之前可伤的不轻，还有其他的那些。” “没事，都是小伤。”我说着动了动胳膊，之前的骨裂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其他都不是很严重。 “还小伤呢，枪都炸膛了。”胖子语气浮夸的很，仿佛我又要命悬一线了似的，小哥原本在发呆听到这话忽然低头看着我，一向淡漠的眼睛现在是暖黄色的灯光都化不开的冷，我心里一紧，仰头对他笑道：“真没事，”说着又晃了晃右胳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一直在看着我，我有些无奈，这时小花撞了下我的肩膀，“你帐篷里准备了医疗箱，记得包扎一下。” “好。”我看着小花点了点头。 “唉，对了，”正打算离开忽然被叫住，“坎肩应该给你们准备好食物了，收拾一下去找他。” “行。” “大花想的真周到。” 小花白了胖子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我说：“帐篷就是我右边第二个。” “好…” “哎，大花，我俩的呢？”胖子显然对小花儿刚才不搭理他的行径不满意，压着我的声音来找存在感。 “和吴邪的挨着的那俩。还有，死胖子，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大花’” “为什么，不好听吗？明明很好听啊。”胖子说的一本正经，但憋笑憋得不能再明显了。 “死胖子…” “小花，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看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我连忙出来打圆场，“你还不知道他吗？” “死胖子，你给我记住”小花睨胖子一眼，“看着吴邪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呦，胖爷我…” “小花，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在他俩再一次呛起来之前我连忙钻出去拉着胖子和闷油瓶走了。 胖子挣脱了我的手臂嚷道：“小天真，你到底是帮哪边的？” 我放开了闷油瓶的胳膊，抱臂扬了扬下巴，“你的帐篷，人家准备的。” “…”胖子顿时就安静了，看他吃瘪的样子还挺好玩。 “好了，胖爷您快休息吧。”说完就指了指右边的另外一顶对闷油瓶说：“小哥，那是你的，去休息吧。” 他对我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 胖子忽然鬼鬼祟祟的凑了过来，表情有些猥琐，压低说：“天真，你看你俩的衣服像不像情侣…” 我白了他一眼，说：“吃饭别叫我，困了。”然后不等他说话就迅速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我的确是困了，人在极度困倦下会意识飘忽、如坠云端，昨晚一夜未睡的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篷顶慢慢开始旋转，意识与瞳孔都开始涣散，但是大脑残留的兴奋却在不断拉扯着神经让我保持清醒，生理性的困顿与心理性的兴奋不断冲撞，让我的意识昏昏沉沉、不得安稳，仿佛下一秒就会灵魂出窍，最终不知天人交战了多久，世界归于了黑暗。 第四章 感情 上一秒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下一秒风雪呼啸着撞在我脸上，张起灵在前面走着，茫茫天地间他坚定的仿若一尊雕像。全身冻的的麻木，想说些什么却灌了一腔的冰冷，我停下脚步，站在记忆的节点一瞬间放弃了追上去的念头，这一路走来不知是偶然还是必然促成了现在的结局，但是若重来一次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和运气走到最后，忽然一股无语言表的疲惫涌上心头，曾经面具下的恐惧与不堪终于在这一刻反噬了心智，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任由风雪冻结了自己的身体。 再睁眼周围一片寂静，不知道闷油瓶睡着了没有，我迷迷瞪瞪的想着，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睡了八个多小时时间，真的是难得睡这么久，不过久睡的后遗症就是头疼。 动了下身体，感觉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却又不清楚具体是哪里疼，缓慢的坐了起来，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钝痛，脑袋还有些懵，摸出烟和打火机，慢慢悠悠的穿好鞋却不知道要干嘛，最后打算出去走走，出去之前忽然想起来我身上穿的还是闷油瓶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出去。 这里没什么危险自然不用轮班，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原本燃着的篝火如今也只零星冒出几点火光。 我没有闷油瓶那么好的夜视能力，所以只能借助手机微弱的亮光慢慢往前走，看了一圈最终选择在廊台边缘坐下。因为看不到下面密密麻麻的锁链，所以有一种坐在悬崖边的既视感，好像稍不注意就能粉身碎骨，不过这也的确就是悬崖。 过去有一段时间我的脑海里时常会闪出这种自虐式的念头，它与各路想法交织在一起，不断干扰着我的思绪，为了不使自己崩溃我饮鸩止渴般的迷恋上了尼古丁，虽然前段时间有戒烟但是烟瘾其实一直都没有得到收敛。 “啪。” 黑暗中燃起一小簇火焰，随后变为一小点火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若隐若现，单薄又卑微，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散。 “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呢？”小花的声音响起，在黑暗中荡起波纹，我刚刚听到了动静所以并不觉得意外，看着他坐在了我旁边。 “睡的太久了，头疼，出来透透气。” 我压低了声音。 “透气？”他惊讶的看了看四周，“这里有什么好透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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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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