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暗自弯了嘴角。这是老天在帮他。 “我脚伤了,走不远。”他捡了根树枝当拐杖,一瘸一拐走了几步,“附近有间树屋,一刻钟能到。我们凑合一晚?” “不结实。”张起灵夺过拐杖扔下山,背对吴邪蹲下,“上来。” 吴邪咬了下嘴唇,再次爬上张起灵的背。 刚才背着吴邪爬坡,张起灵额上冒了层细密的水珠。汗味淡,信息素味浓。吴邪偷偷嗅了嗅,跟做贼似的,竭力保持镇定。 初雪的气息...怀念...舒服...满足... 脑袋仿佛灌了浆糊,本能地往张起灵后颈凑。困意席卷全身,他逐渐失去意识。 … 吴邪幼时有很多奇思妙想,来雨村后终日无事,一件件陆续完成不少。树屋便是其一。 屋子建在一棵十人粗的巨木上。入口搭着一截木梯,家具皆是原木风。不远处有间小厨房,炉火灶,各式厨具齐全——包括糯米粉和红糖。 吴邪认真完成每个步骤,一小时后,几十个小团子码好上锅。火是张起灵生的,就近捡了木头劈开,烧得又稳又旺。即便失忆,野外生存技能依旧满分。 当第一缕炊烟升起,山间终于有了家的气息。 张起灵下了素面,盛起两碗,淋上香油。吴邪心说恢复得不错。只要张海客不作妖,出不了大篓子。他掏出手机给胖子报平安,又给张海客发了通恶狠狠的警告。 木桌上两人相对而坐,一人一碗默默吃面。屋外半弯月亮藏于云层后,屋内一盏营灯沉在水雾中。时间走得极慢,一切仿佛和从前一样。 待雨仔参糕蒸熟凉透已是深夜。吴邪躺在床上浅眠,张起灵端着小碟进来,碟中摞着六块点心。吴邪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一如既往的味道。他对张起灵道:“小哥,你尝尝?” 张起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糊涂了。此刻,他搭着毯子坐床上,张起灵坐床边,他习惯性将点心递到张起灵嘴边。投喂姿态过于亲昵。他心虚地转了下点心,将完整一侧对着张起灵。 张起灵没接,静静道:“我来过这。” 吴邪紧张地试探:“你记起来了?” “熟悉,但不记得。”张起灵捏了把眉心,“孟游平来过么?” 愣了几秒,吴邪才明白张起灵问的谁。 孟游平是他胡编的人,原型张起灵。和“闷油瓶”同音,不怕秃噜嘴。高级谎言往往真假掺半。他给张起灵讲了笔记里的事。他们的纠葛被一笔带过,编排到孟游平身上。 说某次他有难,孟游平从天而降,出手相救。两人因此结缘,携手倒斗。孟游平是标准美强惨。家人冷血,仇人残忍,被迫坐牢多年。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忙平了事,接孟游平出狱。两人几经生死,日久生情。不过孟游平是个王八蛋,睡完不认账,不久前抛下他跑了。 胖子和张海客听完,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绝伦! 吴邪没忍住笑出声,得意道:“当然!这里我设计、他建造,家具都是他亲手打的!胖子也帮了忙,套村口大爷话,问原料哪便宜。我们前后忙了两年才完工,偶尔过来住着玩。上次是三月,来过生日。你——当时不在。他被胖子怂恿,摆了满屋子鲜花。一推门,全是蜜蜂!” 吴邪笑眯了眼,张起灵默默挪开视线,道:“他抛弃了你。” 笑意僵住,吴邪垂下手,目光渐凉,沉默良久道:“有原因的。他生病了活不久,怕我伤心,就悄悄走了。小哥——”他凝视着张起灵,“换作是你,会原谅他么?” 张起灵目光一沉,答非所问:“要么忘了,要么找他。” 吴邪暗自苦笑,答得好!你可不就忘了么? “忘了也好。”他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明天走,我多说几句。人心隔肚皮,别轻信他人。万一遇上事,随时联系我和胖子。张海客要让你下地,你千万别去!不对,谁让你去你都别去,明白吗?” 他抓紧张起灵的手,等张起灵点头方才继续道:“小哥,我们不差钱!过几天我给你建个信托,里面有房产和正经铺子,够你一辈子。你不懂就问张海客。”他停顿片刻,“这样!我明天先给你一张卡。你要是不讨老婆不生娃,钱是够花的。你要是——” 吴邪红了眼,说不出话来。张起灵反握他的手,轻声道:“不讨。” “爱讨不讨!”吴邪瞪了眼张起灵,色厉内荏,“总之,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好。吃饭。”张起灵乖巧地点头。 他垂下目光,举起吴邪的手。雨仔参糕还在手中,被吴邪捏得有些变形。他将点心递到嘴边,一口咬下,细嚼慢咽,吞下时喉结微动。双眸在黑夜里格外清亮,他一动不动望着吴邪,仿佛吃的不是糕点而是人。末了还如小兽般,将吴邪指上残渣一一舔净。 吴邪被看得脸发烫,不自在地偏移视线。气氛一时暧昧旖旎。空气中萦绕着若有似乎的茶香。他慌忙伸手往后脖子摸—— 抑制贴没了! 茶香逾渐浓郁,浓到深处发苦发涩,屋子仿佛泡在一壶龙井中。和家里那次不一样。这次信息素完全不受控,疯狂倾泻外涌,止都止不住。吴邪从不知道信息素可以如此充裕! 张起灵的目光愈渐灼热,麒麟文身爬上脖颈。周围温度在骤降。急促的呼吸无处遁形,化作一股股白汽交织纠缠。信息素对伴侣的诱惑是致命的,尤其是二次分化的O+。手边没有抑制剂,吴邪只能眼看着张起灵沉沦。如若放任不管,方圆十里都会被冻住! “摔下山时丢的。”张起灵竭力保持一丝清明,猛地后退数步,“走!” 走?走去哪? 离开树屋?离开雨村?还是离开他? 就这么厌恶他?都这样了,还拼了命地保持距离? 这些时日,张起灵的冷漠让吴邪一肚子委屈。今夜又交代了近乎遗言的话,他情绪几近崩溃。 说和做终归不同。 他可以冷静理智地计划一切。他独自死去,闷油瓶忘记。他会竭尽所能替闷油瓶筹谋,让闷油瓶一世无忧。不是普通人的一世,而是面临多次失忆,张家人漫长的一世。可一旦想到闷油瓶会娶妻生子,他依旧痛到无法发声。 如果现在让闷油瓶走,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是不是转眼就将他忘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执着于雨仔参的缘由。 日后看到任何甜点,闷油瓶都会联想到今天。再记起有吴邪这么个人,从山里将他拣回来养了一个月,在临走前赠他一笼甜糕。 这样就够了。 其实,大概率是联想不到的。但概率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强。 吴邪猛地拽住张起灵的手,将人扯回床边,嘴唇狠狠印了上去。 不只雨仔参,你要记住我的味道。 第06章 进入没有任何阻碍,早已泛滥成灾,一次便抵达最深。吴邪头脑空白地望着上方,嘴巴无意识半张。树屋天花板在晃,墨色麒麟在晃,整个世界都在晃。耳边是床柱子撞击墙壁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十分有节奏感。 张起灵俯身亲吻他。上面温柔,下面凶残。极端分裂的行径,仿佛不是同一人。雪气微凉,龙井滚烫。吴邪被割裂,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生理泪水糊了一脸。 一刻钟前,吴邪扯住失控的张起灵,贴上对方嘴唇。这是无声的邀请。张起灵接过主动权,加深了这个吻。 有的事真可以无师自通。被暴风雪压制在床板上时,吴邪想。 床板很硬,硌得背生疼,疼痛中生出一丝畅快。入侵者在口腔肆意搅动、扫荡、索取、纠缠。信息素随唇齿交换。 一吻天荒。 分开时,两人各自喘着粗气。张起灵清醒大半,霜雪不复先前的攻击性。吴邪惊觉自制力恢复,一点点收起茶香。他干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对张起灵道:“刚才那个——兄弟之间,你懂的,就互相帮助。很正常。信息素的原因。” 张起灵目光一沉,轻嗯了声。 吴邪心虚地摸了下鼻子,挪至床内侧躺下,声音几不可闻:“别随便帮人。” 如过去一个月那样,两人背对背,隔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床单窸窣,吴邪身后抵上温暖的怀抱。 他倏地睁大眼睛。T恤下摆被挑起,有只手于边缘处试探。微凉的指腹摩挲皮肤,灼热的呼吸打在耳后,熟悉的信息素包围他。背后传来低哑的声音:“兄弟间这样,正常吗?” 是亲一下不够么?其实,抱着睡也不是不行。 吴邪鬼迷心窍嗯了一声。获得通关文牒,那只手长驱直入,所经处星火燎原。随后得寸进尺,试图扩大疆土。睡裤是运动款,嫌麻烦没系带子。它轻易突破边界,捏住两颗鸡蛋。 “这样也正常?”声音更为低沉,沙沙带着磁性。 干他们这行,一下地十天半月,这事不罕见。他是没干过,但也算正常? 物什正迅速膨胀,渴求如疯长的野草。吴邪横心道:“正常。” 今日割一城,明日割十城。起头便是错。 之前强忍着没出声,这回他做不到。他被彻底环住,完美诠释了什么是上下其手。潮涨得太快,他将脸埋入枕头,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尚未平复,有舔舐落在后颈,牙齿轻刮腺体。撒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样呢?” 吴邪想说正常,但他开不了口。闷油瓶失忆没常识,被信息素引诱,但他没有。他在做什么?利用闷油瓶的单纯,卑鄙地满足一己私欲! 没再自欺欺人,他愧疚道:“标记只属于伴侣。” 话音甫落,噬咬猝不及防,犬牙深入腺体,释放大量信息素。霜雪与龙井彻底交融,难舍难分。这种体验难以描述,仿佛两块缺失的拼图,于千万人之中相遇。每根精神触稍纠缠连接,肉体与灵魂获得圆满。 补充标记并非必需,更多是情感上的慰藉。三个半月,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么久。吴邪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失神呢喃:“闷油瓶。” 张起灵倏地一僵,松开口。没过几秒,以更大的力度咬下,像与人较劲一般,企图覆盖牙印、洗掉标记。 海量信息素波涛汹涌,由腺体注入体内,爬满四肢百骸。吴邪眼神涣散,无声地张嘴,不由弓起背,消化一波波余韵。 他像条锅上的鱼,熟透了煮烂了,被翻了个面,筷子一捅就穿了。 之后一切就乱了套。张起灵没再申请许可,理所当然地逾矩。吴邪也没阻止。一旦被勾起,张起灵不折腾够不收手。更何况,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张起灵收手。 他是一件礼物,包装被撕毁,衣物散落一地。剥除伪装与假面,真心显山露水,拼命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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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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