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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将神罗监控系统的秘钥交给我。而作为交换，我会提供一种能瞬间治愈星痕的特效药物。” 路法斯忍不住同样嗤笑一声。这可能是近几年里他所听过的最为荒诞的交易内容。因为他对那种特效药物是否真实存在深表怀疑。 “抱歉，萨菲罗斯阁下，不是我不愿意相信您。” “只是神罗上下倾尽所有资源与科研力量集中对抗了这场瘟疫整整2年，都没能制造出任何有效应对星痕的药物或者抗体。” “所以能否劳烦您略微解释一下，您是如何在如此简陋条件与仓促时间中研制中将这药物研制出来的？” “因为我不需要‘研制’，路法斯。”听筒那头的男人再度漫不经心地否定了他的假设。 此时此刻，萨菲罗斯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姿态随意地靠坐在昨晚那张见证了他与克劳德彻底结合后，以及精疲力尽的佣兵在堪称漫长而折磨的快感中被反复逼迫至三轮高潮的手术床上。 他偏转头颅，冰凉的银发从左肩流至另一边。在用侧脸与肩膀将手机固定住后，挽起袖口，从修长光裸的小臂间抽出100ml的新鲜血液。 被漆黑皮革包裹的手指捻起密封好的透明玻璃管，对准头顶的白炽灯管微微晃了晃。 “这东西，只是我的血液而已。” “我的基因在杰诺瓦谱系里位于最高阶级，足以压制瘟疫细胞，迫使其进入强制性休眠，中止对于寄主健康的侵蚀。” 听筒那头的声音依旧优雅从容，但说出的内容却令年轻总裁皱紧了眉头。这个提议听上还算不错，但路法斯一眼就瞧出了掩藏在底下的危险圈套。 “你是在耍我吗，萨菲罗斯？”希望破灭后引发的巨大失望令路法斯的言辞逐渐变得辛烈，“感染你的细胞，与感染杰诺瓦的细胞能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一个主人来牵拴在我脖子上的狗链而已……” 不等这个将死之人将淤积心底的愤怒情绪发泄出来，听筒那头忽然传来一句突兀的报时。 “6分24秒。” 路法斯微微一顿：“……这是什么？” “倒数计时。”末日天使平静说道，“卡达裘给与了这颗星球10分钟苟延残喘的时间。而自从与你通话至此，你已经浪费了其中的4分钟。” 路法斯顿时怔住。然后整个人几乎都要被萨菲罗斯的说法给气笑了：“这是卡达裘给与你们的倒数计时，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萨菲罗斯再次打断他：“虽然你脖子上的狗链只是换了一个主人，但被牵在卡达裘手里，还是我手里，到底是所有不同的……顺带一提，现在你又浪费了15秒。” 路法斯顿时咬紧牙冠，攥紧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一刻他身上的一切理智与涵养，都被萨菲罗斯这头危险异种的随意污蔑给彻底撕碎。 “能有什么不同？那道你不比那群杰诺瓦更冷血？不比他们更疯狂？除了你那个金发恋人，整个世界还有什么让你在乎的事物？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年若非那只10岁的小鸟跑出来阻止你，你差点儿就要拖着整颗星球给你消失的恋人陪葬……” 然而，“5分47秒。” 他的激烈控诉换来的竟只是听筒那头平静的报时，与末日天使没有一丝变化的冰冷呼吸。 这一刻，路法斯简直要疯了！ 他清楚萨菲罗斯在做什么。对方不停打断他的谈话节奏，游刃有余地掌控着谈判的主导，并利用那磁性低柔、充满蛊惑性的嗓音，通过层层递进的心里诱导将卡达裘倒数计时的压力嫁接给他，仿佛他的犹豫才是导致星球最终走上灭亡的原因！ 这他妈简直是一场极端残忍的精神虐待……路法斯猛地松开沙发扶手，将不知何时早已沾满冷汗苍白面孔埋进微微颤抖的掌心里。 此刻他无力思考，大脑一片混乱。同时还听见听筒那头隐约传来似乎是杰内西斯的轻佻笑声。 “哇哦，看来我们总裁阁下真的快死了，丝毫没有心情去关心我们可怜星球。就让它带着神罗一同被杰诺瓦吞噬殆尽，化为外星人肚子里的一坨大便吧……毕竟，对于可怜盖亚来说，所有人都只顾着享受末日前最后的狂欢，根本没谁会在乎祂。” 闻言路法斯再次被激怒地抓紧扶手。他想要开口反驳，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迫切要做的是从这样一种即将失控的情绪中冷静下来。 然而，每当他试图冷却大脑，恢复冷静。听筒那头适时响起的倒数计时又会心惊肉跳地提醒他丧钟敲响，末日逼近。将他好不容易聚拢的些许理智重新震散。 “5分钟11秒。” 路法斯呼吸急促，瞳孔颤抖，绝望地发现自己陷进了一种难以挣脱的恐慌里。太阳穴下突突直跳的神经像是一根绷直的弓弦，被人越拧越紧，越拧越紧，直至绷至极致之际—— “5分整。” 萨菲罗斯精准的报时犹如一把冰冷手术刀，插入路法斯的耳道，抵住耳蜗，再慢条斯理地楔入大脑。 顿时“嗡”的一声，路法斯最后一丝理智彻底绷断。他满头冷汗，哽着呼吸，几乎绝望地冲着手机嘶哑低吼：“给我一个理由！” 然后，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窣轻响，像是手机从萨菲罗斯手中递交给了另一人。 几个呼吸过后，一道冷淡、内敛，明明没有丝毫特别的情绪，但却无端端让人感觉到真诚的嗓音响起。 “因为萨菲罗斯脖子上也被套着一条狗链，而这条狗链就牵在我的手里。” 克劳德握着手机——他不想同萨菲罗斯一起坐在那张残留着他手指抓痕与干涸精斑的手术床上。于是拖来一把椅子，令其靠背朝前，然后张开双腿反跨在椅子上。 他嘴里在与路法斯交流，目光却投向自己那顽劣恋人的眼睛——此刻萨菲罗斯缓缓侧头，用那双覆压于阴影间的狭眸绿瞳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接住他的眼神，专注认真得仿佛这个世界上只他一人——佣兵微勾唇角，语气火辣又强势地朝着手机那头的交易者作出担保。 “而我会勒紧他、看死他。绝不给他丝毫机会将星球扫下桌面摔个粉碎。” 【00：04：45】 第六区地下研究所。克劳德挂断电话后，朝萨菲罗斯微微点头，示意交易搞定。然后抬手一抛，将手机到给某个方才默契帮腔、助纣为虐的红发1st手中。 “啪”的一声，杰内西斯扬臂接住，垂眸扫一眼显示在屏幕上的监控系统秘钥。 如果不是萨菲罗斯在场的话，他都忍不住想要对着佣兵吹声口哨——就连某个精神控制大师花费4分多钟时间都没能谈妥的交易，却让你一句话的功夫全然搞定。哇哦~你可真有魅力。 人人都爱我们的金发妈咪！ 杰内西斯愉快腹诽的同时，手指灵巧在漆黑键盘上富有节奏地快速敲击——感谢宝条博士活着的时候，利用职务便利孜孜不倦地侵占公司资源——他在从路法斯手里敲诈勒索来的秘钥，以及地下研究所与神罗公司内部秘密连接的网络的支持下，仅花费短短2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入侵、控制了整套监控系统。 于是，从这个时间开始，卡达裘用以监控米德加的“眼睛”完全受到他们的控制。可以随时修改监控画面，令杰诺瓦子体只能看到他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而当这一切全部搞定后，卡达裘给与的倒数计时甚至还剩余整整3分钟。 克劳德环视四周，目光一一扫过杰内西斯、安吉尔表情，最后与萨菲罗斯四目相对。 三名强大的前神罗1st此刻全都进入备战状态，静默肃穆地等待着他的指令。 这奇异的一幕令向来冷静自持的佣兵都忍不住微微出神。毕竟对他来讲，曾经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当上1st，与这三人并肩作战——所以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他超规格实现了儿时美梦？ 于是，他忍不住微笑起来。 “走吧。”他伸手搭着萨菲罗斯肩膀，朝着大家宣告道，“是时候去给杰诺瓦送上一份我们精心准备的惊喜。” ※※※ 以上便是10分钟时间内，萨菲罗斯等人所做到的事情。 他们不但仅凭一通电话便策反了路法斯·神罗，还在走出庇护所后利用剩余的3分钟时间，勾引周围的神罗部队与感染者们对他们进行包围，对峙，乃至引发骚乱——其目的便是获取摄像头所拍摄的画面素材，加以修改剪辑，用以替换覆盖掉实时监控。 就这样，他们利用监控系统的控制权，制造了一场名为“时间错位”的小小把戏，便轻而易举地蒙蔽了卡达裘的眼睛，将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家伙耍得团团转。 当然，萨菲罗斯并没有耐心、也没有理由，向被他贯穿胸口的杰诺瓦崽子解释这些。 为了避免被沿着刀锋淌落的血液弄脏手套。他挥刀一甩，振去刀上血污的同时，也将挑于刀尖的卡达裘甩向一边。 对方重重落地，弄泥水飞溅。杰诺瓦子体残破的身躯在泥地里翻滚出一段距离后，便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这时候，天穹中被巴哈姆特撕开的裂缝在滚滚黑云的挤压下重新聚拢。冷冽天风吹得发丝纷乱，滂沱雨水不停带走身上的温度。湿透的皮衣吸附着末日天使的身躯，雨水沿着锁骨的线条与胸前沟壑恣意狂流。 他抬手梳过湿漉漉的额发压向脑后，露出一对令人凛然颤抖的无机质绿眼。然后“唰啦”一声，宽阔黑翼自背后展开，厚密羽毛为怀中恋人将雨水隔绝在外，为其搭建起一个如同对方记忆深处那个尼布尔海姆小窝般温暖舒适的巢。 直到此刻，克劳德依旧没能从那过分真实的幻境里缓过劲儿来。他呼吸急促，瞳孔失焦，混乱纷繁的情绪犹如失控的鹿群般在他胸腔深处左冲右撞。 直到他模糊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湿润、冰冷的东西擦拭着面孔。让他恍惚以为自己是什么雨夜街头昏死过去的醉汉，正在被一只路过的猫咪好奇舔舐着面颊。 当他好不容易撑开眼皮，瞳孔聚焦，模糊捕捉到周围的画面后，才逐渐意识到并非有只猫咪在舔舐自己，而是萨菲罗斯那头纠结成缕的潮湿银发正轻轻扫荡在他的面颊与脖颈上。 佣兵扬了扬脖子，他被人弄得有些痒酥酥的。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出手指绕住眼前丝绸般的银发。在积蓄些许力气后，猛地将人拽至唇边。 湿润的呼吸吹拂在人鼻尖。他盯着自家顽劣恋人的眼睛，眼神像是挑逗，又像是嘲笑：“……独子家庭？” 萨菲罗斯眯了眯眼睛。像是只想要在所有物身上蹭满自己气味的真正猫科生物般，俯身用侧脸情蹭着克劳德的冰凉面孔。同时用那双覆盖于眉弓阴影下的邃绿狭眼勾缠着他年长的恋人，仿佛在说反问对方难道自己说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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