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把人带走,问题是陈驸马现在生死不知,他想带也没法带。 万一不小心死在路上,算他的过还是算公主的过? 乐平公主不管那麽多,不用开封府的官差动手,直接吩咐下人将人擡去开封府。 不是嫌丢人吗?很好,她长这麽大最不怕的就是丢人! 听好了!去开封府!敲鸣冤鼓! 她要状告陈世美欺君罔上骗财骗婚! 公主发话,府里的下人不敢不听,眨眼的功夫马车担架全部准备齐全,竟是要大张旗鼓的去开封府击鼓鸣冤。 府里大太监魏明急的额头冒汗,他在公主身边伺候多年,公主什麽脾性他再清楚不过,这事儿在家里解决还好,一旦闹出去那就没法善了了啊。 展昭心细,看这太监着急忙慌的模样微微皱眉,将此人模样记下暂且按捺不提。 然而他不提,乐平公主却受不了这个气,“魏明,你是本宫的人还是他陈世美的人?” 魏明惶恐跪下,心中再急也不敢继续劝。 几句话的时间,後花园中受邀前来的各家女眷也都聚在了门前。 不是告辞归家,而是公主开口邀请她们去开封府中继续看戏。 嗯,很符合乐平公主的作风。 在汴京经营铺面需要人脉,程夫人要做的是女儿家的生意,自然要和各家女眷打好关系。 皇宫大内她暂时进不去,皇宫之外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便是乐平公主,即便没有秦香莲她也要想办法经常和公主走动。 汴京花销大,为了挣钱不丢人。 京城的胭脂铺中卖的多是胭脂水粉,洗面药的种类并不多,程夫人不欲在香粉上下功夫,只洁面和护肤两类便足够她忙活。 先前当节礼送出去的那些香皂和润肤乳没让她失望,汴京的女娘和眉州的女娘一样都很喜欢。 尤其是磨砂香皂,用过之後脸上没有干燥紧绷,但是清爽干净不少,近些日子来询问的多是香皂何时能买去何处买? 女儿家爱美,少不得用各种胭脂水粉来装扮自己,洗不干净可不行。 乐平公主也是女儿家,自然也是爱美的,她从小到大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原本没有将程夫人送来的礼物放在心上,只是偶然间听到有人提起,好奇之下用了一回才惊觉这小小的香皂不比她平时用的洁面药差。 这次邀请各家女眷来沐墀宫看戏也不是真的为了看戏,而是打听程夫人的铺面到底什麽时候开。 倒不是缺这点东西,而是人家把礼都送上门了,既然觉得东西不错那便行个方便。 大部分夫人都是这麽想的,苏家郎君在京城名声鹊起,男人之间的事情她们管不了,但是女眷之间结个善缘没坏处。 苏景殊看到他娘和秦香莲的身影後松了口气,除了秦香莲要当观衆去看公主状告驸马这件事情看上去有点奇怪之外其他没毛病。 程夫人悄悄朝儿子眨眨眼睛,示意她和秦娘子都很好不用担心,然後继续她的夫人外交。 秦香莲要养活一双儿女,不在苏家当女使也要想法子谋生。 她识文断字,经历了那麽多事情也称得上一句有胆识,正好程夫人开铺子需要用人,这些天便一直跟在程夫人身边帮忙。 自从不再将心神全部放在那负心汉身上,她的精神头都好了许多。 公主驸马住的地方叫沐墀宫,公主府或者驸马府指的都是这一处地方。 车队浩浩荡荡出发,从沐墀宫去开封府的路上,苏景殊和展昭终于弄明白了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 简单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秦香莲这次到公主府不是为了找陈世美的麻烦,而是帮程夫人给同来赴宴的夫人们送小礼物。 铺面开业在即,夫人们给她面子,她的礼数也得周全。 问题是,乐平公主今天点的戏叫《霍小玉》。 这出戏取自唐时传奇《霍小玉传》,讲的是陇西书生李益和长安名妓霍小玉的爱情悲剧。 李益和霍小玉海誓山盟定情,中了进士後却翻脸不认人,霍小玉自知爱情不会圆满,只求李益给她一段时间以尽毕生之爱,之後她遁入空门,任凭李益找多少新欢都不会再管。 但是负心汉李益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她,转头便和高官之女成婚。 霍小玉绝望之下恹恹成病,没过多久便一命呜呼,死後冤魂一直缠着李益,令其终生皆不得安宁。 公主请的客人都是女眷,她们看戏自然不会让驸马作陪,只是陈驸马遇到这种场合总想凑上前显摆他对公主的深情。 这一显摆就出事儿了。 陈世美饱读诗书,戏台子上唱的什麽他听一耳朵就能听出来,虽说渣男都是相似的,但是他并没有以此为耻的意思,反而要踩李益一脚来捧自己。 奈何话还没说几句,就看到了坐在底下的发妻秦香莲。 秦香莲:我就静静的看着你装。 陈世美本来还想踩戏里的渣男来烘托自己的深情,这下可好,戏台子上的咿咿呀呀打的全是他自己的脸。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在场的夫人们并不知道他是个贪图富贵抛妻弃子的人渣,秦香莲等着开封府帮她惩治负心汉,不欲在公主府生惹出事端,他自己不找事儿就不会出事儿。 但是陈世美心虚啊! 秦香莲出现在沐墀宫是不是要在公主面前戳穿他? 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匆忙找了个借口退下,然後瞅准时机命人将不慎落单的秦香莲挟持到无人处威逼恐吓。 然後被乐平公主抓了个正着。 苏景殊摇头,他感觉陈世美这是被吓昏了头,但凡他能静下心想一想就不会觉得秦香莲能在沐墀宫这种地方落单,明显是在给他下套好不好。 渣男自有天收,活该他被捅。 陈世美被两个身强体壮的力士擡在担架上,晃晃悠悠想躲都躲不过去,只能跟猴儿一样衆目睽睽之下被行人围观。 他想去找公主求情,可是乐平公主根本不给他机会,非但不听他狡辩还特意让嗓门大的力士在路上宣传。 ——当朝驸马欺君罔上骗财骗婚,公主忍无可忍告上开封府,父老乡亲们都快来看啊!! 陈世美目眦欲裂,急火攻心直接晕在担架上。 再过几天就是春闱,天下举子齐聚汴京,这些天正是人多的时候,汴京的百姓又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如此一路走一路喊,车队後面很快就缀上了长长的百姓陪审团。 苏景殊看的目瞪口呆,“乐平公主,真乃性情中人。” 看来群情鼎沸的审案场面不全是编出来的,这不比电视剧里演的更热闹?
第9章 * 小夫妻闹矛盾很正常,但是闹到公堂上就不正常了,尤其闹起来的是传言中恩爱和睦的乐平公主和陈驸马,这下想看热闹的更多了。 大宋是个神奇的朝代,汴京是座神奇的都城,太宗年间城里百姓的猪丢了都敢敲登闻鼓让官家帮忙找,当今圣上的脾气又是出了名的好,所以百姓看皇家的热闹那是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乐平公主说要击鼓鸣冤就绝对不会绕过这个流程,鸣冤鼓咚咚咚敲响,开封府的衙役立刻打起精神准备升堂。 包拯和公孙策本以为陈世美被公主捅伤,此案今日不能再审,万万没想到等着他们的竟会是这样的大场面。 幸好开封府中衙役够多,不然还挡不住外面群情激奋的百姓。 乐平公主一路上就差敲锣打鼓,如今聚在开封府外面的百姓足有上千人,将人全部挡在外面也不合适,包拯左思右想,索性命衙役点二十位年长的老者到公堂陪审。 民间自古便有耆老调解纠纷处理矛盾的习俗,他们让年纪大的老者进到公堂也不算坏了规矩。 夫人们被挡在府衙外头,周边的酒楼茶馆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占满,程夫人提议去府上坐坐,等府衙里的案子审完她们再出来。 同行的夫人们忍不住感慨,“住在开封府隔壁就是好,不用担心蟊贼强人出没。” 程夫人:…… 程夫人只是笑笑不说话。 审案的时候闲杂人等不能入内,苏景殊上次没进去,这次也没法混进去,跟在展猫猫身後也不行。 公堂进不去只能回家,他回家也没闲着,厨房里炖的冰糖雪梨还有很多,女娘们一人一碗还有的剩。 少年郎模样俊俏,笑起来很是乖巧,家中有同龄孩子的夫人们难免心喜,“这便是景哥儿吧。” 苏景殊是个自来熟,挨个和各位夫人见礼,三言两语把夫人们哄的眉眼弯弯,可惜公孙策和展昭不在场,不然他们就会知道程夫人先前说这小子讨女娘们喜欢的话丝毫没有夸张。 夫人们在苏宅喝茶唠家常,虽说心里都惦记着衙门里的情况,但是谁都没提起。 驸马骗婚不是小事,在尘埃落定之前不能乱嚼舌根子,这点分寸她们还是有的。 事关皇家,只有开封府还不能审案,得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法司都来人才行。 朝廷牵一发动全身,正月里又是看热闹的时候,乐平公主铁了心的要把事情闹大,各路消息传的飞快,三法司的官员还没到开封府,宫里的官家就先到了。 这下可好,连包拯都得靠边坐,三堂会审直接成了皇帝御审。 官家很头疼,什麽事情不能在家里说?堂堂公主因为私事告上开封府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这让皇家的威严何在? 驸马也是,知道公主脾气不好哄着便是,怎麽就闹到了告上公堂的地步? 官家不来还好,他往上头一坐,乐平公主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皇兄,您可要给臣妹做主啊!” 官家拿这个妹妹向来没办法,虽然审案尚未开始,但也不能让妹妹这麽闹下去,“莫要哭了,吵架就吵架,怎麽还闹上了公堂?” 乐平公主从小跟在官家屁股後头跑,兄长的性情她再清楚不过,但凡今天她的态度不够强硬,皇兄就能为了皇家颜面让她息事宁人。 日子是她和驸马过,凭什麽要她息事宁人? 皇家颜面固然重要,但是她也不要这等狼心狗肺灭绝人性之人当她的驸马,皇家颜面比她的後半辈子还重要吗?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不忍! 乐平公主心中清明,压根不给官家留拖延的机会,直接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皇兄,陈世美在均州家中已有妻子儿女,今日臣妹请各家夫人看戏,没想到正好撞见他在府上威胁发妻。” “他明知秦娘子在家含辛茹苦抚育儿女,穷耕苦织奉养公婆,却足足三年不曾过问,致使父母在饥荒中饿死。明知欺君之罪罪及九族,一旦暴露子孙後辈三代不得入仕,却还贪恋荣华富贵执意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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