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工夫想这些那些的繁文缛节,而老皇贵妃年事已高,风竹尘把皇贵妃的头摆到一旁,掐起人中穴,这才发现根本叫不醒。
真是不妙啊。怎么所有的事端都赶在了一起?
风竹尘揉揉眉心,觉得这事情棘手起来。
目前这两边的事情都耽误不得。
风竹尘对二人拱起手,语气间多了两分赤忱:“贵妃娘娘这里我脱不开身,劳请二位率先前往州锦庄,寻找帝姬娘娘与那傀儡师。路程艰难险阻,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风竹尘把这方圆几百里的地图递予苏九允,来不及多道几句,周亦行手腕上的枷锁脱落,周亦行与苏九允翻身跃上马,并辔同行前往未知的州锦庄。
天破晓。
山涧中的料峭寒风刮得脸生疼,还没等他们来到州锦庄,光是周围的情景,就处处都体现着诡异。
凄凄鸮音切切,空灵又阴森,如同呓语般从四方往两人的耳里拼命地钻着。就像是那位老婆婆的所言,他们来到了一片昏暗的竹林,红条挂在竹梢,缓缓地随风飘摇。
本来现在应该是州锦庄中人们最忙碌的时候,这是众人来到京畿准备早集的必经之地,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声响,山中却无任何炊烟。
在安谧中,究竟有多少恐怖的事藏匿于此。
“你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害怕吗?”
苏九允缓缓喘息,眼神紧紧望着远方的山林,和隐匿在树梢的鸦雀互相对视。
在这里仿佛连呼吸声都可以清晰地听到,万籁俱寂地恐怖,而且阵阵寒风吹拂着二人而来,根本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们。
他们在明,那些偃师在暗。
周亦行反正是不害怕,他的双手背到脖颈后面,慢慢哼起高丽那边的小调子,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哦?什么时候?”
“在你形单影只、无依无靠的时候,当你身处囹圄之地信念全无,万念俱灰的时候。”
周亦行看着苏九允双目无神,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的臂膀,打趣道:“呦呵,还挺了解嘛,怎么大男人还能害怕不成?”
此刻苏九允却是没有和他插科打诨的意思,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我经历过。”
周亦行:“……”
好家伙,原来没有开玩笑啊。
苏九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你想听听我的那些往事吗?”
当然不想。指定没有什么好事。
但是直接拒绝肯定是不大好,为了给苏九允挽尊,周亦行诚恳万分地点点头。
苏九允将之前在公主府收的玉指寒重新交付在周亦行手中:“先欠着,等我什么时候想讲了再交换。”
……就不能拿九连司南换吗?
半晌,苏九允左右寻思又觉得事情不对,又从周亦行掌心中将玉指寒拿出,将其挂在周亦行的右边耳垂上。
周亦行想调侃一句,但是看到苏九允认真的模样,那句略带讽刺意味的话在唇角转了千百遍都没有说出口。
在他的印象里,苏九允还是当年拜入疏影派的少年,少年不知何时成长,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以什么身份和自己相称,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他们本不该如此生疏如陌路人的。
他们,本不该这样的。
就在他们来到「州锦庄」的镂刻木匾下 只听得划破苍穹的声音。周亦行还没反应过来,苏九允紧紧揽住周亦行的臂膀,披散的长发如流苏般飞扬,万千箭矢好似雨点朝着二人袭来。
“小心——”
二人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在州锦庄能有这样的奇怪机关,还是多亏了苏九允反应及时,不然他们都得命丧于此。
苏九允小小地闷哼一声,但是被箭矢落地折断的声音掩盖,才没有让周亦行发现。
他遥遥地指向远方的残破庙宇:“那里有个破庙。”
许久未修葺的庙宇中枯枝败叶卷地,蜘蛛网连结墙角,连供奉的神像都支离破碎,等到二人匆忙又小心翼翼地进入庙宇时,苏九允发现周亦行的左臂还是不幸中了一箭,晕染了整个衣袖。
苏九允撕下周亦行的左右的衣袖,将其中一条布条绑在他的上臂,另一根则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细滑的布条和周亦行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周亦行死死地盯着自己撕裂的袖子,他「嘶」地嫌弃着,「惊奇」、「不解」、「崩溃」等复杂的情绪在眼中流露,他脸部的肌肉微微颤动,肉眼可见的红晕从他脖颈后面迅速蔓延开来。
看到周亦行中招,苏九允忽觉身心愉悦: “我劝你听话一点,免得遭受无妄之灾。在这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我可不吃这套。”
周亦行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地问道:“那……苏大人还觉得哪套合适呀?”
半晌,苏九允才责骂道:
“有病。”
他下意识地摸了耳垂,却摸到了一手空虚,他才想起来其中一个耳坠已经在公主府内摔得支离破碎,另外的已经被苏九允收走了。
当初戴耳坠不习惯,现在不戴却又是不习惯了,这才过了几天呀。周亦行由衷感慨了几番。
苏九允抓着着周亦行的衣领,此时的情景好像饭后饱腹的狼,明明再捕捉猎物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但是想要继续玩弄猎物。
杀气与深情,在此刻凸显的淋漓尽致。
“装什么,之前在竹林装花魁的时候怎么不羞耻,不是早该习惯的吗?故作矜持。”
故作矜持四个大字狠狠砸在周亦行的脸上。
“我真是服了你了……”
真是怪口齿笨拙,敌不过苏九允这小白眼狼。
觉察到苏九允突出起来的关心,周亦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无奈道:“其实你不必救我。”
“少废话,想死我就直接给你了断。”
真是蛮不讲理啊。周亦行自顾自的想着。
破庙中,苏九允叼着碎布条,不由得又靠近了周亦行一些,靠在他的肩膀上,偷偷附耳过来:
“有些事情没有缘由,我只是单纯的想而已。仅此而已。我当年也曾经这么给「他」包扎过。”
好像确有其事……
随着一阵头晕,周亦行回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
作者有话说:
最近实在太忙了。已经在像努力压缩海绵一样压缩时间啦。本来有一本完本存稿,但是太丑了得重新改改。不会坑文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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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相逢
七年前……
大雁城长留山。
周亦行裹着破氅顶着风雪踽踽而行,深雪已漫过膝盖,他抬头望向苍茫的穹宇,咽下酒囊中最后一口浊酒。然后他蹲在台阶之上,和面前穿着褴褛衣衫的少年大眼瞪小眼。
可是两个人瞪了一炷香的时间了,谁都没有率先先说一句话。
“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周亦行摇摇头,心想,“怎么每次遇见的都是他,为什么每次见面都是他被人欺负?”
第一次遇上他,是看到这个少年沿街乞讨,周亦行觉得自己不饿,就把剩下的炊饼扔给了他,哪想这一扔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二次遇见他,是周亦行要还门派小院的租金,看见这位少年被一群叫花子辱骂,再不还就要挨师父的骂,明明不想救人的他顺手摆平了这场小斗殴,周亦行的脸上还挂了点彩,现在那伤都还没好呢。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点儿背。
算了,还是勉为其难地再问问他吧。
“喂,小鬼,”周亦行偏过头去,“你一路跟着我作甚?”
少年眨眨眼,看上去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小声地犟嘴道:“我……我没有,我不是。”
少年除了蓬头垢面以外,面容仔细看看倒是清秀的很,看上去十三四的模样,额上一点朱砂记,绝胜宫中落梅妆,其面相倒是富家公子的模样,不知为何沦落至此。
生怕少年怕生,周亦行温柔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家啊?”
“我没有家了……”少年低下头,声音愈来愈低。
“拿去拿去,够买小半年的炊饼了,别再跟着我了。”
周亦行揉揉眉心,给他丢过一块细银,起身欲走。
“嚇,往哪里跑。什么人如此不自量力,竟然惹丐帮头上了?”
没等两人反应,只听一声尖喝,四个人从屋檐上跳将下来,各个都是身形精悍,一看都不是善茬。
一个蓬头散发的人指着周亦行:“就是他,他欺负了我们帮帮主。好像还是疏影派的人。”
“管他什么疏影派还是暗香门的,都是瞎耍剑卖艺的。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敢和我们血月派叫板是吗?”
原来是血月宗的弟子和一个报信的丐帮弟子。
看来这遭事还得周亦行继续收拾。
周亦行挡在少年身前,眼底清寒,笑道:“修仙之人居然和叫花子拉帮结伙了?也不怕贵宗宗主罚些板子吗?这叫外人看去多磕碜人哪,昔日名声煊赫的血月派居然沦落至此了。”
血月宗弟子亮出刀枪剑戟,直逼周亦行的脖颈:“和谁结盟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但你若是敢欺辱丐帮的人,我们决不轻饶!一起上!”
周亦行身形一侧,避过了锋芒,他的眉睫颤动抽出腰侧的长剑:
“武功太差还自称丐帮,也不怕丢人?”
少年从周亦行的背后看到那把剑反着寒冰的亮,泛着银白色的光,流光溢彩的,煞是好看。
这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岁年纪,剑法居然老道得很,使起剑来倒也不逊于高阶的弟子,甚至连各大长老的得意弟子都要略逊一筹。
剑花挽了三回,周亦行足下踏九宫步,四周扬起半尺高的白雾,绛朱色的流苏随着细雪的飘动而流传转散。周亦行的剑招快到根本没有人看清,还不过枯叶落地的时间内,血月派的弟子就已经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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