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第一个为白元修说话的是他的二哥,这成天与诗词画作作伴的人多半是和常人理念不太一样,这白家次子对弟弟从来都只有一个愿望。 当时面对着怒发冲冠的父亲,这位平日看起来行事奇怪的次子只说了一句话。 他说:“元修本活不过两岁的,现在他能活着,我只要他能快快乐乐的。” 于是白家人瞬间就想起了那年的夏天,酷暑之中,牙牙学语的孩童上一刻还迈着小短腿想朝他们跑过来,可下一秒却忽然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官场失利的家主白书达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只生生熬白了发鬓,白家夫人也熬病了身子,甚至连其他两个儿子也瘦了好几圈。 那年的夏天可太苦了,苦到他们谁也不敢去细细回忆。 还好后来他们迁走的途中遇上了个行医的老道,那老道只说白元修命数轻,小时候得当成女孩儿来养。 也不知道是那换了个地方后风水好了,还是那老道的方法起了作用,白元修之后的日子里倒是再也没生什么大病,甚至还变得越来越顽劣调皮,根本管不了。 可对于白家人来说,白元修能顺顺利利长大已经是要拜神拜佛来感谢的事,只是时间久了,他们都刻意地去忘了。 白母这会儿看着萧青那怅然若失的样子,心就一下子揪了起来。 她拉过萧青的手,轻轻在那寒凉的手背上拍了拍:“咱们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想问就直接问,想说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要是元修欺负你,我也能你撑腰。” 一旁的白家长子和次子对视一眼,故作玩笑地接话:“......但是打起来就不行了啊,他才学了三两招那会儿我就不是他对手了。” 那洗干净墨渍后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青年摆摆手:“大哥还好,我不行,我从小就打不过元修。” 萧青根本没想到白元修的家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握住面前妇人的手,露出一个真切的、充满暖意的笑:“嗯!” 应完以后,他又赶紧解释起来:“但是元修不会欺负我的,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 他表情认真,脸上漫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意,让白家母子看得一阵心软。 几人就断断续续地说着白元修小时候的事,期间萧青也会挑着一些最近几年发生的事情和那母子三人分享。 直到太阳西落,萧青才意识到平常几日都不会说一句话的自己、居然也会有谈天说笑到口干的这一天。 晚饭时,萧青接着不断夹到他碗里的菜,只觉得今天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仿佛掉进了存放蜜糖的罐子一样,让他忘记了一开始那关于要如何表现来讨好白家人的计划。 一直默不作声的白书达暗戳戳地把碗朝自家夫人那儿推了推。 白母有些懵:“做什么?” 白书达板着脸:“帮我夹点儿菜。” 白母刚想说话,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白书达的碗拿走了。 白元修笑嘻嘻地盛了满满一碗菜,朝娘亲道:“爹手抖。” 一句话让原本安静的饭桌上瞬间热闹起来,白家大哥抽空问了一句:“这次回来还走吗?” 白元修点点头:“嗯,过两天就走。” 听到这话的白书达动作一顿,重重地哼了一声,拿勺子舀着碗里的肉丸,再也不看白元修一眼了。 白元修试图讨好,但却一点儿回应都没得到。 白元修朝母亲和两个哥哥耸耸肩,不管了。 五天后,白书达看着那抬进屋子的一整箱珍贵古籍的抄录本,拿了一本随手翻翻,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后动作一滞,但又放回去、偏过头满不在乎道:“也就那样吧。” 在旁边蹲了半天的白家次子眼睛一亮:“嘿嘿,那我全搬我房里去。” 白书达立刻暴怒:“你敢!这是给我的!” 两个儿子看着这口不对心的父亲,彼此对视后,却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那一丝忧虑和悲伤。 几百里外,刚刚踏入云华山的白元修猛地打了个喷嚏,对上萧青那担心的眼神后正准备说自己没事,结果就听见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云华山。
第31章 是菠萝还是大猫 云华山高、山背后的山沟又深,造成的回音效果实在是太好了,所以白元修最开始还以为那巨响是什么东西爆炸的动静。 白元修和萧青齐齐从山上掠去,忽然就听见和一声音大喊:“波罗春,你给我出来!” 萧青:? 白元修:“什么菠萝?” 白元修和萧青面面相觑,白元修比了个“走”的手势,萧青微微一点头,两人脚尖一点,等停在魔教的地盘上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已经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左右护法了。 白元修蹿到那一身墨绿衣衫的青龙堂主旁边:“发生什么事了?” 青龙堂主拧着眉:“不知道,那云华门的修剑长老忽然就闯了进来,他——唉?你在干嘛?” 白元修把手指从面具下面的缝塞进去,摸着自己一阵闷痛的颧骨:“刚刚戴面具时动作太急,直接磕上去了。” 青龙堂主叶南寻:...... 虽然知道这种时候不合适,但叶南寻还是忍不住念叨:“你能不能注意下形象,这么多人呢!你看看左护法,多潇洒。” 白元修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萧青正负手站在另一侧,一身白衣迎着稀疏的朝阳,衣角无风自动,带着那还未散尽的雾气在身边打起了旋儿。 就是这样气魄十足的左护法,不久前还窝在他的肩窝里说困。 白元修忽然觉得有些想笑,他把那股笑意压回去,回道:“算了吧,我学不来的。” 就在白元修和叶南寻小声嘀咕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林中飞出,直接从众人的头顶跃过去,停在魔教教众的最前方。 那是头巨大的老虎,体格至少是普通老虎的两倍,而它背上驮着的,正是魔教的教主。 教主从老虎背上滑下来,面上不见丝毫多余的神情,只懒洋洋问对面的云华长老:“找我干嘛?” 那身型干瘦的修剑长老怒目而视,甚至眼珠里都要喷出火了:“波罗春!你魔教害得我爱徒昏迷不醒,这事算不清的话咱俩没完!” 面对这剑拔弩张的氛围,白元修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他们教主的名字叫波罗春啊。 菠萝,春。 白元修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浮现起教主的头发变成了菠萝的形状、口音奇特地做着自我介绍的情景。 白元修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一笑,让对面的修剑长老瞬间暴跳如雷:“你个后辈小子,笑什么!” 白元修一听不乐意了,他本来就看这修剑长老不顺眼,于是这会儿嘴上就不饶人了:“笑你老,老就算了,还技不如人。” 那修剑长老一听就知道白元修是在说之前两门派比试时,白元修拿云华剑法把他打成平手的事。 这件事对于一个以剑为武道的人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这会儿白元修这么一提,加上他原本心里就有股火气,直接就不管不顾地拔剑朝白元修冲过来。 白元修怕这老头误伤,立刻拿内劲把周围的人往旁边推开,挡了对方一剑后主动往前将人击退几步。 白元修也没打算真的弄出人命,只收敛着力道和对方打,可他越是这样就越让对方愤怒,渐渐的,那长老试出来的招式就越来越凌厉,甚至有往下三路走的趋势。 习武之人好歹也讲究个“武道”,除非是迫不得已,一般情况下都默认不会用那下.流的阴招,白元修一时不察,差点就着了对方的道。 躲过一剑的白元修冷笑:“就这还正道魁首呢?也不怕人笑话。” 那长老气急,竟然反手往剑柄那儿一摸,摸出一排细如牛毛的针,手腕一甩就把那些肉眼几乎看不到的针朝白元修这射过来。 白元修只赶忙去挡,可两人距离太近又有长老剑招攻来,白元修反复挥剑之下还是不小心漏了一根。 就在那泛着幽幽蓝光的牛毛针快要戳进白元修的颈侧时,一只宽大的手掌直接从侧面伸来,轻轻一捏、就把那针定在了指尖。 几乎和教主同时出现在白元修身后的萧青见状,什么也没说,悄悄退了回去。 而教主只捏着那针来回搓着,丝毫不在意上面的毒,他看向云华长老,声音冷得几乎要结出冰来:“我散星教的教众可不好欺负,你这一手......是想让云华门今天就灭在你的手上?” 魔教教主不是汉人,他身材高大,往常懒散的时候还不觉有什么,这会儿拉下脸来就显得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充满了野性,极具压迫感。 那云华长老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正当他准备梗着脖子说自家弟子的事情时,一道烟紫色的身影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一旁,正是云华掌门。 掌门紫苑没先拉架,只问长老今日如此是为个什么。 一想起这事修剑长老瞬间眼眶就红了,他恨恨地瞪着魔教那边,咬牙切齿道:“他们有人下毒害了我的徒儿。” 这会儿两边掌门在场,修剑长老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他的徒弟爱慕魔教里的一位厨娘,他一直因为两人的立场和身份原因不许他们往来,可他的徒弟一往情深、就是不听。 两天前,他的徒弟又悄悄溜来魔教,当晚回去的途中就直接栽倒在那山间小溪里,要不是巡山的弟子发现,那晚就活活被淹死了。 后来把人就回去一看,原来是中了毒,而那毒正好和魔教有关系。 说到这那长老怒气冲冲喊到:“要不是那魔教妖女,我徒儿怎么会受此劫难!” 叶南寻直接骂了回去:“你个蠢货!你找到作证据的那玩意儿是我做的解药!还说别人妖女呢,你就长得就跟颗晒干的枣子似的。” 白元修跟了一句:“啧啧,脑子都老到萎缩了。” 修剑长老立刻气得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教主拍拍白元修的背,白元修会意地闭嘴不说话了。 一番了解后,基本已经肯定这件事是云华长老的误解,云华掌门和那长老一起道了歉,又送了些东西过来,可魔教这边的人都知道,这事儿还没算完。 那长老误会的事不假,可那云华弟子吃了魔教的东西就中毒这事也是真的。 再说那毒,白元修一听那云华弟子的症状就反应过来,那毒和之前萧青在雪山地牢里中的是同一种! 这件事别人不清楚,但白元修、萧青和魔教教主三人都清楚里头的内情,也知道那叫周小小的少年心结已解,根本没有什么原因再来加害魔教。 难道...... 当初周小小说要去寻找自己真正的身世,还说等一切明了之后会来魔教找朱雀堂主致歉,可现在那种仅此一人能制的毒却又出现在魔教里,难道是那少年又挖出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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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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