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玉心疼得更甚,转过身示意小乞丐到他背上,“走,我带你回福德观。” “那是什么地方?”小乞丐警惕地盯着赤玉。 “东戎的皇家道观,我师父是国师,仙师广清子,他定能医好你的伤。”赤玉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快上来,我背你上山。” 小乞丐犹豫了一下,小脏手怯怯地覆上了赤玉洁白的道袍。 赤玉站起身,托着小乞丐的屁股往上癫了一下,“别乱动,趴好。” 小乞丐点点头,“谢……谢谢哥哥。” “不谢。”赤玉笑笑,又问:“小郎君这么称呼?” “我……”小乞丐吱吱唔唔半天,“我姓厉,没名字。” “怎么会没名字?” “真的,我家穷,爹娘又不识字,就叫我……叫我狗子。”他越说声音越小,像是不想被赤玉听见似的。 果然,赤玉哈哈笑了两声,“你这是什么名字,太好笑了。” “你……你别笑,我……都说了没名字。”小乞丐羞得脸都红了,转而问赤玉,“哥哥,你叫什么?” 赤玉轻咳一声,“记好了,我俗家名是荆无染,道号赤玉,出自三洞经,是当朝国师的入室弟子。” 小乞丐点点头,“记住了,哥哥真厉害。” 赤玉温和一笑,“你年岁几何?” “八岁。” “生辰呢?” “不知。” “怎么又不知了?” “我娘生前没和我说过,我们穷人家都是不做生辰的,自然也不记得了。” 赤玉不了解民间之事,听他这么说,只觉得民间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之前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入观修行,听到的,见到的都是一番祥和美好之景,从未听说过这些凄苦之事。 东戎民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赤玉心中顿时生出了极大的好奇和一阵悲凉之意,他定要去民间好好看看。 很快,赤玉就背着小乞丐回到了福德观,进门便直接去后殿找他师父,广清子。 广清子听了赤玉的叙述,也心生怜悯,同意将小乞丐留下治伤。又摸骨探脉,发现他颇有灵根,大喜过望,“赤玉,你这是捡到宝了,这小童的天资与你不相上下,日后定会成就非凡。” “真的!”赤玉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个善举,竟将如此天赋之人带了回来,马上给广清子行了个礼,“即是不可多得之才,那就请师父收他为徒吧,也不枉徒儿这番善举。” 广清子也正有此意,连连点头,“甚好,就依徒儿之言。” 接着,广清子打量了小乞丐一番,跟着又打量了赤玉一番,思忖了一下,“他即是你带回来的,就赐名厉不疑吧,这名字与你同出一处,也算全了你的善缘。” “好,就叫这名字。”赤玉转身,提醒小乞丐,“还不快向师父谢恩,今后你便有名字了。” 小乞丐被这泼天的福气砸得不知所措,连忙跪地谢恩,“谢师父,谢师父。” 广清子点点头,甚是满意地捋了一下自己又长又白的胡须。 赤玉高兴地看向小乞丐,“日后你便是我师弟,好好跟着师父修行,知道了吗?” “知道了,师兄。” 赤玉又对广清子说:“师父,徒儿要下山历练,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就让师弟住我那间吧,也省得给仆役们添麻烦了。” 广清子笑笑,“徒儿心善,那就如此吧。” 赤玉又给广清子行了个礼,“那徒儿这就下山去了,望师父多多珍重,待徒儿回山,再好好侍奉师父左右。” 广清子点点头,“去吧,好生历练,日后这福德观还要看你的了。” “是,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望。” 赤玉知道自己身负重任,一时不敢懈怠,应了一声就准备下山去了。 转身看到地上的厉不疑,又蹲下来叮嘱了一句,“师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替我多在师父跟前尽孝,好好照顾师父。” “师兄放心,我一定做到。” 赤玉笑笑,起身便走了。 厉不疑望着赤玉远去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师兄,我等着你回来。” 从那时起,赤玉就如同神明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厉不疑心里,时刻仰望,日日挂念。 厉信跪在莲台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我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 遥望千年周而复始的不断重生,除了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他什么也没剩下。 他又念出了那句经文:玉名无染,诀语不疑,谓决定了知,更无疑染。 厉信长舒一口气,在莲台边打坐,口念咒诀,对玉冠施法。 玉冠感应到了厉信的法力,幽幽闪着碧绿的光,渐渐升起一阵青烟,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又逐渐清晰。 厉信缓缓睁开眼,问:“你是是魂是魄?” “魄。” “哪一魄?” “非毒。” 厉信又问:“你可认得我?” 非毒摇头,“记不清了。” 厉信哽咽了一下,“那你还记得怎么到这玉冠中的吗?” “记得。”非毒回答说:“当年我肉身被毁,三魂七魄具散,这顶玉冠刚好落在了离我最近处,我便钻了进去。” 厉信深吸了一口气,“疼吗?” “魂魄离体,四分五裂自然是疼的,不过已过千载,早就记不得那么清楚了。” 厉信缓了一下,又问:“这些年,你可还好。” “还好,而且我在这玉冠中,能得我生前的法力滋养,如今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 “你能感受到其他魂魄的所在吗?” 非毒凝神试了一下,“不能。” 厉信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太弱了。 按理说,魂魄之间就算是分开了,也会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继而相互聚拢融合。 而赤玉的魂魄都破损的太严重了,竟连相互感知都做不到。 非毒后知后觉,问厉信,“你问了我这么半天,怎么不说你是谁?” 厉信恍然,扯出一个笑,“我是你师弟,厉不疑。” 非毒喃喃一声,“师弟……” 厉信接着说:“你魂魄离体后,地魂找到了我,又跟着我找到了你的其他两魄,雀阴和伏矢。我将他们都安置在了玉石像中,助其滋养修复,你也安心呆在玉冠里,等你们都修复好了,我会将你们融合。等找到其他魂魄,我会帮你重铸肉身,助你重生。” 非毒只是一个残破的魂体,没有能力思考那么多,便懵懵地答应了。 “好,既然你是我师弟,我便信你。” 说完,人影便消失了,非毒回了玉冠中。 厉信将玉冠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到了盛放三尊玉像的桌案上,走出了密室。
第5章 女鬼索命(一) 常无和常有见厉信出来了,马上围了上去,“厉爷,怎么样了?” 厉信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示意常无去给他倒水,“同之前一样,还需修复。” 常有又问:“严重吗?” “比起前三个,算好的了。”厉信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冥界的赤玉天魂,“昨日为刘家解煞,耗费了些法力,等我恢复好了,再去一趟冥界。” “冥界?”常无端着杯子递给厉信,“好端端的去哪儿干什么,您别忘了您可是逃魂,万一被扣下,是要被打下无间地狱的。” 厉信哪能不知道其中厉害。 他当年修习禁术,使魂魄离体,进入一个刚死去的婴儿体内。一甲子为一轮回,周而复始,使得自己超脱轮回之外。 而这些新的载体长大后,相貌也会和他的本体有几分相似,于是就有了世代单传的历家。 “没事,我自有分寸。”厉信猛喝了几口水,“我先回房休息,午饭不用叫我了。” 说完,厉信把空杯子递给常无,就回了自己房间。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厉信的山顶别墅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刘老爷子突发心悸,正在医院抢救。 刘承给了高价,没过几天,他爸就又出事了,急火攻心之下,话说得也很难听。 常有接完电话只觉得耳朵生疼,没敢把原话传给厉信,只说刘老爷子又不好了。 厉信掐指一算,眉头便拧了起来,“这是又添了‘新病’。” “厉爷,您打算怎么办?”常有问。 厉信轻哼一声,“他的煞是解了,但业障还在。” “您不是说他时常行善,福泽深厚吗?”常有不解,“就算之前犯过业障,也该抵消了。” “话是这么说,但也要看那些债主买不买账。”厉信眼神暗了暗,吩咐常有,“叫上常无,跟我去医院。” “好,厉爷。”常有应了一声,就去叫他弟弟了。 半个小时后,厉信和常有,常无就来到了刘老爷子所在的医院。 刘老爷子是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的,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浑身插着管,脸色惨白地躺在那儿,看着和死了和没什么区别。 刘承和他姐姐刘嫣站在监护室外,悲痛不已。 见厉信来了,刘承怒目圆睁地冲了过来,揪住厉信的衣领质问:“你不是说我爸的煞解了吗?怎么还会这样,你个骗子,神棍!” 常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试图扯下刘承的手,“刘总,你冷静点儿,厉爷做的法还从没有不灵的,只是你父亲业障太多,有些债主不买账罢了。” “你胡说什么?”刘承怒斥一声,“我爸每年不知道要捐多少钱出去,哪来的什么业障?” “那你也先松手,厉爷既然来了,就是为了给你们家解决问题的。”常无也上前一步。 他不像他哥那么沉着,抓住刘承的手腕,用力一掐,刘承吃痛,直接松了手。 “你……你还敢让保镖动手。”刘承气急,怒视着厉信。 厉信睨着刘承,整理了一下衣领,“你怎么知道你父亲就一点亏心事没干?” “你少在这找借口,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这么耍我?”刘承捂着被常无差点捏碎的手腕。 厉信轻哼一声,“解煞后,老爷子是不是好起来了?” 刘承哑然,因为自从厉信离开后,他父亲确实醒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刘嫣见刘承不说话,气得快步走了过来,“你还在这污蔑我爸,就是信了你这个神棍的邪,我爸才会这样的。” 厉信又轻哼一声,“你爸业障难消被怨鬼缠身,我也只能帮他解煞,至于债主愿不愿意放过他,我做不了主。” “你狡辩!”刘嫣大声呵斥厉信。 护士想告诫他们小点声,可谁也不敢靠近,毕竟刘家也是医院的股东,谁也不想丢工作。 “是不是狡辩,等你爸醒了好好问问不就知道了。”厉信转身就要走。 刘承见状,马上拦住厉信,“你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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