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点儿,磨蹭什么呢?”中年男人再次催促。 最后,叫大梁的年轻男子不得不在众人的压迫下,不情不愿地跪在供桌前磕头。 被称为村长的中年男人则站在旁边,一直念叨着,“大仙赎罪,大仙赎罪,年轻人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直到村长觉得差不多了才让大梁停下。 “行了,回去吧,以后可不敢再乱说话了,知道了吗?”村长警告大梁。 大梁一脸委屈地嗯了一声。 村长又白了他一眼,对所有人说:“走吧,咱们都先回去,这事回去谁也不许乱说。” “知道了。”众人都应了一声。 看着他们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几人才从草丛后出来。 “看来,这大仙之前没少让他们吃苦头。”常有说。 赤玉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看来这里一定发生了很多事。” 走到老槐树前,厉信打量了一眼供桌上的东西,嗤笑一声,“那些村民还真是虔诚,按他们是生活条件,这些应该是他们村里最好的东西了,他们都拿出来供奉这个大仙,这得有多怕他?” 赤玉跟在他身后,“可看出什么来了?” 厉信转头温声说:“师兄刚融了魂,法力也应该有所恢复,不如师兄就用它来试试。” “也好。”赤玉应了一声,抬手准备结印施法。 赤玉凭着记忆顺利施展出了探灵术,一缕金光穿过老槐树的树身,赤玉闭目感受它的灵力。 几分钟后,赤玉收回法力,睁开眼睛对厉信说:“这树没有成精,也没有其他灵体寄居。” “怎么会这样?”常无先开口问:“主子,是不是您法力没有完全恢复,所以没探出来?” 厉信马上阴着脸,瞪着他,“你主子不行,要不你来试试?” “我……”常无马上听出这话不对劲儿,尴尬地挠挠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我也没说主子不行,就是……” 常有马上接话打圆场,“厉爷,他的意思……” “无妨。”赤玉没等常有说完,就打断了他,“我多年未用这些法术,手生也正常。” 他又拉住厉信的袖口,“你刚刚答应我什么来着?” 厉信轻咳一声,“师兄,我……记得改。” “好。”赤玉轻笑,“那你再来试试。” 厉信嗯了一声,也对老槐树施法,最后得出的结论和赤玉的一样。 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树。 “那这些村民为何要祭祀它,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骗局?”赤玉怀疑。 厉信马上拉住赤玉的手,“走,我们现在去找那个叫大梁的村民。” 四人同行,一起沿着山路下山,常无常有两兄弟凭着气味,追踪到了大梁家。 他家在村子最靠山的位置,是一间很旧的瓦房,院子里杂七杂八的摆放了几把农具,草棚里还拴着一头老黄牛。 万物皆有灵,老黄牛看见几人站在栅栏院门外,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不安地低声哼叫了几声。 常有轻笑,“他家这牛还挺有灵性的,应该是察觉了咱们都不是人。” 厉信横了他一眼,“说谁呢?” 常有恍然,讪讪地说:“厉爷,我错了,我也犯常无的毛病。” 厉信没理他,对院子里喊了一声,“有人在家吗?” “谁啊?”屋里传来大梁的声音。 “过路的,想进来讨口水喝。”厉信回答。 大梁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自家的老黄牛一直在叫,心生疑窦,打量着几人,“你们是哪来的,不像这里的?” 常无见大梁的眼神一直在他们和老黄牛之间游走,马上察觉到大梁在怀疑什么。 他往后退一步,躲在常有身后,双目圆睁瞪着老黄牛,和它对视。当目光相接的一霎那,常无眼中闪过一丝红光,老黄牛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厉信用余光瞄见常无刚刚的动作,嘴角略勾了勾。 好小子,关键时刻还是指望得上的。 “我们是来这儿旅游的,迷路了,想先找口水喝,顺便问个路。”厉信笑着说。 大梁看向赤玉,“他咋穿个斗篷,盖得这么严实,不是得了啥病吧?” 厉信轻笑一声,“这是我哥,昨天在山里冻着了,有点小感冒,不是什么大事。” 大梁见老黄牛安静了,也觉得厉信等人似乎没什么危险性,就给他们开了门。 “那你们先坐会,我去给你们拿水。”大梁指着院子里的几个小板凳说。 “好,谢了兄弟。”厉信应了一声。 马上从地上捡起一个小板凳,拍拍上面的灰,递到赤玉身后,“师兄,坐这儿。” 赤玉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厉信又拿了一个给自己坐,兄弟二人也各自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好。 不一会儿,大梁就从屋里出来,手里拎着一个老旧的铜壶,还有几个粗瓷碗。 他把东西递给厉信,“你们慢慢喝,喝完了就顺着这条路下去,看到一个岔路口再往左拐,就能出村了,之后顺着公路,就能出去了。” 常无常有从厉信手里接过水,每人倒了一碗。 厉信喝了一口,笑着问:“兄弟,你这水可真甜,是山上的泉水吧。” “井水。”大梁指了一下他家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水井,“从那打的,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也可以带上点儿路上喝。” 厉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尬笑一声,“还真是井水。” 他见大梁没什么兴趣和他们说话,也就不想绕弯子了。 他给常有使了一个眼色,常有马上会意,笑着问大梁,“兄弟,我们刚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你们好多人在祭拜一棵老槐树,那棵树是什么来历,能给我们讲讲吗?” “你们打听这个干啥?”大梁警惕起来。 “没什么,就是好奇问问。”常有继续笑着说:“我们是搞风景文化旅游的,所以整天到处走,看到好的风景就会记录下来。然后研究旅游路线,再带团过来,这样你们当地也能得到一些额外收入,两全其美。” 大梁根本听不懂,但他能听出来应该是件可以赚钱的事,于是走到常有跟前蹲了下来。 “你说的这个,听着挺有意思,能赚多少钱?”大梁好奇地问。 常有见他上钩了,就看向厉信,厉信马上接话,“那就得看你们这里除了自然风光,还有没有其他吸引人的东西了?” 大梁低头思索,“这个我不懂,要不我去把村长找来,你们问问他。” “那倒不用。”厉信拍了一下大梁的肩膀,“就你刚刚祭拜的那棵树,我觉得就挺有意思的,你就和我说说那个就行。要是能符合我们的采景标准,我们就规划到旅游路线里,只要有游客来,就算是你们这里的井水都能卖个好价钱。” “你说的是真的?”大梁心动了。 “当然,这有什么好骗人的。”厉信笑着说。 见他们三言两语的就把大梁忽悠得迷迷糊糊的,赤玉忍不住摇摇头,没想到自己的小师弟还是这么滑头。 不仅自己滑头,还把他的两只小宠也带坏了,真是欠收拾。 赤玉想着觉得甚是好笑,就安静地看着几人继续忽悠这个老实人。 大梁琢磨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似的拍了一下大腿,“行,信你的,说说就说说,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见他肯说了,厉信马上从身后拉过来一个小板凳,递到他跟前,“兄弟,坐着说。” 大梁嗯了一声,坐好后,就开始神神秘秘地说了起来,“这件事得从十年前说起。” 他这么一开头,这事果然就多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第18章 山村惊夜(四) “那年,村里要修缮祠堂,有一根梁柱怎么都立不起来。大家都觉得邪乎,就去找了村长的叔爷,也就是我们村里年纪最大的长辈,让他给出个主意。”大梁说话的声音逐渐压低。 厉信等人谁都没有插话,都不自觉地往前凑,等着他的下文。 大梁瞄了几人一眼,又压低了些声音,“打生桩。” “打生桩?”厉信没想到他们竟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用的是什么?” 大梁看厉信的反应,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人,不是人,是牲畜,牲畜。” 几人听到不是用活人,这才缓了一口气。 这种邪术十分歹毒,就是将被选中的人或牲畜活埋在地基下,作为祭品来换取工程的顺利进行。 在古时候很常见,但因为太残忍,千年前就鲜少有人用了。 厉信没想到,时隔千年,竟在这质朴的小山村又见到了这种邪术。 “什么牲畜?”厉信问。 大梁挠挠头,“一开始是一只鸡,叔爷算了一下时辰,说是夜里子时打桩最好,然后我们就把那只鸡捆好,放在了祠堂,就都先回家吃饭了。” “等到大半夜,我们去祠堂的时候,却发现鸡被黄皮子给吃了。村长气坏了,让大伙一起去抓那只黄皮子。”大梁憨笑一声,“最后还真抓着了,所以祭品就变成了黄皮子。” 厉信倒吸一口凉气,“你们胆子还真大,黄皮子也敢乱动。” 大梁拍了一下大腿,“可不是嘛,就是这儿出了岔子,我们村才遭了难。” “它是怎么报复你们的?”厉信轻哼一声。 大梁继续说:“当天晚上,是叔爷主持的这事儿,啥也没说就让人把那只黄皮子打晕埋了,之后梁柱就立起来了。完事后大伙就都回家睡觉了,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祠堂全塌了,叔爷突然咽气了。” “那东西最记仇,你们动了它,它绝不会让你们好过。”厉信接着又问:“之后还有别人出事吗?” “有,一共死了四个人。”大梁用手比划了一下。 “都是怎么死的?”赤玉可能是出于职业病,直接就问出了口。 大梁一边伸出手指数着,一边说:“第一个就是叔爷,他去世后,大伙就觉得可能是黄皮子索命,都开始害怕了,谁也不敢再去祠堂。第二个是大壮,是他先抓住那只黄皮子的,就在叔爷出殡那天,他笑嘻嘻地像个疯子一样,然后自己撞死在了棺材上,把大伙都吓坏了。” “笑嘻嘻?”厉信了然,“是被黄皮子上身了吧?” “对。”大梁接着说:“村长发现不对劲儿,就让人去县城里请个道士来看看,我们这儿那个时候还没通汽车,一去一回又是好几天。等道士来的时候,负责埋黄皮子的胜子和二狗也死了,一个是上吊,一个的从山上摔下来摔死了。” “那道士来了怎么说?”厉信接着问。 大梁回忆了一下,“当时我也去了祠堂,那道士做了法,之后说我们村触怒了山里的黄大仙,死的那个黄皮子是它的孙子,它要给孙子报仇。然后,村长求他给出个主意,他说先让我们杀头猪当供品,他再帮我们做场法事,和黄大仙好好说和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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