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怪的眼睛依旧冷冰冰的,仔细望去,眼底里像是寒潭,深不见底,一个猛子扎进去会淹死的那种。 它缩在护士怀里咽了咽口水,心里安慰自己,虽然好猫不吃眼前亏,但它作为英勇善战的猫猫侠,是决不能轻言放弃的。 为了自由,一定要找准时机,趁机溜掉! 正握紧爪子给自己加油鼓劲呢,一个航空箱赫然出现在眼前,笼子门敞开,显然是示意它进去。肉松抵死不从,猫猫头缩到护士怀里,只留个屁股在外面。 安温书并不打算纵容它,走到跟前,一巴掌拍在屁股上。 肉松虎躯一颤,头猛地抬起,眼神幽怨地看着男人。 安温书淡漠地扫它一眼。 人类,你竟敢碰我的屁股!我让你好看! 肉松翻身从护士怀里跳下,站在桌子上,鼓足胆子跟冰块怪对视。 你看好了,看好......它是怎么钻进箱子里的! 肉松屈辱地转身,深吸一口气,上半身压低,认命地钻进箱子里。 然而在场的人都小瞧了猫猫的体格,上半身进去了,下半身却结结实实卡在笼子外面。肉松后足一使劲,整个箱子猛然前进几厘米,下半身依然屹立不动。 护士在旁边笑道:“哎呀,看来航空箱有点小呀。” 肉松:“......” 安温书似乎早有预料,回头吩咐助理:“去把大号猫包拿来。” 助理应一声,到车上拿了一个大号猫包,内置加厚硬塑,承重二十五斤的那种。 肉松被护士抱起来,再一回头,另一个巨大的、黑黝黝的笼口对着它,似乎在嘲笑它的无能。 肉松顿觉羞辱。 够了,真的够了,它一定要逃跑! 它眯着猫眼,细长的瞳孔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在心里默默盘算逃跑的路线。 当它被放下来时,趁着护士移开视线,四肢瞬间发力,卯足劲往前一蹬,一跃从桌子上跳起。 眼看就要落地,一双大手自上而下,一把抓住了它的后脖颈。 糟糕,被拿捏住要害了! 脖子后方的软肉被安温书抓在手里,肉松像被点穴,四肢僵硬,尾巴夹到屁股下面,老老实实地被放进猫包里。 安温书随意拂下沾染到身上的猫毛,神色微冷:“走吧。” —— 车子缓缓启动,朝公园方向开去。 接连败在冰块怪手下,肉松趴在猫包里,一双猫眼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车内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张翼回头朝安温书道:“安董,到地方了。” 安温书:“嗯。” 张翼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安董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张翼:“?” 安温书简单解释:“你下车。” 张翼:“??” 秉承着职业精神,张翼把无语憋回肚子里,下车,默默走到树荫底下罚站。 一人一猫坐在车里,安温书并不着急,把靠背往后放下,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闭目养神。 肉松听到已经到达了地方,眼神里多了一丝恐惧,惴惴不安地等着猫包被打开。 可等了许久,毫无动静。 它心中纳罕,有些难耐地挪了挪位置,柔毛与猫包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听到声音,安温书睁开眼,悠悠开口道:“这么迫不及待想下车?” 肉松身子一僵。 安温书察觉到它的反应,嗤笑一声:“胆子真小。” 士可杀不可辱啊!肉松咬牙切齿,亮出锋利的爪子,凶狠地贴在透明罩上。 安温书:“啧。” 猫爪颤颤巍巍收了回去。 安温书抑制住嘴角的弧度,伸出一只手,轻扣猫包前的透明罩,似是惋惜道:“罢了,这么胆小的猫,我可拿不出手。”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听到他的话,肉松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可恶的人类,你居然嫌我拿不出手? 这方圆百里,我可是猫老大,没有比我更拿得出手的! 像是要证明自己一样,肉松又亮出爪子,想要一展威风。 还没等它把爪子伸到男人眼前,猫包却突然开了一条缝,接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利落地拉开拉链。 肉松顿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呆呆地走出猫包。又像是不敢置信,回头看向他。 安温书拍了拍呆愣的小脑瓜:“不走?” “再不走,我可要后悔了——” 走走走,赶紧走! 趁着冰块怪还没反悔,肉松身形灵活地跳出窗外,像道闪电似的,一下子窜出老远。 却又半路堪堪停下。 肉松回头,看着冰块怪的助理回到车上,把车开走。 直到车子的轮廓渐渐模糊,它磨了磨小虎牙,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可恶……人类,别,,小看我,我,我是猫老大……”
第9章 逃离了冰块怪的魔爪,本是件欢欢喜喜的事,可肉松却一点也不快乐。 原因无他,全是因为冰块怪的那句“拿不出手”,一举击溃了肉松的幼小心灵。 可恶的人类,这是它四年来听过的最恶毒的话! 它耷拉着小脸,挽着手趴在公园的假山上,自顾自地生闷气。 假山下面,是一汪清澈碧绿的水池,在日光的照耀下微波粼粼,宛如发亮的镜子。 肉松低下头,水面静静倒映着它的身影。 小巧精致的耳朵精神抖擞地立起来,原本眯着的猫眼缓缓睁开,眼眸灵动而明亮。因着趴下的姿势,小胸脯前的毛发显得蓬松柔软,看起来手感极佳。 它越看越觉得自己是只完美的小猫,真是的,怎么可能拿不出手! 很快哄好了自己,肉松不再内耗,满意地舔舐着肉垫,起身想要跳下假山。 可前爪刚一用力,细密的疼痛骤然袭来,仿佛针扎似的,瞬间传遍全身,激得肉松四肢一软,一下子从假山上翻滚下来。 不好! 眼看脑壳就要砸在地上,它反应极其迅速地扭正身子,眨眼间改变姿势,“咚”地落地。 饶是如此,肉松还是摔得不轻,疼痛感袭遍全身。 这是怎么回事? 它挣扎着要起身,可无论怎么使劲,四条腿就是不听使唤,爪子在地上扑腾半天,只扬起一小撮灰尘。 肉松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是得病了吗?这,这不可能啊! 它自觉身体健壮,爪子锋利,除了打架受过伤,从未有过一丝的伤痛。 可现实是,持续的痛楚还在折磨着它的躯体,浪潮般的恐惧涌上大脑,正一点一点蚕食它的理智。 正值中午,假山处在公园偏僻的位置,鲜少有人类经过。肉松却觉得不能再折腾下去了,闭上眼睛,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静静等待疼痛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四肢似乎在缓缓恢复知觉,它尝试着动动爪子,肉垫张开,仿佛一朵小梅花悄然绽放。 疼痛也随之逝去,肉松咬紧牙关,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胡须也跟着发力一颤一颤,费了好些功夫,才安稳地站立起来。 它此时仍不敢松懈,屏住呼吸,伸出一只爪往前迈一步,平稳落地,才终于松了口气。 见鬼,它刚才到底怎么了? 难不成......肉松忽然一顿,难不成因为撞了两次头,留下后遗症了? 听有些人类说,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得抓紧去看病! 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它连忙掉头,往宠物医院跑去。 宠物医院。 前台护士正趴在桌子上午休,迷迷糊糊间,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玻璃的声音,刺耳的声音刺激得她口腔发酸,困意全无。 她直起身子,睡眼惺忪,眯着眼睛四处看了一圈,这才发现正挠着玻璃门的橘猫。 “呀,是肉松!” 护士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走过去打开玻璃门。 一道橘白色身影从脚下穿过,急哄哄地跳上前台。 护士走到跟前,挠了挠它的下巴,疑惑问道:“小肉松,你怎么来医院了?” 肉松伸出前爪,在她面前晃了晃。 护士不解:“是在跟我打招呼?” 不是呀,急死猫了! 见护士没反应过来,它焦急地在桌子上来回转圈,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好,急得就差开口说话了。 想了想,它抬起两只爪,轻轻搭在护士的胳膊上,眼睛直勾勾地跟她对视。 毛绒绒的小脑瓜近在眼前,护士按捺住想要亲亲抱抱的冲动,努力揣摩它的意思:“肉松,你是想......找安先生?” 哎呀,人类,你怎么就不明...... 等等! 肉松的尾巴倏地立起来,尾巴尖在空中绕了个旋儿。 对啊,找那个人类!虽然他很可怕,但是看起来还挺聪明的,应该能理解它表达的意思。 而且它认识的人类也不多,除了婆婆、医院的护士,也就只剩下那个人了。 然而刚兴奋了没几秒钟,肉松像是想到了什么,猫猫嘴一撇,尾巴又耷拉下去。 可是那个冰块怪似乎很讨厌它,之前还嫌弃它拿不出手,这会儿来找他,他会过来吗...... 想到这里,肉松原本明亮的眼睛逐渐暗淡下去。 护士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猫咪,连忙拨通了电话。 —— 会议室里,安温书正在开会。 他翘起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夹着一支笔,不时转动几下,姿态慵懒,却又从容不迫。 项目的某个负责人正站在屏幕前汇报项目情况,被上司冰冷的眼神盯着,此刻他是手心冒汗,战战兢兢,差点把数据也说错了。 会议室的门悄然打开,助理张翼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见安董正面无表情地听着汇报内容,他咽了咽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安董。 唉,每次涉及到那只流浪猫,他心里准没底,生怕多说惹事,少说也惹事。 说到底,还是因为安董对那只猫的态度模棱两可,导致他每次都要靠揣测。 张翼轻叹一口气,走到安温书身边,俯身在他耳边道:“安董,宠物医院那边来电话,说肉松自己去了医院。” 修长指尖的笔一停,安温书抬眸看他:“没说原因?” 张翼摇摇头:“没有。” 安温书没再言语,回头看向屏幕,眼睛里无波无澜。 见安董漠不关心的样子,张翼踌躇一会儿,正打算离开,却突然听到男人开口:“ 回去把数据重新做一遍,再拿往年的充数,项目换人。” 负责人腿脚一软,差点从台上跌下来,一手强撑着桌子边缘,颤抖道:“是,安董......” 其他人也被恐惧的气氛感染,另一个要做汇报的人害怕得垂下头,不住地擦拭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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