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九被吓得当即就甩出了自己的荷叶,一下变大到合适自己的身形后,猛地扎进去, 荷叶顿时隐形了,谁也看不到了。 句芒:“......” 他抓狂地说:“小十九!跑这么快!!!你......你好歹也带上我啊!” 裴枕没什么神色地看着祸疫,沈迟坐在地上,弯着腰, 一只手还扶在胸口上,他抬眼,对上了祸疫看过来的视线。 祸疫嗤了一下鼻息:“是你?” “倒还有点用。”它打量了一下沈迟:“你的怨气帮我冲开了最后一层枷锁。” 沈迟:“什么?” 沈迟墨黑的瞳孔沉沉,他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我释放出去的怨气被你所吸收了。” 他吃了浮游的内丹,浮游体内积攒的怨气到了他体内,而他为了对付祸疫设置的迷瘴,不惜将全部怨气拿来对抗。 于是他的怨气反被祸疫吃了,它祸疫所缺失的一部分怨气被弥补上了。 想要出迷障,就得祭出怨气,若是不祭,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好大的一盘棋。” 沈迟眼神冰冷:“当初,浮游给我吃下的那个虫子,是不是你用来操控我的?” “当然了。”祸疫:“你是我最强的怨气容器,你吃掉浮游,反而取代浮游成为了世界上最强的怨灵,我最趁手的武器。” 祸疫诡异一笑:“若是你现在诚心投我,或许我还能留你一命。” 乌音看了一眼句芒,他还在试图呼叫其他仙君过来。 必须拖延一些时间。 乌音的声音干脆,斥责它:“浮游跟了你十几万年,你却利用他至此,你在沈迟那又有什么信用可言!?” “谁说的?”它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他被河神所杀,我于五百年前找到它,用怨气将他的元神缝起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为我效力,成为我的傀儡不好吗?这不是你们凡人最爱说的,投桃报李吗?” “只不过......我很好奇,为何你吃了食腐虫的幼虫后还能保留自己的神智?为何......我操控不了你?你究竟是何人......” 祸疫闷笑一声:“不过,也不重要了,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 它欣赏着底下十万冤魂痛苦的神色:“多么美妙的怨气,为何世人就不喜欢?” 它回想起十三万年前的一切:“为何世人,要将过错归咎在我的身上?” 下一秒,冤魂们涌动的怨气疯狂地朝它而去,下面那十万冤魂宛如被定住了一般,身上的怨气被源源抽离。 祸疫的身前凝聚起一团黑色的气体,猛地朝裴枕他们击过去。 浑厚的力量将空气都扭曲了一瞬,句芒大惊,祸疫要对他们出手,以他们的修为,根本顶不过祸疫的三招。 若是结界破了,届时冤魂们冲进来,那这结界里的百余人都别想活了。 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到天界来救兵了。 句芒匆忙唤裴枕:“裴枕!” 裴枕迅速捻决,他一指祸疫,体内的灵气便爆发式地冲了过去,与祸疫的力量相互对抗。 然而不过是僵持了一瞬间,祸疫的力量便压了下来。 他的灵力根本不够对付祸疫...... 裴枕咬牙撑住,嘴角淌下一丝血迹。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裴枕的后背一重,乌鄞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来助你!” 一股内力从他的后背汇入他的体内,裴枕体内一轻盈,他的灵力便大大增强了,乌音的声音也传来,十分干脆:“我也来助你!” 她将手搭在裴枕的肩上,将自己体内几十年来修炼的内力不留遗力地传了过去。 他们身后的空气一阵扭动,小十九的声音别别扭扭地传过来:“那......那我也来吧......” 顿时,比乌音乌鄞更为强悍纯粹的灵力度了过来。 裴枕的灵力爆发出一声脆鸣声,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冲了过去,与祸疫的怨气相碰,在空中爆出一声巨大的轰声。 这才勉强接住了祸疫的怨气。 祸疫眯眼:“河神。” 裴枕:“你是自己回到汲川,还是等天界的人将你抓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祸疫大笑不止。 “你们都太天真了。” 它说:“你知道你为何会沉睡一睡就是五百年吗?” 裴枕皱眉:“你说什么?” 他确实是醒来后诧异过自己沉睡的时间过久,但是,他也没想过背后可能有其他原因。 黄澄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兴奋:“那是因为,甄可炎将我唤醒后,我用怨气镇压了你。” “我告诉甄可炎,渭河一脉流经整个筵国,渭河受河神掌管,河神,必须镇压,否则一旦被你察觉,我还怎么苏醒? 于是,甄可严在河神沉睡后,便在渭河河畔大搞祭祀,以人命来镇压河神。” 祸疫得意不已。 而他则特意分出几缕意识,从渭水中捞出浮游的元神碎片,粘黏拼凑起来。 如果河神没有苏醒,就继续祭神压制,如果河神苏醒了,就让他背负人命,亏欠的功德都将记作给河神冲喜,光是功德,够缠住河神一段时间了。 只是,它没想到,中途会杀出来个沈迟,他不仅没有顺利完成祭祀,镇压河神,甚至被河神收为徒弟,受到河神庇佑,河神攒功德也前所未有的顺利。 一旦河神功德圆满,抵达邳都,势必会发现他们的端倪,届时就完了,于是他们只能想办法杀了河神。 要想杀河神,就要先找出他的弱点。 河神看着冷漠无情,实际上却是个会半夜给孩童盖被子的心慈手软之辈,于是他们将目光瞄向了他身边那个孩子——沈迟。 于是浮游亲自去找沈迟。 只要教他修了妖修,妖气熏心之下,沈迟会逐渐心智扭曲,再加上他在暗处的挑唆,沈迟迟早有一日会弑神! 只是,他们没想到,等到裴枕与沈迟再次相遇后,他没有弑神,反而杀了教他妖修的蜉蝣。 祸疫对裴枕说:“没想到沈迟如此冷血无情,连陪伴六年教他修妖修的师父都能杀,裴枕,你又算得了什么?” 沈迟心疼难忍,祸疫又在试图操控他,眼前出现幻影之时,沈迟咬牙切齿: “敢给我下虫蛊,浮游,死不足惜!” 祸疫:“沈迟,你虽然坏了我的计划,不过你选择吃下蜉蝣内丹的那一刻起,反而取代了蜉蝣的位置,成为我最趁手的利刃,我最能操控的把柄。” 当时,祸疫察觉到与他牵连的怨气产生了巨大的波动,被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体内,它震惊之余,很快就接受了这一事实,甚至更愉悦了。 沈迟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妖修。 “怨气最强的东西,我终于练成了。” 祸疫往前一仰,浓重的黑气从他的角上释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句芒咬牙护着结界,裴枕则出手全力一挡,勉强能僵持住。 祸疫:“看你还能支撑多久!” 裴枕怒声:“祸疫 ,你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完全吧?若是再造杀孽,天地不能容你!” 祸疫:“十多万年前,我就已经不被天地所容了!” “你曾经庇佑过人族,是无数人称赞的伟岸神明,先正神也不过是念在你为天界、人族的贡献,这才没有将你斩杀,举力将你封在汲川之中,否则,你为人族带来的灾祸,够你死千次万次了!” 祸疫怔愣一瞬,天界对它心慈手软了一回这种说法它倒是第一次听说:“是吗?”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裴枕:“不要一错再错!” 祸疫袭过来的怨气出现了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接住了裴枕的灵力,它说: “小儿信口雌黄!我不信你的一面之词,我知道你想拖延时间。 如今我好不容易才从汲川中逃出,开弓没有回头箭,大错已酿,不如就将这天地易主,我看这天界谁还敢对我进行封印和审判!” 它突然诡异一笑,话音一转:“甄氏,你还在等什么?” 后头密集的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在众人惊呼的同时,裴枕感觉左侧有一阵劲风袭来。 他还在举全力对抗祸疫袭来的怨气,没想到会有人偷袭,根本来不及反应,脸上顿时溅上了鲜血。 温热的...... 却并不是他的血。 一个身影挡在他的前面。 他僵硬地转头,沈迟那张满是细小伤口的脸,此刻与他对视,他的眼睛乌黑,发丝散乱。 裴枕的视线往下移,沈迟的心口处,一把弯钩匕首,刺穿了他的心脏。 刺出来的锋利刀刃上,有血滴答淌落...... 那把匕首狠狠往后一抽,沈迟瞳孔一颤,嘴唇滑下暗红色的血液,滴落在干枯了的血色衣袍上。 沈迟的头慢慢低下,看着裴枕,伸出手,沾血的手指擦了一下他的眼角,一滴泪滴挂在他指节上,而后整个人再也撑不住地倒下了。 裴枕看到了沈迟身后露出来的皇后。 祸疫闷声一笑,在裴枕的灵力变弱之时,骤然发力,两角之间凝聚成一大团怨气,轰然投了下来。 那怨气砸在结界上,句芒硬生生顶住了,闷哼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该死,为什么天界的那些人还不来......” 皇后看着倒地的沈迟,她张着鲜艳的红唇,似乎也有些吃惊,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手起刀落要朝裴枕的面门刺去。 “裴枕!!!” “小心!” “快躲开!” 裴枕看着皇后,额间冰蓝色与明黄色的几撇神印亮了一下,他的另一只手抬起,在她刺下去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脖颈。 “咔嚓。”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一清脆的断裂声。 沾着血的匕首“咣当”掉地,裴枕神情冰冷无比,像丢一个垃圾一样地将她丢了出去。 一众太监宫女侍卫们捂着嘴纷纷往后退,皇后的尸身重重砸在地上,在地上抽动了片刻,便再也没了动静。 裴枕的视线从皇后移到了地上的沈迟身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另一边卢风震惊地看着地上的人:“师兄......” 乌音脸色顿时煞白,沈迟原本就肩负重伤,皇后娘娘的这一刀贯穿他的心脏,怕是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回来了。 乌鄞拧了一下眉,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裴枕缓缓蹲下身,他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指尖碰了碰他的脸。 沈迟躺在地上,很快,从脚到头,他的身体化作了黑色的星点。 裴枕整个人失了力气,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地怔然地看着,无法阻止。 他孑然一身,身后的惊呼声,以及周围一切的声音仿佛都与他隔绝了。 小神女捂住嘴,她看到裴枕抬手,似乎想触摸那些星点,然而那些星点绕着他盘旋而飞,在他身上驻留了一会儿后,就消散在半空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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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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