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秋!” 银鞭如受召唤,腾空而起,滋滋作响窜进阮霜白的手里。 恨秋乃是裴梦回的专属灵宝,除了主人无人可以操纵,但阮霜白可以。 早在他们双修的那一天,裴梦回就将阮霜白的气息印在了恨秋的契约上,见阮霜白如见裴梦回本人。 阮霜白握紧银鞭,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赶到裴梦回身边,纤弱身躯挡在了他正前方,举鞭对准阮玄辉。 裴梦回眼前混沌,却看清了那一抹俏丽执拗的身影。 风吹起阮霜白银白的发丝,白衣飘飘如霜雪,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浸满义无反顾。 他怀着孩子,孤身护在自己的爱人身前,凛然无畏。
第76章 “阮霜白……”裴梦回唤他。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阮霜白握紧银鞭, 深吸一口气,拜托了恨秋,在我手中发挥威力吧。 对面的长杖劈头而来,阮霜白用尽全力拼命挥出一鞭, 铛——! 紫焰爆裂的同时与电光相撞。 “阮霜白!” “小白!” 一时间紫光流散, 声音震耳欲聋。 反震的威力击中阮霜白的膝盖, 即将摔倒的刹那,裴梦回拼命冲破符文束缚,从地上爬起来, 把阮霜白牢牢抱紧入怀。 二人一同跌在地面,裴梦回把自己垫在身下, 及时护住阮霜白,才不至于出事。 手杖摔地,耗尽力气的阮玄辉喷出一大口血, 丹田虚乏无力,神识亦有不清, 眼前模模糊糊呈现两道相依相偎的身影。 阮霜白摸了摸小腹,苍白的脸色恢复些许血色, 还好没事。 “我我我没事……就是有点痛。” 裴梦回抱着他, 心惊后怕,一颗心仿佛撕碎了一般, 疼得厉害。 “你傻不傻……” 即使自身强行冲破符文禁锢, 元气大伤, 裴梦回仍旧用手掌递送灵力给阮霜白,替他充盈丹田,替他疏离混乱的经脉,甚至不忘用清尘术把他身上的灰尘清理干净。 他的小兔子要永远漂漂亮亮的。 阮霜白倚在男人怀里格外安心, 嘟囔着:“从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终于也能护你一回啦……” “我这不是冲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听见这番话,裴梦回只觉得心更疼了,把人圈在怀里细细亲吻着,他搂着阮霜白单薄纤细的肩膀,心想这么娇气的小兔子,为了他连疼都不怕了,怎能不令人动容。 阮霜白察觉到对方惶然的情绪,抬起脑袋乖乖给人亲,顺从得不得了,说不清是谁在安抚谁。 两个人抱着百般缠绵,一旁稍微恢复行动的阮胜青终于忍不住,喘着气道:“你俩能不能等会儿再腻歪,还有伤患在呢……” 阮胜青倒也不是真的难受,只是行动不便,故而想把脑袋转过去不看都难以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俩你侬我侬。 没眼看啊没眼看。 阮霜白作为唯一行动如常的人,先是站起来把裴梦回扶起,又和裴梦回一起把阮胜青拽起来,三人共同看向神情灰败的阮玄辉。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阮玄辉经过几场鏖战,已经无法维持平稳的呼吸,只抬起血红的眼睛,恨恨瞪着阮霜白。 “事到如今,还要执迷不悟吗?”阮胜青痛苦道。 “我就是……厌恶他。”阮玄辉低头咳嗽。 阮霜白噙着泪:“就算你讨厌我,哥哥姐姐和长老们有什么错!兔族其他子民做错了什么!” 为了一己之私就把小兔妖们送进蛇腹,素来宽厚爱民的大皇子啊,说来不觉得讽刺吗? 面对质问,阮玄辉保持冷漠,不置一词。 “别哭,我让宋子歌他们来帮忙了,不会让兔族有太多伤亡。”裴梦回替他擦掉眼泪。 话音刚落,一大群人从殿外浩浩荡荡而来。 阮霜白抬眸望去,却发现并非宋子歌他们,而是四大长老和其他哥哥姐姐们。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都中了毒吗? 涂炎长老冲在最前面,进门就见到正殿一片狼藉,殿柱刮得七零八落,牌匾轰碎成渣,满地的坑坑洼洼,血流遍地,一看就是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斗。 “你们没事吧?” 阮霜白摇摇头:“还好,应该死不了。” 涂炎长老说宫外的蛇族已经清退,多亏云天宗,谢衡绝,袁心菱等道友相助,如今妖王宫的族人已经安全。 听到此处,阮霜白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涂炎长老又把视线转向阮玄辉,万千话语堵在嗓子眼儿,竟说不出半个字。说什么,质问他为何勾结蛇族谋反,又或者问他可有悔改? 没用的,所有皇子都是长老们看着长大,每个人的性格他们再了解不过。 阮玄辉身为大皇子本就比其他人更为成熟,处理朝政游刃有余,做到从上到下无一不服,与此同时,他心思更为深沉,为人如沉渊难探深浅,是所有皇子里最有帝王之相的人。 这种人做事必不可能随心而为。 他纵横谋划,设此杀局,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既然他筹谋已久,认定阮霜白非死不可,那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劝诫无用,感化无用,阮玄辉是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 涂炎长老深深叹气,难得没了话。 阮无垒长老身为长老之首,出来主持大局:“大皇子阮玄辉私通外敌,残害手足,谋逆叛族弑亲,罪行深重,然其身为皇嗣,生死当由妖王定夺,暂封其修为,另行关押,以待妖王出关发落。” 对此,众人皆无异议。 一阵寂静过后,阮无垒长长叹息:“大殿下,你糊涂啊……” 阮玄辉只盯着他们:“你们不是中毒了吗?” “原本的确身中剧毒,修为全失,”阮无垒说,“后来噬九毒宗的闫若风带着宗门弟子赶到,临时配置解药,暂时压制了我们体内的毒性。” “噬九毒宗?”阮玄辉没想到会出现自己预料之外的人。 阮霜白好奇:“噬九毒宗为何会来帮我们呀,兔族与他们没有交集啊……” 长老们说,噬九毒宗是为裴梦回而来。 阮霜白登时瞪起眼睛,一把拧住裴梦回的耳朵:“你不是说自己不认识噬九毒宗的人,这个闫若风为何带人来救你,裴梦回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有老相好,我就阉了你!” 裴梦回把龇牙咧嘴的小兔子抱进怀里,直呼冤枉:“瞎说什么呢,我真不认识闫若风,更不认识噬九毒宗的人。” “那他们怎会无缘无故来救你,哦好啊,我知道了!”阮霜白磨牙,“闫若风肯定是看上你了,都怪你长得太过招蜂引蝶,以后你蒙面纱出门!” 裴梦回捏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低声威胁:“再胡言乱语我就亲死你。” 阮霜白:“你心虚……” “我问心无愧。” “那咱们去找他对质。” “去就去。” 两个人手拉着手出门,吵吵闹闹一路。 在他们拌嘴的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狠狠摔在了地上,定睛看去,竟然是莫留残。 还以为这家伙趁乱逃了,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阮霜白气不打一处来,抽出裴梦回的银鞭就要上,就在这时,又有一群人从天上噼里啪啦掉下来,跟砸冰雹似的,格外壮观。 咋回事,天上下人了? 顿觉古怪,唯恐有诈,阮霜白默默退至裴梦回的身后,静静等人停。 倒不是阮霜白冷血无情,只因为天上砸下来的都是悬杏谷的弟子,很多熟面孔都不是好人,故而懒得搭救。 等到悬杏谷弟子横七竖八摔了一地,阮霜白抬头才望见头顶的墨黑飞舟,看上面的符文与旗帜好像是……噬九毒宗? 两个宗门莫不是有仇? 莫留残匍匐在地,想偷偷溜走,裴梦回立马甩过去一鞭,冷光四射,吓得对方脸色惨白。 “我我我并没有杀你父母……你不能杀我!”莫留残认怂。 “可你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奸人屠杀,分明有能力救下他们,却选择袖手旁观。” “与帮凶何异?” 莫留残狡辩:“我凭什么要冒险救他们,人都是自私的!” 裴梦回冷笑:“那你为何不告诉我真凶?” 莫留残彻底失语。 当年他装作一无所知,就是为了霸占悬杏谷的谷主之位,这一点无从辩驳。 地上爬起来的悬杏谷弟子们听见裴梦回的话都懵了。 众所周知,裴梦回乃是前任谷主裴泉的儿子,可他刚才说裴泉死的时候莫留残就在旁边?而且莫留残也没有否认。 一时间,众弟子看莫谷主的眼神都变了。 当年裴谷主慧眼识珠,对莫留残倾力栽培,后来破格提他为大长老,可谓恩重如山。 没想到莫留残竟然如此忘恩负义! “受死吧。”裴梦回挥鞭而至。 银光如飞霜流雪,直取咽喉—— 莫留残大喊:“快救我!” 可惜周围弟子皆沉默,没有一人上前,犹如当年莫留残看着裴泉死在眼前,不曾挪动半步。 一鞭,莫留残彻底咽气。 众弟子眼神黯然,一报还一报,都是报应。 解决莫留残以后,头顶的墨黑飞舟缓缓降落,上面的闫若风带领噬九毒宗弟子下飞行法器,他们步调整齐,一水儿的紫白袍服,利落飒沓。 闫若风作为大师兄站在最前方,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阮霜白看得一愣一愣的,噬九毒宗搞什么名堂? 正欲开口询问,对面的人先动了。 闫若风长臂一挥,带领所有毒宗弟子整齐划一,面对裴梦回单膝而拜,声音响彻云霄。 “弟子参见宗主!” ??? 裴梦回微微睁大眼睛,阮霜白的眼珠子直接掉到地上。 缓了好一会儿,阮霜白勃然大怒。 “这么大的事你敢瞒着我?!裴梦回,咱俩不过了!!!” 裴梦回深吸口气:“我也是第一天知道。” “?” “你们为何叫我宗主?” 闫若风起身,竟不知该从何说起,酝酿大半晌才缓缓道:“我们噬九毒宗没有宗主,唯有一位创建门派的老祖坐镇,当年老祖离开时曾说,倘若有人能使出金虬咽,就是我们的下一任掌门人。” “我替莫杯诊治之时,探得他体内的毒正是金虬咽。” 裴梦回仿佛明白了什么,金虬咽乃是当年师尊所授,难不成…… 阮霜白抢答道:“我明白了,那个带你看艳俗话本的老顽童就是毒宗老祖!” 裴梦回一把捂住小兔子的嘴巴。 “…………”闫若风听到“艳俗话本”和“老顽童”嘴角狂抽。 “总之,你是老祖的唯一亲传弟子,自然也是我们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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