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父母,“妈妈,爸爸,我能和它玩吗?” 他以为这个光球和前面的展品一样,有着专门为了引起参观者兴趣的全真模拟形式,可以进去用手和身体去感受它们的存在。 周围的大人们听见了孩童幼稚的话语,纷纷大笑。 妈妈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它还没有被破解,还没有全真模拟哦,不过,妈妈爸爸就在研究它,小伊很快就能触摸到它了。” 小小的伊兹在当时抱着大大的期望,转头看着展示屏,笑容满面。 谁都没想到,这个“很快”,等了不知道多久,又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实现。 终极之门之后,门之主的本体是超过人类想象的庞大,人类的身躯与之对比,几乎是米粒对比大象。 而就在层层叠叠虚虚实实的球体之间如米粒般的人类深陷其间,犹如坠入泥沼,没有任何抓手可以攀援向上,只能随着深渊就此堕落。 · 星星坠了又升,潮水起起落落,海城的沙滩边,永远不缺犹如朝圣者的观光客。 由上世纪文人笔墨渲染,这里的太阳出来时似乎会撒下金钱,不然不能解释他们怎会因一篇文章而不远千里来到。 作为吃够了台风湿气的本地人,许东晴至今也无法理解这些文人骚客的情怀,他只坐在电动轮椅上,尽力往偏地走,生怕撞上了哪个游客。 医生说,他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自然风景,缓解一下职业带来的心理疾病,他不是不听劝的人,也是为了在死前给这个操//蛋的世界有点好印象,所以他有时间就来看看据说能洗涤心灵的日出。 心灵洗涤了没他不知道,但对这些叽叽喳喳的游客的杀意渐浓是不争的事实。为了故乡的经济发展,也为了不让自己刚退休就进监狱,许东晴选择主动避让。 但很可惜,他今天出门应该没看黄历,看着站在他经常自己待的位置上的那个人,许东晴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那人听见了,转身笑着看着他,在许东晴眼里宛如笑面虎。 海风吹过,那人的黑色长发在空中飞舞,他用手拢了拢,向许东晴打招呼,泛着银色光芒的眼睛犹如一片深渊。 “你变得灰扑扑的了呀,许东晴。” “伊兹,你他//妈还没死?!” 伊兹很无辜:“怎么还是这么暴脾气。” “见到你就没好事!”许东晴呸了一声,调动轮椅就想走,结果被人拦住了。 “哎呀,我也是好心来发邀请函的嘛。”伊兹拦住他,将传统的红色纸质邀请函递给他,弯下腰诚恳地说。 “什么鬼!”许东晴瞥到了上面的字,像拿到了什么烫手洋芋。 “结婚请柬???” ——END—— 第59章 1. 当我摔下悬崖,人类的本能让我傻乎乎地闭上了眼,然后,我就被人像拎猫一样提起来了。 重新站在山顶冰雪之上,我来不及感受劫后余生(其实摔下去也不会把我摔死)的喜悦,便急忙转过头,果然看到了我的现任导师站在我身后,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我。 但没事,每一个优秀的学生都能从自己导师上扬或下降三个像素点的眼角准确猜出对方的想法。 而我,正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我猜我的导师是在嫌弃我脚滑掉下悬崖。 这可刁难我了,任何人都不能对一个几万年没用过双腿的人类下地走路的水平抱有什么不必要的期待。 正常人类在雪地上都可能摔跤,我能平稳行走到现在,只在悬崖边那被风磨得光滑如镜的冰上脚滑一下,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但我知道,我的导师不属于“任何人”的范畴。不论是我曾经所呆的高位星际世界,还是现在这个牛鬼蛇神横行的魔幻世界,我的导师都不属于。 祂根本就不是人,也难以用某个概念去给祂下定义。所以我在这里仅以祂最著名的名号来代指祂,但这不意味着祂就仅仅会被这一称号所概括。 门之主犹格·索托斯。 而我的身份,是祂某种意义上的第一个学生和从神。 2. 我说上面那句话时,脸当然不会红。因为我敢肯定,过去、现在、将来,我就是我的导师遇到的第一个、大概率也会是最后一个能把祂一个化身吞噬殆尽,还跑到祂面前来招摇过市的人物。 我很骄傲有这样的成就,这份骄傲甚至能盖过我脱离原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乡愁。 是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用时髦一点的说法,我是穿越进这个世界的,但过程有那么一点点曲折与离奇。总之我醒来时就已经吞噬了我导师的化身并在祂面前招摇了几万年了(我导师说按人类对时间的认识来算,感谢祂的包容)。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祂的学生和从神。我对此很乐意,因为我为什么会脱离原世界,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我导师的英姿太过迷人,把我吸引过来的。 我并不觉得承认这点有什么不对劲,但听说我导师的兄弟听说了这件事后露出了十分难言的表情。 总之在我醒来后就在我导师手下学习了数百年了,现在,是祂特地把我放出来,带我进入低维世界做实践。 但很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可能我导师也没有想到,我一切准备妥当,反倒在最不应该出错的身体掌握上出了问题,尽管我认为这是并不能算我的错,随便哪个人躺一年都得复健呢,何况我这个万年都没用过双腿的人。 但正如我前面所说,我的导师不是人,祂很嫌弃我,而我只能乖乖承认“错误”,并加紧改正。 3. 那次实践的结果怎么样,我做完后转头就忘了,毕竟我还有太多的课题需要完成,没时间浪费在一个已经完成的任务上。有一个高水平导师的代价是永无止境的高要求,更别说我的导师就是这个世界的“最高水平”。 但那次实践前期发生的那次脚滑,导师隐晦的嫌弃,那相比后面发生的恒星塌缩、宇宙星震以及时间崩坏小到不能再小的事,就这么莫名落在了我的心间,刻下了一个我无法无视的小小痕迹。 彼时,我以为那是因为我在潜意识警示自己时刻不要放松,时刻都不要让导师失望。从未想过,这是一个命运小小的预示,它在未来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我的精神如积木般推倒打碎,也让我彻底看清我自己的想法。 4. 我再次重申,我是个优秀的学生。 不然以我的导师那变态的眼光,也不会耐下心教导我这么久,我知道对方对我有很大的期待。 而我一度将这份期待视作我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这并不荒谬,学生对导师产生这样的情感依赖是普遍存在的。各位,想想你在上学期间,老师把你点起来,问了你一个你稍微动动脑便能回答的问题,然后期待地看着你,你是不是会调动所有的脑力去回答这个问题,去满足老师的期待,并在老师对你露出赞扬的微笑时高兴得要炸掉了? 是的,老师对学生的情感影响就这么深,我只是符合普遍规律,受到如此影响的人罢了。只是我要回答的问题太过宏大,需要的时间也太过漫长,我所受的影响也便日渐加深,并逐渐远离正常、合理的范围而已。 如果有调查员朋友在这里,也许会把这种过程称为污染化,那我想我应该已经被污染成了一个怪物。 但我不想当怪物。 5. 我曾经花了无数年研究一个光球,最后得知那仅仅是我导师的亿万分之一的化身,我震撼的同时也倾倒在祂的光辉之下,成了祂的从神与学生。 这是我们的开始。 但事实证明,人类是情感动物,不论他进化到如何地步,哪怕脱离维度限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要他承认自己还是个人类,他就依旧是个情感动物,这个本质永远不会改变。 我要感谢星际时代的教育,种族林立的宇宙一度让人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所以星际的教育便将这个问题研究得极其透彻,让每一个接受过教育的人都有强大到能独自面对宇宙的内核。 我坚持我就是人类,不论我的外在性质如何改变,这个本质都不会变化。 但我有时候也痛恨自己有如此强大的内核,让我忍受无限的痛苦与绝望。 我的导师很好,在作为一名知识渊博、情绪稳定、不吝赐教的导师而言,祂是百分之一万地合格的,门之主能做到祂想做到的一切事,包括教好一个学生。 并让那个学生对祂死心塌地。 我曾做过一段时间“时间之刃”,说白了就是我导师的猎犬,永无止尽、毫无条件地追逐我导师的猎物,为我的导师带来祂想要的一切。 在我痛恨我的内核时,我就一直在回想这段猎犬的时光:毫无思考的杀戮多么快乐,毫无思想的兵器多么自在,每次完成任务,门之主会为我舔舐伤口,会奖励我任何我想要的,甚至是满足我某些僭越的想法。 这让我产生某些幻觉,以为这就是安宁。 可我不想当怪物,我想做人类。 内与外的对冲如此强烈,人性本来追求享乐,但却被梦想拖拽着朝痛苦行径。 于是我听从了伏行之混沌的建议,利用了门之主对我的信任(真是可笑,祂居然毫无保留地信任我),背叛了我的导师。 如果离开也算背叛的话。 我作下这个选择时其实算不上多么清醒,但我知道我再不离开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清醒了。 所以,我找到了自在自存之源,剥离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只剩下一个孱弱不堪的原始人类的身躯,和一个残破的灵魂。 我听见了伏行之混沌阴谋得逞的奸笑,也听见了门之主被欺骗的怒吼,但又如何,我只想永坠安宁,找到灵魂最后的归处。 只是我最后还是升起了一丝不忍,大概门之主对我的影响太过深厚,我的灵魂都已经无法剥离祂的存在,我居然在最后还能不忍。 到底不忍自己离开祂,还是祂被我背叛? 我不知道,也不再去想,我只等待着下一次醒来,那应该是一个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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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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