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一黑,感觉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边亦却在这时候又问道:“名字。” 知顷愣了下,就听边亦重复道:“你的名字。” “知顷”是上天庭父母叫自己的小名,本质上并不应该流传在人间,所有人间的人都应该恭敬地叫自己一声“苍天”。 但是知顷对着方面计较不多,于是诚实道:“知顷。” 边亦闻言顿了顿:“哪两个字?” “知道的知,顷刻的顷。”这名字没什么逻辑,自家老爹起的时候也估计是随便找找了两个字拼在一起,不然也不至于毫无寓意。 上天庭一般称呼职位,见了自己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小天神,知顷的名字也就相对那些飞升上去的人要随意一点。 边亦闻言想了想:“这是你父母起的名字吗,倒是有些拗口。” 知顷在课本上学到过,人类不但要起名,还有什么字和号,似乎对称呼很在意,闻言道:“师尊难道有更好的名字?” 边亦想了想,倒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但只好半晌才道:“现在还没有,等我想到了再来和你说吧。” —— 第二天知顷是被痛醒的。 那只贱鸟在自己的面上啄来啄去,他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鸟毛的味道,轻车熟路的一掌把后者拍飞。 “叛徒!叛徒!” 知顷翻了个身,拽起杯子把脑袋捂上,却发觉这种魔音依旧绕耳,便又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拽到枕头,朝背后砸过去。 一声闷响,随即叫嚷的鸟叫消失了,知顷心满意足,打算继续睡觉。却在下一瞬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还睡。” 知顷那点睡意在这样的声音下瞬间消散了,转头就对上一张万分熟悉的,冷若冰霜的脸。 “……” 即便一张脸再好看,在它的主人是你老师的前提的情况下,都不会太美妙。 他揉了揉眼睛,挣扎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窗外还是昏暗的,天际刚刚鱼肚皮翻白,怎么看都还是睡觉的时间,知顷那点清醒很快就因为这样的环境而又变得困倦起来。 不是不想起床,是真的真的真的感觉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的具体体现就是他挣脱不开。 知顷眯着眼睛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正准备卖个乖撒个娇继续睡下去,就转头对上边亦那张木头脸。 那些对着自家爹爹或者下仆的撒娇话术统统咽回到肚子里去了——毕竟看起来这些话似乎对面前这个人一点用处也没有。 边亦见他起床,把手上的校服递给他。 知顷慢吞吞穿上,却在系腰带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校服和昨天见到的顾长茗严赋那种都不一样,这件校服在领口和袖口处带一些莲花状的绣纹。 意料之外的,尺寸刚好合适,知顷问道:“师尊,这是外门弟子服?我看和师兄师姐他们不一样。” 边亦视线落在他身上,道:“不是。” 别的没多说,倒是很有边亦的风格。 他不说又不代表边知顷不问,他已经逐渐清醒过来,意识回笼,那些嘴边的俏皮话也已经跃跃欲试。 却听见敲门声,随即严赋的脑袋探进来:“师尊,师弟。” 边亦朝她点点头:“你今天带他和你们一齐训练。” 十分平平无奇的一句话,但是严赋听了后,眼睛却瞬间亮起来,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似的:“好的师尊!弟子一定尽心尽力!保证让师弟快速融入万剑宗!融入三轻峰!” 知顷:“……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怎么总感觉大事不妙,严赋你把这种话喊得这么兴致勃勃是想做什么! 但是一切都没有用,知顷现在神力被锁,是弱鸡一只,那几下挣扎像是挠痒痒一样,酣畅淋漓的被严赋拽走了。 早上的三轻峰有些凉意,两个人抄了近路,走的是昨晚他和边亦走的那一条。 晨光熹微,这条路果然比晚上更加好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过池塘的时候却闻不到任何香气。 知顷想着,看向池塘深处,依旧是含苞待放的一池莲花,和昨晚并无差异。 两个人来到操练场,这里已经有很多弟子了,他们的校服相同,想必同样都是内门弟子。 见了严赋,他们打过招呼,视线不免落在知顷身上,话题来到两个人身上:“严赋,也轮到你来带新人了。”“终于也有人叫你一声师姐了,感觉如何?”“是不是又到了了解万剑宗规则的时候了?” 但是也有些人的声音不太善意:“这不会是那位苍天吧。”“还真是个小胖墩。”“怎么校服不一样,难不成是特意打造出来的,因为正常的校服他穿不上?” 知顷听不得这样的话,闻言眉毛一样,几乎是插着嘴的反驳道:“说谁呢?你们连苍天都认不得还好意思在这里沾沾自喜?” 对面听了这话却是笑得更嚣张了,几个人抬手指着知顷:“他还真把自己当成是苍天了,还真是可笑可笑。” 知顷虽然从心底里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会因为外人的评判而发生变化,但是在听见这样的话的时候,还是难免的感觉到隐隐的焦急和愤怒。 他是苍天和爱神的儿子,从小就是被身边人哄着捧着的,即便是对自己有意见和态度的人也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更不要提被误解和质疑。 他这个人生活的原则就是不讲假话,所以他说的话理应该被人相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三轻峰这么多人,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打心底里相信自己是认真的。 正想着,就见一只手挡在了自己身前。 严赋把腰间的长剑一拽,出鞘了半寸,剑锋闪亮如新:“哪儿这么多废话,把你们嘴巴管好了,这人可是师尊交到我手里的,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她马尾一甩,看向那几个说知顷胖的人:“我看你们是嫉妒师尊给人家单独做了校服,嫉妒就直说,不丢人。” 众人一怔,随即道“师妹嘴巴还是这样利”“我才不嫉妒呢”“护着他干什么”。 严赋不光要说,还要说很多,她纠正道:“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叫知顷,你们叫人家绰号的把嘴巴回去好好洗干净了再出来。” “万剑宗宗训可是写的清清楚楚,不允许嘲笑欺辱他人。” 周围人听到这些言论之后皆是不服气,但是说闲话,至少当着知顷面上说闲话的人是没有了。 严赋冷哼一声“欺软怕硬”,随即去一旁找了一根品相上佳的树枝来。 知顷看着四下散开的人群,一时间心头意念微动,问道:“这样好吗?” 人类之间不是最关注这些所谓的人情往来或者彼此之间的关系吗。 “有什么不好的?”严赋拽出腰间长剑,三两下把那枝条削成了一个类似长剑的状态,“那些人整天又碎嘴巴的时间,不如多去练练剑法,各个竟是些欺软怕硬,只会看人脸下菜碟的。” “师尊那时候带回来的小孩儿不也屁都不会,就看人家长得几分楚楚动人,那些人就都纷纷心疼起来了,虚伪得很。” 严赋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江惑应。 她把手上那跟削得不刮手的树枝塞到知顷手上,“别在意他们,那些人剑法是一点不会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倒是耍得飞起。” “要是真的有实力,也不至于连我这个才入门不久的‘师妹’也打不过。” 她这句话“师”和“妹”两个字都咬的很重,一些知顷并不能理解的嘲讽意味却是溢出来了。 但是知顷从这些话里倒是品出了些其他的意味,他隐约知道了,在这样的人类社会里面,在不被别人信任的时候,要尖锐果断捏住命脉的反咬回去。 严赋盯着知顷的神色看了一会儿,刚刚因为面对那些碎嘴的外人而拧起的眉头,稍稍舒缓了些,她道:“你是不是会好奇为什么我昨天不高兴师兄叫我平儿。” 知顷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开她提的这件事儿,他其实没记得清楚。 严赋道:“这就还是要提到师尊。” 知顷感兴趣了。
第10章 她道:“我以前的名字叫严萍,但是其实起名的时候是本着‘平平无奇’的寓意,他们早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我的一生。” “平安无事的长到及笄,找一个好夫君嫁出去,生几个孩子然后相夫教子一辈子。” 严赋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但是我才不要。” “严赋是师尊给我起的名字,刚起的时候还有人诟病说不像是个女孩儿名。但是师尊不是那么说的。” 知顷想起昨天晚上灯火闪烁,边亦也和他提过名字的事儿,心生好奇问道:“什么?” “他反问那些人,什么叫女孩儿名。”严赋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依旧如常,但是在这样的如常之中能依稀察觉到一些似乎在燃烧着的什么,“就这一句话,把那些人的嘴巴统统封上了。” “什么是女孩儿名?说的太对了,世界上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法律规定女孩儿要用什么名字,男孩儿又要用什么名字,那些汉字摆在那儿,难不成创造出来的时候还要先规定一下这个字只能男人用,那个字只能女人用?” 知顷听见这句话,对边亦的印象发生了些微妙的改变,他坦诚道:“理应该是这样的,这个世界唯一需要分类和比价的只有绝对的实力。” 毕竟上天庭是这样的。 严赋笑眯眯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被万剑宗塞过来的内门弟子,并不是亲传,但是师尊依旧为我起名,我高兴所以天天用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的吧。” 知顷点了点头。 严赋盯着知顷的脸看了一会儿,轻轻道:“那你以后就要发自肺腑这样叫我。” 知顷没有理由不点头,毕竟他是真的觉得她很开心。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一个人做的一件事儿是让另一个人由衷高兴的,那么这个人就是在做对那个人而言的好事儿。 严赋一定很喜欢她这个名字。 知顷想了想,倒是也有点期待边亦会给自己起什么名字。 之后两个人没再说这些事,严赋拽着知顷加入了众人早晨挥剑的队伍中。 内门弟子也好,外门弟子也罢,这个晨练都是要进行的基础训练,不许使用灵气,只是纯粹的体能训练。 这并不需要什么太难的技巧,即便知顷这样不懂万剑宗规矩的人,也能快速加入其中。 万剑宗还是挺好的。知顷一边挥剑一边想着。 上天庭虽然一直在用神力,但是还是延续了飞升的传统,即便是那些天生天长的神官也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武器来学一学。 当时知顷选择了长剑。 那时候他不懂什么好不好用,只是觉得长剑比其他武器要帅一些,这才缠着老爹叫他教自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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