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么……白情昂首挺胸,理直气壮地接受景水芝为自己泡茶开门,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显然是狐假虎威到以为自己也是大猫了。 这就让景水芝对白情的看法大打折扣,不过,现在他的确是有虎威可仗,景水芝的确也拿他没有办法。 白情拿着卡回到西屋,和景莲生转达了景水芝的话。 白情又大泡绿茶:“也不知道景女士和应老师谁在说谎?真让人忧心啊。不过大少爷您放心,只有我对您是绝对忠诚的!” 景莲生看了看身份证上自己的照片,抬眸看了眼白情,不置可否,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白情要把应知礼踢下去,自己当景莲生的全球唯一代言人,自然要不遗余力地继续上眼药:“我看应知礼的确很可疑,那本《阴阳仪典》,一看就是他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东西?”景莲生问道。 白情倒也不隐瞒:“因为我的师父和他是师出同门!” 景莲生听到这话,一直过分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些波动:“哦?你的师父?” “是啊,我跟随师父多年学习玄学,当然……我是学得慢了一些。但我师父也是颇有道行的。”白情得承认,他师父的法术应该没问题,师父最大的问题是人品不行。 白情顿了顿,见景莲生听进去了,便继续说道:“《阴阳仪典》的装帧看起来和师父的藏书的一样的。所以我推断,那应该是他们门派里的典籍。这么说来,景女士的话比应老师的更可信。” 景莲生听着,也不置可否,半晌说:“这么说来,应知礼是你的师伯,你看着倒是对他有些敌意。” 白情没想到这么容易被看穿,尴尬地摸摸鼻子:“我是帮理不帮亲的。” 景莲生显然不信,却没多说什么。 白情心知肚明,有些话点到即止,不宜多说。 于是,他话锋一转,笑着说道:“大少爷,我替您去买衣裳,总得知道您的尺码吧。不如,让我给您量一量?” 说着,白情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条软尺,要给景莲生量体。 他想的倒是挺美的,量体这个举动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是在电视剧里,不得加一顿浪漫BGM和慢镜头啊? 景莲生却淡淡地说:“不必,你拿我寿衣的尺寸就行了。” 白情略感失落:真是油盐不进啊我的死鬼。 白情又一寻思,想着拖景莲生一起出门买衣服,四舍五入也算是约会了。 于是,他又打起了精神,说:“大少爷,现在的衣服都是西式剪裁,跟以前的款式不太一样。您要不要去实体店试穿一下,看看哪种风格更适合您?而且,现在网购的衣服很多都货不对板,还是亲自去门店试穿更稳妥些。” “那我就穿身上这套寿衣去实体店买衣服?”景莲生一抬眉,“我想,就算是你说的那个所谓的‘二次元’,也没有穿寿衣出门的吧?” 白情:……日,好像他也有道理。 白情思前想后,运用自己十年来的玄学经验寻思了一个方案,试探性地提议道:“那……我给您先糊一套纸西装,烧给您穿上?” 景莲生挑眉:“你会剪?” 白情勾唇一笑:“我可是熟手男工。” 遥想这十年间,每到清明购物节,白情都要给师父的元宝网店干手工。 得益于白情可以不喝不睡,所以每每都是连轴转24个小时。 经过十年磨砺,莫说纸西装,就是纸扎凡尔赛宫,他都能糊出来! 白情拿来纸品,就开始画图做工。 从前,白情干这些活计的时候也是情绪饱满,因为想的是计件工资,每次搞完都能挣个万八千的。 但现在,他替景莲生做纸西装的时候,却又另有一种绮丽的心情,难以言喻。 剪刀裁破纸张瞬间发出的细微声响,在他指尖传递到耳膜,产生一种温柔共振。 白情一边做,一边忍不住偷偷瞥向景莲生。只见景莲生依旧端坐在圈椅上,目光却没有分给白情丝毫,只是在低头看书。 白情心中一动,故意放慢了手中的动作,让剪刀与纸张的摩擦声更加清晰。他轻声说道:“大少爷,您看这西装的设计如何?要不要再加点细节?” 景莲生语气淡然:“你看着办便是。” 白情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大少爷,您这么信任我,我可不能辜负您的期望。” “嗯。”景莲生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书本。 但即便是这样,白情还是觉得很幸福。 剪刀在纸片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幻想着这套纸西装燃烧后,轻柔地包裹住景莲生的灵体,成为他行走人间的一身皮肤。 那种感觉,让白情指尖也轻颤。 他一边做,一边忍不住再次偷瞄景莲生。虽然景莲生依旧没有抬头,但白情却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在他的世界里占据了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也足以让他感到满足。 白情再一次惊觉:我真的好爱他。 太过离奇,太过古怪,太过猝不及防的爱情。 却让白情沉醉不已。 即便是景莲生对他的冷眼,他都甘之如饴,当成一种另眼相待:他虽然对我冷眼,但是他连自己的重孙子看都不看一眼! 这何尝不是一种青眼有加? 不久,那身纸西装便在白情的巧手下裁剪成型。 白情将纸西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大少爷,您看看,还满意吗?” 景莲生终于把目光分给他了,目光落在成品上,微微有些意外:“倒是很精巧。” 活尸和生人到底不一样,大多都是僵尸,能蹦蹦跳跳就已经很不错了。像白情这样看起来和活人无异,甚至还能进行这种精细动作的,简直是世间罕有。 景莲生不禁有些怀疑白情的来历:“是你所说的那位师父将你炼成活尸的?” 如果是这样,那位师父必然是一位隐世高人,绝代宗师。 “啊?不是。”白情没想到景莲生会问起这个,摇了摇头。 景莲生又追问:“那你是如何成为活尸的?” “想不起来了。”白情眉头轻轻蹙起,努力回忆,却又无从抓起,片刻后,他抬眼望向景莲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大少爷对我的过往如此上心?莫非是……”他故意拖长尾音,“对我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 那是好事情啊!感兴趣就是爱情的萌芽! 想到这个,白情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看着白情又莫名其妙毫无征兆地含情脉脉,景莲生发现厉鬼原来也会头皮发麻。 他便僵硬地扭过脸,不去看白情。 他真的受不了“那张脸”做出这种表情。 白情见景莲生不说话了,也不继续讲话,端来火盆,虔诚闭眼,将这纸西装焚烧。 随着火苗跃动,这套西装逐渐焦黑,灰烬飘摇,却又有黑白颜色一寸寸地蔓上景莲生的身体。 逐渐的,景莲生那身纯黑寿衣被取代,身体裹上了一套黑白西装。 这西装一上身,就显得景莲生肩宽腿长,英俊潇洒。 白情看着景莲生穿得这么好看,一点儿不意外:一个连寿衣都能驾驭的男人,就不会有他hold不住的搭配。 景莲生对这一身西装也没有太不适应,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衣服比寿衣还不方便的了。 他只问道:“我穿成这样就可以出门了?” “嗯……还有这个头发……”白情看着景莲生那头长发,陷入深思,“该怎么造型呢?” 他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拿起一条橡皮筋:“你别动,大少爷。” 还没等景莲生回答,白情就踮起脚尖,抓起景莲生的长发,往头顶束起。 提议量体的时候,白情是存了身体接触的念头的,但现在扎头发的时候却没那么多杂念,一开始纯粹是想着造型的事情。 然而,当景莲生如丝绸般的头发滑过掌心的时候,白情便意识到此刻自己和景莲生的距离是多么的暧昧。 尤其是景莲生,这位平日里总是高傲挺立、不可一世的大少爷,此刻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任由他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白情心神迷醉,鼻尖沁入了独属于景莲生的气息……那仿佛是用上好檀香熏了天长地久,以至于肌理都混入了醇厚的气味。 他动了动鼻翼,忍不住说:“大少爷,您好香啊。” 这话说完,白情都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太像登徒子了,皮都绷紧,预备着景莲生一记眼刀过来。 却没想,景莲生侧过离他很近的脸颊,乌黑的发梢落在苍白的脸颊边,薄唇吐出三个字:“你也是。” 白情愣了一瞬:这……这是…… 如果他的心脏还能跳动的话,此刻一定因为这三个字要小鹿乱撞了。 然而,他细看之下,却察觉到景莲生并无暧昧之意,只是以一种出奇地平静口吻,陈述着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句“你也是”从他口中吐出来,就跟“你是死人”毫无区别。 而现在,景莲生也的的确确在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白情,那是一种毫无生气、冷冽至极的眼神。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白情头顶。 白情内心的警钟疯狂敲响,驱使他本能地向后退去。 然而,他刚一退后,后颈就自投罗网地落入了景莲生冰冷的掌心。 颈椎被不轻不重地一捏,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迫使他扬起头来,细长而脆弱的颈线在大厉那双嗜血红眸下赫然暴露,格外醒目,也格外无助。 “你闻起来,”景莲生冰冷的指尖捏着白情的后颈,“很美味。”
第9章 少爷出门 厉鬼……也会有食欲这种东西吗? 这个问题在白情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找不到答案。 而景莲生,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既无知又无所谓。 以他的大少爷脾性和大厉的力量,也不必盘根究底,只需要按照自己心意行事即可。 他毫不犹豫地探出獠牙,直逼向白情那被迫扬起的颈脖。 白情被迫昂头,因此看不见厉鬼的表情。 但他脆弱敏感的咽喉能感知到一股阴寒的气息靠近,厉鬼的牙齿滑过皮肤。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触碰到景莲生的衣角,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不敢用力。 像活尸这样不生不死的存在,却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的。 活尸依赖于汲取天地间的灵气以维持那残破不堪的生命形态。 一旦灵气枯竭,活尸就会似脱水的花朵一样迅速衰败,化作一具干枯无魂的尸骸。 按理说,像白情这样炼化精巧的活尸,是不容易流失灵气的。他即便被埋尸荒山多年也依旧灵气充沛,以至于师父稍微修复他的肉体,他就能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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