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玉看了三个视频,心脏就像汤呼呼手里的毛球,被东抓一下西抓一下,视频是很好,呼呼很可爱,监控谢琢越是不让看,他越百抓挠心。 尤其是汤呼呼第一次喊爸爸,被归为监控。 不管了,林松玉啪地点开。 监控视角的光线果然不行,大约是晚上,汤呼呼十一个月左右,坐在地上,摆弄玩具。 大约第3秒,谢琢端着奶瓶出现在镜头下,走路一瘸一拐,大概是刚取钢钉,所以腿上有伤。 监控里看不清谢琢的表情,但能看出他比现在清瘦许多,取钢钉大小也是个手术,没有人给他炖营养汤,也没有督促他照顾好自己。 谢琢一边走一边摇奶瓶,忽地,砰一声,谢琢摔了。 摔之前他下意识伸右手去抓窗帘稳住身子,窗帘没能承受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哗啦罩了下来。 视频外的林松玉脸色一变,他和视频中的谢琢一样,后知后觉发现地上有一滩水,可能是小崽子的尿,也可能是打翻了水杯还没擦,总之,谢琢摔了。 原本在吃手的小崽子愣了一下,看见被窗帘掩埋的爸爸,扔掉玩具,簌簌爬过去,起先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谢琢没有立即从窗帘里挣扎出来,按照一岁幼崽的认知,等于爸爸突然消失了。 他伸手去抓窗帘,或是拍打地面,嘴里发出啊啊呜呜的无意义词句。 林松玉心脏猛地一缩,谢琢肯定受伤了,不然不会由着窗帘挡住父子俩的视线,谢琢的视线一秒钟都不敢离开呼呼。 汤呼呼开始哭了,他急得开始“爸爸”“爸爸”地喊,发音并不标准,乍一听不能确定他在喊爸爸。 “爸爸在这里。”谢琢回应着汤呼呼,“宝宝不要动,不动。” 下一秒,谢琢伸手扯开窗帘,就坐在地上的姿势,几乎如常地抱起呼呼,嘴角牵了牵:“你喊爸爸了吗?” “再喊一句,爸、爸。” 在他身后,米白色的窗帘布上一滩鲜红的血迹。 林松玉这才注意到窗帘下面倒着一个槽钢金属晾衣架,谢琢带翻了架子,尖角刺进他的右手手肘,刮下了一片皮肉。 难怪谢琢右手手肘有很多疤痕,就是这样形成的吧。 这还是肉眼可见的伤口,林松玉不知道摔这一次有没有牵扯到骨折处,有没有伤到尾椎骨。 在黑暗的那几秒,他用晾衣架上晒着的汤呼呼的纯棉裤子简单裹着右臂打了个结。然后,谢琢抱着大哭的小崽子安慰,若无其事。 一颗眼泪毫无预兆涌出了林松玉的眼眶,他伸手拂去。 小崽子或许是察觉出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或许是感受到了爸爸的疼痛,一直哭,谢琢便一直哄他。 渐渐的,汤呼呼不哭了,一声一声地叫爸爸。 直到视频结尾,林松玉也没有看见谢琢有没有替自己包扎。 屏幕上出现播放结束的标志,林松玉还沉浸于和汤呼呼一样的悲伤里。 难怪汤呼呼第一次叫爸爸的视频,谢琢总不让他看,不让他分享这一声爸爸。 谢琢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林松玉看了会哭,他干涩地解释:“其实,没什么感觉,发生得太快,感觉不到痛。” “你骗鬼呢。”林松玉狠狠伸手抹掉眼泪,“为什么不请保姆,你是不是严重睡眠不足。” 谢琢一愣,这都被林松玉看出来了。 他当时确实因为兼职和照顾汤呼呼两天没睡觉了,所以才会踩上那一摊水,他平时没有这么粗心。 林松玉:“为什么不请保姆!” 谢琢:“请了,只是前两天被我开除了,我发现她……偶尔会抽烟。”
第50章 谢琢抽出手帕,递给汤呼呼:“给爸爸擦擦脸。” 汤呼呼接过来,擦着林松玉的脸,擦一下,啵一下,“爸爸是男子汉,爸爸不哭。” 汤呼呼神情凝重地思考,是什么把无所不能的爸爸弄哭了呢?唔,是它吗? 汤呼呼看着电脑,伸手拍了一下:“电脑坏,爸爸好。” 林松玉破涕为笑,“好,爸爸不哭。” 汤呼呼五指正好触在笔记本的感应区,啪唧,随机触发了一条视频。 是汤呼呼流感在医院挂水的视频,他坐在爸爸怀里,头上贴着退烧贴,鼻头红红的,脚背连着静脉点滴,白色绷带裹了两圈就将小小的脚覆盖住。 谢琢一掌虚虚托住汤呼呼的后脚跟,防止他乱踢滚针。 林松玉从来没发现原来黄色注射针头这么粗,透明输液管在胶布里蜿蜒绕了两圈,往上连着一只吊瓶。 周围还有其他小孩入镜,大一点的扎手背,小一点的娃娃扎脑袋上,每一个家长看起来都要心碎了。 这估计是去年春一次很厉害的流感,三甲儿科爆满,没有床位,只能坐着。谢琢眼里满是红血丝和焦虑,不知道这是病程的第几天了。 视频是对面一位家长拍的,估计想发抖音渲染儿科的紧张形势。 谢琢保存的视频是竖屏的,右下角显示点赞过万,可能是他自己刷到的,可能是他朋友刷到转载给他的。 小崽子随机一个视频,又把爸爸的眼泪赚到了。 林松玉不知道该怎么发明时光机,让他降落在这个时刻这个地点,或者再往前一些,降落在谢琢摔倒的时刻。不,还不够,他自己没有失忆就好了。 作为一家药企总裁,林松玉每年都会流感数据和药效分析,但他从没想过……数据里有他的宝宝。 那么多浏览量,那么多人看到了,怎么偏偏自己没看到呢。 万一……或许会有不一样呢。 谢琢闭了闭眼,汤呼呼刚哄完爸爸又暴击爸爸:“这是呼呼,高烧第三天,对不起,我没照顾好。” 谢琢状似轻松地说:“好多小孩扎不了脚背,呼呼可以,他坐得住。” 汤呼呼扭头看见自己的吊点滴视频,崽可以共情爸爸,但不能共情当时的自己,一下子弯起眼睛,像介绍什么有趣玩具一样对林松玉道:“呼呼生病啦!” 林松玉看见笑得开心的崽儿,深深呼吸了一下:“对啊,呼呼好可怜。” 汤呼呼:“呼呼不可怜!呼呼是男子汉!” 林松玉:“男子汉宝宝把你爸爸的毛线解开。” 汤呼呼:“嗷。” 如何解开毛线团宛若一个迷宫益智游戏,汤呼呼挠了挠脑袋,“爸爸,呼呼需要帮助。” 毛线头不见啦。 “在床底下,先抽出来。”谢琢耐心地指导儿子。 汤呼呼钻进床底。 林松玉看了一眼谢琢,对方开始指导儿子,说明他已经把最惨的学神和最惨的宝宝都看过了,剩下的八成都是光鲜亮丽能发朋友圈的晒娃视频。 林松玉站了起来,举起手机摄影。 谢琢立刻在乎起形象,被五花大绑着实有点狼狈,道:“拍呼呼就可以了。” 林松玉:“不。” 汤呼呼踊跃地表现,然后把林松玉也缠了进去。 “唔,爸爸怎么也绑住了。”汤呼呼不解,他是按照谢琢爸爸的指示来的呀。 林松玉:“谢琢,你故意的。” 谢琢:“嗯。” 谁让呼呼拿的是红绳。 等呼呼把毛线团重新卷好,谢琢的理疗仪也停了。 他解开沉重的护具,拉下袖子。 林松玉一瞥,看见一闪而逝的手术疤,他上前一步,撸起谢琢右手袖子,视频里的伤留下了疤,是那个钢铁衣架搓出来的,伤口不规则,所以疤痕也凹凸不平。 这处疤痕过年谢琢洗衣服林松玉就见过了。 目光下滑到谢琢的左小腿,手术两次的疤也很在,因为连日的针灸、理疗,周围的皮肤变红,穿插一些针孔。 林松玉一时没说话。 谢琢把裤管撸下:“别看了。” 衣冠楚楚的谢琢依然那么帅,但林松玉知道生活给他留下了痕迹。 谢琢:“很丑,不想要我了?” 林松玉扭过头,声音带着哽咽:“你都微瑕了,只有汤玉要你了吧。” 谢琢将他拥进怀抱:“真好,汤玉要我。” “棉鞋勾好了,要不要试试?” 林松玉点点头:“要。” 于是他和小崽子去洗澡,洗完了一人穿上一双,亲子棉拖,汤呼呼的还包住了后脚跟。 小崽子在屋里踏步,短暂地爱上穿鞋:“跟爸爸一样的鞋子!” 晚上,汤呼呼又从儿童床回到了爸爸怀里睡觉。 林松玉搂着小崽子,身体陷在谢琢的怀抱里。 翌日,林松玉一早醒来,通知谢琢收拾东西出院。 谢琢正在列菜单准备在医院给呼呼做生日大餐,突然被通知出院,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松玉抱着手臂:“我不是说了,逢年过节就接你出去团聚。” 谢琢笑了笑,“我真住养老院啊,请问林总,出去了还回来吗?” 林松玉:“你还想回来?” 谢琢:“不想。” 医生说他恢复的速度简直是医学奇迹。天道在其中起了作用,被林松玉投诉老实了。 林松玉:“今天不用你做饭,我请了厨师来。” 谢琢过了人生中最清闲的一周,病痛全消,正想在今天大展身手,被通知无用武之地。 “那我做什么?” 林松玉:“搬家,我已经替你搬了一些了,剩下的,我拿不定注意,你看着要不要。” 汤呼呼的东西已经完全搬到新家去了,这之前,林松玉带着汤呼呼去上了一节食品安全小课堂,是一个儿童营养师录课,需要一些小朋友当观众互动。 林松玉给汤呼呼报了名,小崽子在认识食物上抢答很快,课堂很活跃,好像那种花钱请来的托儿,但这个崽的年纪太小,又不像托了。 营养师超级喜欢这个学生,直到她问:“小朋友们,馒头在桌上放了一天,还可以吃吗?” 汤呼呼举手:“放多久都可以吃!” 营养师微笑,这句砸场子的话她到时候删掉的。 “放在桌上的馒头,可能会有苍蝇停留……” 汤呼呼似懂非懂,可是家里没有苍蝇噢,他其实也没有见过放很久的馒头。 因为谢琢会定时巡逻汤呼呼藏起来的零食,过期的会丢掉。狡兔三窟,但汤呼呼的零食窟,谢琢完全掌握。 接着,营养师又开始讲解如何查看包装袋上的保质期等等生活小常识。 “吃了过期的食物会肚子痛,请小朋友务必注意噢。” 营养师又讲了一些被315曝光的垃圾食品,负责人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等小崽子上完课,林松玉又安排了两个记者,装模作样地采访汤呼呼。 “小朋友,你家里冰箱有过期的食物吗?” “没有哦!”很多小朋友说。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63 首页 上一页 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