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 “那真是再靠谱不过了,这可是我父亲的人脉,虽然我父亲是墙头草,但是他手下的人绝对忠诚。”诺尔神色非常自豪,好像亚当斯伯爵是个墙头草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干得漂亮,亚当斯伯爵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瓦勒莉大力称赞。 “等等……”琼斯从地上爬起来扶着膝盖,幽怨地说:“所以那些人是来干活的吗,怎么能找这样的人来工作,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诺尔:“是老板娘让我找些身强力壮的。” 琼斯瞄了眼瓦勒莉不吭声了,他拿起图纸装模作样地研究着。 诺尔看向那艘用精钢打造,外表十分坚固的船,提出了他的疑惑,“智者不是说想要穿过迷失之地的船必须用来自东陆的灵木来制作吗?” 琼斯扔掉图纸,搂着诺尔的脖子带他到船边上扬声说:“当然了,但是赛罕带回来的那截灵木怎么可能制作出那么一艘船呢,所以我利用现代工艺对古老制造业做出了改动,总而言之就是用灵木制作桅杆,又在船舵上镶嵌了破浪石,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诺尔从上学那会就是个学渣,琼斯解释给他听也明白他听不懂,见远离了瓦勒莉的视线,他摸摸诺尔的胸口,惊得诺尔瞪大眼睛看他。 “啧,酒呢,酒我让你带的酒。”琼斯对他嫌弃极了。 “哦哦,拿了拿了,五个金币呢!”诺尔从后腰处掏出来两个扁扁的小瓶子,琼斯又是嫌弃地撇嘴,苦于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能收下诺尔这么个不懂酒的牧师带来的高价劣质酒。 琼斯撕开封口像漱口一般把酒咽了下去,他坐在石头后面撞了撞走神的诺尔,“你在发什么呆呢?” 诺尔头低下来,也喝了一口酒,满嘴苦涩,“在想祝尧,我来之前看到他躺在床上,你知道他现在像什么吗?” “像极了你小时候你爸爸给你买的陶瓷娃娃,碎了的那个。你说了好几次了。”琼斯说。 “对,就是那个我最喜欢的陶瓷娃娃,当时我很伤心,现在我比当时更伤心,他还在加重,你说这艘船真的能救得了他吗?”诺尔很困惑。 琼斯远远没有诺尔那么悲观,或者说他就是从悲观的生活里冲出来的,“放心吧,这个世界上要死的人都是立刻就死了,只有主角才会坚持到现在,因为谁都不希望主角死了啊!” “现在我们的最大目的就是造船,等到他真正需要我们的那天,有船有人,送他出海!回来肯定活蹦乱跳。” 诺尔狠狠点头,“嗯,现在战乱,教皇没有时间注意到这里的,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就行,我就先回教堂了,难民们可能不需要一个诺尔,但他们需要牧师。” 两人握拳,抵住肩膀。 *** 监狱内,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他的眼睛紧闭着,嘴角因为用力扯出一道直线,几个月前他还是受人敬仰的王子,如今却沦为战败的前任国王。 “路德维希,吃饭了。” 就连一个小小的狱警也可以直呼他的名字,路德维希嘴角撩起,也许再过几天,他就能看到母后,他想念她很久了。 狱警将看起来就非常难吃的饭菜放到牢门外,如果路德维希要吃饭就必须将手伸到铁杆外一点点用手抓着吃,而那盘饭里却是稀稀拉拉的蔬菜汤,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饭了。 那盘饭很快就被隔壁的手拉去吃掉,一串很与众不同的脚步声响起来,路德维希勉强能辨认出那是军队里的长筒皮靴。 审判结束后,他就被关在监狱里许久无人探视,没有立即执行死刑的原因大概是弗吉尼亚并不希望他那么痛快死去吧。这次来的人会是谁呢?带他来行刑的? 门上的锁链被打开,路德维希动了动头,将脏乱的头发束到脑后,勉强保留一点身为国王的尊严。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他的眼睛辨认了好一会才看清楚来人。 “呵……菲尔德,你终于来了。” 眼前那黑色军装,腰间佩剑,黑色军靴一尘不染的男人正是菲尔德,只是不知为何,他那在黑暗中呈现出来的脸并不如路德维希想象中的高兴。 “你那是什么表情?”路德维希嗤笑,“最大的对手败了,其它威胁也并不成火候,身为教皇最有能力的大儿子,两个弟弟对你的地位撼动不了一点,作为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的菲尔德殿下怎么能不开心一点呢,我都替你开心啊,哈哈哈。” 菲尔德紧闭的嘴唇听到这话不为所动,将手放在腰侧的剑柄之上。 路德维希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探出脖颈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但是我还有很多疑惑。” “问吧。”菲尔德终于开口。 “我父亲他们怎么样了?” “奥兰治国王和他的王后与您的弟弟已被秘密处死。” 路德维希弯塌的背脊猛然一震,他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却也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他的眼睛猛然一抬,“那埃维莉娜?” 菲尔德颔首,“王女被免除一死,待成年后将被送往和亲。” 路德维希含泪点头,“请您告诉她,让她不要怨恨,好好活着。” “好的。”菲尔德手中的利剑已经抽了出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良久后,路德维希晦涩的声音响起,“莱西,他还活着吗?” 身为王室近卫,大都难逃一死,尤其是在此之前,莱西就已经受了重伤,感染而死的几率非常之大,但是路德维希还是抱着一丝些微的希望,他在询问之前犹豫很久,又害怕听到那个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但菲尔德却说:“他还活着,奥古斯特将军因过往情谊向教皇求情饶他一命,只是断了一条腿。” 路德维希啜泣出声,他那些伪装的坚强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终于被撕裂,他开始大哭,没有一点国王的姿态,他要庆幸,至少莱西没有因为他而死去,那些年身为王子殿下被要求的仪态完全被他抛之脑后,亲人死亡的悲痛,自身命运的无措都在这一刻随着他大哭的声音盘旋在这间小小的牢房之中。 “谢谢您,请行刑吧。”许久后,那哭声停歇,打破静静看着他的菲尔德的目光,他曾将菲尔德当作对手,如今他却庆幸,还好是这个人送他最后一程。 菲尔德是位优雅的刽子手,彷如走在红地毯上去摘一朵花,脚步停歇,他将剑临在路德维希头上。 路德维希已经闭上了双眼,那未干的泪痕在他的脸上散着细微的光,小的时候以为死亡那么远,后来发现死亡那么轻易就能来到身边,如今他也要死亡,才知道是这样近的东西。 剑光闪过,未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路德维希反而发现自己脚踝变得轻松,那围困着他的锁链竟然悄然断开。 削铁如泥的剑被收归入鞘,路德维希睁开眼看见菲尔德正定定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菲尔德低声说:“你是祝尧的朋友,如果你死了他会很伤心。离开这里吧,不要去见埃维莉娜,我会告诉她你还活着。” 路德维希难以置信地挺起身子,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能与埃维莉娜重逢,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菲尔德那么轻易就放了自己,教皇的命令他居然就那么违背了? “那你怎么办?” “我有我自己的苦衷,我不能立刻就放下一切,时机还未到。”菲尔德侧着脸说。 但路德维希总觉得那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因为他完全没必要给自己解释什么,但他已经来不及去问什么了。 给他送饭的狱警过来了,他看见大开的牢门,立刻惊惶地上前查看,待进到牢内,被等待已久的菲尔德一剑封喉。 “工作松散,监管不力。” 如此一来定了罪,路德维希知道,现如今没有人会跟菲尔德作对。 “出去吧,外面有接应你的马车。”菲尔德率先一步走出脏乱的牢房。 路德维希差点忘记了走路的滋味,他半拖着腿好一会才真正站起来,那窄窄的牢门原来近在咫尺。 直到迈出监狱的大门,路德维希仍然有着极不真实的感觉,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看见停在角落的马车,一张削瘦的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的嘴唇不停颤抖。 “莱,莱西——” 他踉踉跄跄跑过去,泪如雨下,“我父王没了……” 马车上的人跳下来,路德维希这才看到莱西是用单脚站立,他另一条裤腿空空荡荡,被微风吹着前后摇摆,他几乎呆了,这才对菲尔德说的他断了一条腿有了实感。 “我知道,殿下。”莱西真正的单膝下跪,不轻盈的身子重重砸在地上,随时有倾倒的风险。 路德维希双膝跪下来,两只手抚摸那条空洞的裤腿,头抵住莱西的肩膀,身子不停抽动,莱西抱住了他的殿下的头,长长地叹息。 “埃维莉娜还活着,我们还活着,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殿下。” 路德维希痛苦地哀鸣:“不要再叫我殿下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我是最没用的人……” “您还记得吗?我曾说过您是我永远的殿下,从此也会是我一个人的王。”莱西扶起路德维希的脸,轻轻为他擦去脸上脏污的泪痕。 “该启程了,不要让菲尔德殿下太为难。”莱西艰难地站起来,路德维希立刻拖住他的手臂。 他们遥遥冲站在远处的菲尔德行礼,自此登上马车消失在菲尔德的视线里。 菲尔德身后出现一个身影,他伸手缓缓向下摸去,在差点触及剑柄之时被菲尔德抬手抓住,“阿亚比斯,你很闲?” 被人捉到阿亚比斯就堂而皇之的站在菲尔德身边,硬从他身上拿去了那把剑,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凉凉道:“最清闲的应该是你吧,闲到放敌人一条生路,圣母像应该让位让你去那坐着。” “剑是好剑,跟着一个表面暴戾,实际上却优柔寡断的主人真是亏了。”他爱惜地抚摸了剑身。 菲尔德将剑夺回来插进剑鞘,不愿理会他,阿亚比斯却走到他面前,定然看他,“你真不怕我去告状?” “如果我害怕,你就不会站在我眼前了。”菲尔德淡淡地说。 望着走远的马车,阿亚比斯哼笑,将手搭在菲尔德的肩膀上,“咱们同僚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这个人。” “既想当好儿子,又想当好哥哥,眼见好儿子没得做了……”阿亚比斯拍拍菲尔德的心,吊儿郎当说:“放心,我当然站在你这边啦。” 菲尔德闭了闭眼,肩膀微松,露出有些疲惫的神情,“谢谢你。” 第97章 转舵说到底,我的生死又与你何干呢?…… 约撒尔数十里外,从约撒尔向外奔逃的富商们驾驶着低调的马车将自己的财富运往远离战争的地方,同一条路上,一伙看起来非常不正经的商队正缓缓前行,所行方向与他们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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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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