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北听完这些愤愤不平,事情前因后果明了一些,异变物的出现终究是有原因的——那解决也不一定只能用暴力。 “兔子、猪,”池北:“兔子怕是指工人,猪就是工头或者上面那些人。跟刘庄有什么关系?” 视线划到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刘庄:“是谁杀害了谁?” 王查理拽拽头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北哥,我们出去吧!这里不对劲……不不,这里好难受!” 池北看黎序:“能出去吗?” 黎序看王查理:“不能。” 王查理愣住:“为什么不能?刘庄还能阻止我们?” 蜷缩在角落的刘庄抠抠墙皮,落了一地木屑。 “这里是受难区。” 能给解释这么多,已经很不像池北认识的黎序了,视线落到王查理那宽腰体胖身躯上,若有所思。 “受难区……是什么?”王查理啃啃手指头,满脸无措去看池北,在他心里北哥很靠谱。 “哼哧哼哧” “哼哧” 猪叫? 池北没来得及回答。 猪叫震天,整个五层木头架子都摇起来,地龙在翻滚,灰土四散,猪头冲碎地板,溅出无数木屑。 “哈哈哈!”刘庄面若癫狂:“猪、是猪!我们得救啦!得救啦!” 一只触手抵住细腰,池北勉强站住了脚跟,王查理一屁股摔在地上,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叫唤。 他小声嘟囔:“得救啥啊,要死了都,这么大只猪,感觉搁哪儿看见过呢……” 捂着屁股站起来,打眼看过去,他北哥一点儿不慌,凑到睡神黎序脑袋旁边去了。 “这猪是受难区的异变物?” “不。” “那真的是这栋楼啊,要怎么做?把楼拆了?” 黎序轻挑眉毛:“也行。” “……”池北:“这是可以的吗。” 刘庄手脚并用在满地乱爬,不一会儿就爬到猪头前,猪头虽然大到占了半个楼层,但面貌还是很可爱,碎渣尖刺扎了满身,哼哧着痛得甩头。 王查理咬咬牙:“北哥!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了!” 池北眼瞪圆,杏眼怎么瞪也不显得吓人,王查理不怕他:“等出去你俩再跟我解释解释关系,现在赶紧阻止一下刘庄啊!” 说着跑去拽刘庄,不让他靠近猪头,但实在怕这个曾经的好友,胖手拉一下他脚骨,就踉跄几步差点儿又摔个屁股墩。 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池北也没在意太久,瞥一眼黎序,绕开乱晃的猪头,小跑去帮王查理。 刘庄还算个人,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带有明显攻击性。 拽住刘庄运动鞋,池北喊道:“黎序,借几根绳子用用。” “绳子?”王查理想不通:“你们还带绳子了?” 肥圆大脸上,那双细长眯眯眼惊恐睁开,几根活绳子,扭动着从黎序背后窜出来,他北哥习以为常,握住诡异黑绳子将刘庄捆住。 “北北北、嗝” “好好说话。” 池北把刘庄扔回角落,抬头看天花板,猪头耳朵顶在那上面,竟然没顶出个洞。 “北哥、咱们就是说、嗯、” 王查理抓一把头发,硬是问不出来。 池北睨他一眼:“工地的事儿,你还知道什么吗?” “不记得了……”王查理摇摇头,忽然刹住:“刘庄他,好像家就在这附近,没具体告诉过我,还是有一回去街那边玩,他给说漏了。” “他当时说,怀念住在那里的日子?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猪头砰砰砸地,闹得太狠,黎序嫌它吵,黑雾弥散下去,猪倏忽间动堪不得,只能哼哼直叫。 王查理怂怂地挤到池北身后,那些黑色物质衬得睡神像个煞星,下一秒就暴走成怪物,将他们吞之殆尽。 猪不能动后,就跟触发了什么机关,重重阴气袭来,池北打了个寒颤,缩着身子朝黎序靠。 王查理再怕黎序,也得跟着他北哥,哭丧着脸跟过去挤一堆。 没眼睛的鬼职员…… 个、十、百、千 不足千,却也密密麻麻叫人眼慌。 他们不是冲着在场两个活人来的,纷纷扑向那只活猪。 猪鼻子嚼吧嚼吧咽下肚,猪耳朵扯下做踩垫,猪骨头露出,血流满地。
第9章 兔子 过年时候,池北回乡,也看过杀猪场面,几百斤猪奋力挣扎,四条小腿乱蹬,拿刀的人力气不够,就会挣脱开,死命跑。 这猪不像猪,像人被挟持被分食,它不乱扭身躯,被吃时发出嚎叫,在下面的四条腿也不乱动,像是扎根进了地面。 它是个大馒头,谁都能啃两口。 黎序歪脑袋,黑雾散出来撑下巴,瞅样子是站着都要睡会儿,池北也没打算全靠他。 鬼职员曾经被割过头,这几十个看起来完好如初,但脖子上却依稀可见有道红缝,跟刘庄身上的极其相似。 能复活,短期内不能,应该是被这只猪召唤而来,如果再次杀了他们,还会继续复活吃猪肉吗? 有待商酌,但不急于一时验证。 当下已经完全能看出这些职员的弱点,无外乎跟人一样,割头插心。 很快,他便链接上其中一个鬼职员。 “吃啊吃啊、要啊要啊要、白花花金灿灿、不做亏死鬼不做饿死人!” 池北存下这条线索,再次瞄准其他鬼职员,基本都是这几句。 灵光乍现,精神绑定到半死不活的猪上。 “没有了,没有了……” “给不了给不了……” 池北全身发冷,身后靠着王查理,还是冷。 “嘿呀,看看这群可怜的人讷,死喽,跳着死,跪着死,还有做梦死!” “我们讷,就该死!” 鬼职员、猪都在说“死”。 刘庄说过“杀害”。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民工欠债—— 里面,到底还有什么隐秘的事情? 猪血瀑布顺着五层往下流。 池北精神疲软,从猪身上收回注意力,血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流动。 二层——有一只陶瓷的西装兔子。 脑内神经一跳一跳,煞是活跃,他已经可以猜测到一些头尾。 “嘶——”太阳穴突跳,池北捂住脑袋,缓缓。 “北哥?怎么了?” 池北挥挥手,淡声道:“去找找那只兔子。” “啊?”王查理四处望望:“哪儿有兔子?” “不去。”黎序摇摇头,黑雾却蔓延到五楼大洞,鬼职员们还在享用猪头,注意到与他们擦身而过的危险,一时间惊叫连连。 池北缓过劲,抽空瞧一眼黎序口非雾是,唇角不自觉上扬,神经继续去链接那些怪物,试图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黎序桃眼眯起看他:“不要透支自己。” 太阳穴生疼,放出去的线还没碰到目标就断了,池北只好作罢。 凉意按压上脑袋两侧,熟悉的香气滚进池北的鼻腔,他微怔,余光中是两截细长指节。 没想到黎序会亲自动手按摩,那些啃噬声远离耳边,腐烂气淡出鼻息间,只余脑侧触感。 片刻,黑雾卷着陶瓷兔子回来,乖巧地蹭蹭他脸颊,于空气中消失不见,或许是回到了黎序身体内。 晃晃陶瓷兔子,咕噜咕噜声回荡在它身体内部,不出所料,里面藏着东西。 池北沉默许久,他不确定如果砸碎兔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惊动“楼”。 但他现在只能这么做。 他搬起平躺着兔子的脚:“查理,你搬头。” 王查理不知道这是要干啥,但还是听命令搬起来,他北哥带着兔子狠狠撞木头柱子。 “这是……”王查理话没说出口,手下咔嚓咔嚓碎裂开,陶瓷兔子从头开始一点点碎,渣落到地面消失不见。 一个洋娃娃,一本泛黄的笔记。 洋娃娃穿着粉红小裙子,塑胶胳膊上斑斑血迹。 笔记本上字迹隽秀,一横一竖认真至极。 这是一个工人父亲写给自己小女儿的日记。 [姑娘,今天是周一,开工的日子,爸爸很爱你,给你赚学费] [娃娃收到了吗?等你过两天来找爸爸,爸爸带你去吃虾,还有什么海里的东西,可好吃了] [今天姑娘来了,我姑娘越长越好看,就是太皮了,拿着娃娃到处跑,今天不让请假,上面来查,哎] [听张哥说,我姑娘自己跑那边玩去了,我这找半天没找着,今天请了假去找,终于是看到了,吓死了,还好是找到了,明天就送姑娘回家!] [怎么下这么大雨,我姑娘都留这儿回不去,家里那口子不担心死,打电话报了平安,这打一次十几块,真贵] [找不到,啥地都没有,我再去找] [去哪儿了姑娘,别吓爸] 后面字迹潦草,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黑线团成球急躁发泄。 [下雨了] 五层,猪头上白骨不剩,血也没留,职员们不满足,钻进内脏。 活人们一片沉寂,池北放下日记,拿起洋娃娃。 金色卷发纠缠不休,樱桃嘴葡萄眼冷白骨骼,处处彰显着它的价值不菲。 普通工人不会买这样昂贵的娃娃,但一个父亲会。 “北哥,”王查理重感情,看不了这些:“我想起件事,这儿成为烂尾楼前后,新闻报道过几起工人集体自杀,这事太久远,虽然闹得很大,但一下子我没想起来。” “也可能是,这楼在当时不值一提,很多大工程干一半不干了,或者建一半要重新建的,比比皆是。后来出台很多政策,这事才算平息,到现在大家都忘记了,那时候搬砖、建楼、搞地产,是实在走投无路才会去做。” "小花,"池北卷开娃娃上一张浸血纸条:“女孩叫小花,还是娃娃是小花?你有这个名字的印象吗?” 王查理摇摇头。 “嘟嘟——” 方形接收器响了两声,黑雾举着递给池北。 [来自检查局的特别通讯,是否接听] “喂——哇,接听到了,你好呀,我是步小美。” 这是单方通讯,步小美没有留给池北回应的空隙。 "总部探测到你踏入的是B级受难区,暂定异变物为B-0109,未发现彻底解决方法,收到通讯后二十秒内,我们将强制开启传送,请找到蓝色光束处,带着目前所有人离开。" 鬼职员们齐刷刷停下撕咬猪肉,转动头颅盯上角落四人。 池北心头一紧,远处亮起蓝光冲天而上,“楼”发现他们要跑,要下手了。 鬼东西行动速度极快,不过霎那,几百号鬼完全从猪身上爬下,眦目狰狞手脚并用朝他们来了。阴湿鬼气涌动,木地板嘎吱嘎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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