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元鹤听过裴大少那个便宜男妻,不过一个冲喜的人,上不了台面,所以从没有出席过任何宴会,他也颇为意外,这个男妻竟长得如此漂亮。 顿时对眉眼清秀的小玉没了兴趣,他还走上前,想帮着路明霜扶裴行之上楼,却被他婉拒。 “夜深了,小玉,送客。” 丫鬟点点头,对着彭元鹤做出“请”的手势,让他也不好推辞,悻悻而去。 裴行之的卧室也在二楼,离路明霜的很近。 一进去,路明霜便将裴行之丢在床上,有些嫌弃,拍了拍手,酒气熏天。 他将房间门关上,走到堆着书籍和私人物品的角落,随手翻看,只见一本日记本被遗忘在杂乱无章的书籍里。 拿出来,封面早已破损,还是大面空白,只写了几页。 [1934年,晴] : 我很高兴,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哥哥拍了一张全家福,但是哥哥却不高兴,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喜欢他。 : 哥哥变了,他以前对我很好,现在变得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原因,所以他不喜欢我了? : 母亲说我和哥哥不是一个妈生的,说他是贱胚子,我不喜欢这样的话,气的我一天没有吃饭。 看得出来,幼时的兄弟俩感情很好,而裴行之也不是如今这个讨人厌的模样,也可能被父母娇惯着长大,越长越歪。 路明霜看完后,原以为到此为止,却发现这几页后有撕毁的痕迹,可能是裴行之自己也不想看到里面的内容,所以自己销毁了,但路明霜还是找来了一只铅笔,用最原始的方法破译。 他坐在地上,拿起铅笔轻轻涂抹,笔尖摩擦纸张所发出细碎的声音,在这寂静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耳下的汗珠滴落在丝质睡衣衣领上,路明霜舔了舔下嘴唇,细细擦拭。 过了一会,被撕毁的内容便被显露在原本空白的纸张上。 他轻轻撕下,只是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有些惊讶,随后便将东西放在睡衣口袋里。 这里还有很多东西没有看过,他没有那么多机会进裴行之的房间,所以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他起身,将日记放回原位,四处观察,与他卧室一样的布局,就是更大些,东西不多,一眼就能望尽。 失望之余,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也庆幸自己并不是毫无收获,眼睛随便一瞟,看到前面还有床头柜没有翻过,路明霜又看了看床上的裴行之,毫无反应,想来应该不会突然就醒。 于是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正想看看那床头柜里有什么,可意外的是,柜子竟然被用钥匙锁了起来。 正当他纠结的松开手时,一股阴沉沉的气压朝他涌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他,抬眼望去,也不知道裴行之是何时醒的。 “!” 裴行之冷眼看着他,“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进我房间?” 他严阵以待,好像生怕路明霜进来偷东西一样。 好在他没有看到自己准备翻箱倒柜,路明霜咽了咽,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条毛巾,灵机一动,拿起毛巾起身,脸上挂着笑意,轻声道。 “我是想拿毛巾给你擦擦,你喝多了是彭先生送你回来的,我正好下楼喝水,小玉扶不起你,所以我才扶你进来。” 见路明霜神色自然,其实他很纳闷,明明自己对他的态度并不好,可以算得上很差,为何他还总是笑眼盈盈,都快死的人,一点都不着急。 裴行之头痛欲裂,也没工夫纠结路明霜口中所说是真是假,今晚的宴席,那几个公子哥都在灌他酒,其中还有几位军阀的公子,与裴家也有生意往里,自己根本推脱不了。 路明霜见他按着太阳穴,赶紧拿起毛巾,走到外面,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浸湿后拧干,递给裴行之。 “敷一敷就没这么疼了。” 裴行之直勾勾盯着他,鬼使神差接过,温热的毛巾贴着额头,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效果,还是心理作用,还真的没这么疼了。 看着眼前人,那般温柔,忽然想起自己儿时高烧不退,母亲吓得一晚上没睡,抱着他给他捂出汗,直到退烧了,母亲依旧没放下心,陪着他睡了好几天。 可对着面前这人还是别扭,轻咳一声后,对他道。 “谢谢。” “不客气。” 路明霜正准备离开,刚转身,就听到裴行之叫住了他,回过头来,不解问他道。 “怎么了?二少爷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裴行之摇摇头,有些懊恼,自己干嘛莫名其妙叫住他,故作冷漠地说无事,让他出去。 走出去后,路明霜不小心碰上管家,那个总是趾高气昂的老头子。 他手里提着食盒,看样子应该是要上三楼,给裴应舟送吃食。 路明霜好奇问道。 “谢叔,家主还没睡?” 管家抬抬下巴,并没有回答路明霜所问,“不该大少奶奶问的,可千万别问。” 路明霜诚惶诚恐,“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枉谢叔见谅。” 谢福生不理会,在他眼里,这个路明霜于裴家来说就是个祸害,小家子气不说,还总是一副谁欺负了他一样的神情,让人看了就心烦。 等他离开,路明霜才回到自己房间。 [路明霜:0719。] [0719:宿主我在。] [路明霜:这个老头什么来头?] 整天一副什么都看不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反帝反封建斗士。 0719说谢福生是家生子,自小就跟着裴家上一任家主,也就是裴行之的爷爷身边,所以在裴家地位卓然,就算是少爷小姐,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一个是不恭敬的。 路明霜无奈,罢了,不跟老头计较,他是个“心善”之人,大不了哪天去买包泻药,偷偷放到管家的吃食里,让他拉两天肚子,给他点教训算了。 [0719:……你可真“心善”。] [路明霜:那是。] 从衣兜里掏出纸张,有些意外里面的内容,裴行之的日记前几章就知道,他的母亲是不喜欢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 这也能理解,大家族是有家产要争的,裴行之的母亲怕裴翊礼和裴行之争,那么裴老爷呢?他又为何这么讨厌裴翊礼? 被撕去的日记内容无他,记录的是裴老爷视裴翊礼像透明人,有下人欺负他也从来不管,任由着自己的妻子去打骂大儿子。 可若是这个裴老爷这么厌恶这个儿子,又何必救他,给他娶了自己来给裴翊礼冲喜。 裴翊礼自小就先天不足,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若是任由他生死,传出去外人也只会感叹一句生死有命,何况若真这么在乎名声,裴老爷就不可能任由下人和妻子去欺负这个儿子。 路明霜越想越觉得疑惑,脑海里那些思绪萦萦绕绕,像一团迷雾,怎么都解不开。
第5章 豪门男妻(5) 七月,正值雨季,屋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原本炎热躁动的气候,被雨水冲刷,平添凉意。 路明霜被管家带着进了书房,这里平时只有裴应舟和管家能进,其他人都不能轻易进入,看着装潢与其他卧室大差不差的布局,但巨大的窗子前,并无树枝遮挡,若是晴天,那采光必定是极好。 裴应舟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写着什么,路明霜用余光瞟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合同文件,心下猜测会不会是苏长云让他偷的文件,本来还想走进后在看仔细些,可他又觉得反正自己不会帮苏长云偷的,没这个必要。 “来了。” 他抬头,示意管家出去,谢叔平日极其高傲,但对待裴应舟的态度极其恭敬,路明霜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恭敬。 裴应朝着路明霜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还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毛笔递给他。 “?” 路明霜讶异,他以为是让他学用钢笔,这他还是会的,说自己不识字不过是糊弄他,何况原主确实没怎么读过书,可若是用毛笔,那他就坐实了自己是个“文盲”。 “用……用毛笔写?” 双手微微颤抖,路明霜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若是让他用钢笔,开始还能装作大字不识,不会写字,随后便如同开窍一般,但用毛笔,短时间根本学不了,何况他也是真不会。 他算是明白了,裴应舟此举,就是想拖延时间,让他抄不完佛经。 裴应舟颔首,“自然,用钢笔写太过生硬。” 路明霜没想到自己也算是十八般武艺,竟然败在这里,小时候也是学过书法,可那是硬笔啊,没有接触过软笔。 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原以为裴应舟会做个示范,可没想到他竟然伸手握住路明霜的手,温热的触觉让路明霜有点想躲,可那人强硬地按着他,面上却不显。 “家……家主?” 路明霜自觉不对劲,有意无意往后退,眼前两双交叠的手那一只毛笔,沾上提前研好的墨汁,在宣纸上笔走龙蛇,随后一个“静”字便跃然纸上。 “你是不是进过翊礼的房间。” 语气肯定,并非询问。 路明霜微怔,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那个丫鬟发现了告的状?可是自己明明把门锁好,除非是对里面了如指掌,所以才发现里面少了什么。 他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我……我就是想再看看翊礼生前之物。” “那你直接进去不就好了,何必偷偷摸摸。” “?不是说不能随便进去吗?” 裴应舟松开他的手,抬起头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话感到意外。 “谁告诉你的,翊礼的房间我时常让人进去打扫,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为何不能随便进?” “?!” 路明霜微微张着嘴,将那日所见到的丫鬟所说告诉他,甚至还记得她的长相,因为记忆深刻。 可裴应舟的话却让他的心沉了沉。 “我从没有安排过什么人锁着门,若你不信,可以随我去看看。” 说着,两个人便去了裴翊礼的房间,不出所料,根本没有上锁,轻轻一退便开了。 里面也不是如路明霜上次进去那般阴暗,甚至窗子很大,床也不是暗红色,而是素雅的青色。 “??!” 这不可能!他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己进来的时候不长这样,何况也就前几天,怎么可能记错。 他还从里面拿了一本诗集和一张照片,总不能是假的吧。 但眼前所见,总不会是裴应舟为了骗他所做的假。 他……他该不会是遇上鬼打墙了吧。 裴应舟见他脸色怪异,煞白的小脸好像格外恐慌,随口问他道。 “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路明霜开口,谢福生便摇摇头嗤笑,“大少奶奶该不会是撞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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