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荩瞥了一眼正在探狗蛋经脉的喻逍漓,就事论事道:“这孩子你若收下了,我无话可说,但如果是旁人,岂非不合规矩?喻师弟若是不愿意,你是打算把这孩子再送下山去吗?”
谁知棠荩话音刚落,喻逍漓就踩着她的话尾巴道:“你可愿拜我为师?”
棠荩:“……”
蒲忻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我师弟愿意。
棠荩:滚。
棠荩并非真刻板不通情理之人,她开这个口只不过是怕喻逍漓因着蒲忻澜是他师兄的缘故不好意思拒绝这无理的要求,现如今既然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主,便索性闭了嘴。
听见喻逍漓的询问,狗蛋微微睁大了眼睛,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激动的光泽,这个反应很明显是愿意,但他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头看向了蒲忻澜,眼神蓦地变得犹豫起来。
“他看起来好像更想拜你为师啊小蒲。”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开口道。
这少年张口便喊修竹峰长老“小蒲”并非不知礼数,他虽然模样只有十八九岁,年龄却不小,实际比蒲忻澜还要大上七八岁,只因他是个天赋异禀的修仙奇才,小小年纪便修得仙骨,直接在相貌上就一劳永逸了。
他是仙山万聆峰的长老,朝阙。
蒲忻澜对狗蛋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故作为难道:“跟着我只能学种地狗蛋。”
林邶柘眉头一皱训斥道:“粗鲁。”
蒲忻澜看向林邶柘反问道:“你是说种地粗鲁还是狗蛋粗鲁?如果你说种地粗鲁的话我认为你不该歧视劳动人民,如果你说狗蛋粗鲁的话我觉得你该问问粗鲁他爹娘。”
林邶柘一阵语塞:“……你话怎么那么多?”
喻逍漓低头咳了一声,听声音像是在憋笑,他压下笑意又问了一句:“你可愿拜入玉灵峰随我修行?”
狗蛋还在犹豫,棠荩则说了句公道话:“你若真想修行,玉灵峰绝对是个好去处,你若执意跟着蒲忻澜,怕是日后还不如个外门弟子。”
蒲忻澜听着棠荩的话点着头,点着点着砸吧出点不对味来,他看向棠荩问:“我怎么感觉你在指桑骂槐?我不要面子的?”
棠荩道:“我还真没觉得你要。”
蒲忻澜:“……”
喻逍漓道:“棠长老,言重了。”
棠荩督了喻逍漓一眼,点头道:“行,我不说了。”
蒲忻澜得意地冲棠荩一扬下巴,棠荩翻了个白眼。
言语间狗蛋已经做出了抉择,他郑重地看着喻逍漓道:“狗蛋愿意拜您为师!”
这句话原本很掷地有声,但“狗蛋”两个字实在让人难以共情,喻逍漓更是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他默了片刻道:“可有学名?”
狗蛋摇了摇头。
喻逍漓又问:“令尊姓氏?”
狗蛋想了想,道:“山小而高,从山今声,念作岑。”
喻逍漓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跟谁学的,也没追问,他道:“好,宴,安也,取‘宴’字做名,望你今后能安定逸乐,一生顺遂,那日后,便叫你‘岑子宴’可好?”
狗蛋很是欣喜,连连点头道:“谢……谢师尊赐名!狗……子宴记下了!”
蒲忻澜摸着下巴道:“好名字。”
喻逍漓摸了摸狗蛋,哦不,岑子宴的头,抬眼看向蒲忻澜道:“师兄,既如此,子宴我便收下了。”
“好,我……”
蒲忻澜颔首,刚要开口道谢想想又觉得没什么立场,毕竟这孩子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但他又确确实实麻烦了喻逍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平白无故欠了个人情,平生一种忙了一圈不知道忙了些什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的错觉……
而且他总觉得喻逍漓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但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决定拿物质蒙混过关:“要不,我挖点地瓜给你送去?”
喻逍漓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道:“……行。”
拜师礼在入门试炼之后的第二天,因而经此小插曲后入门弟子的灵根测试继续进行。
蒲忻澜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对林邶柘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蒲忻澜抬脚就要走,林邶柘叫住他道:“站住,你回哪去,你等会,我有事跟你说。”
蒲忻澜懒懒散散道:“什么事?现在说呗。”
林邶柘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气短,指了指身后的掌门殿道:“你若是不愿意在这儿待就偏殿等着去。”
蒲忻澜:“……”
屈于掌门的淫威,蒲忻澜选择顺从。
蒲忻澜百无聊赖地坐在偏殿里,没一会又困了,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盹。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林邶柘进了门,他哈欠连天地道:“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我回去睡觉了。”
林邶柘一脸无语道:“一天十二个时辰你能睡八个时辰。”
蒲忻澜托着下巴懒洋洋地道:“保守了林哥哥。”
林邶柘当即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滚,别恶心我。”
蒲忻澜“嘁”了一声。
林邶柘一掀衣袍在蒲忻澜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他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你说实话,你捡那孩子干什么?”
蒲忻澜道:“什么干什么,我就瞧他哭得可怜,顺道带上来罢了。”
“瞧他哭得可怜?”林邶柘只觉一脑门官司,不自觉提高了音量,“那半山道上那么多孩子在哭你怎么不都捡上来?你当捡蘑菇呢蒲忻澜?”
蒲忻澜大言不惭道:“我就见着他一个人哭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邶柘当即气结:“你你,你反了你蒲忻澜,你当仙山是你山头的菜园吗?你……”
“别别,等下,”蒲忻澜见林邶柘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赶忙道,“你听我说,试炼场的法界好像有点问题,我当时是循着妖气找过去才看到狗蛋在哭的。”
“你就胡扯吧,法界有问题我们能不知晓,”林邶柘站起身来就想给蒲忻澜两下,“是不是我近日太纵着你导致你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蒲忻澜。”
方才掌门殿前闹那一通林邶柘虽然没有吭声,但确实是憋着气的,他倒不是责怪蒲忻澜带孩子上山,他是气这倒霉玩意不成体统,自己胡来也就算了,还拉着喻逍漓一起,欠的有点不分场合了。
“掌门。”
林邶柘正发着火,一个人影进了偏房,他转头看去,压下火气道:“逍漓你来的正好,这是他给你找的事,你自己跟他说,你尽管处置,不用顾及他是你师兄,我给你撑腰。”
来人正是喻逍漓,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小声骂骂咧咧的蒲忻澜,有点想笑,他对林邶柘道:“掌门,我有话想单独和师兄说。”
林邶柘不对着那作精的时候语气瞬间温和了许多:“好,他若是欺负你,你就跟我说。”
喻逍漓笑着点了点头。
见喻逍漓竟然点头附和,蒲忻澜瞬间不乐意了。
“哎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吗?”蒲忻澜对着林邶柘离去的背影喊道。
“我真是冤呐,”蒲忻澜靠到椅背上幽怨地望向喻逍漓道,“我欺负你了吗?”
喻逍漓看着蒲忻澜,弯着眼睛道:“没有。”
“那你方才点什么头,”蒲忻澜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们误会我你应该解释呀好师弟。”
喻逍漓刚要开口,蒲忻澜又道:“算了,你不是这种性子,你如果说了,他们又该觉得是我威胁你了,得不偿失。我真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何总怕你跟我这吃亏。”
喻逍漓闻言失笑道:“我怎么会吃亏,要吃亏也是师兄吃亏才是。”
蒲忻澜则摆摆手表示:“亏有什么好吃的,谁爱吃谁吃。”
听了蒲忻澜的话,喻逍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沉缓而幽深,他轻轻抿了抿唇,像是欲言又止,当蒲忻澜抬眼看向他的时候,他又飞快地垂下了眸,敛去了神色。
“哦对了,”蒲忻澜道,“你上回说桑落酒酿好了不是?你不是说给我送吗,这都多少天了。”
喻逍漓道:“过几日吧。”
蒲忻澜道:“你要不今晚就给我送来吧,我那坛已经见底了。”
喻逍漓道:“那过两日。”
蒲忻澜道:“那我今晚喝什么?”
喻逍漓道:“明日。”
蒲忻澜眯了一下眼睛,一脸无可奈何道:“不是,这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你不想送我自己去拿也可以,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
喻逍漓被噎了一下,只得妥协道:“好吧,我今晚去。”
“那师兄答应帮我修玉几,几时去?”喻逍漓认真地看着蒲忻澜道。
蒲忻澜轻轻“啊”了一声,道:“你那玉几都修多少回了,换个新的吧。”
喻逍漓摇摇头道:“那玉几是师尊赠予我的,不可轻易丢弃。”
“啊行,师尊给你的,”蒲忻澜笑笑道,“看你宝贝的,这回修好你最好给它供起来。”
喻逍漓:“……”我给你供起来好不好?
蒲忻澜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忽地站起来凑近喻逍漓盯着他的眼睛道:“说我坏话呢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喻逍漓不自在地偏了一下脸:“……没。”
蒲忻澜直起身子,伸展了一下身体朝门外走去:“没劲,我回去了。”
喻逍漓看着蒲忻澜的背影道:“好。” ---- 小噗有话说:请苍天,辩忠奸!
第3章 微醺
修竹峰的后山有一弯月牙温池,辰时五刻,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的蒲忻澜把自己当死鱼一样整个淹泡在水池中。
就在他一边享受着被温水包裹着身体的微妙触感一边神游天外时,他忽然感到腰身一紧,不知什么东西卷住了他的腰,差点把他勒得背过气去。
他当机立断,利用水的浮力顺势在温池中倒翻了半圈格开了腰上的禁锢,旋即“哗啦”一声一脚蹬了出去,结结实实地将偷袭的东西踹了出去。
而当他从水里站起来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定睛一看,才惊觉那被他踹翻在岸边的“偷袭的东西”竟然是他的好师弟喻逍漓!
蒲忻澜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蹬在喻逍漓的脸上,想来喻逍漓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对自己的师兄是一百个信任,因此连躲都不曾躲,直接被踹了个正着,他捂着半边脸异常委屈,甚至是有些幽怨地看向了温池中一脸错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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