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源起起伏伏的,像是跳跳糖。阳阳摸到了床边,双脚一登轻松爬到床脚,看着面前面团一样的被子,他有些确定这应该是睡着个人。可是,这人怎么会有迟木呢?阳阳疑惑地慢慢爬到床头,掌心毛绒绒呃,应该是头发。 如果这里是头的话,那么闪着光的地方就在下面一点点,应该是中段。阳阳测量好了距离,小小的身体灵活地钻进了被子里,不找到迟木不死心! 咦,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摸不到实物呢?阳阳小心翼翼地靠着光源摸索,却只能碰到毛绒绒的衣服…… 估计迟木在这人的背上?阳阳想着,要不他在门口做个标记,下次再来试试,要是被发现的话,他肯定会被抓起来送到警察局的! 看多了昆仑镜里英勇捉拿歹徒的警察,阳阳的小心肝一颤,他不想让手腕上套上银色圈圈呀!于是阳阳又像毛毛虫一样轻轻蛄蛹出来,缓缓往上爬,直到被子的尽头。 在稀疏朦胧的光线下,阳阳能看见这个男性的突出的五官——高耸的鼻梁,瘦削的颧骨,眼睛么,幸好是闭上的。阳阳摸了摸胸口,正欲离开,却发现那紧紧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如森林一般深邃的墨绿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不要怕,镇定下来。阳阳心脏剧烈地跳动,吓得背心上都出了一层冷汗。他轻轻地靠近,肉乎乎的小手捂住那张开的具有侵略性的眼睛。 好了好了,这下看不见了。快点睡觉吧,快点睡觉吧。 每当自己还想玩不想睡觉的时候,朱哥哥也总会蒙住自己的眼睛轻声呢喃,或许这也有些用?阳阳轻声地哼哼着,他想起之前听过的一首童谣来。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琴弦儿声。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 我的宝贝,闭上眼睛,睡了睡在梦中。” 小孩的声音柔软又清甜,像是柔软没有一丝重量的绒毛,轻轻落到脸上,像是躺在舒适的被窝里,听着风声进入梦乡。 阳阳小声地哼哼完,然后挪开了手掌。 哇!摇篮曲真的有用,这个人的眼睛又闭上啦,希望他做个好梦,最好把发生过的事情全部忘记。阳阳心里想着,蹑手蹑脚地爬下床走出房间。 而在他离开之后,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一瞬,又再次合上了。 …… “大家说说自己的想法吧,现在这节目该怎么改。”甄蔡把台本往桌子上一拍,有些颓丧地看向周围坐着的三四个策划。 “要不我们别听嘉宾的,还是和其他台一样,让他们住的差一点,多拍一点劳动的片段不就行了。”一个大胡子的男人说。 “嘉宾们养尊处优的,可能接受不了,难道要让他们住在小破屋吗?这肯定会被粉丝集体骂的吧?”一个年轻的女子说,她还拿出来截屏下来的舆论作为证据。 “要不改成旅游的慢综,到处耍耍,在农村的确没啥意思。”另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说,“而且嘉宾肯定也很乐意,观众也喜欢欣赏异国风情。” 甄蔡捏了捏眉心,“小王说的有点道理,旅游慢综是挺好的,只是,害,这个预算好像有一点点紧张。” “也是,旅游的话的确投入太多,也不能去太差的地方。” “要不改成恋综,请点帅哥美女?边过慢生活边谈恋爱还挺不错的。” “啊,在这里谈呀?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乡村爱情故事都拍了十几季了,我觉得应该不差我们这一档了,感觉观众不太会买账。” “根据数据来看,观众还是喜欢看都市爱情,豪门公子与大小姐的故事吧。” 几个怎么讨论都觉得不对劲,纷纷垂丧这脸,感觉头发又要开始掉了。 吱呀的推门声打破了这份低气压,甄蔡抬眼看去,本应该乖乖在房间睡觉的小男孩有些羞涩地站在门口,上衣皱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刚翻身越岭呢。 “阳阳,你怎么来啦?” “我来找你耍嘛,我一个人在屋头好无聊哦。” 男孩扑闪着大眼睛,软乎乎地说,并且非常自来熟地张开双臂,甄蔡顺势把他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我这里能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我听到你们说要拍电视!感觉好耍得很!” “但你也看到了,我们都还没有讨论出一个成果来。”甄蔡摸摸小孩柔顺乌黑的头发,突然想到,“阳阳,你觉得我们可以拍什么样子的节目呢?” “拍电视啊……我喜欢看种田!我们拍种地嘛!” 甄蔡怔住,“农综啊,如果种田的话,的确很方便,节约了预算。而且观众也不会觉得嘉宾只是玩乐而是有事情做。不过有村民帮衬着,干活肯定也不会太累……” “嗯嗯!我还过节,吃席!看唱歌跳舞!” “对,可以穿插一些传统节日的普及活动,这样节目也会更有深度更有意义……”甄蔡摸着下巴说,觉得这是一条好路子。 于是他眼睛亮起,“阳阳,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孩,帮我们解决了大问题!” “等等,我能不能插一句。”三个策划中的女子打断了对话,“这个小朋友是哪家的呀?是村里的孩子么?” “是我的亲戚,可以称得上是侄儿吧。” “哪为什么,这个小孩没有说普通话,一直在说蜀中方言呢?”女子更疑惑了,要是这是城里的孩子,这口音未免有点重了,她还是能分清普通话,蜀中话和蜀普话的。 这时甄蔡也才反应过来,对吼,这小孩好像一直说的是蜀中话,自己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第6章 对哟!甄蔡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自己本就是蜀中人,所以很流畅自然地和男孩对话,完全忘记了对方骸 对哟!甄蔡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自己本就是蜀中人,所以很流畅自然地和男孩对话,完全忘记了对方好像说的是方言。 不过想起这孩子出身山村,也就不奇怪了,虽然阳阳细皮嫩肉的,眼睛水汪汪明亮亮的,一点山村里憨憨小孩的气质也没有…… “你们先拟定一个农综计划,今晚交到我手里,我先带孩子回去,顺便考察一下这村子里有什么可挖掘能拍的。”甄蔡把小孩提溜回怀里,对桌边的其他几人打了声招呼,就出了会议室。 出了这栋在乡间显得格格不入的民宿再步行几百米,从柏油路走到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才有了到小山村的实感。 这里四面环山,中间是错落的瓦房建筑,向远处望去,绿色的田野处在坑中间,而星星点点的黄色油菜花,已经慢慢生长,有些提前露出嫩黄的花苞来。 甄蔡伸展着身体,由于抱着小孩,他只能伸展左手,而阳阳也有样学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还是村里好,空气清新,到处都是树木,他疲惫的眼睛也轻松了许多。 “二舅爷,现在什么时节了?我看这些田都种满了。”甄蔡拦住背着一背头柏树枝的瘦小老头问道,好多年不回老家,他早就不知道种田的时令了,幸好这里的老人他还认识几个。 “哎呀,是蔡娃呀!好久不见都这么大了,想起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还是个缺牙巴……” 在老头开始絮絮叨叨之前,甄蔡连忙止住了他并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唉,你们这些娃儿,进了城就啥也不晓得了,是不是现在连葱子蒜苗都分不清罗哦!娃儿诶,无论你去哪里,最后都要回村里的,看到没,那根大柏树的旁边就是给你划的地……” 阳阳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二人的对话。 “哎哟呵,蔡娃你都有娃儿了啊?来,祖祖给你吃颗糖,过年我儿子媳妇买了好多回来,我吃起牙酸得很。”大爷注意到甄蔡怀里的小男孩,只觉得对方胖乎乎一小只,却讨喜得很,连忙从衣服包包里掏出一颗阿尔卑斯糖塞到阳阳小小的手里,一时间,黑瘦斑驳的老手和嫩呼呼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谢祖祖!”阳阳笑呵呵地撕开包装纸塞到嘴巴里,双颊一鼓一鼓地道谢,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喊对方祖祖,但还是有模有样地说。 “咳咳,现在冬天刚完,五九还没结束,田里都是油菜和小麦,菜园子里都是大白菜和包包白,唉最近早上打霜好厉害,可惜我的大白菜都打萎了……” “这样呀……”甄蔡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新的一期好像没有什么可拍的。 “阳阳也知道,这个时候嫩豌豆颠颠可好吃啦,还有长长的甘蔗!还有山坡上的血橙……”阳阳掰着指头细数,这些都是他在天上没吃过的,只听过朱哥哥描述过。 老汉满是褶皱的脸上笑开了花,这小孩,咋就这么可人疼呢,“说的对呀,我家背后那片山上全是橙子树,是以前号召‘退耕还林’的时候种的,现在结了果金灿灿的,都没人来摘。到祖祖家来吃果果!” “好呀好呀!”阳阳拍着手掌笑了,并且扑腾着从甄蔡的怀里跳下来,打算自己走路。一踩在乡村紧实的土地上,一股浩荡的灵气充溢着他的心脾……虽然比起神仙宫还有些距离,可也大差不差了,他摘了路边的一颗鲜红的长着点点的果子,擦擦就想往嘴里塞。 而甄蔡正思考着新一期的内容,先得让嘉宾们到村子里来住着,那要找个没人的小屋,然后现在可以先做些基本的家务,阳阳所说的摘果子之类也算一个好活动,说不定还能直播带货什么的……于是根本没注意腿边阳阳的动作。 啊嘞?我手里的果果怎么碎成汁了?阳阳瞪大了眼睛,十分不可置信地看着手里的果子被转移,并且自己的手指头也被老爷爷粗糙的大手抓住。 “这可不能吃呀,这是蛇果,你看它滑溜溜的,就是曾经有蛇经过在上面缠了一圈,所以它带了毒性……”老汉急忙把果子捏碎,然后解释道。 “真的呀?祖祖你见过吗?”想到滑溜溜的蛇缠过果子,阳阳心里——好像也没觉得那么可怕,毕竟蛇是草间龙,具有相似性,也就相当于被同类碰了一下而已,不过听到有毒,阳阳还是乖乖地点点头,虽然他是龙,可龙也只有一条命。 “见到是没见过,我也是老一辈讲的。听说我婆婆以前打死了一条大黑蛇,她心也善良,把它埋在了一道山坡上,没想到那条黑蛇过了一个月,断掉的身子就连在了一起,于是它又复活了。我婆婆说,她锄地的时候去过那边,再挖就没有蛇的尸体,想来肯定是跑走了。” !!!!! 阳阳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颤。龙蛇一家,说好的都只有一条命呢……他颤抖地捏住祖祖的手指,“真的吗?蛇还能复活吗?” “都说成龙上天,成蛇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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