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记事起在罗伯那里受到无数冷眼,弥亚早已不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抱有任何期待,可当他得知他竟有如此狠心,为了面子要他活活饿死时,心脏还是一抽一抽地疼。 少年颓丧垂头,唇瓣紧抿,要哭不哭地。 系统语速急促,唯恐他真的哭出声来,【你的一个攻略对象,是圣殿的光明圣子。 【诺顿家不受宠的小少爷,在十八岁成人礼上,检测出魅魔血脉。即使诺顿家主以雷霆手段封锁消息,不许在场的任何人透露,小少爷血脉有异的消息还是传入了城主的耳里。 【因生意竞争而与诺顿家生了嫌隙的城主,向途径圣光城的圣子汇报此事,请他前往诺顿家查探,小少爷是否身负魔物血脉。 【厌恶黑暗,以消灭魔物为己任的圣子听闻此事,前往诺顿府邸一探究竟。】 【现在,他已经在路上了。】 [5] 弥亚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倒计时,鲜红如血般流淌的字迹高悬在半空。 “它代表着什么?五天吗,还是……” [4] 是秒。 这个认知令弥亚的呼吸格外急促,偌大恐慌如利爪,死死抓挠心脏,沉得喘不过气。 [3] 他是魅魔! 尽管血脉混杂、发育不完全,只长出了头顶拇指大小的犄角,可他仍然是魅魔,是代表着污秽深渊的魔物,是…… 圣殿最厌恶的杀灭对象。 [2] 我吗? 一个魔物,要去攻略圣子,获得他的爱意? [1] 鲜红的倒计时跳至最后一秒,消弭在视线内。 “啪嗒——” 锁芯转动。 满眼茫然慌张的弥亚,就这样与推门而入的圣子对视。 逆着光的圣子,一袭洁白神袍,整个人都快融化在明亮的强光之中,弥亚看不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绰绰剪影中得出他长得很高的结论。 系统:【你不好好思考怎样攻略他,竟然在想他高不高?!】193八块腹肌极品帅哥驾崩.jpg。 长期处于黑暗环境,难以适应突然射入的强烈光线,生理性泪水溢满湛蓝的瞳孔,弥亚眼睫颤动,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悬在下巴尖上,欲掉不掉。 系统骤然噤声。 【你哭什么?】 “怎么哭了?” 来者有一头浅金色的长发,金色的发、金色的眸,明明是代表着太阳的光明的颜色,却并未给人温暖之感,反倒如月般寒凉。 他的眼里满是疑惑,抬手便要触上大睁着眼,泪珠滚滚滑落的少年的脸,那双修长的充满美感的手,在弥亚眼里却比兽爪更可怕。 是要杀掉我吗? 回忆起七岁前哥哥睡前对他讲的,圣子手撕十万恶魔的故事,弥亚不自觉抖了抖,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双手死死拽住圣子袍角,颤声道:“可、可不可以不要杀我?我会很乖的……” 伏跪在地上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如今的姿态有多么地微妙: 泪水沾湿显得更为清丽的脸,因紧张而无意识咬唇,唇中那点饱满的唇珠红艳艳的,被瓷白皮肤衬得暧昧。 像祈怜,更像是在邀请。 拉斐尔抬手,接住少年颊侧坠落的泪。 滚烫的温热砸入掌中,泛起一丝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涟漪,属于少年的温度,自掌心浸入体内。 拉斐尔顿了顿,缓缓道:“好。不杀你。” 得到保证的弥亚,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素白手指无意识搅弄手中衣袍,等他反应过来那是一只手就可以撕碎他的圣子的袍角后,它已经皱成了干巴巴的萝卜干。 弥亚动作僵住,心虚垂头,只留给拉斐尔一个毛茸茸的发漩。 他闷笑出声,少年连带着头顶翘起的一簇头发也跟着抖了抖。 “你很怕我?”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 拉斐尔半蹲下身,圣洁的衣袍沾地,染上些许灰尘。动作轻柔地环住少年单薄轻颤的肩膀,比正常温度更烫的体温透过轻薄布料传递到指尖,他怔了怔。 “你在发烧?” 短时间内情绪的大起大落极为耗费心神,饿得麻木的胃装入小蛋糕后,额间的滚烫便长驱直入,弥亚烧得迷迷糊糊,听见圣子的问话,点点头,成功把自己晃得更晕。 昏头胀脑的弥亚只觉浑身力气都随着这一晃抽离,小腿一软,跌进想要搀扶他起身的圣子怀中,拱来拱去怎么也使不上力。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弥亚放弃挣扎,心安理得地陷在散着清冽雪松气味的怀中,调整成一个舒服的坐姿。 拉斐尔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与谁有过如此亲密到近乎暧昧接触的他僵在原地,鼻间满是甜稠却不腻人的香气。 普通少年身上会有这样好闻的味道吗? 拉斐尔目光落在少年银亮发丝间微微凸起的两个小尖角上。 那是魅魔特有的短角。 不过,少年的角似乎比书册记载里的还要小? 似是烧得难受,少年不时变换姿势,明明浑身纤细瘦弱,偏偏臀与腿却肉感十足,像是一团绵软的奶油。 骨节分明的手陷在腿弯微微陷入,拉斐尔感觉自己像在抱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宝宝,轻飘飘的都不用使力。 颈侧黏着少年潮热的呼吸。 用抱小孩的姿势,一手环住细伶伶的腰,另一只手掌垫在软乎乎的圆润上,代表无上光耀的圣子,抱着神志不清的小魅魔,一步一步走出黑暗,迎向光明。 魔法灯洒下明亮却柔和的光,将这对连最大胆的风月小说里都不敢出现的组合身后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融为亲密的一体。 第2章 因圣子光临而惶恐候在地下室外的罗伯·诺顿,与摆明了在背后打小报告,前来看戏的城主怒目而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备好茶水糕点后姗姗来迟的管家自然而然成为他的出气对象。 “磨磨唧唧的,我养你是吃干饭的吗?啊?”罗伯一脚踢在管家膝盖骨上,他“咔嚓”一声摔倒在地,却不敢泄露出一丝半点的痛呼——那样做非但不能气到什么作用,反而会加大罗伯的怒火。 “到底是谁,往外嚼舌根把消息透露出去的?说啊!”朝着管家蜷缩的腹部狠踹两脚,罗伯猛地转身,伸长的手指几乎是擦着城主的鼻子过去,指向身后尚且年幼的女仆。 “是你吗?” 她颤抖着身子摇头。 “不是?”罗伯狞笑,揪住她的刘海将整个人扇倒在地,潺潺鲜血从她额角流下,女仆痛得浑身发抖,抑制不住地泄出几声痛哭。 这无疑增长了他的愤怒,罗伯专朝脆弱处殴打,直到女仆濒死,城主才故作不忍地出声:“诺顿你这是在做什么?用这样的名义发泄圣子大人驾临的不满吗?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轻狂到圣殿都不放在眼里了?” 罗伯大吼:“你放屁!”余光瞥见地下室入口人影晃动,扭曲的怒容换上谄笑,咬牙低声吩咐管家:“还不快把那丢人现眼的拖下去!”随后迎了上去。 看到圣子怀里的弥亚,罗伯脸色一僵,厌恶与耻辱浮现在极尽谄媚的笑脸上,尽管只出现一瞬,却仍被拉斐尔收入眼底。 微不可察地皱眉,拉斐尔绕过点头哈腰谄媚至极的罗伯,向管家打扮的冷冷道:“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再送些易消化的清淡吃食来。” 向罗伯投去询问的目光,收到首肯后,管家恭敬鞠躬,对侍立在侧的男仆招招手,转述贵客的要求,随后亲自带领圣子前往房间。 得到吩咐的男仆则从侧门小道快速穿行,力求在圣子与管家踏入房间前布置好一切。 若是慢了一步不慎让客人看见他们工作的场景,少不了又要被老爷和管家一顿打骂。 从前有一位手艺极佳的厨娘,因怜惜小少爷的处境,偷偷递给他一块从自己口粮里省下的土豆坨坨,谁知却被醉酒的老爷撞见,当着全府所有仆从的面,活活打死了她。 从那以后,再无人敢违抗老爷的命令。即使小小一团的小少爷比圣童还要可爱,眼眶红红的样子谁看了都心疼,他们也不敢偷偷喂他吃食。 若非夫人心善,小少爷怕是早就…… 用软布一一擦拭根本没有的灰尘,男仆无声叹了口气。 可怜的小少爷,怎么偏偏觉醒的是魅魔血脉呢,落到圣殿的手里,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床头边铃铛晃动,这表明客人即将抵达房门外,男仆抚平床单上最后一丝褶皱,迅速从角门退出。 “吱呀——” 管家推开极尽奢华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的床铺又软又大,五人横着躺上去都绰绰有余。 拉斐尔把怀中不安分的少年放在床上,挥退管家。 甫一沾到软绵绵如云朵的床,弥亚迅速放开搂了一路的圣子的脖颈,整个人滚啊滚,滚到床脚蜷缩起来。 他如今还穿着受洗检测时的麻质长袍,细白小腿因翻身的大动作露在外面,腿间夹了小片艳红的被角。 红与白,格外吸睛。 拉斐尔怔了怔,把掀上去的袍子拉下来,再用被子盖住裸-露在外的白得晃眼的腿。 昏迷中的弥亚呜咽出声,踢开被子,露出更多。 拉斐尔:…… 无奈叹息一声,第一次伺候病人的拉斐尔倍感头疼,只能再次将弥亚抱在怀里,圣光自掌心浮现,贴在额心,进入弥亚体内。 圣光入体那一刹,拉斐尔眉头紧皱。 长期缺衣少食导致的营养不良与胃病、经脉里堆积无数寒淤,滞涩至极。不仅如此,解开衣袍,本该细腻滑嫩的身体上,大小伤痕纵横,有打出来的也有摔出来,还有几处受到烈火烧灼。 诺顿家主的血脉天赋便与火有关。 近百年来,自平民阶层以上,繁衍子嗣愈发艰难,不少人家都对自己的孩子爱护有加,不说千依百顺,至少也是衣食无忧,唯恐磕着碰着。 身为一方富商的诺顿,却对幼子如此行径…… 他的行为,与深渊魔物有何区别?也配嫌弃激活了魅魔血脉的少年? 满目寒凉在闻见少年猫崽似的低喃后,化为怜惜的柔和春水,拉斐尔运转圣光,一点点治愈他体内的陈年暗伤,细致而温柔。 睡梦中,弥亚只觉整个人泡在温水之中,温水流过,身上隐隐作痛的大小伤痕全部消弭,舒服得连连谓叹。 本能地,他寻觅起温水源头,手脚并用地扒拉,不许他挣脱。 拉斐尔再一次撕开赤-身缠上来的少年,又被贴了满怀,哭笑不得。 把他当作抱枕了么?明明清醒时怕他怕得眼都不敢抬,如今倒推也推不开。 少年带着哭腔的呢喃传入耳,“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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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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