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宜眼眶发热,低低地说:“嗯,很厉害。” 揪着那人的头发抓起来,露出安德森那张平凡的面孔,因遭受痛苦而皱着脸,似乎还在昏迷中。 查理说:“多亏约翰和格力特他们,帮了很大的忙,我才能顺利抓到人。” 大概从来做事都是肆无忌惮,安德森在黑帮掌控的地盘也无所顾忌,毕竟谁会在乎阴沟里生存的老鼠呢? 查理不知道安德森射杀医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总之实际上惹出的麻烦肯定比他想象中严重得多得多。 在某些势力帮助下,多个游荡街头的混混、黑帮分子曾见过两个形迹可疑的人的传言被散播出去,引来了安德森的注意。 被瞧不起的小人物们联合起来,就这么一步一步,把安德森引入了圈套。 暗处伏击的查理嘴里嚼着提神的口香糖,耐心等待猎物步入瞄准镜的范围。狙击掉跟随安德森的手下,也送了他一颗子弹。 发现遭到埋伏的猎物挣扎着想要逃走,但他没想到,阴沟里的老鼠也能将人啃食殆尽。 所有的路都被人拦住,那些人在黑暗中目露凶光,无声默契地一拥而上,用拳脚发泄着不满。 查理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杀掉安德森,他要和崔宜一起分享复仇的畅快。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捏在指尖,那是一颗用来藏毒药的假牙。 查理语气得意:“他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自尽,以后就没有机会咯。” “谢谢你,查理。”崔宜来到查理身边,捧着他的脸颊给予一个极尽温柔缠绵的吻。 桌上的裁纸刀被握在手中,冰冷锋利的刀刃贴着安德森的脸,崔宜手腕微动,将缠了几层的胶带划开,一抹红也随即从划痕中渗出。 脸上传来的刺痛让安德森眉眼紧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看着眼前俯视自己的两人,安德森立刻警觉起来,但还算冷静。他迅速环顾四周,可惜有用信息很少,无法对当下局势做出判断。 崔宜抬手,撕下封住嘴的胶带,没有说话。 胶带从皮肤上撕下,与脸上伤口再度被拉扯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闷的痛呼。 重获发声自由,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可以谈条件。既然你没有当场杀死我,那就代表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任何条件我们都可以谈。” 崔宜看起来情绪稳定,语气平和:“那个被你杀死的黑市医生,你还记得吗?” “你是要为你口中那个人复仇吗?”安德森问。 崔宜和查理表情变化幅度不大,他便立刻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个,和他是一类人。 安德森状似认真思索,随即看着崔宜,笑笑,说:“我杀过太多人,不记得了。” 他深谙挑动人情绪的方法,并不惧怕死亡。即使现在自己才是那只待宰的羔羊,也会利用最后的机会给对方留下不痛快。 最好是,杀了他也不能介怀。 想到这里,安德森脸上的笑意加深,凝视崔宜的眼神透露出一丝疯狂。 崔宜不再和他交谈,而是走到行李袋旁,从里面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揭开盖子,一道亮眼的银光闪烁,他从黑丝绒衬布上拿起一只亮银色的指虎,严丝合缝地套在了右手上。 查理双眼亮了几度,大加赞扬:“亲爱的,我定做的时候就知道,一定很适合你。很好看,以后要多戴哦。” 那上边还镶了一颗两克拉的钻石呢! “谢谢,你送的所有礼物我都很喜欢。”崔宜说着,举起的拳头朝安德森脸上砸下去。 查理坐在一旁欣赏崔宜暴力发泄的模样,他喜欢看到崔宜充满活力的样子。 等到差不多了,他关心地问:“亲爱的,手累不累?” 安德森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崔宜收了手,摘下被血染红的指虎,用力甩了甩,后退几步:“结束这一切吧。” 查理起身来到面目全非的安德森身边:“真可惜,要是看到你痛哭涕流忏悔的样子,我会更欣慰。” 安德森张开的嘴角淌出血液:“不可能。” “是啊。因为你知道忏悔了也还是会死,所以索性贯彻到底。”查理笑眯眯地抽出枪,装上消音器,打开保险栓,“就像我们的目的只是想让你吃些苦头,然后杀了你。所以你会不会忏悔,都不重要。” 散发着冰冷金属气味的消音器对准安德森的前额。 “下地狱去吧。” 简白藏睁开眼时,晁戎仍保持抱着他的姿势。两人的体温融在一块儿,仿佛没有离开过。 发现他醒来,晁戎低头想要贴脸亲昵,却对他的嘴唇干燥得快要起皮十分在意。 晁戎问:“要喝水吗?” 简白藏点点头。 要喂水的同时,又不想放弃亲吻,晁戎拧开一瓶水,含了一小口在嘴里,在简白藏诧异的眼神中靠近,双唇紧贴。 眼神转化为无奈,简白藏张开嘴,接受了那口已经被含得温热的水,本就发着低烧的脸颊鲜红欲燃。 一滴水从嘴角溢出,滑落得缓慢,然后被晁戎柔软的舌尖舔掉。 就这么喂了三四口,简白藏忍不住说够了,晁戎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然后改为单纯地亲吻。 嘴唇周围都被舔了一遍,简白藏忍不住想笑,偏头避开:“你要就这样给我洗一遍脸吗?” 晁戎不满他的回避,十分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可以。”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注视简白藏的眼神逐渐幽深:“我想舔遍你全身。” “……”简白藏努力保持心跳节奏,明明只是听到一句话,没有任何实质的接触,身体却像有股真的在被碰触的奇异感觉,忍不住蜷起脚趾头。 他故作严肃地板着脸:“我还没洗澡。” “舔过就等于洗过了。”晁戎与他额头相抵,“旺卡就是这样做的。” “但我们是人,不是猫。”简白藏声音越来越小,尾音也被晁戎含进嘴里。 晁戎声音从搅在一起的唇舌间漏出来:“那就等你洗完再舔。” 那不就……得洗两遍了吗? 简白藏被亲吻得有些头脑恍惚,有一点很清楚,今天晁戎粘人得有些过分了。
第100章 等晁戎打湿毛巾给简白藏擦脸时,距离他醒来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简白藏双手功能健全,但晁戎很享受照顾他的感觉,一定要自己来做,简白藏便也不拒绝。 简白藏知道他这些行为背后的真正含义是“被需要”,证明自己能够做些什么。这一点笨拙得可爱,同时,也代表着他的不安。 “对不起,我没找到医生。”晁戎一边擦拭一边说。 简白藏闭着眼,心道,难怪表现得那么反常。 “不用说对不起。”简白藏的手精准地摸到晁戎头顶,轻轻抚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还幸运地活着,不是吗?” 不,这不够,晁戎想要他尽快恢复健康。 简白藏问:“医生出门了吗?” 晁戎回答:“他已经死了。” 简白藏睁开眼,一时哑口,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崔宜知道这件事吗?” “我去帮你找医生,药店门关了,没人在。”晁戎说,“我以为是崔宜带走了医生,就去找他,是他告诉我的。他说,我们离开之后,有人杀了医生。” 简白藏沉默不语,只是抱着晁戎,眉宇间忧郁弥漫,多了几分愧疚难过。 是他们给医生招来了杀身之祸。此前崔宜着急让他们离开,就是害怕医生被连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悲剧。 崔宜一定很难过。 晁戎语气迟疑:“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简白藏直起上半身,侧身正对晁戎,酝酿许久的话,终于说出口:“我们需要借助外力,不能再缩在这个地方了。听着,我知道你是怕我受到伤害,去外面会面临危险,但想要彻底摆脱威胁,就必须冒这样的风险。” 晁戎双手揽在简白藏的背上,回避着他的视线,绷直的嘴角彰显他的不悦:“我不信任任何人。” “你不需要信任他们。”简白藏轻抚他的脸颊,声音温柔笃定,“我们得学会利用他人的力量,来达成仅凭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合作与配合,是很重要的一课。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晁戎不甘地努嘴,简白藏的唇从他的嘴角亲过来,一点一点印在唇的正中,又问了一遍:“我相信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对不对?” 与那双沉静睿智的眼眸对视,面对面,挨得极尽。两人都没有再回避,坦诚直视彼此,仿佛能从瞳孔望到内心深处。 晁戎不情愿地开口:“按你说的去做,你会给我奖励的,对吧?” 被反问,简白藏顿了两秒,垂下眼睑,轻吻他的唇:“当然。” 晁戎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简白藏,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注视他。 还是那只略显陈旧的备用手机,但简白藏接过来,指尖碰到屏幕,顿时亮了起来。 光线投射在简白藏的脸上,睫毛根根分明,眼底汇聚的湿意渐渐折射出闪烁细碎的光。 “你知道吗?”简白藏说,“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晁戎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环抱他的手臂却骤然收紧,长发间漏出的耳朵红透了:“我知道的。” 他强调:“我早就知道了。” 两天后,简白藏低烧转为高烧,陷入昏迷。 晁戎不得不做出行动。 一直在找的人被找到了。 收到消息的程默第一时间从病床上爬起来,拄着拐杖前往另一间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简白藏,他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 他终于要被神眷顾了吗? 站在门外的苏探员好心提醒:“简还没醒来,你还是回你的病房去吧。” 程默坚决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 简白藏是被出门慢跑的苏发现的。当时他倒在公园内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小路边的草地里,那是苏之前经常跑步的固定路线。 之所以说是之前,那是因为她在那场车祸中撞出了脑震荡,从那天之后,就谨遵医嘱尽可能避免大幅度动作,更别提跑步了。 直到昨天她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医生同意她进行短距离慢跑,今天才重新开始晨跑。 她在慢跑途中发现了路边的简白藏,说是巧合太过牵强,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苏惊讶地检查了他的身体,确定人还活着,当即拨打急救电话。等待急救车的同时,她将附近搜寻一遍,查看是否有可疑人员,但一无所获。 “那晚只有你看到了简白藏被实验体带走的经过,那时候,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吗?”苏犹豫着说,“医生给他做了检查,说他的情况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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