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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斯维尔伸手制止住管家喋喋不休的话，他看着面前面色依然呆滞的男人，心里涌上的火快要烧死他了。 有人竟然在觊觎他的小妈妈。 他该死。 斯维尔捏紧了双手，或许后院的蔷薇还需要鲜血的浇灌才能开的更加茂盛。 “你找我有事吗？”被藏在斯维尔身后的恶魔推开了面前堵着的肉墙，他直视着还在看着自己的路易斯，嘴角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像你这样美丽尊贵的存在…请允许我起码…可以拥有知道你名字的权利，否则我之后的日日夜夜都会陷入寂寞的苦痛难以自拔。” 路易斯尽量平复着自己跌宕的心情，用他明明最得心应手的甜言蜜语讨好着面前傲娇的东方美人，可看着无动于衷的人他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慌张又难堪。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你要拿什么东西来交换呢？”年轻的恶魔笑了笑，他伸手玩弄着自己的一缕长发，看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生命。”路易斯已经忘记了身旁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的伯爵先生，也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一心看着眼前的少年希望得到这个人的一个正眼相待。 “你说出的话真的很动听，我想一定是因为你的舌头不错，你能把它给我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这张嘴对你倾诉一辈子缠绵的爱意。”路易斯舔了舔嘴唇，目光下移落到少年雪白的脖颈。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在上面舔上一口，看看究竟能不能舔出水来。 “——啊！” 路易斯的舌头掉在了地上滚动起来，身材高大的路易斯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跪倒在了地上。 “你的甜言就像这粘上灰尘的肉块，一文不值。” 恶魔伸脚踩了上去，然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对不对？”他俯下身子抬起路易斯的头颅看着他的眼睛说： “恶魔是没有名字的，不过这个人他叫我莉莉丝。” 恶魔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神色恍惚的人类，心里只有了一个念头，就是他知道身后的这个人会喜欢自己说的这句话。 伤口喷出的血液因为抬头的姿势回流到喉咙，路易斯喉咙处发出可怜剧烈的咳嗽，但这一次他并没有舌头可以用来帮助吞咽。 他伸出手要去摆脱抓着自己后脑的手，可那双手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只能任由自己腥臭难闻的血液倒灌进自己的身体。 “好痛苦，好难喝的血液。”那一刻路易斯心里涌上了这样一个念头。 “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一趟呢？竟然白白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生命力在不断流失，咳出的血液喷出来掉在自己的脸上，视线已经模糊，他只能看着面前微笑着的黑发少年。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白皙如雪的皮肤，抓着自己后脑却依然纤细笔直的脊背，还有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的手臂青筋，美的像一幅画一样。 “莉莉丝，很配他的名字。” 在死前的最后一秒他想。 “你可以这样叫我，不过看来你是没有办法倾诉爱意了，嘖，真可惜。” 恶魔松开了手，看着倒下去的高大尸体。 “你的灵魂太肮脏了，就是地狱的烈火也烧不尽你的罪恶。” 恶魔扭过头准备让斯维尔解决一下尸体，迎上来的却是一个细腻的亲吻。 “我好爱你。” 第12章 那个叫做路易斯的商人尸体被斯维尔举着火把烧得一干二净，剩下的骨屑被草草扔在后院里的一个地窖里，斯维尔拿起钥匙重重锁住地窖，然后把钥匙扔进了湖里。 等着一套流程结束过后已经是下午，夕阳已经落到了山林过后。 “你不害怕吗？”一旁看着斯维尔全部行为举动的恶魔吹了吹指甲有些好奇。 “妈妈，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我现在很幸福。”斯维尔的声音里带着微弱兴奋的颤抖。 “哈？” “这种你杀人我递刀，我埋人你望风的事情给我一种幸福的感觉，好像我们终于有了一点只有彼此知道的事情，好像我们真的是要走向同一条路的人了。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止不住要笑出来。” 斯维尔举着手中还在燃烧的火把丢进了池塘转过头一步步朝站在松林外围的恶魔走去，他穿着一件丝质的长袖衬衫和经典的亚麻制的长裤衬得他更加身材高挑双腿修长，他步履很快，灰蓝色的天空追在他的身后像是一件陪衬的长长披风。 “说实话若不是怕看起来很变态诡异，方才烧掉那个人的尸体时我就快要笑出声了。” 恶魔皱着眉头看着迎面走来，嘴角的确带着一丝隐秘笑意的少年，第一次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人明明有着一个最干净明亮的橙黄色灵魂，怎么可能见到杀人并不害怕还会说出这样的话，除非。 “这个人曾经对你做过什么？斯维尔。” 恶魔深呼出一口气，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人。 “他没对我做过什么，甚至我们之前只是一面之缘。” “他辱骂了你？” “没有的，那个时候他来找我的母亲丽莎夫人，她匆匆忙忙的去接他却忘记了锁住我的双手。他们当时从地窖上面走过去，我在他们走后从地窖开的口缝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摸着丽莎夫人的手希望唐戈庄园可以继续加大葡萄酒的生产量并同意和詹德利家族再签订十年干红葡萄酒的售卖合同，我的母亲同意了他并给了他一枚红宝石戒指。” “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恶魔更加莫名其妙，但他依然看着神色有些飘忽的斯维尔，坚定地待在原地等着斯维尔的回答。 斯维尔低着头转着手指上一枚深紫色的宝石戒指并不言语。 良久。 “妈妈，您喝过我的血，您觉得味道如何？” 斯维尔走到恶魔的身前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味道很好，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魔力。” 恶魔抬起头注视着斯维尔深陷的眼窝，一阵风吹过他发现斯维尔的眼睛里有什么光影开始晃动。 或许是那些摇晃着的松树影吧，恶魔想。 “丽莎夫人也这样觉得，于是她把我关在地窖里把我的血和她的葡萄酒融合在一起，整整十年。” 斯维尔跪倒在恶魔的身前，紧紧抱住眼前薄薄的腰肢。 “我是愿意的，不过就是在秋日里每天放上一些血罢了。直到那一天丽莎夫人喝醉了我才知道那些混有我血液的酒原来不只是供给我的母亲。 路易斯和他的父亲蛊惑了她，于是丽莎夫人我的母亲开始大量制作带有我血液的葡萄酒，她说路易斯是只顽皮的小狐狸难得有什么看中的东西，唐戈庄园定然要全力支持的。 更可笑的是，我的父亲对这些事情也都知道，可就是没有人跟我说过。 可我也是会疼的，不是因为日复一日难以愈合的伤口，而是因为我想让她一个人高兴而舍弃的血液流通到了那些贪婪的陌生人的口中。 我的爱意轻易地流向了一个可以外通到其他河渠的池塘，我的生命力被我亲手捧着却卖给了一些贪图口腹之欲的陌生人。” 夜渐渐深了下去，掉进水里的火把冒出几缕黑色的烟雾便沉进了池塘里，耳边是乌鸦凄厉的叫声。 “十年里我只得了丽莎夫人的一个宝石戒指和几个拥抱，而这些我看重的东西路易斯只是凭借几个微笑和一个吻手礼便轻轻松松收入囊中不以为意。 而我在那之后只能穿昂贵的丝质衬衫，因为亚麻或棉布做的衣服会让我的伤口溃烂发炎。” 斯维尔终于从手上卸下了那个宝石戒指，他拿在手上看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扔进了湖里。 “在那之后我真的好恨他们，即便后来我的母亲说她爱我，可我还是不原谅，于是我亲手杀了我的母亲和父亲。” 斯维尔抬起头直视着恶魔黑色的眼睛，一双绿色的瞳孔幽深。 是的，在丽莎夫人死前的一个月，斯维尔已经服毒了整整五天，这个毒药连吃十天便会死去，死时也不会有任何身体上的痛苦。 这对当时十年里一直饱受折磨的斯维尔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他并不知道会是服毒的自己先死，还是喝下带着自己有毒血液葡萄酒的丽莎夫人。 可最后死去的是丽莎夫人，是她自己服下了毒药，说她其实很爱斯维尔，说她很对不起。 可斯维尔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对丽莎夫人是个什么感情了。 或许他是爱丽莎夫人的，可他不原谅。 丽莎夫人死后他看清了这个没有人值得爱的世界，觉得无聊透了，直到莉莉丝的来到。 “小妈妈，我杀掉了这些与我异路的亲者，把他们深深地埋进了土里。这样的我，是不是很可怕？” 恶魔看着斯维尔在黑夜里闪烁着光亮的眼睛，心里忽然一痛，觉得自己很久以前似乎就看过这样一双眼睛。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世人皆知恶魔是不会有成为恶魔之前的所有记忆。 可他的心却的确被这双眼睛打动了。 可他明明没有喝下斯维尔的血液。 “罪恶的人是不会有这样橙黄色的灵魂，所以请不用自伤。”他伸出手抱住了怀里的少年。 “你一定会升入天堂，这一点毋庸置疑。” 恶魔弯下腰用脸轻轻摩挲过斯维尔干净耀眼的金发，仿佛他自己真的是这个小小少年的妈妈要好好安慰自己可怜的孩子。 恶魔对自己说的话都感到不可思议，他竟然想要自己的猎物安心升入高高的天堂，但他并没有想要收回这些话的欲望。 “如果天堂的那些鸡毛天使有异议，恶魔会带着地狱的烈火去证明你有着一个干净的灵魂。” “就算天使和人世的亲人与你异路，也有我这一个恶魔与你同在。” “嗯。” 斯维尔轻轻笑了笑，移开了目光。 “你不信我？”恶魔皱了皱眉头。 “不是的妈妈。”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去天堂，那里没有你这样一个心软的恶魔。” 斯维尔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抱紧了怀里的黑发少年。 “妈妈。” “嗯？”被紧紧抱在怀里的恶魔快要喘不上来气。 “我求您给我一点安慰，我不怕您骗我，也不怕您究竟要有什么目的，斯维尔愿意为您的一瞥付出一切。无论是恶魔还是人类，只求我一直在您的身边供您驱使。” 斯维尔微笑起来，他的心里忽然涌上了一点波动。 “千万别放开我。” 恶魔的眼睫颤抖了一下，心里涌上不知从何而来的气愤。他迎着傍晚最后一点青灰色的光亮看向斯维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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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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